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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剑客问情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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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馨儿使出“他朝云月”竟是厉害至此,胜负已分,生死立决。
楚惊云在剑尖抵喉之下只得高昂起头,脸上失色,心中懊丧,口中恨恨说道:“馨儿,你!你就一剑杀了我吧!”
楚馨儿不管不顾,一意对敌,此时明醒过来,忙收剑挪开了楚惊云的咽喉。楚惊云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楚馨儿和叶晓枫。
楚馨儿心中矛盾,踏前一步道:“爹爹,女儿多有得罪,求你放我们下山,我要与叶师哥远走高飞,飘泊江湖,浪迹天涯。”
楚惊云寒着脸,冷冷地说道:“技不如人,又有何话可说!”高声喊道,“大家让这小子下山!谁也不可阻拦!”又对楚馨儿哼一声:“你过来,爹有话要问你,如果你不顾念爹爹这把老骨头,自可同他一起下山……”说完扔下手中半截断剑,长叹一声,转过身去,脸上竟也露出了悲怆之色。
楚馨儿心中百感交集:我若跟枫哥就此而去,自是伤透了父亲的心,今晚如此对待父亲,已是于孝不合,于理不正,如若再弃父亲而去,岂不显得无情无义,忘恩负义?幼时情形历历在目,其实父亲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甚至连得到什么增长内力的仙丹妙药都留给自己吃,连教剑练剑都常怕自己伤着累着,要不是自己刻苦练习,只怕也无法到此境界。想到此处,楚馨儿心感愧疚,看着叶晓枫的样子,又觉伤心,她站在叶晓枫面前,又去抚摸叶晓枫臂上创伤,此时,叶晓枫臂上血液已然凝结,多处与衣裳纠在一起,唯腰间尚有些许血液仍在外溢,令人心下恻然。
楚馨儿默默凝视着叶晓枫那张坚毅沉静的脸,柔声道:“师哥,苍山派既已不容你,我送你出去吧。”
叶晓枫心中酸楚,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默然并肩向大门方向走去,四周弟子有了楚惊云的命令,两人所到之处,都让开一条道来。水、张、雷三弟子站在一侧,却都露出又嫉又恨的神色。
此时已是丑时时分,暗夜里四下无声,晚风习习,山林寂寂,两人心下黯然,都是不发一言,缓缓地前行,到大门之口的数十丈路程,一直走了好久好久。
两人终在门口站定,虽是夜色之中,那“苍山派”三个挺拔雄伟的大字仍是清晰可见,茫茫的山林却在夜色中显得黝黑难测,茫远深长。
叶晓枫静静地看着楚馨儿,忍不住问道:“馨儿,你,跟我一起走吗?”
楚馨儿缓缓地摇摇头,她一下子无法下决心割舍父女之情,她的眼里已满含晶莹的泪光,她站在叶晓枫的身前,夜色中,楚馨儿便恍如一束清新的玫瑰,那般的高洁,圣美,叶晓枫凝视着楚馨儿,自己的身上污泥满身,血迹斑斑,这令叶晓枫突然便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楚馨儿怜爱地拂着叶晓枫凌乱的发际额头的汗水,心里也是难过非常:“师哥,我给爹爹陪了罪,过阵子,我便离开苍山派,去江湖上找你,到时我们找一个没人可以寻到的地方,快快活活的生活。好么?”
叶晓枫轻轻地点点头。微闭上眼睛,脑里却遍是师父的身影,尽是师兄弟愉快习武练剑的场景,此时却是如此的生死相别,叶晓枫的眼中禁不住溢出了一些泪水。
楚馨儿心中惊惶,急急地问:“师哥,你怎么了?”
叶晓枫却不愿告诉楚馨儿这一切是多么残酷,多么的令人无法承受,多么的让人无法原宥,他苦涩地一笑:“馨儿,我没事,我会在江湖上等着你的,将来,我们还要一起练习馨枫剑法,一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馨儿,你,保重……”
楚馨儿心中感伤:“师哥,这一别,真不知又要多久才能相见。”
叶晓枫却不敢看楚馨儿,轻声说道:“很快的,一定很快我们又可以聚在一起,我,还要娶你……我,还是先走了……”抬眼对楚馨儿一笑,转过身便欲离开。
“等一下。”楚馨儿心中一阵酸涩,快步跑到叶晓枫面前。
“馨儿,你还有什么事要交待吗?”叶晓枫停下身子,静静地望着楚馨儿,心中自是万般不舍,却也更多的是无奈。
“我……”楚馨儿突然变得言语失措起来,看着叶晓枫那沉着镇定的表情,心中一阵慌乱,想起旧时美好时光,想着片刻后的分离,她终于鼓足勇气,急步奔上去,亲了叶晓枫一下。
叶晓枫心中却是心潮澎湃,他对未来的事心中已是一片彷徨,一片迷惑,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感,他顺势紧紧地抱住了楚馨儿,最后一次感受着楚馨儿纤细温暖的身体,两人热烈的情愫和复杂的心绪难以言表,千言万语,愁肠百结,柔情蜜意,矛盾徘徊,激动亦或酸楚,都在这一刻之中难舍难分,欲语还休,无声垂泪。
良久良久,两人松开了怀抱,静立一会,叶晓枫最后凝视楚馨儿一眼,轻轻说声:“我走了。”再不犹疑,缓缓离去。
楚馨儿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之中,默默地看着叶晓枫离去的背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叶晓枫的身影很快便融入到夜色里,步入了迷茫的漆黑之中,消失不见。
楚馨儿凝立了许久,直至感到了些些的寒意,便慢慢地转身进了苍山派院中。院内却是意想不到的寂无一人,恍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那么清寂,那么安宁,静得有点可怕。楚馨儿下意识地往自己的房间而去,沿途仍是寂无一人,长长的走廊,深深的庭院,花草树木,假山池水,都是寂寥无声地在朦胧中依稀可见,让楚馨儿感觉这一切都似在做梦。推开房门,楚馨儿和衣便倒在了床上,她只盼着这场梦过后,明天依然是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笑意盈盈。
“慕天行,怎么样了?”书房里,楚惊云低声问。
一个汉子走上两步,抱拳道:“师父,师妹已睡,叶晓枫走了。”
楚惊云断然道:“叶晓枫身负剑伤,你带上第五队弟子,速去追杀叶晓枫,绝不能再让他活在世上!”
