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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甜儿竟借了条船,说是客栈的老夫妇闲置的,这样子顺流划到山脚下,就能上山去找到那个被夸得世间无双的人。
这是一条瞧起来很有些年头的乌篷船,保养得倒是不错,也很干净,只是船板上尽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还有一点点墨绿色的青苔生在暗处。
在这一段窄窄的河道里,能勉强看见清澈的河水还浅得很,流速也慢得很。
铁姑娘极少有坐船的经历,不免就觉得有些新奇。
她饶有趣味地坐在略微翘起的船头处,看岸边平淡的风景都觉得与众不同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干脆学着从前见过的渔人脱了鞋袜,将脚放到凉丝丝的水里去……
宋甜儿突然掀开帘子,露出一个小脑袋:“兰姐姐,你话怪唔出奇,便嘅小张枱底居然雕咗个“萧”字!”原来床舱里有张小桌,底下居然雕刻了个字。
心兰微微侧头,疑惑道:“小?”
“萧!”黄衫小姑娘极快地反驳。
顿了顿,又奇怪道:“老伯佢哋都唔姓萧嘛,点解会雕咗个萧字呀?”老伯伯他们并不姓萧,怎么会刻这么个字呢?
心兰从清澈的河水中缩回一双玉足,赤着脚湿淋淋地走到船舱里去察看。
只见那浅浅刻痕模糊不清,似是已经历了数年时光的侵蚀,再过些年大概就要认不出来了:“大概是以前租过船的人随手划的吧,或许那人正是姓萧。”
宋甜儿歪着头眨眨眼,突然调皮地笑了:“听讲呢船廿年前曾租畀过一位过路嘅靓仔,本来只租一日,唔知点解,第二日佢就花重金买下,喺河道旁住咗好多天才走……然后再都冇返嚟过。”
听说二十年前有个过路的俊俏公子租了这艘船,本来只租一天,不知为何第二天却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在河道边住了许多天才离开……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再后来,厚道的店家就一直帮着那过路的俊俏公子看着这条被遗弃的旧船,这次借给她们也并没有收钱。
借着豆大的烛光,心兰仔细摩挲着那个模糊的“萧”字,想着这也没什么稀奇呀。但年岁不大的小孩儿看什么都觉得有段离奇故事,也可以理解。
——其实甜儿这姑娘也没比她小几岁,但感觉就天真得很,要不怎么会邀请刚见面的陌生人一起走?
黄衫女孩子是不知道铁姑娘心里在琢磨什么的,她只是很得意地跟同伴分享着自己的见闻:“你知道嗰个人系边个?”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心兰摇了摇头,像每一个宠爱妹妹的知心姐姐那样,满足了小姑娘可爱的虚荣心:“不知道呀,甜儿直接告诉我可好?”
于是宋甜儿凑到了她耳边,狡黠地放低了声音:“系廿年前名满天下嘅个男人,唔理边个僆妹,都抵挡唔到佢微微一笑嘅!”是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一位男子,但凡是个少女,就抵挡不住他的微微一笑。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比之前寻人时更深的憧憬,叹了口气:“唉……我真系好想见佢呀!见唔到佢,噉就只能够睇一睇人喇。”
——原来这女孩子现下要找的男子,不过是见不着当年的玉郎江枫,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心兰不觉莞尔,顿了顿却笑道:“你真想见识他的风采其实倒也不难,江枫虽不在江湖,还可以找他的儿子呀~”
话音刚落,小姑娘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外头的无边夜色里,一个舒朗的男声忽而传来:
“——玉郎江枫不在,楚某却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两个女孩子俱是一惊。
短暂的惊讶过后,宋甜儿撇了撇嘴,低下了头。心兰要她先留在船舱内,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来人瞧着大约是而立之年。
明亮的月光下,只见他双眉浓而长,清澈的眼眸却透着机敏坚毅,嘴角上翘的薄唇本是稍嫌肃淡的,此刻微微一笑却显得温暖又富有魅力。
心兰环顾四周,竟发现船在短短时间之内已被人拉到了岸边栓住——而她们谁也不曾注意到周遭有任何不同的声响!
这非得是武艺高强,轻功更卓绝的武林中人方能办得到的。
这盛年男子站着不动,大大方方地任眼前人打量着,似乎还很享受漂亮姑娘的注目礼。
直到她视线移去了别处,他摸了摸鼻子,含笑道:“姑娘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在下都想好如何解释并赔罪了。”
心兰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来找宋妹妹的?”
“正是。”他点头,缓声道:“甜儿这丫头天真顽皮,给姑娘添麻烦了。”
铁姑娘心中已大致猜到这人是谁了——正是“强盗中的大元帅,流氓中的佳公子”——楚留香,踏月留香的楚香帅。
香帅轻功独步天下,常在夜里高来高去,等闲人不过瞥见一道影子,或者是一阵风,是窥不见他的真容的。
如今他已半退隐江湖,又因身边红颜知己苏蓉蓉姑娘妙绝天下的易容术帮忙,江湖中人就更寻不到他的踪迹。
宋甜儿分明一直在听。
此刻却在船舱里躲着不肯出来,娇声闹着脾气:“我先唔出嚟,揾唔到人,我一定唔返去嘅!你叻就将我绑返去啦!”见不到人,她绝对不要回去,有本事把她绑回去!
