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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寝殿后,殷冉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她呆站在小厅中许久,才默默拐回书房。
休息少顷,便如无事般拿出了剑法秘籍《开元剑》。
教主的宝室里没有宝剑,她将老旧家具上翘起的木片扯下来当剑用,一边研究《开元剑》,一边比比划划体悟和练习了起来。
不知不觉又是一夜。
不知何时,殷玄听已从殿顶回到大殿。
天色渐亮时,他沉默的站在宝座前,目光朝向寝殿,彷似穿透了宝座和影壁,可以看到内里一切似的。
闭目后神魂与肉身中那丝魂气相连,飘飘忽忽感受到那小丫鬟如痴如醉、如饥似渴的修行着,彻夜不休,挥汗如雨,却也没停下。
这两夜一天,她没有钻上床,窝在他肉身边嘀嘀咕咕说废话。
也没有念念叨叨嘴馋,更没抱怨苦啊累啊怕死啊。
她像突然感受到危机的雀鸟,在空中竭力飞翔,拼尽极限,不敢落地。
中间抱着伏天鼎,也不知在谋划什么。
眼眸微垂,他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踱步到大殿。
兀自又神游半晌,终于坐下,继续自己的养魂疗伤和修行。
……
……
清晨,殷冉终于爬上教主的床,滚在里间,倒头便睡。
呼呼沉眠间灵气运转不休,体脉通达,灵气运转如冲,之前快速修行达成的境界,完全被巩固了下来。
梦中她哼哼两声,含糊呓语:
“方便面……火腿肠……奥利奥……辣子鸡……嘶遛……”
“去……死吧……剁手……”
“教主……磨人的殷老魔……”
殷玄听在大殿上闭目修行,周身灵气势雄如虹,神魂之伤非一年两年能修复的,却也在慢慢好转。
与此同时,左护法陆延的肉身与他自己肉身有极大不同,夺舍后的修行便也有多处相异。
这几日修行中,他竟自体悟出一些以前绝没有触及过的关窍,心情非常不错。
进入妖王境界巅峰已几百年,体内属于母亲的元婴却始终未能彻底成形,停滞在人修筑基后期也太久了。
他四处游历,甚至深入人类社会研究人类与妖的区别,想要探明人类修士的元婴修习法门,可即便自觉对人类修行的方式有了很深的了解,却仍未有突破。
现如今,他忽然明白,他沉浸入自己以往的经验太深,循着自己的修行习惯,其实很难设身处地的去理解他人修行之异处。
如此一来,就算了解再多人类修行诀窍,也不过浮于表面。
一有顿悟,他便更加深入去体会使用左护法肉身修行过程中,从大到小的各处不同,甚至对于殷冉的修行方式也好奇起来。
只是,探查那人类小丫鬟修行的过程却多少有些受阻,她成长实在太快,连他也看不出她如此进境神速的原因到底为何。
他既看不出她有何天赋,那便只能是她神魂有特异之处,或者智慧超于常人了——
想要了解她修行过程中的体悟和窍门,非问她不可。
这些日子他总在观察她,想着如何取信她,如何让她倾其所有相授,便觉察出许多她异于常人之处。
听到她教其他小丫鬟们修行,更觉得她不仅聪明绝顶,连见识也非常人可比。
只是,这样一个八九岁就被带到山上来的孩子,到底是怎样获得那些知识的?
他对她的情况,开始有了几种猜测。
只是猜测尚未有定论,他倒是从她那里得到了越来越多鸡毛蒜皮的小知识点。
如她读心法书时念念叨叨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再如她读步法时,提到的一些她自称以前学过的所谓舞蹈知识,什么‘动力腿’‘韵律’‘虚步’。
而接收到的最多的,却是她东一言西一句的‘废料’,现如今……连‘殷老魔’这种毫无尊敬之意的外号也喊上了,实在是大胆以极。
无法无天。
他皱起眉,心道她清醒时总自称‘天上地下第一忠诚大丫鬟’‘教主座前第一人’,但到底睡梦中无意识道出的才是实话。
对他根本全无半点敬畏之心,根本就是满腹埋怨牢骚。
也无怪她胆敢靠近和碰触他肉身,甚至爬上他的床榻了。
亏她睡在他身侧还能安眠。
如此胆量,若叫世人知道,倒也的确称得上世间第一了。
……
……
饱睡大半天,殷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伸个懒腰坐起身,她转头盯着躺平的教主望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如果我出师未捷身先死……那便是这世界上浮光掠影的一抹暗芒,您醒来时,恐怕都不知道曾有我这样的人存在。”
“……”殷玄听肉身自然只是沉默的躺在那里,静静的一如之前每一天。
“我也没什么能留给教主的,之前画的人体结构图在书房,百年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化成飞灰。”她叹口气,如果死在这里,真是什么也拿不走,什么也留不下。
“教主,您初吻还在吧?”
