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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目光扫过一串英文字母。脑中声音陡然停下,转而化为心脏的砰砰声。
那是盒子右下角,有些歪歪扭扭的,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刻出来的痕迹———zhenzhen。
真真?
在他的印象中,顾思仁不常这么叫他,通常是叫宝真或者小真,有时候生气还会叫他的全名。“真真”这样的叫法只在两人刚在一起时出现过,在他们做爱的时候。陷入情欲的顾思仁会用那种他最喜欢的,烫得能把人灼伤的炙热眼神看着他,一遍遍摸他的眼睛和眼睛下的泪痣。然后用好听得不可思议的声音,那种低哑的、脆弱的、带着点儿无助的,小动物似的颤音,失神地叫他真真,真真。。。。。。
一晃神,黄宝真发现那个银白色的盒子已经到了自己手里。
浴室水声哗啦啦啦,和他此起彼伏的心跳声遥相呼应。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猝不及防收到自己暗恋对象的情书,第一秒先是忐忑,随即便是喜悦,十级台风级别的喜悦。也是让人手抖的喜悦。
他抖着手缓缓打开了盒子,见到一叠信。淡黄色信封的表面干净平整,没有一丝褶皱。在左上角写着一行小字——“给最爱的真真”,黑色钢笔正楷,下笔规规整整、一丝不苟,是他不知道泛着星星眼夸过多少遍好看的字迹。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在那上面反复摩挲。
给最爱的真真。
最爱。
黄宝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脏可以跳得这么快,一下一下,像是要冲出胸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心脏病,需不需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
下一秒那些信便被急不可耐的十八岁少年从盒子里拿出。他数了数,一共十封。足足十次十级台风。
怀着偌大的欣喜,他拆开了第一封信。
真真: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唉,不管了,就这样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确实是对你一见钟情,也许你会不相信,但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相信。
我的天啊!
看到这里,黄宝真几乎忍不住要大声尖叫起来。
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看。
如果你看到这里,我想你大概已经感觉到了。。。。我不是很会说话,嘴比较笨。
我以前从来没有过向人表白的经历,事实上,你的确是我从小到大喜欢过的第一个人。写这封信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甚至能想象出来你收到这封信后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滚蛋的画面。。。。真的很可怕,不过,相比起因为犹豫和羞涩而错过你,我宁愿承担这样的风险。
我不是什么温和派,正因如此,网络上所说的“先从朋友做起”、“步步为营打动TA”之类的做法我做不来,也没想过那么做。我希望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原本就是不单纯的,我就是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总之,真真同学,我要开始追求你了。不讨厌我的话,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来自
你的下床
顾思仁
下床?
黄宝真脑子有些短路。
什么意思?
大脑里有根弦兀地绷紧了,他有些僵硬地拆开第二封信,像是匆忙地想要求证什么。
真真:
很开心你愿意给我追求你的机会,尽管我看得出来,你大概率只是因为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我。
你说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单单靠皮囊而催发的喜欢不过是一时多巴胺分泌过多,没有长久的可能,而你想要拥有一段长久稳定的关系。对此,我很抱歉,大概是我表述得比较模糊,让你产生了误解。我所说的“一见钟情”,更多的是指一个契机,一个让我开始注意你的契机。
不可否认,我很喜欢看你,字面意思的看,尤其是你笑起来的样子。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当你开心的时候,你的眼睛会发光,就像星星一样,让我完全移不开眼。
于是我悄悄地注意你,暗自开始喜欢你,决定向你告白的时候,已经是第七个月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七个月里,这种“无法移开眼”的感觉发生的变化绝不是消减,相反,是成倍的增加。“一见钟情”带来的不是消逝的热情,而是另外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的“一见钟情”,以至于我再也忍不住,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让你也看到我,想从此走进你的生活,不是以朋友的身份,事实上我也根本无法忍受是以朋友的身份。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愿意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证明,我喜欢你,全部的你。
来自
你的下床兼追求者
顾思仁
真真:
下周三是我的生日,我想要邀请你吃顿饭,可以吗?不用紧张,我保证,只是吃顿饭而已。
来自
你的追求者
顾思仁
真真:
学校后街游乐场的摩天轮从今天开始就开放了。
你说你喜欢坐摩天轮,你觉得很浪漫。我也觉得很浪漫。
那么,希望有一天,和你在顶点接吻的人是我。
那就更浪漫了。
来自
你的追求者
顾思仁
真真:
你今天一定很开心,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好多颗星星,简直要了命了。
我现在甚至爱屋及乌地爱上了你的泪痣,一颗黑乎乎的小圆点,我居然都能觉得性感得要命。
我是不是没救了?
