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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最近沈云昭与那位小御使打得火热,沈云研也与另外一位由沈大夫人相中的举人一起相处,所以这次她们进林狩猎,依旧是分批进行。
沈精羽看到闻胤瑾时,他正一脸冷肃,从眉梢到眼角全都是冰冷的寒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这般模样的闻胤瑾,与猎场密林中看到过的很是相近。
虽然当时闻胤瑾用另外一个理由遮掩了下去,但是,他在生气,却是她切切实实感受到的。
沈精羽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掩在人群中,探出一双眼睛小心瞧他。
曾经她刚来京城时,就听闻瑾郡王冰冷似霜,阴晴不定,不好接近。
彼时她信了,但是等到见面之后她才发现,那些都是传言,不切实际。但现在看来,或许这谣言也不一定不为真。
只是闻胤瑾在面对她是小奶羊,和面对她之外的人却是只小野狼,端起的是两副面孔罢了。
沈精羽在心中啧啧两声,倍感新奇。
不远处,晋绍杭此时心情正是不好,闻胤瑾可谓是撞到了枪口上。
“哟,我还以为是谁那么没有眼力劲儿,看到我转身要走了,竟然还要往我身上身上撞。”
闻胤瑾看他一眼,冷声嗤笑:“真抱歉,我后背上没长眼睛,不像大殿下,浑身上下长得都是眼。”
“你!”
闻胤瑾淡淡看他一眼,抬手放在胸口。
晋绍杭:……
又来这一招!
又来这一招!
他就说这个家伙都是装的病,偏偏每次都还能被他装混过去,无论他如何狡辩,找几个太医看,结果都是一样——内火攻心,体有顽疾,应以静养为主!
但实际上,这家伙明明就是装的!
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瞒天过海了而已。
面对这种威胁,晋绍杭感觉自己一口气吞不下、上不来。他也想发泄,但是想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他甚至连硬气威胁的勇气都没。
最后,他只能憋气地甩了下袖子,重重哼出一声:“不知所谓。”之后便带着身后的一众奴仆转身离开。
闻胤瑾看着晋绍杭转身离去的背影,静静地将放在胸口的手放下。
动作熟练的,就好像他之前已经做过千百遍一般。
沈精羽:……不得不说,这另外一副面孔的胤瑾弟弟,好像还有些飒爽。
此时的闻胤瑾,却是似有所感地看向沈精羽所在方向。
原本还是一副眉梢冷厉的生人勿近模样,在一对上沈精羽的视线后,便瞬间冰雪消融。
“黛娇,你来了。”
他的语气一如平常,衬着嘴角的笑意,就仿佛刚才那副模样都只是错觉一般。
沈精羽眨眨眼,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咳:“最近几天也不能去猎场里面,邀请你一起去捉鱼啊。”
对方表现得这样稀松平常,弄得好像她刚才非常大惊小怪一样。
闻胤瑾展颜颔首:“好啊。”
“那就走走走,我连鱼竿都准备好了,咱们过去选个地方耍耍去。”
说罢,便主动带着人往前面走。
走着走着,她实在没忍住,又询问了一句:“胤瑾弟弟,你平常时候很少笑的吗?”
闻胤瑾若无其事点头:“没有什么可笑的,又为什么要笑。我都已经坐到了三品郡王,没有谁再是需要我特意讨好。”
沈精羽将他这话在嘴里砸吧了一会儿,感觉也对:“那你对我就是要特意讨好?”
闻胤瑾殊而笑了起来,笑容灿烂而乖巧:“当然,我一直在讨好姐姐,想让姐姐更心悦我一点。”
沈精羽没忍住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即便她早已习惯了闻胤瑾的笑容,但在有了方才冷脸打底,却觉得现在他这笑容当真吸引人。
而且,他那前后逻辑也没毛病:“那也行。”
其实反过来想想,一个平常冷面冷脸的人,只在自己一个人面前乖巧、害羞、展颜,这种感觉,不得不说还挺带感。
相当容易满足她心中一直鼓噪的糙汉之魂。
闻胤瑾看着身边少女已经被说服的开心模样,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越是尴尬,就越会追究。
但若是自然,反倒就没人会将这当成一回事,更遑论是欺骗。
第124章
等到为期半月的秋弥结束后; 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众人受了点惊吓外,剩下的时日大家均玩得很开心。
在回去的马车上,沈精羽有些疲乏地翘着二郎腿; 与旁边的赤芍道:“还是秋天好,之前的夏季温度,简直快要热死人。”
赤芍就笑:“这才是第一年; 说不定以后小姐在京城呆着呆着就习惯了。”
沈精羽撇嘴:“这般炎热的夏季; 我怕是怎样都习惯不了。”
这般说着; 她的脑海中不经意间晃过曾经在闻胤瑾主院后面见到的那方清水池; 不由想道:若是每年夏季能每日泡在那般的池水中,或许也不是那般难捱。
没一会儿,在后面马车坐烦了的沈云卉便从马车上三两步跳了下来,在沈精羽马车没有减速的前提下,身姿灵活地攀了上来,吓得不远处的几位侍卫一身冷汗。
沈精羽无奈看她:“你要上来说一声,我们减减速,你这如果吓到人了可怎么办?”
