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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忙道:“别紧张,那只是一个孩子的胡闹。值班员当场就听出小孩子的声音了,训斥了他一顿,吓得小家伙把电话立刻搁断了。”
“你瞧瞧,现在的孩子得有多皮。这打电话也是要钱的啊。我要是他家长,非抽死他不可。”
王明儒皱眉道:“可是利子依达大桥--”
工作人员大大咧咧一挥手:“放心吧,咱们站长亲自打电话给前方巡线人员问过了,利子依达大桥好端端地在那儿。哈哈,王车长,看把你吓的,这脸都白了。”
王明儒勉强笑了笑,学着样板戏的唱词道:“防冷涂的蜡。”
就在这时,突然两人眼前一花,却是站台上恢复了光明--电通了。
王明儒低头看了下手表,1点32分。还好还好,没有误了发车。
1点35分,随着长而尖利的哨声、灯光和旗帜,442列车整点发车,缓缓驶出了甘洛站。
因为是夜班车,442列车里的旅客并不多,有不少空位,不少旅客甚至打横睡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最后一节车厢的车门口地板上,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他的衣服在刚才的大雨中淋得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不一会儿,就把地板弄湿了。
这个小身影,正是王宇辰。
王宇辰冒着生命危险上了车,他的票子其实是有座位号的,但王宇辰根本不敢坐--如果一切按照历史发生,那442列车的车尾,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在另一个时空,442列车冲下大渡河时,虽然采取了紧急刹车,但最前方的两节内燃车厢、13号行李车厢、9号至11号乘客车厢一头掉落激流滚滚的大渡河。
无数正在沉睡的旅客如同捕鼠笼里的老鼠一样,活生生被淹死了。
10号和9号车厢运气好一点,掉落在岸边,但巨大的冲击力让里面的乘客如同豆子一样乱滚,断胳膊断腿甚至摔折了受脖子的,不知凡己。
就连8号车厢,也被撞出了铁轨。
王宇辰想保住小命,只有躲在最末一节车厢,越往后,列车受到的影响就越弱。
当然,即使如此,王宇辰并非毫无风险。
如果在剧烈的紧急刹车中,王宇辰没有固定好自己,在车厢里乱滚,一样会让自己受伤。
王宇辰紧紧握住车门的把手,借此固定自己,然后将视线转向了车门左侧的手动紧急刹车--现在的问题是,他何时拉下刹车闸。
1点46分,442列车就将冲入大渡河。
一定要在此之前拉下刹车闸。
可是,如果时间提得太早,442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因此而发现利子依达大桥的异常,那列车就会恢复运行。
甚至说不定,为了弥补意外停车损失的时间,司机极有可能提速,如此一来,442列车造成的事故会比另一个时空更惨烈。
甚至有可能,连躲在车厢末尾的王宇辰也会丢了性命。
时空蝴蝶的翅膀,一旦乱扇起来,是没有任何人能控制得住的。
那么晚一点拉刹车闸呢?
拜托,王宇辰根本不了解列车的车速、自重、刹车距离,他如何能够保证让列车正好在倒塌的利子依达大桥前停住?
王宇辰又不是神仙!
难啊,真难啊!
最终,王宇辰一咬牙,不管了!提前拉下刹车闸吧!
如果442列车没能因此发现前方利子依达大桥的异常,恢复前行,那自己只能跳车了--总不能和442列车陪葬吧。
成昆铁路上的站点非常密集,442列车又是慢车,几乎称得上三步一停,这才离开甘洛站没多久,1点42分,列车就在汉源站停了下来。
成昆线是沿途无数百姓赖以生活的生命线,他们依靠火车上下班,运输各种农产品,走亲访友,密集的站点就是因此而设的。
毕竟在那个年月,人们还没有时间就是效率的概念,更无法想像,在后世,甬城为了缩短和上海2个小时的车程,投入天量资金造了举世闻名的杭州湾跨海大桥。
有农民打扮的乘客陆续上了车,有人带了几只小猪,装在竹笼子里,车厢里自然不能放猪,就将猪笼放在了车门口。
于是,王宇辰挤在了一堆小猪中间,小家伙们全身脏兮兮的,散发着臭味,哼哼乱叫,甚至有只小猪在地板上拉了一泡粪。
王宇辰捏着鼻子,忍一忍,再忍一忍,前方就是奶奶包隧道,出了奶奶包隧道,就是利子依达大桥,自己等442列车离开汉源站就拉刹车闸--
“哎呀,臭死了,这是谁家的猪啊。这都拉粪了--见鬼了,这猪里还有个孩子!”
一个女列车员不知何时出现在走道里,瞪着正从猪笼堆里钻出来准备拉刹车闸的王宇辰嚷嚷着。
被发现了!
王宇辰裤脚上沾着猪粪,呆头呆脑站在那儿。
女列车员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拉了出来:“这猪是你家的?你家大人呢?”