“哦?”楚留香挑眉,状似惊讶道:“我也没想抓你回去呀,不过……”他话锋一转:“倘若你现在不出来,就真的见不着最想见的人啦。”
宋甜儿只觉得他在骗人,又有些犹豫,可怜巴巴地问道:“兰姐姐,呢系真嘅?”
心兰也以为楚留香是故意想糊弄她。
逗小孩子玩确实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但要是说大话教黄衫小姑娘空欢喜一场,给惹哭了,可就不有趣了……为此,她瞪了对方一眼,立即想要拆穿他。
然而盗帅正看着她笑,面上极其坦然。
却听一声寂寂佛号,岸边的树林里竟钻出来了一个身穿月白色僧衣的少年僧人!
僧人缓缓走近了。
星月相映下,只见他目如朗星,唇红齿白,面目姣好如少女,面部神情亦是难言的温柔斯文……当年西行取经勾得无数妖精拼了性命的玄奘法师,怕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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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成绝响,楚留香他继续浪……最多换个名号,不能叫楚留香,还可以叫清崖白崖黑崖什么的嘛。
然后关于船上刻着的那个“萧”字……你们懂的。
萧咪咪也是差点就打乱双骄出生的女人了……唉。
第53章 、是花非花
大概是太久没听到应声; 宋甜儿忍不住将脑袋瓜探了出来,撅着嘴道:“究竟乜事吖嘛?”
在黄衫小姑娘清澈的眸子里,年轻僧人面带沉静的微笑; 低眸抬手; 缓缓施了个礼:“贫僧无花。”
情不自禁走出船舱的宋甜儿竟说不出话来了。
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大概也察觉到自己的脸微微红了,期期艾艾道:“都不过系只眼一个个鼻唛口吖嘛……”
——唉,这丫头分明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小嘴却还不认输。盗帅只觉好气又好笑。
“自然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楚留香摇头,笑道:“傻甜儿; 你若想瞧一瞧稀奇的,应该去找‘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而不是追着我们的‘七绝妙僧’跑啊~”
宋甜儿撇撇嘴; 又高高兴兴地展开笑颜,拉着盗帅的袖子晃了晃:“好啦,我睇到人,同你返去就系嘞。”
这就让他教训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只能无奈地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女孩子的额头。
月白衣衫的年轻僧人沉默地站在岸上; 始终面带和煦的笑容; 仿佛他出现在此地也不过是亮个相而已,旁的皆是无关。
然而盗帅也并不急着走,反而好奇道:“刚才无意中听见姑娘说,昔年的玉郎江枫,还有子嗣在江湖走动?”
“没有呀。”心兰摇头,很无辜地表示:“香帅您不是听错,便是误会了; 我都不认识江枫,又怎会知晓他还有儿子呢!”
楚留香微微挑眉:“哦?”
宋甜儿也竖起了耳朵细听。
心兰微笑,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恰巧认识一个人,江湖中人都说,移花宫无缺公子颇有当日玉郎之风采,这二人年龄差不多可算是父子辈。”
闻言,黄衫小姑娘又瞥了一眼七绝妙僧,不大相信的模样:“佢真系咁睇,好过冇花大师仲好睇?”
铁姑娘心里琢磨道:确实是没见过比花无缺更好看的人了。
便很矜持地点了点头。
又怕僧人面上搁不住,且任谁需要跟花公子一比较,本身就是一种无谓的残忍,于是补了一句:“大师是出家人,又……剃了头发,其实也不适宜跟红尘俗世之人相提并论。”
无花垂眸,略微勾唇,温声道:“红颜枯骨,我佛见心,不在皮相。”
盗帅忽而叹了口气,沉声道:“姑娘说的那公子我倒是见过的,恰在前不久,百花楼里……唉。”
心兰被他莫名的语气弄得有些不自在,顺着话问他:“他去那里……做什么?”其实更想问的是哪个百花楼,光她知道的就有两处。
“唔,这个嘛……”楚留香朝她眨了眨眼睛,微微笑道:“去百花楼,还能是为了什么呢?唉,姑娘不懂……楚某也是不忍心讲出来的。”
他说得明显的意有所指。
心兰琢磨了片刻,轻轻哼了一声:“我才不信。”
于是盗帅摸了摸鼻子,又是一声叹息。
拉着宋甜儿要告辞时,却不知为何忍着笑道:“原以为小丫头最是调皮,还麻烦了姑娘多担待,现下一瞧嘛……”
铁姑娘打定主意不想听楚香帅之言。
然后那声音还是飘飘忽忽钻进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