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刚迈出一步,却猛然听到窸窣的响声,那声音有别于他的脚步声,只不过转瞬即逝,但距离不远,不会超出五米。
越舒听到自己加重了的呼吸声,冷汗近乎湿透了他前襟和脖领,可却没有一丝热意,连空气都像结了冰渣。
身侧猛然窜出个东西,越舒惊唔了一声,浑身一哆嗦,腿根发软,直接跌坐在水泥地上。
一只黑猫前腿一跃,跳出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它舔了舔身上的毛发,琥珀似的瞳孔微微一缩,在幽黑中闪闪发亮。
越舒重重吐了口气,泄气一般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你吓死我了。”
等等。
……黑猫?
他记得有个说法,黑猫是辟邪的,它一般会主动的去压制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有邪气比较重的地方总有黑猫出现。
越舒手指一僵,下意识往周围望了望,所见之处空空荡荡,只有偶尔的冷风拂过,吹得他浑身战栗。
越舒觉着今晚真是太邪门了。
还是赶紧回去为妙。
他下楼前,看见缓台边叠着一摞砖头,越舒迟疑两秒,迅速弯腰捡了一块。
沉重的质感压着手心,越舒却骤然安心了一些,就算真遇到什么东西,他手里有个武器,怎么也比光着手让人束手就擒来的好。
他沿着楼梯迅速往下,心脏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胸腔,额头的血管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己的神经濒临崩陷的边缘,主要微微抵碰一下,就容易一触即发。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越舒停住脚步,感觉头皮发麻,那东西似乎也跟着停住,息了声音。
越舒又加快了脚步,往楼下跑去,楼上那东西竟也活动起来,快速朝他过来。
越舒攥着砖头的手指捏紧了,残渣印进他的皮肤,他也不觉得疼似的,心里被满满的恐惧占据。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那声音消失了,身后空无一人,楼梯口连一丝影子都不曾存在。
越舒呼吸都凝在一块儿,他确实听见楼上有声音,不是那只黑猫,而且刚才的架势,那东西似乎想追过来。
月光映进窗户,在他身前扯下一道影子,越舒呼吸一滞,瞳孔骤缩盯着地面。
自己的影子旁,多出了一道影子,一只手抬起来,正伸向他的脖子。
身后,一股生了风的冷意直钻进了每一丝毛孔,越舒屏住呼吸,攥紧砖头的手猛地往后一轮,正准地砸中那东西的头!
那东西都没来得及痛叫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越舒手里砖头应声落地,砰得一声。
他转过头,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慢慢瞪直了眼睛。
……叶景铄!
越舒迅速俯下身,伸手去摸人的脸颊,查看他的头上的伤,叫唤着他的名字,可叶景铄一动不动。
已经昏迷不醒了。
*
叶景铄睁开眼时,只觉得眼皮沉的要命。
脑袋像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身侧的仪器正迟缓地滴嗒作响,灯光争先恐后地刺进眼缝,周身有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叶景铄刚想动,却感觉手被牢牢地攥着。
他一转头,就看见越舒趴在床头,两眼泪汪汪的,眼角泛红,脸蛋被水光浸得湿漉漉的,像只哭岔气了的小奶狗。
叶景铄愣了。
环顾四周,自己似乎是在病房,越舒怎么了,怎么哭了?
叶景铄几乎没见越舒哭过几次,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在他姐姐的葬礼上,另外一次是他得了躁郁症走投无路时,自己拉着他的手把人领回家的那次。
越舒一看见他醒了,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跟止不住的水龙头。
叶景铄有些诧异地伸手,温热的手掌抹去他的眼泪,又发现右手有些脏,越舒脸颊都被他蹭花了,他又换了那只打着吊瓶的手,柔声道:“怎么哭了?”
就像犯了错误委屈难受的小孩,大人又打又骂,他红着眼角,就是不掉一滴眼泪,而当有个人去温柔地劝他、安慰他,眼泪反而腾得一下涌出来,收都收不住。
“医生说你得了轻微脑震荡……”
越舒鼻尖酸涩,哭腔着跟他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怪我偷偷跟踪你出去,不然你就不会受伤了……”
叶景铄终于想起他头上哪来的伤了,怪不得这么疼……他用手摸了摸,发现已经被缠上一圈绷带。
叶景铄嘴角忍不住扬起,他说:“我知道你跟出来了。”
越舒瞪大眼睛,“什么?”
叶景铄忍俊不禁地说:“你声音太大,不发现都难。”
越舒脸颊发烫,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那你怎么不……”
怎么不揭穿我?
叶景铄说:“本来是想吓你一下,但我没想到,你手里竟然还有武器。”
越舒想起那个砖头,脸色由青到白,“那个,就是防身的。”
越舒喉结动了动,忍不住说:“你不是早回去了吗?”
叶景铄摇摇头:“我只是关了直播。”
越舒想想当初那个场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疑惑道:“你不是在楼上吗,怎么突然一下子窜到一楼,躲到我身后的?”