王宇辰顺手一指:“我爸在那儿。”
女列车员道:“走,带我去找你家大人,真是的,把我们的车厢都弄脏了。”
王宇辰哪里找得到所谓的爸爸,正在着急,那女列车员突然一皱眉,细细打量了王宇辰一番:
“不对啊,你的口音不是这一带的。”
糟糕,王宇辰的南方口音暴露了他的身份!
其实不仅仅是口音,他相对较白的皮肤、文雅的举止,也和成昆线附近的村镇孩子大不相同。
女列车员不由分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偷偷溜上车的?走吧,跟我到列车长室去,找到你的学校、家长,让他们补完票把你带回家。”
王宇辰百口莫辩,他实在是痛恨自己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幼小了,无论办什么事都不方便,连坐个火车都跟玩闯关游戏似的。
此前差点被甘洛站的检票员拦下,现在又被女列车员拎走,就连打个报警电话,也被人误认为是小孩子恶作剧。
不不不!现在更重要的是,自己正被女列车员拉扯着走向位于列车前方的列车长室!
10多分钟后,前方的几列车厢将成为真正的人间地狱。
失去了拉下刹车闸机会的王宇辰,又被困在列车长室里,哪怕有重生的金手指,也逃不出生天。
死定了!
要不故技重施,再咬女列车员一口逃走?
开什么玩笑,在这密闭的列车车厢里,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
跳车吗?
这火车虽然不象后世的高铁开得那样快,可自己这小身板从飞驶的列车上跳下去,基本也和找死没什么差别了。
这时,女列车员已经将王宇辰带到了11号车厢的列车长室,根据王宇辰脑海中的报纸记载,这截倒霉的车厢整个儿掉落大渡河里。
正当王宇辰绝望时,一名男列车员匆匆而来:“有大麻烦了!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失灵了!”
女列车员一怔:“怎么了?又是停电吗?”
男列车员摇摇头:“不知道,司机正在想办法和沿途各站联系,但是没有任何回音。”
女列车员随手把王宇辰推进列车长室,关上门,对男列车员道:“走,咱们到车头去看看。”
男女列车员匆匆赶到车头,只见司机王明儒正在调试各个开关,头上隐隐冒出一层汗,半晌,他道:“车辆没问题。应该是各站点包括总调度室在内出了故障。”
女列车员咋舌道:“这次故障可真闹大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挨处分呢。那我们怎么办?”
王明儒皱眉道:“我接到了人工发车的灯光信号,必须服从命令。”
铁路部门是半军事化部门,信号就是命令,必须服从。不少铁路工人就是从部队上转业的,对他们而言,开车和行军打仗本质上没有区别,也就是令行禁止四个字。
442列车缓缓驶出了汉源站。
咚咚,列车长室里,王宇辰正在发疯一样狂砸车门。
逃出去!
一定要逃出去!
我不想死在这儿!
可是王宇辰的身板儿实在太弱了,哪怕他用肩膀使劲撞车门,门依然关得严严实实。
偏偏列车长里又没有别的趁手的工具,王宇辰想借力也借不到。
眼看着列车已经启动,离开汉源站后越开越快,向着死亡的终点飞奔,王宇辰绝望地冲到窗边,用力推上了车窗。
一股寒风裹着雨点刮了进来,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中飞快闪过的路基、电线杆以及近在咫尺的山壁,王宇辰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妈的,这还怎么跳车啊?
这要是一头撞在山壁上,脑袋直接就象烂西瓜一样撞得粉碎了。
淹死还能得个全尸,这要是摔得面目全非,可就成了无名尸体了。
爸爸妈妈面对突然失踪的自己,不知会遭遇怎样的悲痛,万一误以为自己只是走失,肯定在全国奔走到处乱走。
就跟《失孤》里的刘德华一样可怜,这一辈子这一个家,就这样毁了。
王宇辰铁青着脸缩回了头,他的眼珠子乱转,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窗边挂钩上挂着的一件衣服,那是一件铁路工作人员制服,被窗外的风吹得乱晃荡。
制服的口袋里,隐隐露出一盒香烟的包装盒,那是一包最常见的上游。
王宇辰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扯下了制服,掏出了上游香烟--那是一包拆封抽了半包的烟。
有烟,必有火!
第147章 致命的刹车
王宇辰继续在口袋里掏,不出所料,掏出了个金属防风打火机。
铁路工作人员在那个年头也算是一个金饭碗,待遇相对较好,又走南闯北,颇有见识,这个打火机质量上佳,用来点火,那是极好的。
王宇辰飞快地把香烟里的烟全都抽了出来,又揉碎,将烟丝撒在制服上。
然后,他打着了打火机,将火苗凑到了制服上。
一开始,火头起得比较慢,但不一会儿,整件制服就燃烧了起来,连同上面撒着的烟丝,冒出了浓烟。
王宇辰拎起小桌板上的茶杯,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