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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在她刚转身之际霍然出声制止，给了她一个歉意的眼神之后，他低头看着面色不悦的沐清灵，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最近我在修炼一种仙功，需要破而后立，还一命给她无妨！”
“你骗……我……”听到霍然明显是谎言的话，沐清灵激动的反驳，只是声音却是越来越微弱，在最后一个字落地之际，脖子一歪，再次沉沉睡去。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她再也不会醒来了。
“即使你不救她，我也会把命给你的。”
霍然一边将昏睡过去的沐清灵轻柔的放在太清图上，一边说道。末了，他抽出身子站起，走到李莹莹的面前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救她，让我少些遗憾。”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遗憾，就拿他来说，没有能力从那些老前辈手中接过守护人族的重担，没有实现对苏嫣紫许下的登临众生之巅的诺言，没有等到四千虎贲将归来，没有和沐清灵朝游沧海暮桑梧……
“你很爱她……”李莹莹没有直接答应霍然，而是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霍然点点头，说道：“一个月前嫣紫死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的怀里烟消云散，所以我不能再让清灵也步后尘，或者说我不会再让所有关心我，我关心的人有事，因为那种感觉太痛太无助……”
“那我呢？”
李莹莹显得有些激动，紧紧盯着霍然，漂亮的眸子中有浓浓的期待。自己会不会是他所关心、爱护、用生命去捍卫的人？
“傻丫头。”看到李莹莹的样子，霍然不禁一笑，伸手将她额前一缕散发捋顺，然后抚摸着她那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说道：“我当然也不允许别人伤害你！”
霍然亲昵的动作让得李莹莹娇躯一颤，这一刻她想起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眼前的男人给自己讲故事，陪自己赏花、抓鱼，在自己寒疾发作的时候皱眉，露出心疼的表情……
许久，她一把推开霍然，重新恢复成冰冷的样子，别过头看着沉睡中的沐清灵说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她，即使她曾经救过我的命，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救她，就当还了她当年的恩情。”
“谢谢，不管她能不能好，我这条命你随时都可以取走。”霍然转身离开了别院，把地方留给李莹莹，他相信她不会加害于沐清灵，而后者也相信他不会就此逃离。
……
沐家大厅，所有沐家的重要人物都在，每个人都焦急万分，因为自李莹莹进入别院之后已经过了三天，而这三天来，别院中一直传来浓郁的太阴之力和太阳之力，让得他们担忧不已。
“行了，别转来转去的了！”坐在首座之上的沐不羁看到沐世雄不停的来回踱步，心烦意乱之下喝斥出声。
“孙儿这不是担心清灵嘛！”被爷爷这么一喝，沐世雄难得的反驳一声，而后对着旁边不动安如山的霍然说道：“你和李莹莹之间的仇怨，会不会让她对清灵不利？”
这三日间，霍然将他和李莹莹之间的恩怨曲折说了出来，了解始末的沐世雄很担心李莹莹会因此把对霍然的仇恨转嫁到沐清灵身上。
“不会的。”霍然睁开眸子，平静的说道：“莹莹从小就性格开朗，即使她现在有些改变，也不会恩怨不明。既然她答应了救清灵，那就一定会全力而为。”
踏踏踏！
就在此时，一个沐家人一脸慌张的跑进了大厅，看到来人，沐世雄面上一喜，说道：“是不是清灵她好了？”
“呃！”来人一愣，苦笑道：“家主，别院之中还是老样子，除了太阴太阳之力纠缠之外，并无其他动静，不过魔圣蒙修戚来了，就在门外。”
“魔圣？”沐世雄愣了愣，而沐不羁却是说道：“快快有情！”
“是！”来人当即转身。
不多时，蒙修戚在无情和如空的搀扶下走进了大厅，霍然连忙上前扶住，说道：“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师父听说师妹在为沐小姐疗伤，所以赶了过来。”一旁的无情说道。
蒙修戚以眼神示意两人放开自己，而后对着沐不羁等人躬了躬身，说道：“不肖徒给各位添麻烦了，老朽在这里给诸位陪个不是。”
“道友说哪里话！”这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沐不羁当即将其扶起，说道：“我家清灵身遭不测，还需仰仗高徒，我们都还没有上门道谢，道友又何须说什么填不填麻烦。”顿了顿，他将蒙修戚扶到右首座，转身对下人说：“看茶！”
蒙修戚点头致谢，而后看向牵着如空手的霍然，说道：“事情的原委我都知道了，等莹莹她出来之后，我跟她说说吧。”说完，就是一声轻叹。原本好好的两个人，现在居然搞成这样，作为长辈的他可谓是心力交瘁，这几天之内，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
“不用了老爷子。”霍然摇头拒绝，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总该有个了断，否则对谁都不好。”