慕天行抱拳躬身道:“是!弟子绝不辱师命!”
却说这第五队弟子,几乎全是带艺投师的乌合之众。昔日慕天行乃黄河边一小帮派的帮主,以打秋风抢劫财物为生,这慕天行武功虽是高强,但为人处事不够老练,性格执拗专断,加之擅然自立帮派,虽仗着自己武艺了得,拉了一些人,但毕竟不成大气,时日不长便与其他帮派产生了冲突。偏偏慕天行不肯服软,出手时亦不留情,终犯众怒,各帮派集结了十名好手围攻他,竟让他发狠还折伤了一二人,但终寡不敌众,被逼到了黄河边上,眼看便要血溅黄河,适逢楚惊云经过,出手救了他。于是慕天行感恩戴德,拜楚惊云为师,对楚惊云言听计从。楚惊云见他武功高强,易于掌握,便专门让他统领带艺投师之徒,一举几得,大力培植羽翼发展势力。
慕天行转身一走,楚惊云低声叹道:“但愿此行不要让我失望。”适才他已放叶晓枫走,如若再亲手去追,未免让人轻视,是以派出慕天行去追杀叶晓枫。
天色阴沉沉的,黑乎乎的山道愈加显得冷寂,叶晓枫踯躅在山道之间,心里一片迷惘与失落,他反反复复地在心里问自己:我该怎么做?然而,没有答案。
叶晓枫又越过了一个山头,正当他要转入另一个山道的时候,他仓促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
此时,空中忽然被惊起一头大鸟,扑愣愣的直冲天际,尖声地叫着,却听得“哧”的一响,随着一声凄栗的嘶鸣,那头大鸟直通通地往地下而坠,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叶晓枫不远处,扬起了一阵尘土。
“嗬嗬嗬!”黑夜中随着一声大笑,走出一个身形魁大的汉子,正是慕天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弟子。
慕天行三十岁上下,其实貌不惊人,使的却是一把亮闪闪的大斧头。
慕天行不疾不缓地逼近叶晓枫,手中摆弄着大斧子,一副旁若无人之状。
叶晓枫的瞳孔收缩起来,他冷冷地说道:“慕天行,是你!”这慕天行经常在青俗门之间挑起事端,叶晓枫自是熟悉。
慕天行桀桀而笑:“不错,是我,嘿嘿嘿,师父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这一队弟子却是执各色兵器,一个个凶狠地盯着叶晓枫。
天空突然一声闷雷,一道闪电劈下来,把大地照得彻亮,也把每个人的面目映得惨白,大风啸啸掠过,卷起每一个人的衣角,猎猎飘舞。
叶晓枫没有动,没有答话,他的脸上掠过一抹深深的忧伤,冷风吹在他身上,寒入他的骨子里。
电闪雷鸣之间,慕天行脸色一沉,迅速一挥手,高声吼道:“大家一齐上,师父有话,格杀勿论!”当先抡起亮闪闪的板斧向叶晓枫劈去,人群中不知谁叫了声:“杀!”也都执着兵器便向叶晓枫杀将过来。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叶晓枫刷地一声拔出长剑,剑在闪电之下闪闪发光,叶晓枫眼里冒出了难以抑制的怒火:“既是如此,来吧!我要为死去的师父师兄弟们报仇雪恨!”
此时除慕天行居高临下砍下的板斧外,已有两名弟子靠得最近,一名手执一柄大刀,恶狠狠向叶晓枫斫来,一名却是拿着一支打造奇特的短枪,迅捷地向叶晓枫身上戳来。叶晓枫迅速闪身,长剑舞处,两声狂呼,便见一颗头颅飞上了天,一名敌手抚着冒血的喉咙现出无限痛苦之色。
大雨,终于毫不留情毫无预示地狂泄而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迷住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闪电在空中轰隆隆地响,在天际划出一道长长的惨白的电光,慕天行狂喝一声:“杀!”趁着雷电之光向叶晓枫身上猛砍!
叶晓枫不迎反避,一道优美的剑花掠起,那却是死亡的讯息,电闪之下,暴雨之中,一名弟子喉中多了一道腥红的剑口!血花和着雨滴飞溅开来,幻化着惊恐的颜色。
“大家围住他,杀了他!”暴雨中响起了慕天行歇斯底里的大呼!当先蹂身再次挺上,一把板斧死死地咬住叶晓枫。
同时有数十名弟子涌了上来,团团围在了叶晓枫四周。
“嗤”的声音,可以听得见胸中的疼痛……
叶晓枫一闪,剑已刺入一名敌手胸口。但听风声大作,数十把刀剑却已向他当头劈落!
躲无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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