沈云卉笑着摆手:“没事没事,都是咱们府内的侍卫,即便看到了也不会往外传的。”
沈精羽:……
她取过一方湿帕子递给她擦手; 又将面前的果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怎么了?后面的吃食都用完了?”
沈云卉先是摇头; 后是点头:“还有一点; 就是最近在猎场肉吃得有些多; 过来小姑姑这里淘点果子吃。”
沈精羽啧啧了一声:“我还信你?!”
沈云卉就嘿嘿了两声,凑近沈精羽小声道:“小姑姑,刚刚昭姐说; 她在临行前将那个御使给骂了; 估计这门亲事得吹。”
沈精羽愣了一下; 一下子翻身而起:“那小子欺负昭昭了?”
沈云卉嗯嗯了两声,三两口将一枚果子吞下肚,含糊道:“好像是说的话不是很好听,昭昭感觉这气憋不下去,直接反口给呛了回去,反正不能受这委屈。”
沈精羽又无所谓地躺了回去:“掰了就掰了吧,让我说不行就找个武将,扛打又扛骂,拐着弯骂他,他还不一定能听得明白,那多好。”
“我说也是,不过估计等回去昭姐和祖母说过以后,应该就会提及换个人家相看吧。”
其实她们三姐妹里,只有沈云嘉对文人有一种特殊的情节,梦想嫁入文人家。
她和沈云昭都是无所谓的。
“换换也行,我记得母亲那边光册子都有好几本呢,足够给昭昭一天一个不重样的换上一个多月。”
当然,最后合乎心意的肯定不会有那么多。
只是为了这点小事,给沈云昭带来太多心理压力,她感觉不值得:“多大点事。”
回到京城后,沈精羽便接收到药铺那边传来的消息:之前运送到江南救灾的人已经回来,如今正在药铺中休息。
“……他们说,所有带去的药品,都在当地熬煮过后分发给百姓,义诊为不少人治疗了病,并,由于草药供给充足,他们所在的城镇还成功预防了瘟疫,虽也有小病,但是到底未能大规模地爆发开来。”
“还有他们临走时,有百姓给他们送了面百布旗,他们说,因为是从灾区拿回来的,先放在药铺中煮一煮,晒几天太阳,再给小姐送进府里。”
沈精羽舒展开眉梢:“那便好,那便好,至于那个百布旗,咳咳,等送过来的时候与我说一声。”
虽然她感觉自己不配,但是能有这种真挚的回报,还是让她的心感觉暖哄哄的。
回到屋内,沈精羽将婢女们都赶了出去,这才将自己床榻前的罗账放下,一下子倒在床上,在幽闭的罗账空间中,趴在软软的被褥中,兴奋地低低叫了起来。
开心!
好开心!
简直快要开心死了!
她不觉得这是自己虚荣心作祟,而是简单粗暴地将之归为是自己法力提升的后遗症。
沈精羽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好事做多了,才会这样幸福。
在她剧烈的滚动幅度中,沈精羽戴在头上的绿雪含芳簪突然自她发丝上脱落下来。
沈精羽弯着眉眼,将簪子拿到手中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支簪子是闻胤瑾在金翠楼中送给她的那支,因为样式精巧,设计独特,她便一直戴在头上。
而现在看来,这簪子似乎是经过秋弥一遭后,其中的一片雪白花瓣有些松动。
沈精羽小心地拨动了两下,一个不小心,就将那片花瓣给拽了下来。
她不由瞪大眼睛,在封闭的罗账内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会不会太不结实了一点。”
不过,这到底是在小未婚夫送她的东西,沈精羽想了想,翻身从她床榻一角的暗格中,取出一小瓶树胶。
然而,就在她准备将这枚花瓣往上沾的过程中,沈精羽水眸转了转,又反手从暗格取出一枚小巧的刻针,将那枚脱落下来的花瓣放在手指上,在其根部认真地刻上了一个字:“黛。”
刻完后,沈精羽才小心地将这枚花瓣给重新粘到了发簪上。
固定了一会儿,确定它不会轻易脱落后,她才重新展颜轻笑。
此时,发簪上的那片雪白花瓣已经重新回到了它原先所在的位置,至于她方才在花瓣根部写下的那个黛字,若不是将眼睛仔细凑在上面,肯定会被人察觉。
沈精羽觉得这做法新颖,准备过几天,就将她所有喜欢的首饰都在隐秘处加上自己的标记。
这般想着,独自躺在罗账内的沈精羽发出低低的笑音。
当天晚上,众人聚在一起好好用了一顿团圆饭,欢快的气氛,让沈精羽在睡梦中都是欢快的气氛。
次日一早起来后,她整一个精神抖擞。
等她坐到妆箧前,梳妆打扮前,她随手拿起昨晚被自己放在妆箧中的绿雪含芳簪,然后忍不住动作一顿。
簪子确实是她的簪子不错,但是这品质比起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