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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有点神奇。
但毕竟这样不好。
林冉没打算久留，转身准备出去。
目光一转，却恰好看到隔间墙壁上挂着几排相片。
各型各色的人中，她却一眼就看到了最角落的一张。
是张合照。
照片陈旧，颜色暗淡。
那是早些年的柏程渊，她从未见过。
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和水洗牛仔裤。戴着耳机，靠在躺椅上静静听音乐。
他目光沉静，微微侧过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下颚线轮廓分明，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和干净。
而拍下这张照片的人，就站在离他半米不到的地方。
含着一根棒棒糖，举着相机，对镜头做了个wink。
林冉几乎是立刻就将她认了出来。
竟然是许妍。
他们原来……认识这么早么？
林冉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她踮起脚尖，想看得仔细一点。
身后却忽然传来冰冷的男声：“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冉吓得惊叫一声。
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怀中抱着的礼品也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抬眼望去，柏程渊就站在她面前，垂眸打量她。
微微蹙着眉，紧抿着唇线，浅棕色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冷意。
上次见他摆出这样一幅耐心告罄的样子，还是婚前。
只是，这次更甚。
他紧紧盯着她，眼里似乎在酝酿一股情绪，带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压迫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袭来。
林冉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她抓紧身侧的衣服，心虚地垂下了头：“对不起，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同意闯进来。”
她是怂了，也的确是在诚心诚意地道歉。
她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就算没有太多的秘密，也不想被人侵犯。
她却因为一时的好奇心，走进了他不想展示出来的私密领域。
“真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知道是我不好，以后没你的允许，我绝不会踏进这里半步，我保证！”
林冉抬起头，竖起三根手指。
目光与柏程渊对上时，却微微一愣。
冷漠，冰凉，毫无情感。
又带着一丝嘲意。
他淡淡开口：“现在能出去了吗？”
林冉目光闪烁了一下，忙道：“能的。”
她转身就往外走，临出门前，她回过身：“对了，我掉在你房间里的礼品袋子，是……”
“我一会还给你。”
林冉摇摇头：“不是要你还我，那个其实是……”
“林冉。”
这是林冉第一次听见他这样正式地叫她的名字。
明明平日里听过无数次，从他嘴里冷冷传出来，却叫她心间忽地一跳。
她抬起头，一时间忘了嘴边的话。怔怔地看着柏程渊。
“不知道是我之前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不记得了。我再次重申一下，我的私人生活不喜欢被。干涉太多。”
“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不要再试图闯进来，会让人感到冒犯。”
“我们都是成年人，这点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我……”
林冉咬着下嘴唇，忽然低下了头。
再次抬起头时，她眼眶红了。
她知道全都是她的错，可是非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么？
平时不然就惜字如金，每次稍微说的多一点，不是嘲讽她，就是训斥她。
相处这段日子，亏她还以为两人关系亲密了一些。
临近傍晚。
客厅内的落地窗洒下浅浅的残阳。
铺在地板上，倒映出秋日里的一丝温暖。
屋内饭香四溢，做饭阿姨已经做好了他喜欢吃的菜色。
原本该是很温馨的场面。
可偏偏柏程渊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冰刺一样，扎着她的心。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过那张照片的缘故。
林冉这会情绪也不太稳定。
“是，好，都是我的错。”
“我善做主张，自作多情。”
“可是，柏先生，我也想问你一句。如果心里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同意和我结婚呢？”
柏程渊静了片刻。
在听到林冉这一个问题时，他下意识想到回家前收到的那两条信息。
邹辰发给他的。
“我在陪妹子shopping。”
“傅修在陪你老婆shopping。”
下面附了一张图。
背景是商场，林冉垂着头，正看着怀里抱着礼品袋。
而傅修就站在她身边。
柏程渊轻嗤了一声，声线冰冷：“嫁进柏家对你来说是什么？”
林冉愣了愣。
“是束缚你自由的牢笼。”
“所以，既然是牢笼，我又何必把喜欢的人亲手送进来。”