她记得殷玄听一生求道,原著里压根儿就没近过女色。
是那种一万个狐狸精在他面前脱i光了跳大腿舞,他都能面不改色转身回屋修行的狠角色。
“要不我送个吻给你吧,临走也算带走了教主最宝贵的一样东西……”殷老魔的初吻哎!
她目光落在教主唇上,说真的,每天看着这样的睡美男,有时候真想调戏调戏。
要不是觉得那样做太变i态,她可能就下手了。
真的好看的有点过分,那睫毛比她的还长,皮肤比她还细腻,脸上每一条线条,都像最牛b的画家,耗尽心血勾勒的。
又看了好一会儿——
“唉……”算了。
讪讪然叹口气,她跳下床碰也没碰教主一下。
整理了下东西,又跑书房拿毛笔走回寝殿内室,与床榻木柱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小女子到此一游——殷冉没素质一留。
盯着字看了一会儿,心情有些沉重,但还是毅然离开。
路过坐在大殿上的左护法时,她依旧嫣然而笑,礼貌唤一声‘左护法’。
只是今天的他似乎察觉到她心情激荡,竟一直皱紧眉头神色古怪的盯着她。
殷冉也不在意,强行营业的打过招呼,便不再理会,径直出了大殿。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必活着回来!
第28章 雨夜,血,女人
乌云压顶; 最近玄龟岛上的妖们已经习惯了连绵不绝的雨,却仍不免觉得压抑。
蚂蚁们争分夺秒搬运货物,鸟儿们低空飞行叽喳不休。
忙碌于农田中的妖怪放下锄头; 抹去头顶的汗,看着天上乌云喜忧参半。
药王别苑的狐妖刚熬制出一瓶药汁; 仰头望天; 忽然抱怨道:
“天天下雨; 闷也闷死了。那人类小姑娘怎么一次也没来找我解闷?我又不吃她……你最近看见她没有?”
“没有,大王。”跟在白狐妖王身后的小妖摇了摇头; “好几天没看见了,听说也没去食膳苑取吃的。”
“可惜距离我上山汇报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不然就能顺便上去探望下那小东西。”白狐妖王拂了拂面颊。
连续多日下大雨; 空气潮湿,她脸上总是湿湿的; 稍出一点汗便觉黏腻难受,很是厌烦。
她将药瓶递给小妖; 仰望着天上乌云; 微微皱起眉。
总觉呼吸窒闷,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
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
……
妖将凌溪潜伏在高草丛中,如一座雕像,即便飞虫落在他眼瞳上,也不动分毫。
只偶尔; 他会忽然吐出蛇信,极轻极轻的嘶嘶两声,显示着他是个活物。
当毒蛇确定了捕猎目标; 耐心往往超乎意料。
它们可以很久不进食; 只等着一顿饱食。
凉风扫过地面; 落叶枯枝窸窣微响。
捕猎者能从这些细微的声音听出到底是风,还是自己的猎物到了。
凌溪发丝微微漂浮,与面颊边的草枝缠绕。
泥土的气息漂浮在四周,世界仿佛进入一种压的人透不过气的死寂中,只等着一场暴雨来临,狂骤的冲刷一切,在窒闷中爆发,然后畅快倾盆。
……
……
殷冉来到山顶阿彤她们修复的灶台前,乐呵呵抢到‘下厨权’,又做了道红烧排骨,陪着大家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还专门留出四块排骨,让阿彤等呦呦回来时给它吃。
心里遗憾没能在出发前狠撸一顿呦呦蓬松又顺滑的毛发,却也只能这样了。
人生本就没有十全十美,说不定她能活着回来。
毕竟《三十六计》的身法她已经练的很熟了,脱逃的几率并不是完全没有。
“今晚再忍一下吧。”她目光落在阿彤的笑容上,语气随意道。
如果她成功了,那下山便安全。
如果她失败了,那山上山下也都没什么差别。
阿彤应一声,也没有多问。
殷冉看着三位少女刷碗整理院落,很快便手脚麻利的将四周恢复成整洁状态。
虽然这里仍显破败,那三间不能住人的屋子依旧歪歪斜斜着,但整理过后,还是温馨不少。
这清苦的日常生活,在此刻竟显得如此令人眷恋。
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愈发沉了,殷冉才告别。
只说自己在山上随便逛逛,便顺着台阶下山而去。
阿彤站在院子里看着阿冉的背影出了小院,绕过前面小湖和亭子,拐至下山路口,渐渐消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都不太看的懂阿冉了。
那种敬畏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出现,使她们对阿冉好奇,却不敢过多开口询问和干涉。
雷声轰鸣,阿彤收回目光,转头对阿粉道:
“要下雨了,将东西往屋子里收一收吧,明天天晴了,再看看那三间屋子能不能修葺修葺。”
脸上落下一点凉滋滋的湿意,阿彤仰头望天。
雨来了。
……
……
今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