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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子又哼了声,颇为傲气道:“这浑身的药味儿一闻就知是落在了小清风的汤池里。”
“对了,小清风呢,是他救的你家殿下?”
阿喜想了想道。
“溱太子好像晕过去了。”
神道子:“哦~”
小清风每日都要晕在汤池里,他早已见怪不怪。
突然,神道子皱了眉头。
面上添了几分严谨和凝重。
似是要确定什么一般,神道子又仔细诊了一遍脉,半晌后若有所思的盯着赵意晚。
这脉象他几乎每日都要摸一遍,绝不会错。
所以……
“神医!”侍卫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快救救殿下。”
神道子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还能不能吃上晚饭了!
“神医,殿下刚刚被缙国长公主砸晕了。”侍卫扛着太子着急道。
窗边唯一的塌被占了。
侍卫左右望了眼,将太子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神道子一愣,看向阿喜。
阿喜眨眨眼,一脸茫然。
砸晕了?
什么晕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砸晕了这事可大可小,当不了儿戏,神道子忙过去替太子诊查,半晌后松了口气。
“砸的不重,没什么大事。”
有大事的是那位砸人的长公主殿下。
神道子挥挥衣袖,朝侍卫道:“把小清风带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然后又朝阿喜道:“你家殿下留在这儿。”
阿喜急忙凑近神道子:“神医,我家殿下到底是怎么了?”
“殿下曾经受过很严重的内伤,现在怎么样,好些了没。”
神道子被她吵的不耐烦,挥挥手将人往外头赶:“没好没好,还严重着呢,去外头等着。”
侍卫忙抱起太子往回走。
阿喜便在门外焦急的望着。
见小侍女急得快哭了,侍卫顿住脚步,好心安慰了句:“有神医在长公主不会有事的。”
阿喜抹了把眼泪:“真的吗。”
侍卫点头:“嗯!真的!”
阿喜转头又抹了把眼泪,然后动也不动的望着那扇门。
侍卫瞧了眼怀里昏睡的太子,没再继续耽搁快步回了屋子。
林鹊跑过来时,里头还没有动静。
“怎么样了?”
阿喜红着眼睛摇头:“不知道,神医还没出来。”
林鹊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不住的喘着气,心里却是担忧极了。
“知道殿下是怎么来的么?”
阿喜皱着眉:“侍卫说殿下落在汤池里,砸晕了溱太子。”
可是,殿下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
显然林鹊也想到了这一点。
神医说过这上头便是忘川崖。
殿下落在汤池,十有八|九是跳了忘川崖,可他想不通殿下为何会跳。
若说是为了找神药谷是绝无可能的,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没有人救还不得摔成稀碎。
门突地开了。
神道子没好气的瞪着林鹊:“是不打算吃晚饭了吗,想饿死我?饿死我了我看谁能救你家殿下!”
林鹊急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晚饭不晚饭:“神医,我家殿下怎样了。”
神道子哼了声:“暂时死不了。”
顿了顿又道:“若是我没饭吃的话,就不一定了。”
林鹊:“我这就回去做饭。”
只要能救殿下,怎样都行。
“只是,我想先见见殿下。”
神道子眉头一竖:“你见了能怎样,你能救吗?”
林鹊垂着头,在神道子的威胁下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厨房。
小太监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
但就是觉得。
好像忘记了点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鹰刹捏着刀:你觉得你忘记了点什么事。
晚晚护苏栢是有原因的,前面有个小小的伏笔。
那六年里可以发生很多很多事,领兵平乱,治理朝堂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第29章
夜深后的幽谷; 安静的可怕。
宁静中有一声破了音的尖叫格外骇人。
“鹰刹!”
黑夜中,有一瘦小身影快速奔向汤池,片刻后抗着一个黑影归来。
短暂的兵荒马乱后; 又恢复了宁静。
天才微微亮起。
小鹊儿阿喜侍卫便在药田里采集晨露; 这原本只是侍卫做的事,可昨日神医说长公主的药也需药田的晨露作为药引。
采集够了晨露,又匆匆忙忙去熬药。
三人各自忙碌着,相处的格外和谐。
三人都不懂药理。
是以并不知晓除了晨露; 长公主与太子的其他药材几乎一模一样。
熬完药几人背道而驰,奔向各自的殿下。
昏迷中的人很难进药。
阿喜喂得再小心谨慎,一碗下来也只勉强喂进去了一小半。
神道子指了指一旁早已包好的一大堆药:“每日三次; 一次一碗。”
林鹊连忙点头,找了个背篓将药装好,折身问神道子:“神医,殿下是不是很严重?”