林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有些话真是刀子，能伤人于无形。
林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想哭的欲望太过强烈。
她仰起头，看向窗外。
阳光温和，却也刺眼。
她抬起一只手在眼前扇了扇。
片刻后，她转过头，重新看向他。
“的确，都是我的错。”
“我错以为你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我错在对你有所期待。”
“柏程渊。”林冉咬紧后槽牙，强忍了许久的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道：“你真是个混蛋。”
说完，林冉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进了房间。
关房门时很用力，一声闷响传来，吓得正在端菜的做饭阿姨双手一抖。
阿姨将最后一道菜摆放好，走上前来。
犹豫着开口：“柏总，饭已经准备好了。”
柏程渊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回过神。
他淡淡地瞥了眼。
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七菜一汤。
阿姨在一旁解释道：“都是夫人吩咐的，做您喜欢的菜色。”
柏程渊目光顿了顿。
“要叫夫人下楼吃饭么？”
“嗯。”
说完，又补了一句：“就说我不在。”
柏程渊转身回了房间。
暗房里的地板上，还倒着一个粉色的礼品袋子。
和那张照片里的一样。
因为前段没有系牢，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柏程渊弯下腰一一拾起。
各色的精装盒子，其中一个宝蓝色的，外壳贴着一张黄色便利贴。
上面写着两行字：“这些都是送给你的礼物，感谢程渊哥哥之前替我解围啦~”
“悄悄说一句，是用我自己攒的钱哦，不要太感动，爱你（づ￣3￣）づ╭～”
他目光沉了沉。
随手拆开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两枚精致的高定袖扣。
他深吸一口气，略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
另一边。
“我不吃了，他不在也不吃，不要再问了。”
林冉埋首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做饭阿姨劝不动，只能叹口气，下楼了。
过了很久，林冉才举起头。
两只眼睛通红，鼻头也红着，脸上还挂着泪水。
想起这让她流泪伤心的狗男人，她就忍不住想给他一刀。
林冉狠狠锤了一下床板。
太憋屈了。
林冉这一晚像是要发泄全部的情绪一样，哭了就停不下来。
直到她胃都饿扁了，人还在抽抽搭搭。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
急而短。
林冉擦着眼泪走到门前：“我不是说我不吃晚饭了么？我没胃口。”
门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林冉吸了吸鼻子，香浓的味道瞬间唤醒了她仅存的嗅觉。
她抬手开了门。
门前一米处，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摆着一碗牛肉面，还有一盘新鲜的水果。
林冉四顾无人后，立刻端回了卧室。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林冉擦干眼泪，这会儿忘记苦恼，吸起了面。
狗男人算什么。
面条真香。
—
林冉是到了第二天，情绪才彻底沉淀下来。
她睁开眼，躺在床上。
有些木然地张了张嘴。
所以，昨天，她是不是开口骂他了？
那岂不是本性纯良温婉大方的形象要崩塌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林冉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洗漱装扮好后，她为自己选了条白裙子。
扶着楼梯，慢步走到楼下。
心里还想着，她该怎么挽尊，才能维持住原本的形象？
“对不起，昨天是我情绪失控了。”
“请你别放在心上？”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虽然她昨天不怎么美观，可他也没做人。
这么一想，林冉点点头，挺起了身板。
做饭阿姨看向她，道：“柏总一大早就出门了。”
“……”
“好吧。”
林冉几步走到餐桌前，独自吃起了早饭。
还没吃几口，就收到了傅修的来电。
“林冉，今早有投资方联系了我，说有意投资我们公司。约了上午十点面谈，你看下你时间是否方便。”
林冉闻言，立刻放下了筷子：“我方便！”
“我非常方便。”
林冉挂断电话，直接冲上楼。
从衣帽间里取出了OL套装裙，外面搭一件长款小风衣。
一改素净的妆容，直接上了个职业成熟女性妆。
可惜眼睛哭肿了，有点影响美观。
她只能取了个墨镜套上。
一切准备就绪，林冉出了门。
约定的地点在市中心，华尔商业街的一家咖啡厅。
林冉坐上了车，傅修正在给她发对方公司的相关资料。
林冉看了片刻，干脆给傅修拨过去了电话。
“我现在快到了，你能帮我从公司里带份合约还有宣传册么？对，封面带slogan的那本。”
“好，一会见。”
挂断电话，林冉紧张地捏了捏手心。
甲方诚可贵，投资方价更高。
林冉啊林冉，加加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华尔商业街。
林冉顺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