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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爱妃死同陵寝,因此当时下令,在他死后的陵墓之中,留出一条墓道,便于日后将他的爱妃送去与他团聚。”
顿了一下,姜偃冷静而又残酷地说出了结局:“但秦威王并没有如愿。他死后,他的侄子把握朝政,他的爱妃随一个行经王宫的庖人私奔了,秦威王的墓道,他的爱妃从未去过。如无意外,后来应当并没有封填。”
众人没想到堂堂秦王,位高权重,居然是这么一个痴情至性之人,纷纷感到可惜。
元清濯一瞬不瞬,凝神听着姜偃说完这段因由,原本斜倚在红墙上的长公主立直了身,走了过来:“你肯定这是秦威王的墓吗?”
“十有八九。”
姜偃道。
元清濯又问:“那么,能不能找到那条留给他爱妃的墓道?”
姜偃回:“姑且一试之。”
元清濯笑:“很好,先生,我推着你绕这座旧宫走一遭,你四处考察看看。”
元清濯推着姜偃,走出了这里,绕着宫城往西而去。
巡抚司的三百义士远远地跟在后边。
元清濯推着他走得缓慢,忽然笑说道:“先生方才说的是真的吗?千年前人家秦王的风月事,你怎么知道?”
姜偃微微偏过俊脸:“是在野史上所见。”
元清濯便摇头:“正史都不能全作真,野史又有多少可信度?”
她身在皇家,可知道太多这样的事。
姜偃却道:“是真是假都无妨。公主怀疑有人借用古墓为营地,私铸兵器,豢养杀手,那么他们必然已经打通了地道,他们能做到的事,公主如何做不到?”
元清濯有种错觉,好像与姜偃是阔别已久的知己,不然怎的她什么想法他都能猜到?
但目前这都只是怀疑,无凭无据,要提防隔墙有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 * 手掌抵住了他的唇,小声地道:“嘘。别走漏了风声。”
姜偃的身体感到些微僵硬,全是因为她的手掌,温热柔软,贴在他的唇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幽幽芳香。
隔了一会儿,她推姜偃到角落里,在内陷的犄角之中,双臂抵住墙,将他困在里边。
“你得跟我说实话,你过来帮我查这个案子,如果查出来,你自己会怎样?”
这时,公主的口吻已不若方才轻松明朗,俨如阴云罩顶,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仿佛非得教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姜偃曾经说,如果没有李恨秋一伙,那陛下大概也容不了他,何况还有一个被他攥住的把柄。
如果姜偃无全身而退的把握,为何要来?这难道不是自掘坟墓?
她快弄不明白他了……还是说,他只是想协助她,因为这件事即便是敬武公主亲自来查也有危险?
应该是这样。
她狐疑万分地眯起了眸。
如果是这样,姜偃口口声声说要分开,还是一切以她安危为重嘛。他这般矜持,又内敛的一个人,总是不肯把话说得很明白。
姜偃避过了长公主的凝视,“无妨的。”
元清濯不信:“怎么说?”
“生死有命。听泉府的职责是效忠于大魏,如能为国除去这一帮蛀蠹,我虽死又何足道。如此,也算偿尽恩师之恩情。”
他口吻平常,将死生之事,视如等闲置之度外。
元清濯却道:“难道阿偃,你接过听泉府这个压死人的担子,就只是为了你师父的恩情吗?”
这里边有没有一点,是效忠于国的热血。
姜偃直白地告诉她:“是的。”
元清濯一时语塞,但又对他说不出什么不好,也许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热血上头的。何况她天生就是大魏的公主,既是公主,享受了远高于常人的荣光,那么相应地,也就要背起远超于常人的职责,权责相当自来如是,姜偃他有自己的命运与人生抉择。只要不是叛国弑君,他出于何种目的何种想法愿意一肩挑起听泉府,容不得人置喙什么。
“阿偃,你放心,谁若对你不利,便是刻意与我为敌。”长公主的双臂撑在他上方,盈盈微笑,朝他曼声低语,“我会保护你。水来,我托着你,火来,我在你前头。”绝不死在你身后。
姜偃如被什么一触,睫羽猛烈巨颤。
公主眼底神采绚丽,骄傲如九天之鲲鹏,肆意张扬。唯有如此望着他时,目光里充满了疼惜。
他胸口似有血气激荡,岑寂封凝已久,渴望着试手补天的坚毅魄力,仿佛正于此刻,被她所囚困的方寸角落之间,悄然复苏。
但只于瞬息,郭显等巡抚司的人追了过来,见到安然无恙,正蹲在角落里说话的公主与国师,才稍稍放心,喘了口气。
元清濯笑着回眸:“国师说他已有发现,我们回吧。”
说罢冲姜偃调皮地眨了几下眼。
姜偃无奈,虽只走了不到 * 半圈,但沿途始终在留意布局的国师凛然意会到,整座宫城依山枕水,风云交会,从堪舆上看,乃是龙虎荟聚的精华之处,适宜建造宫室,也适宜建造古墓。
但宫室与古墓有所不同,一则朝阳,一则向阴,虽都合紫微斗数,但开口处是决然不同的。
宫墙之外,有一形容宝带的翡翠河,河流蜿蜒,流经宫室万间,又倚山入湖,从山北水南为阴,结合天星来看,墓穴出口无外乎两处。
公主信口说的没错,他确实已经看出了这两处所在。
连同晋元绅在内都似乎没有想到国师一出手,事情竟会进展如此顺利,于是欢天喜地,一行人又来请教。
姜偃在地图上指了两处所在,道:“我与公主商议之后,会确定以何种手段开掘墓道。”
他把这话说得如此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就好像两口子决定明早谁去买米一样,长公主似笑非笑地抱着弯刀,唇角轻勾。
第54章 断钗
打道回枫馆之后; 是日傍晚,元清濯偷摸进波月斋,做贼似的与美人去私会了一番。
波月斋住进了姜偃,连点心都变好吃了; 她腹中空空; 蹭了几块吃食; 碰巧正撞见从净室内敞衣而出的姜偃。
大约是夏日灼灼; 暑气忽至; 他畏热,因此沐浴之后只穿了一身雪白的中衣,裸呈胸膛腹肉; 但似乎没想到公主在此; 彼此撞见的一瞬; 姜偃尴尬地极快地合上了裳。
“公主怎会来?”
