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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慕容长欢和花非雪耳根一动,齐齐抬头看了过去,便见温孤雪踉踉跄跄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身上那些裹得跟粽子似的衣服已经脱了下来,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单衣披在身上,随风而扬,飘忽得宛如幽灵鬼魅,又仿佛轻轻的一阵风吹来,便能将吹走到天边。
慕容长欢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
哪怕她很清楚,事实的真相一旦被揭开,必然会给温孤雪带去巨大的打击,然而预料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心脏微微收紧,慕容长欢动了动嘴唇,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孱弱得让人心疼好似孤苦无依的游魂,飘荡在荒芜寂寥的夜幕中,无所落足,无所归依。
“啪”
冷不丁的,温孤雪伤重未愈,体力不支,在走下台阶之时一脚踩空,身形猛地一晃,刹那间便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哎”
“小心”
慕容长欢脸色一变,急急上前扶住了他
花非雪一手抓着他的肩头,清峻的面庞上难得闪过一丝关切。
“你怎么走出来了你身上伤得那么重,最好还是不要下地了我们扶你回屋子里吧”
“我想去亭子里坐一坐。”
温孤雪低低地呵出几个飘忽的音节,像是在说梦话,可偏偏脑子里无比清醒,清醒得想要找根棍子一棒敲晕自己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了。
“好吧,那我们扶你过去。”
慕容长欢抬头同花非雪对了一眼,看得出温孤雪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这个时候跟他说再多话都是对牛弹琴、徒劳无功,只怕半个字都不会落到他的耳里,所以也就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了。
“不要同情我,也不要可怜我我不想从你们的眼里看到那种东西。”
强撑着身体,温孤雪缓缓拂开了慕容长欢和花非雪的手,脱开了他们的扶持,尔后一步一步,直直地挺着脊背,迈着一深一浅地步子朝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走了过去。
慕容长欢耸了耸肩膀,同花非雪立在原地,没有马上跟过去。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温孤雪摇摇晃晃地走开,好几次都差点跌倒,看得人心惊肉跳的,但到底还是有惊无险地走到了亭子里。
亭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张古琴。
温孤雪走到琴座前坐下,尔后缓缓抬起手,轻拢慢捻,自指尖流泻出低迷的音符,曲不成调,散入夜风之中,却是有种别样的韵味,没有悲伤,没有沉痛,更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空洞,什么都抓不住的空洞听在耳里,逐渐地凝成一丝丝难言的情绪。
心若死灰,大抵就是温孤雪现在的模样。
“噌”
陡然间,琴音炸开,弦丝崩断,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在夜色中荡开一道激烈的波浪。
断弦之上沾染着点点血迹,而弹琴的人,却似浑然不觉指腹割裂的痛楚,还要继续往下弹仿佛只要还有一根弦没断,他就会一直一直地弹下去。
“够了。”
花非雪迎上前,一把捏住他的手,阻止了某人自虐的行径。
“来人拿几坛酒来”
慕容长欢拔高声调,对着院子外喊了一声。
话音落,却是没有人回应。
撇了撇嘴角,慕容长欢还要再喊,便听温孤雪开口说了一句。
“他们听得到。”
她那一嗓子,方圆百米都听到了,天阳他们不过是退出院子躲了起来,仅仅隔着一堵墙壁,怎么可能听不到只是有没有装作听不见那就不得而知了。
等了片刻,还以为那群家伙不会搭理她,却不想,还真有人一坛接着一坛地搬了酒进来,在慕容长欢的瞠目结舌之下,层层叠叠地摆了将近一人多高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累成了一堵用酒坛子堆积起来的墙壁,看得慕容长欢眼角直抽
“够了吗”
白牡丹温温柔柔地开口,软软绵绵地看向她,一脸善解人意的表情。
不用说,这些酒坛子是她让人端进来的,倒是挺捧场,只是看着几乎要快堆满整个亭子的那些酒坛,慕容长欢不免心有惴惴,总觉得气氛有那么点儿诡异,还有那么点儿可怕
这姑娘是打算灌死在场的诸位吗
丫是在栖月楼待习惯了,所以养成职业病了
“够、够了”
吞了吞口水,慕容长欢忽然有些后悔刚才喊了那么一嗓子了
她本来只是想要意思意思一下,让温孤雪喝上两杯,有个发泄的理由和借口,并不是真的要他借酒浇愁但显然,白牡丹误解了她的意思。
“把酒坛子打开吧,”拍了拍慕容长欢的肩头,算是默默地安抚了一下,花非雪即便对着白牡丹吩咐了一句,“你也坐下,一起喝吧”
“好。”
