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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没有了自己便不行。
又一厢情愿的爱上了他,爱到了骨子里。
萧骆北难以置信的摇头; 喃喃道:“不、不会的……晚舟; 不会的!有多少次,你明明也说过; 你想朕; 离不开朕; 这难道不是……”
“是,”慕晚舟单刀直入的打断了他,“我确实经常想念与圣上的床笫之事。”
“……”
萧骆北像被什么猛然掐住了喉咙;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还来不及感到痛苦,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慕晚舟将他一把拽了起来,拖着下了马车。
车外; 陆逐川替二人掀开车帘,冷眼看着他们下来。萧骆北往前一看,自己身处茫茫黄沙中的一处绿洲。绿洲上有些杂乱不堪的树木,路的尽头有一方小小的破庙。这破庙破败而不起眼,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似乎随时会跟着这绿洲被黄沙掩埋。
慕晚舟对陆逐川说:“逐川,你在路口守好了。”
陆逐川点点头,一言未发,只深深望着二人。
“走。”慕晚舟毫不怜惜的推了推萧骆北,催促他进入破庙。
萧骆北四肢发软,本就只能勉强站立,被他一推,一个踉跄往前栽去。慕晚舟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将他一把扯住,萧骆北便整个人倒入了他怀里。
“看来是药下得多了些。”慕晚舟冷淡的开口道。
“……”陆逐川似乎看不下去,一把接过萧骆北,带着他运功稳稳落到庙门口。慕晚舟愣了愣,快步跟了上来,陆逐川淡声说:
“我去守着,你尽快。”
“嗯。”慕晚舟点点头,拉着萧骆北进了破庙,顺手合上了门。
萧骆北四下一瞧,这庙里光秃秃的,几乎什么摆设都没,也没供着什么神佛菩萨,只在前方的供桌上摆了一只黑漆漆的牌位。然而,牌位上连一个字也没有,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人的。
慕晚舟强硬的将他一把按倒在地:“跪下。”萧骆北双膝一软,直直的跪倒在地,膝盖撞得生疼。
“晚舟?!”被他这般对待,萧骆北的第一反应除了愤怒与屈辱,更多的是切肤般的疼痛,“为什么?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隐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忍不住捏紧了一只小小的竹哨。
只要他按动竹哨上的机关,便能发出一道强有力的烟花,唤来他事先安排好的人。
前些日子,出发之前孙剑来告诉他,慕晚舟命令暗卫不必再沿途保护,他一心当他是羞怯,但也觉得孙剑所言有理。这一路路途遥远,变数也难以预料,总不能只靠陆逐川一人护驾。
他思前想后,从收编过来的锦衣卫里选了十名靠得住的,多加犒赏,命他们乔装改扮,跟着马车一路护着自己和慕晚舟。他下令他们不准擅自行事,必须得等到他发出信号,才可行动。这竹哨里的烟花便是行动的信号。
锦衣卫的武功不如暗卫那么精湛,远远跟着也不会听到二人的亲密。但他还是怕慕晚舟知道了以后害羞,便没有告诉他此事。
他昏睡了三日,目前也不确定这十人现在身在何处。但是根据他的命令,只要这十人没有全部被陆逐川发现再干掉,就总会有人跟到了附近,默默等候自己的信号。
只要他按下机关发出烟花,哪怕只来一两人,也能有一线生机。
但他犹豫着、挣扎着,还是没有按下去。
他不甘心,强烈的不甘心,他甚至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晚舟冷冷瞥了他一眼,凛然一指那无名的牌位,低声道:
“你知道这是谁的牌位吗?”
萧骆北凝眉,缓缓摇头。
慕晚舟了然于心的点了点头:“圣上确实是贵人多忘事。毕竟圣上杀伐果敢,是令九州胆寒的暴君。要说起心狠手辣,连晚舟也自愧不如,所以,不记得自己亲手杀死的弟弟,也是情理之中!”
“弟弟?”萧骆北脑中急速的掠过无数的前尘往事,“你是说,这是……难道是……?!”
“不错,”慕晚舟也懒得与他绕弯子了,“这是圣上的亲弟弟、从前的四殿下萧沉影的牌位。圣上现在有一点点印象了吗?”
“萧四……”萧骆北喃喃咬字,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认识他?”
“认识。”慕晚舟暗金的右瞳绽放出奇异的光芒,“不仅认识,我与他的关系还很特别。”
“特……别?”萧骆北嗓音发颤了,他心跳突然加剧,不好的预感疯狂的席卷而来。
“对,”慕晚舟却毫不犹豫的、无情的令他的预感成了真,“十分特别。四殿下是晚舟唯一爱过的人。”
萧骆北如遭雷击,还来不及承受这撕裂身心的痛楚,便听到他继续冷冷道:
“至于圣上,我从未爱过圣上。”
他顿了一顿,又补上一句:“不仅如此,我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如同噬心蚀骨一般的、恨着圣上。”
·
我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如同噬心蚀骨一般的、恨着圣上。
无论之前萧骆北有多迷惑、多不解、多愤怒、多委屈,都不如这一句话对他的杀伤力来得强。
还有什么比亲耳听到自己最爱的人说恨自己更痛彻心扉的事?