来自
你的追求者
顾思仁
真真: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真真!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发誓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每一天都过得开心!谢谢你愿意接受我!谢谢你!
来自
你的男朋友
顾思仁
真真:
你的生日想好要去哪里玩了吗?
我一定会让你度过一个最难忘、最开心的生日。
来自
你的男朋友
真真:
好吧,我道歉,我不该乱发脾气。可是你要出国这件事,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呢?
我。。。好吧,你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你了,你要是真走了,叫我怎么办呢?
来自
你伤心的男朋友
真真:
最近很忙吗?在忙什么呢?出国的事吗?还在生气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来自
你担心的男朋友
真真:
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我很害怕。
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沟通好吗?不要不接电话好吗?不要冷战好吗?
不管你是要出国还是要怎么,我都同意,我同意,不要这样,好吗?
如果你还在因为上次我凶你而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能消气,你想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接电话,不要不理我,好吗?
顾思仁:
对不起。
我爱你,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我。
来自 你的真真
黄宝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些东西看完的。预想中的十级台风如约而至,但喜悦和感动没有,只剩一颗被吹得稀烂的心,恐怕再也拼不起来了。
第4章
水声停了。
顾不上震惊和难过,手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像把信一封封拿出来那样,又一封封将它们塞回去。唯一不同的是信纸来不及塞进信封。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仿若刚从噩梦中惊醒,黄宝真失魂落魄地抹了把脸。
顾思仁很快从浴室里出来,带着一身水汽走到黄宝真身边,一边擦头发一边问:“看什么呢?”
黄宝真迅速地摇了摇头:“没有。”复又重复一遍:“没看什么。。。。都没我爱看的。”
顾思仁摸了摸他的头:“那你爱看什么书?”
黄宝真扯起嘴角,不太自然地做出一个笑,却像是脱了力一般,很快又恢复原状。他压下语气中的起伏,语速有些快:“我不爱看书。”说完转身背对着顾思仁,嘴角肌肉微微颤动,僵硬的弧度从咬肌一直蔓延直额角:“走吧,该吃饭了。”
望着他走得飞快的背影,顾思仁皱了皱眉。
怎么不等我。。。。
·
“真真呐,多吃点鸡腿,”顾思慈瞥了眼在一旁吃得正欢的天霸,“这孩子啊,一听说你要回家吃饭,就在我耳边囔囔着要做鸡腿,说是黄老师最爱吃这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馋。”
黄宝真笑了笑:“我俩都挺馋,不过真要比起来应该还是我更馋一点。”
话音刚落,旁边顾思仁就夹了块鸡腿放他碗里。
见状,顾思慈啧了一声,一脸调笑地朝着顾思仁道:“有人倒是会疼媳妇儿啊。”
顾思仁没有纠正她话里的错误,反倒悄悄在心里笑得挺开心,低低应了一声:“嗯。”
若是黄宝真没有走神,他或许能从这声含着羞涩笑意的‘嗯’里品出几丝甜蜜。可惜事与愿违。事实上,他只是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东西,像是被提前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机械地执行着“进食”这一指令。
看起来一切都很平常。
但究竟是不是平常,此时,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
吃完饭,顾思仁开车往家里走。
黄宝真坐在副驾驶,头倚着窗,目光投向路边的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顾思仁偏头看他,只能看见一个纹丝不动的后脑勺。
“小真?”他小声叫了声,“困了吗?”
黄宝真沉默了几秒才回答:“还好。”
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景观树被飞快地甩在后面,一段段残影连起来,像是一把模糊的梯子。
“你觉得姐姐喜欢我吗?”黄宝真从窗外收回视线,转头看着他,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刚好是红灯,顾思仁停下车,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怎么?怕婆家不待见啊?”
这次黄宝真很快就回答道:“是啊。”
“傻不傻,”顾思仁低笑一声,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浸在温柔里,“姐姐很喜欢你,天霸也是,喜欢舅妈喜欢得都已经快超过我了。”
“那你呢?”黄宝真顾不上纠正“舅妈”这一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