白牡丹颔首应下,说着便就揭开了酒坛的封口,来来回回好几次,一次性就倒满了桌面上所有的碗
对
都是碗,不是杯子,而且全部都是大碗
见状,慕容长欢不得不默默地感叹了一声,果然女人一旦发起狠来,那根本就不是人
白牡丹显然不知道他们刚刚在屋子里说了什么事,但她听得懂温孤雪的琴音,听得出他的苦闷,也听得出他的煎熬。
642。第642章 当着他的面调戏
而有些情绪憋久了只会伤身,只有发泄出来,才能得以平复,才不至于积压得太久太深,最终硬生生地将自己压垮
温孤雪不主动开口,白牡丹自然也不会询问。
主上的事,有主上自己的考量,她这个做下属的不方便过问太多,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办法让主上尽早从烦闷之中解脱出来,恢复到一贯的睿智与冷静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来来我先干为敬”
捧起一碗酒水,慕容长欢高高举过头顶,尔后仰起头,对着张开的嘴巴就笔直地灌了下去,一番言行举止颇为豪气干云,便是连白牡丹见了都不由得露出几分赞赏之色。
花非雪见状微蹙眉心,不是很想让她灌太多的酒,但既然是她主动要喝的,也就不拦着了。
“对酒当歌么”
温孤雪神情寥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底下微微闪烁了几分光亮,抬眸看着坐在桌子边的另外三人,尤其是坐在对面的慕容长欢一颗漂浮不定的心仿佛像是有了依靠。
至少,他现在不再只是孤身一人,茕茕**。
他有最信任的属下陪在身边,有视作知交的人坐在身侧,还有那个他最爱的女子在他最为潦倒失落的时候,并没有将他远远地推开,无视他的痛苦,而是以一种最为君子的方式,给了他一丝丝的慰藉,给了他一缕缕的安抚。
“对啊就是对酒当歌你有没有什么想唱的歌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唱上两嗓子,就算跑调跑得没边儿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嘲笑你”
“我不会唱歌。”
“骗人你会弹琴,懂乐理,怎么可能不会唱歌”
“我没有唱过,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你来唱”慕容长欢手指一转,侧身指向了白牡丹,“你开青楼的嘛天天耳濡目染,有时候还要自己上阵,总不可能不会唱吧”
白牡丹依旧笑得温柔,反问道。
“你想听什么歌”
“这个嘛”慕容长欢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即狗眼一亮,从嘴皮子里兴致勃勃地蹦出了几个字,“就唱十八丨摸好了”
“十八丨摸”白牡丹微微一愣,满脸纯洁的表情,“那是什么”
“矮油别装了”抬手搡了一下白牡丹的肩头,慕容长欢笑得一脸邪恶,“你们那种烟花之地,怎么可能没有人会唱十八丨摸啊就算没有十八丨摸,十七摸,十六摸也都行啊”
白牡丹还是不知所谓,想了想,脑子里毫无印象,只能开口道。
“要不然,你先唱两句听听”
“也行”
慕容长欢“唰”的一下收起了装逼用的折扇,尔后转过身,拿扇子挑起了花非雪的下颚,一边调戏,一边顺势就将狗爪伸了过去,倒是一点儿也不避讳
反正温孤雪的玻璃心这会儿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就算她再插上几刀,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觉。
若是能将他的注意力从那封血书上引开一些,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么想着,慕容长欢便就笑眯眯地唱了起来。
“一摸~摸上~天蚕睡袍衣蹁跹~二摸~褐发三千~三千青丝意缠绵八摸~锁骨现~锁骨玲珑蝶骨浅~九摸~茱萸艳~心如撞鹿辗转流连~十摸~腰带掀~衣衫凌乱喘息连连十三摸~沟壑峰间~曲径通幽风流掩~十四摸~神魂颠~风月无边不羡鸳鸯不羡仙”
这厢唱着,那厢还不忘上下其手地吃豆腐,场面看着又香艳又流氓,叫人忍不住红了耳根。
哪怕一开始,白牡丹还不晓得这“十八丨摸”是个什么意思,眼下越是往后听,就越觉得羞耻难耐别说她是青楼出身,其他的妓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她没见识过,但就栖月楼而言,还真没有谁比得上眼前这一幕的大胆撩人
边上,温孤雪一碗接一碗喝着酒,像是在喝凉白开似的。
他还以为慕容长欢是来安慰他的结果,呵呵还是太天真了
丫绝对是存心跑来在他尸体上踩一脚的
唱什么歌不好居然唱起了十八丨摸
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和别的人眉来眼去、摸来摸去地**
这已经不是往他心口捅刀子了,也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了,这简直赤果果地是在鞭尸好吗
心如刀割之下,温故需愈发怨念了,一双眸子阴测测地盯着面前的那两个人,有种把某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千刀万剐的冲动
感觉到某人杀气凛凛的目光,花非雪嘴角微勾,不以为意,神情淡定自若,似乎很享受慕容长欢的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