有一刹那,他整个人呆住了,拒绝承受听到的事实,拒绝相信如此残酷的剖白。
“不,”他近乎失神的摇头,“不可能,晚舟,你……你恨朕?朕不信!朕不信!”
“随你。”慕晚舟侧眸向他淡淡一笑,“但我说的是事实,因为……”
他语气突然变得冰凉而阴冷,咬牙一字一字道:“你把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摧毁了。”
萧骆北呆若木鸡,目中的混沌在悠悠回转,最终如同迷蒙上一层雾气般,逐渐湿润了起来。
盈盈泪光就含在他双眸中,他依然极力忍耐着。
“所以……”他颤声道,“是因为朕杀了他?杀了你最、最、最……”
他说不下去,无论他如何拼尽力气,“最心爱之人”几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怎么说得出口,怎么能就这样接受慕晚舟爱的人不是他的事实?
而慕晚舟毫不拖泥带水的替他说了:“对,便是因为你杀了我最心爱之人。”
“好、好……”萧骆北双目通红,缓缓点头,“如此说来,五年前在西域救你的人,也是他,是不是?”
“是。”慕晚舟轻轻捏过他下巴将他的头转过来,与他拼命忍住的泪眼四目相对,“当时出手杀死那帮恶心东西的是逐川,但第一时间奔过来护住我的,是他。”
“……”萧骆北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命运?当初自己在夺嫡之争中使出的权术谋略,牺牲掉的兄弟情义,最终在今日反噬回来,令自己万劫不复。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设计让萧四前来西域,那么萧四便不会遇到慕晚舟,不会成为他生命中最珍视的那道光。
那样的话,自己与慕晚舟的相遇会不会就有所不同?是不是便不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如果自己当时接受天命亲自来了西域,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从夺嫡之争中活下来,但是,也许遇到慕晚舟并救下他的便是自己,而成为慕晚舟心中永恒的也是自己。
但,这已经是一个悖论,一个永远也无法去探寻的答案。
世上所有的事,都没有如果。
只能说天意弄人,命中注定,他与慕晚舟要走到无法挽回的这一步。
他生生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不死心的追问道:“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朕,便是带着为他复仇的目的来的?”
慕晚舟娇媚的笑了,一下子变回了平时妩媚可人的样子。
“我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他嗓音温柔得像在哄着最心爱的情人,“是的,圣上,初见那天的刺客,还记得吗?便是我让逐川安排的,为的便是让你遇见我……”
萧骆北的心揪紧了,无法控制的疼痛如同藤蔓,从心脏深处蔓延出来,肆意的爬向全身的经脉,令他呼吸困难。
“所以,”他艰难的开口,“后来的一切,也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勾引朕宠幸你,甘当月华的替身,就只是为了……为了接近朕?”
“是,”慕晚舟笑吟吟的,“我演他演得像吗?”
他皱眉想了想,不高兴的摇摇头:“似乎不大像,因为你——总是不满意。动不动就冲我发脾气、为难我、折辱我,我为此也很是头痛过一阵,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将他从你心中消除,相当相当苦恼呢——阿北——”
他说到“阿北”二字的时候嗓音提高了,还带上了三分撒娇的口气,就像他平时深情款款的唤着萧骆北的时候一模一样。
萧骆北听到这一声“阿北”,终于再也忍不住,两行灼热的泪从他一向自信又凌厉的眸中悄然滑落。
他一向高傲、又骄矜,对任何事都踌躇满志、从不退缩或自我怀疑,而这一切他习以为常的高高在上,都在他听到“阿北”两字的时候轰然崩塌。
此时此刻,这两字只让他觉得痛不欲生。
“为什么?”他颓然的低声问道,“你既然如此恨朕,为什么还要这般大费周章的讨好朕、容忍朕,还要费尽心力的替朕夺得天下?”
他将嘴唇咬得发白,咬出了血痕:“你可以在一开始就杀了朕的——在你初遇朕的那天晚上,逐川可以很轻松的将醉酒的朕一击毙命,为什么——”
“问得好!”慕晚舟目不转睛的静静注视着他泪眼崩塌的全过程,唇边绽开了十分满意的笑。他轻轻拍了拍萧骆北的脸,竟在他唇上柔柔一吻。
他眼中充满了赞许和奖励的神情:“不愧是我的阿北。”
萧骆北被他亲吻,倔强又心碎的眼中又连连涌出泪珠,顺着他俊美但苍白的脸颊滑落。
慕晚舟甚至有些怜爱的垂眸看他,轻叹道:
“阿北不明白也很正常,毕竟在阿北看来,四殿下也就是我的心上人而已,若是要为他报仇,直接杀了你便是。但是……”
他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