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亲爱的欧罗拉,什么都会吵到我,但音乐不会。请你安心,你练琴和我工作,不会有冲突。”
“好吧,我是会当真的哦,弗朗索瓦。”
“尽管当真,绝没有假话。”
“这样吧,等你的病彻底好了,我就买一张写字桌送给你吧——就放我钢琴对面,落地窗在那,光线一定很好。”
“为什么,要送我一张写字桌?”
许是高烧刚退,青年跟不上少女的思维,只能看她笑得如阳光般灿烂。
“亲爱的先生,那样我只要一弹琴就能看着你写作了。顺带的,还能督促你快些写稿,让你远离截稿日期呢。”
“……”
肖邦差点从沙发上摔下。
zal,他竟然忘了,自己还是个作家——病好了,就该开始好好工作。
写作……
他拿什么写作?他光写一个法语词,手就开始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大魔导师爱听相声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东暮西朝 2个;samantha、冷钰黎栊、菲利☆猝死前线、箴羽、木瓜、荼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打水123 10瓶;牛奶咖啡 5瓶;秋霖 2。
第47章 Scherzo·Op。47
【人生悲喜交加】
肖邦收到的; 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来自欧罗拉的礼物,是一张写字桌。
嗯,献给弗朗索瓦·彼颂。
献给那个; 他恨不得扔掉巴黎波兰文学协会会员证的、作家身份——这张桌子只为庆贺恢复健康; 让他更好地工作。
zal!
自从开始所谓的“同居”之后,这个叹词出现的频率几乎呈几何级数增长。
同居不应该是美好的吗?
为什么和他设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呢?
怀疑自己拿错人生剧本的青年,双目似雕像般空洞无神。
可以被劳模形容的弗里德里克·肖邦先生,此时只想忘记他勤勉的特质,永远不要去往那张该死的桌子。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小山雀就在那架钢琴上一边弹琴; 一边尽职尽责地做着监工的工作。
“可能换了新环境需要适应,弗朗索瓦; 你不要着急; 可以慢慢找找感觉。”
“写作是件磨人的事; 弗朗索瓦,你需要什么情绪的音乐; 随时召唤我。”
“弗朗索瓦; 今天有被缪斯女神光顾吗?”
“还是一筹莫展吗,弗朗索瓦,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
不; 亲爱的欧罗拉,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身为作曲家,我怎么干的来作家的活——我又不是弗朗茨那家伙,他好歹还能提起笔; 往音乐报刊上发表些心声——我从来都不主动倾诉。
青年无法忽略少女带着期盼的眼神。
他全都知道,欧罗拉没有期待他写出什么惊世著作,也不一定要他交出什么稿子。她只是希望能找到一种和谐; 盼望他们的生活能够融入彼此。
如果是“肖邦”的话,或许会简单很多。
遵循内心驱使,青年烦躁的心渐渐安静下来,他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在他低头专注的时间里,弹琴的少女偷偷瞄了他一眼,似乎被什么感染,瞬间便放下心来开怀地笑着继续手指间悠扬的乐章。
等到肖邦回过神来,看清纸上的东西后,石化毫秒的他麻利地将纸张折好,做贼心虚般哆嗦着放进他的外套口袋里。
感谢天父垂怜,欧罗拉没有好奇到放弃弹钢琴来看他写了什么。
肖邦无意识地自己画着五线,顺着脑中的记忆,竟然接着把他刚起头的《第二叙事曲》,就在山雀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又往后写了几行。
等青年顺好呼吸,再次拿起笔时,点尖上刚挂好的墨水,瞬间便被他抖动的手甩落在纸上,绽开一朵黑色的小花。
他愣在那半晌,好一会才敢向欧罗拉扫去视线。他看她正沉浸在练习里,身体才松软下来。
这简直太难为他那颗禁不住吓得波兰小心脏了。
连作曲都要偷偷摸摸地进行……肖邦难得竟对柏辽兹升起些嫉妒来:因为法兰西人总骂骂咧咧写稿子养家占据太多他作曲的时间。但柏辽兹可以光明正大地摸鱼,而他时间一大把,却连脑中演练好的曲子都不敢在纸上写下来。
那就写信吧……
虽然写信也很难——但至少,能让他看上去是在“写作”对吧?
提笔开始慢吞吞勾画游丝的肖邦,已经可以预料到他的朋友圈估计又要彻夜开启讨论会了。
比如——
波兰人最近对我这么亲密热情,一定有问题啊!什么,你也收到了他成打的信?哦,上帝啊,弗里德里克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改变性子了,明天的太阳是不是不会落山啦!
……
“今天的成果好像颇丰呢,弗朗索瓦。”
欢快的鸟鸣在背后响起,正在煎熬着拉长信件内容的肖邦,发现桌面上多了个影子。
他惊愕地跳起,慌乱地抓过白纸就往字上盖。
“欧罗拉!”