如果李焱是个奸诈小人，那杀便杀了，可偏偏李焱不是，更是用自己的命换取一个承诺。对于这种人，霍然心生敬仰，只要一面对李莹莹，心里就会充满歉疚。他歉疚，李莹莹也好不到哪去，所以这件事的了断是越快越好，否则最后都会成为彼此的心魔，对修炼产生影响。
嗡！
别院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异动，在场的人都是一颤，随即纷纷赶往别院，却见李莹莹满头大汗，神情萎靡的打开了院门。
“怎么样了？”
沐世雄心下忐忑的问道，其余人也是紧紧盯着李莹莹，现场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别无二声。而霍然看到李莹莹平安出来之后也是舒了一口气，他就怕李莹莹会想不开，没有能力救治沐清灵时强行为之。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当即递了一块锦帕过去。
李莹莹抬了抬手想去接过锦帕，不过在即将接触时还是缩回了手，见此，蒙修戚和无情两人摇头轻叹，转身离开。他们基本知道李莹莹的决定了。
“她没事了，再有一日就能苏醒。”李莹莹看着自己的师父和师兄落寞的离开，心中一痛。
听到李莹莹说沐清灵已经没有大碍，一众沐家人当即大喜，想要进入别院看看沐清灵，不过却被沐不羁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众人这才想起了还有一桩事没有完，当即离开了这里。
当众人离去后，霍然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我可以进去看她最后一眼吗？”
李莹莹没有说话，不过却是侧开了身子，霍然感激一笑，一步跨进了别院，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处于深度睡眠中的沐清灵旁边。由于在治疗时，太阳真火被完全激发，此时她的脸还有些通红，却更添一番韵味。
霍然真的只是看了一眼，见沐清灵无大碍后他便转过身，对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的李莹莹，说道：“世道险恶，日后好好照顾自己，另外帮我照顾如空。”言罢，他闭上了双眼。
啪哒！
两行清泪滑落在地，李莹莹含泪点头，终究还是提起了手中的剑，手起剑落……
第289章 溯本还源
一道寒芒横过，别院中原本随风而舞的娇艳锦花当即静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上一层霜，随后啪哒一声，血腥味儿弥散开来。
“我不想再见到你！！！”
霍然睁开了眼睛，别院之中已经没有了李莹莹的身影，只是她原先站立的地方却是湿润一片。他摸了摸脖子，那里只是一道血线，以他的身体素质，眨眼间就可以恢复如初。
李莹莹终究是下不了手，霍然摇头苦笑，他又何尝猜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小时候抓起来的鱼都会放回去池里的她，又怎么会忍心杀人？可正因为如此，他的歉疚也始终不能消散。
……
“啊！！！”
离开沐家后的李莹莹一边飞奔一边嘶吼，眼泪成线簌簌而流。她恨自己，恨自己当着仇人的面都下不了手，恨自己爱上谁不好，偏偏要爱上杀兄的仇人。
她一路飞奔，人如激光横贯大地，直到到了天乾村旧址之后才降下身形，在一座新坟前跪了下来。“哥哥，莹莹回来了，可是莹莹没能帮你报仇，不是没有机会，也不是没有实力，而是我的心里根本就不想杀他！”
她跪着前行，抱着自己亲手立下的墓碑泣不成声道：“莹莹好痛苦，心好疼好疼……他为什么杀了你之后，还要再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为什么还要让我爱上他？”
“他杀了你，可我非但没有杀他，反而还救了他爱的人，这是爱情吗？它好残忍……”
眼泪顺着墓碑而下，渗进了泥土，这个从小就与世隔绝的女子哭的是那么无力。是太阴之体如何？拥有超绝的实力又如何？当得知唯一的亲人早在数十年前就被自己爱上的人杀死之后，她同样接受不了。
清风徐徐，撩拨着坟前青树的枝叶，发出簌簌之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忽而，一声‘阿弥陀佛’参杂进枝叶被风吹动的声响之中，李莹莹轻转螓首，见一位身着素衣脚踏草鞋的光头老者正向着自己这边而来。
“观小姑娘面露伤情愁容，定是遇到了忧事，不知可否说与贫僧听听，或许贫僧可以为小施主解惑也说不定。”近了，光头老者对着李莹莹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而后又对着李焱的墓鞠了一躬，接着盘腿坐下。
突然出现的衣着样貌怪异的人身上有种祥和的气息，李莹莹心中悲意略减，对着老者点头问好，说道：“老爷爷说的贫僧是谁，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说给他听？”
光头老者莞尔一笑，这种情况他已经遇到了不止一次，并未露出不悦之色，耐心的解释道：“贫僧是我，我也是贫僧，贫僧只是一种自谓，就如同道家人自称为‘贫道’一般。”
顿了顿，老者伸出一指指着身侧的坟，说道：“这地下亡人是小施主的难以割舍的人吧？”
“他是我哥哥，从小相依为命，只不过在几十年前被一个人杀了……”提到这点，李莹莹的眼眶再次泛红，晶莹点点，怦然欲泣。
老者点点头，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过盛，这是每个人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