叶景铄眉目一滞,说:“我从另一边楼梯下来的,之后一直都在一楼。”
越舒咽了咽口水,他明明听见楼上有动静,并且那脚步声似乎在追逐他,绝对不是错觉。
不是叶景铄,还有谁会出现在那儿?
第12章
叶景铄闭了闭眼睛,只觉得眼前发黑,忍着头廓泛上的一阵密密实实的疼,他开口问道:“现在几点了?”
越舒晃过神,抹了把鼻子,摸索着找手机,“五点了……怎么了?”
叶景铄抿紧唇线,视线盯着他泛红的眼角,越舒乌柔的头发有些支翘,原本白皙的脸颊被蹭上了手指印,显得有些狼狈。
叶景铄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撩拨着他的心尖,喉咙莫名有些干涩,他侧过头,说:“今天不是有考试吗,你回去吧。”
越舒一怔,紧接着说:“我不回去。”
这他能答应么,叶景铄被他害的脑震荡住院,他再不是个东西,也没厚脸皮到扔下叶景铄自己回学校逍遥去。
叶景铄眉目一滞:“你不去考试了?”
越舒垂下眸,沉声说:“我不能抛下你不管。”
叶景铄愣然地看着他,心里渐渐涌上一股暖流,那种类似甜蜜的错觉,酥酥麻麻。
越舒深吸口气,打定了注意,他伸手拍了拍叶景铄的肩膀,“因为咱们是兄弟嘛,这种时候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兄弟”俩字仿佛一记重锤,叶景铄眼眸一沉,隐蕴着什么风暴一般。
越舒毫无察觉,仗义道:“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挂,咱兄弟俩下学期一起补考。”
“你下载那个软件了?”叶景铄似乎听不下去了,突然转移话题,提起这茬。
越舒一愣,喉头有些发紧,他道:“…我就随便下着玩的。”
仿佛瞬间被一眼洞穿似的,叶景铄沉吟了一瞬,又问:“你也直播了?”
越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禁腹诽叶景铄怎么发现的?
见越舒答不上来,叶景铄陷入良久的沉默,病房里寂静得骇人,只剩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蓬勃的心跳,越舒如坐针毡,汗都要下来了,难道他说错话了?
许久过后,叶景铄低沉的声音缓缓问道:“你缺钱?”
越舒怔愣地抬起眼眸,“啊?”了一声。
叶景铄阖紧眉梢,眸中的担忧无法掩抑,他说:“你直播是为了赚钱吧。”
越舒终于明白了。
叶景铄好像误会了。
越舒张了张嘴,突然心中转念一想,与其说出自己想拯救叶景铄的处境,让那人自尊受挫,还不如就这么误会着。男人都是这样,宁可吃再多苦,咬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也决不想接受别人的同期怜悯。
况且是叶景铄这么沉默寡言的人。
越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着点了点头。
“以后别再直播了。”叶景铄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那个软件……不太安全。”
越舒微微歪头,疑惑道:“不安全?”
叶景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眸中一凛,眉关绷紧,问越舒:“你有没有接到奇怪的私信?”
越舒压根没看酷拍的后台,丝毫不知情地摇头,说:“没有。”
“……”
叶景铄似乎真正放了心,他突然伸手,揉了揉越舒的头发,乌软的发丝穿进指缝,手掌温热的触感传过来,越舒微眯了下眼睛,又听那人说:“你有难处就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越舒心中某处倏然生出柔软,虽然他有难处时定然不会为难叶景铄,但这心意难能可贵,人生短暂,能得一莫逆之交、在危难时伸出援手的兄弟,此生足矣。
尽管别人可能不知情,但越舒永远记得,叶景铄比他还穷。
越舒下定决心,他想帮叶景铄一把,不仅是钱,还有各方各面的生活。
越舒最终被叶景铄劝回了学校。
越舒一夜未眠,先去水房把脸上的狼藉洗去,右手被硬石划破的伤口隐隐作痛,越舒心里装着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无暇处理包扎。
进屋时寝室剩下两人还在熟睡,天色泛蓝,透过窗帘的晨光若隐若现。
越舒顺着楼梯爬回床铺,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他干瞪眼睛盯着天花板,睡意却丝毫全无。
他们系上午考化学,按学号排座,原本越舒和叶景铄学号相邻,紧挨着他坐在后边。
这回前面突然少了个人,越舒看着空荡荡的椅子,心里也跟着缺了一块似的,半天没法集中。
苏杭的笔记真的实用,越舒攥起笔,发现题目三分之二的知识点他都有印象,即使注意力没在这儿,有些空也是提笔就来,不甚费力。
老师收卷后,全班开始哄闹起来,越舒心不在焉地坐着,想快点拿书包出去。
旁边的女生掩耳嬉笑,蠢蠢欲动,其中突然伸手指,碰了碰越舒的肩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