美人的声音镇定冷静; 手上却鲁钝地系着绳带,一片璀璨灯火之间; 俊容清晰可见地现出赧色。
元清濯看他系了半天都没系上,似乎也无话了,好笑地起身走了过去; 握住了他沐浴之后还带有独特的皂香的玉手; “我来吧。”
说着,她低头认认真真地为他去系绳,姜偃怔怔如木胎泥塑; 肌肉紧绷; 无意间一碰,发现他整个人绷到几乎在发抖。
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每她一靠近; 他都会如此。
但是要说他排斥她的亲近,那又不是。
他可真令她好奇,迫切地想要去一探究竟。
系上绳带之后,元清濯发现大椅上还搭着他的一件外袍,信手取了来,抖开,替他披上。
“虽然入夏了,但你毕竟身子弱,不要着凉了。”
说完拍拍他的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边缀着一丝笑,“你不是说要与我商量个办法么?我这应该不算是不请自来吧?怎么你好像很惊讶的模样?难道不是姜公子自己引狼入室的?”
姜偃虽是说过那话,但其实并未说过,要她趁着月上柳梢头而来,偏巧撞见他沐浴出来。
可公主殿下总是歪理一箩筐,他也不愿争辩,轻轻点头:“公主请说。”
元清濯想了想,推他至太师椅上落座下来,才道:“我想的是,如果我们用人力去挖掘,费时费力,如果能够上工具就最好了,但想来想去,又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 *
姜偃见她愁眉不展,好像真的已经从今早想到了现在,不由轻咳一声:“公主,你记得听泉府被你炸损的庖厨么?”
元清濯自然记得,但她不知道姜偃为何此时突然提起他家的庖厨,于是柳眉倒竖,星眸微瞪,对他娇滴滴使起气来:“什么?难道你记仇到现在了?”
不过就是一个庖厨嘛,炸了就……
元清濯猛然意会,惊呆了:“你是说,炸开墓道?”
姜偃点头,便真像她的先生一般表示了对聪明学生的称赞:“孺子可教也。”
元清濯眼眸雪亮:“对啊,阿偃你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但很快,她又愁云惨雾起来:“不行啊,现有的炸。药的威力只够冲上天爆成一朵烟花,用来开掘,威力怕是远远不够。”
姜偃道:“我来调配。”
元清濯愕然:“你还会调制……”
这人真是个宝藏奇男子啊。
姜偃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拆过城墙的威力,不知道够不够?”
“够……够了,够了。”
看来这个新任国师摒弃了炼丹这种糟粕,搞起了发明研究了。
而且还拿他恩师炼的旧丹扔进柴堆,炸了庖厨。
……
天香楼重新开业以后,生意虽比不了从前兴隆,但作为神京第一名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子到底没掏干。
天香楼的老板为了招揽生意,想了个辙,祭出了好几件家里压箱底的好物竞价售卖。
元清濯有几分兴致,想邀姜偃一道去凑个热闹,顺带看看,上一次走私兵器的还会不会出现。
虽然商人谨慎,这一次料想必会夹紧了尾巴,但有白看的热闹,何乐而不为?
元清濯与姜偃打扮成寻常经营丝绸生意的小夫妻——姜偃无意识,元清濯知道他喜着白衣,特意挑了身颜色一致、形制稍有不同的女冠袍。结果人人都说她和姜偃有夫妻相,她乐坏了,藏在帷帽底下笑得花枝乱颤。
姜偃却也纵容着她的这些小心思,没有说回去换一身。
心里约莫也清楚,没有用,公主的衣柜里十八般颜色的罗裙,连同夜行衣在内,样样都有。
天香楼的竞价大会马上开始了,人潮涌动,这一楼一望之下只见一圈圈人头,她不忍让姜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