“对不起,弗朗索瓦,吓到你真不好意思,以后我不这样了。”
他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盯着举起双手,向他投降的少女。
弗朗茨·李斯特——一定是这个混蛋带坏了她,绝不接受反驳。
“你……这么怕被我看到啊……”欧罗拉眯起眼,一脸欢笑地凑近他,“弗朗索瓦,难道……你真的在写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矜持些,小姐——”肖邦气急,反口用礼教压制她,“你想什么呢,什么叫‘不可描述的东西’!”
“那你让我看看,我还能给你找找拼写错误什么的。”
“不行,我拒绝——”
“那你就是在写不可描述的东西。”
“没有,你错了——”
“那我就可以看,你是要我自己去取,对吧?”
“!”
山雀小姐欢快地飞向书桌,看准那沓成稿后,精准地伸出她修长的手臂。
刺猬先生警铃大作,行动快过思维,他立即挡在桌前,以身体筑起一道城墙。
瞬间变化的形式,来不及收回的力道,在惯性的作用下,她和他撞了个满怀。
肖邦环起臂膀,将欧罗拉收进他的笼子里。山雀就被他禁锢在怀里,那也去不了。
他的心跳,她的脸热,混合着他们的呼吸,似钢琴上的交响诗般华丽绚烂,叫人睁不开眼睛。
语言和声音都被妖精偷走了,除了拥抱和彼此,什么都不复存在。
“欧罗拉,你想……成为我的女主角吗?”
低沉迷蒙的男声宛若酒神金杯里的诱惑,不必入喉,便已让人连心都醉了。
“什、什么意思?
极弱的女声在青年的胸口呢喃成一个幻梦,她像只被惊扰的蝶,困在雾中找不到方向。
“意思就是,我把‘欧罗拉’,写进我的故事里。以你的眉眼,以你的音容,以你的触感,以你的香气……以你一切的一切,唯一的女主角。”
“唉?”
他微微松开她,逗弄着她垂在耳边的发,继续用他温热的吐息,顺着她的耳廓,播散危险的诱惑。
“还记得你是怎么猜我职业的吗?再敢偷看,我可不能保证你会看到什么内容哦……”
“你——我没有形容词了!”
他一把被她推开,将桌子撞得晃了晃。
她似乎扬起手想拉他一把,却又记起他的惊人之语,被羞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跺脚,像阵风般逃得无影无踪了。
满眼都是欧罗拉涨红了脸的样子,她嗔怪的眼神令青年半边心脏都深陷酥麻中。
肖邦揪着胸口的衣服,瘫软在座椅上,自我厌弃地将手臂盖在脸上。
真是……糟糕的抹黑啊,我大概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为了不暴露,为了遵守游戏规则,一次次的谎言就像凌空走钢丝一般,的确是非凡刺激的体验,的确能见到不一样的风景。
但肖邦隐隐隐隐有些倦了。
不是对爱情疲乏,而是厌倦欺瞒——他现在知道了,比起一直在欧罗拉身边,他更想和她一起弹琴,把每一次灵感光临后的产物,第一个拿给她演绎,然后幸福地听到他最想要的表达,遏制内心的喜悦淡淡赞她一句“就是这样,欧罗拉”。
比如现在,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却能在那架钢琴上,给她弹上一整天几乎没有重复的即兴曲。
哦,钢琴……
肖邦紧紧抓住他的手,将那阵疯狂想要弹奏的想法狠狠踩下去。
身为一个作曲家,如何放弃作曲?身为一个钢琴家,如何压抑钢琴的吸引力?
“为了防止你作弊,你绝不能主动透露‘你是弗里德里克·肖邦’。”
佩蒂特的忠告又开始在他耳畔回响,这一定是惩罚,他现在知道这苦果有多难咽下。
不能主动的话……他大概要另作计划,不论会遭遇什么,“肖邦”,的确该出来见见光了。
他确实无法好好扮演一个作家,这张桌子就留着他以后用来作曲吧,至于已经隐隐有爆发苗头的钢琴家职业病……
保持演奏的手感可以去沙龙,每天足够的练习可以用家教为由——钢琴课重开也会有收入,刚好不算说谎。
欧罗拉。
即使我不是真正的作家……不用逃,你早就是我的女主角,被我写在心里了。
*
普雷耶尔宅。
卡米尔进门后将手杖交给女仆,解开外套的扣子,松开领结后,拿起高脚杯晃了几圈。
来自勃垦第的酒浆散发出美妙的葡萄香气,他一身的疲乏慢慢消散,半杯酒下肚,酒精带来的迷蒙感让他彻底放松了自我。
不必被近来音乐厅下滑的营生折磨……噢,又想到那个波兰人——大概全巴黎最惨的代理商就是他普雷耶尔了,代言人规矩一大堆,请肖邦开一次演奏会说破嘴皮都没用,偏偏他还乐于惯着他,最多压压他的稿酬逼他多动动。
看看隔壁的埃拉尔,和肖邦比起来,李斯特真的是太省心——这也竞争对手唯一让他嫉妒的点。
“卡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