神道子捋了把胡子,点头:“严重,很是严重。”
若再晚来几天; 神仙也救不回来。
阿喜抿唇望着神道子:“神医能救吗?”
神道子瞪她:“就没有老夫救不了的人!”
听他如此说; 阿喜林鹊终于放下心来。
神医说能救; 就一定能救!
“那殿下什么时候会醒呢。”
神道子看了眼塌上的人; 随口道:“三日左右。”
接下来的几日; 神道子比以往更忙碌些; 在太子长公主鹰刹之间连轴转。
好在鹰刹两日后便醒了。
看到林鹊阿喜的那一瞬。
鹰刹自是惊愕万分。
林鹊噼里啪啦将所有事情给他讲了。
自然是忽略自己曾把他忘在汤池,让人睡了大半夜鹅卵石的事。
得知赵意晚有救。
鹰刹激动的当即就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动不了。
“你从忘川崖上跳下来,虽然有阿喜护着,但还是摔得不轻。”小太监心虚的眨眨眼:“你……你腿摔断了; 神医已经给你接了骨,养几个月才能下床。”
鹰刹只皱了皱眉,没再多问。
殿下能活着便好,他断一条腿又何妨。
小太监将人忽悠完一溜烟的跑了。
他不敢告诉他,其实他原本没有这么严重,是他将人生拖硬拽时二次伤的。
三日后赵意晚没醒过来。
太子先醒了。
侍卫日夜不分的守着,总算把人盼醒了,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殿下您终于醒了,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贺清风皱眉。
他浑身都不舒服。
“殿下?”没得到回应,侍卫有些着急:“神医说没什么大事,但还是要等殿下醒来再诊断一次,殿下我背您过去吧。”
贺清风眉头皱的更深。
“诊断什么。”
侍卫一愣,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家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遂小心翼翼道。
“殿下您可记得您被缙国长公主砸晕了?”
贺清风:……
“谁?”
砸晕?砸谁?
侍卫:“缙国长公主。”
_
“小清风,看出什么来了吗?”
一个时辰前,贺清风便过来坐在椅子上盯着塌上的人,一动不动连姿势都没变过。
神道子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弯腰学着贺清风动作道。
贺清风偏了偏头。
“是她。”
神道子:……
“就这?”
“救的活吗?”
贺清风又道。
神道子:……?!
“你在质疑我。”
贺清风静静的看着他:“几个月前,你说喝完药,余毒就清……”
“行行行!”神道子直起身子摆手打断他:“就你中那毒能活着就不错了!还挑!”
贺清风不说话。
神道子心虚的哼了声:“老夫也是第一次解这种毒,判断失误很正常。”
说完又气呼呼道了句:“没把你治死就不错了。”
贺清风:……
“谢谢。”
谢谢没把他治死。
神道子面色好看了些:“算你有点良心。”
贺清风勾唇。
“什么时候能醒?”
神道子看了眼赵意晚,眨眨眼:“三天后。”
贺清风挑眉,没作声。
倒是刚端药进来的林鹊听见这话,忍不住道:“您三天前也是这么说的。”
贺清风抬眸看向神道子。
神道子别过头:“能醒不就行了!”
贺清风理了理衣袖,起身缓缓道。
“醒不过来,你神医的名声就别要了。”
神道子:……?!
威胁他?
“三天!一定能醒!”
偏他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头可断,血可流,面子绝对不能不要!
为了保住尊严。
神道子不眠不休的扎在药房配药施针。
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
赵意晚幽幽转醒。
此时,贺清风正拿了本书随意翻着。
余光瞥见那几根葱白的手指微动后,他放下书好整以暇的盯着塌上的人。
赵意晚蹙着眉头。
觉得浑身好似被针过一样痛,难不成死了还有痛觉?
她颇为烦躁的睁眼。
眼前从一片白光,到模糊的人影然后逐渐清晰。
赵意晚怔住。
端如竹,清如月,贵如玉,美如画。
这不是……贺清风?
赵意晚重重闭上眼。
怎么看见这狗东西了,幻觉?
片刻后又睁开眼。
面前还是这张脸,唇角还带了笑。
反复闭眼睁眼好几遍后,眼前的人不仅没消失还越来越清晰,那眉眼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赵意晚哀叹一声紧紧闭上眼。
他也死了?
“晚晚。”
清冷的音色带着笑意,凭白添了些温柔深情,让人听着骨头都要酥了。
赵意晚忍不住再次睁开眼。
“是我没死还是你死了?”
贺清风俯身靠近她,温声道。
“晚晚看我像死人吗。”
太子凤眼明亮,肤色白皙,薄唇红润。
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跟死人是完全不搭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