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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看到不是叶修之后失望的表情啊。”
“……”
孙翔不吭声，继续缩在被窝里生闷气。
之前他和叶修才散完步回来，叶修就被爸爸叫走了，这都好久了！
而且他之前明明都打过招呼了，他们怎么这样！
张佳乐看了孙翔一会，叹口气，忽然捧着孙翔的脸一通狂揉：“二翔啊二翔，好想打你哦。”
“唔……唔！”
孙翔全无准备，睁大眼睛，扑腾着双腿挣扎。
“……你们在干嘛。”
孙哲平脸色臭臭地站在门口。半天之内问了两遍这句话，他的心情也是醉醉的。
张佳乐回过头，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笑眯眯地招呼：“哦，大孙啊，要不要试试？这大馒头揉着真舒服。”
叶修从孙哲平后面走了出来，拿开张佳乐的手，半抱着把孙翔托起来。
”够了啊，这是哥的馒头。“
孙翔的脸被揉得红红的，愤怒地瞪着张佳乐。
张佳乐哈哈两声，又捏了一把，顺手拽走叶修：“等会儿还你啊小祖宗。”
五分钟后，叶修回到房间，孙翔正伸长了手臂往肚子上抹防皱霜。他肚子太大，其他地方还好，肚脐下连着大腿根的地方就有点困难，折腾得累得慌。
一看叶修回来，孙翔又心安理得地使唤上人了：“叶修叶修，过来，帮我涂一下。”
叶修坐到床边，拿指尖挑了一点乳霜，却没有抹在孙翔的肚子上，而是往孙翔鼻尖轻轻一刮。
孙翔条件反射地往下一瞥，拧起眉毛：“你干嘛啊，这个很贵的。”
叶修失笑：“天上下红雨了？你也会有说贵的一天啊。”
孙翔翻个白眼，拿手指挖了一大块，往叶修眼角胡乱抹了两下：“你脸上比较需要。”
叶修摸摸自己的眼角，若有所思：“翔翔是嫌叶哥老了吗？”
孙翔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损一损叶修，他又不想放弃得这么快，正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回答，就听见叶修又说：“叶哥还没嫌弃你胖呢。”
孙翔：“……”
叶修沉沉笑了一声，单手搂住孙翔晃了两晃，在他的耳朵尖上亲了一下：“胖馒头。”
孙翔低头比划自己的腰，没比划两下就放弃了，脸皱成一团：“胖就胖吧，反正我会瘦的，但是一定不能皱了，快点。”他赶紧把睡衣又往上卷了一层。
叶修慢吞吞地往那肚子上涂抹起来。孙翔的两只手闲着没事儿干，就去卷叶修的头发玩儿，边卷边问：“他们刚刚都跟你说了什么啊？”
“说哥得了个大宝贝，千万得伺候好了。”
孙翔差不多也猜到了。爸妈有怨气，肯定是要给叶修一点脸色看的，不过餐桌上那一出实在有点过分，让他很不高兴。
孙翔的手忽然停住了。
叶修嗯了一声：“不玩儿了？”
孙翔盯着缠绕在手指上的那一丝银白色，怔怔地说：“叶修，你有一根白头发。”
叶修不以为意：“我当是什么，你要看不惯就拔了吧。”
孙翔觉得这根头发实在刺眼，手腕用上力，却又慢慢地松了劲儿，犹豫地说：“可是听说如果拔了的话，白头发会越长越多。”
叶修笑他傻：“你不拔也会越长越多。”
……也是。
“哦。”孙翔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去了。
叶修抹完了，收好瓶子，往那滚圆光滑的肚皮上轻轻拍了一拍，叹一口气：“果真难伺候，多大点儿事儿，这就又不高兴了。”
孙翔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那根白头发瞟，觉得还是忍不了，直起身子：“不行，我还是给你拔了吧。”
“你别动。”叶修把人扶住，脑袋伸过去：“喏，拔吧。”
孙翔快速拔掉，看都不想看一眼，往地上一扔。
叶修无奈：“高兴了？”
孙翔捧着叶修的脑袋看了，表情严肃：“你以后要早点睡觉。”
“好好好。”叶修脱掉衣服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人。
孙翔笨拙地动了动，叶修一拍他屁股，嗓音低哑：“别乱动。”
孙翔抓起叶修的手探进睡衣里，哼哼说：“擦了那个，肚子好凉啊。”
叶修闭着眼在孙翔肚子上画圈圈：“叶哥给捂捂热。”
结果没几下就把两个小朋友给揉醒了，反倒折腾了小半宿。
孙翔脸白白的，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叶修也出了一身汗，认命地掀开被子下床，又去冲了个澡。
第二天早上，孙翔睁开眼，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外头也没声音。今天是大年初一，按惯例是要去拜佛的，可是寺庙人多，如今孙翔身子不便，万一出点状况就不好了，所以大家都没叫他。
孙翔没想到叶修也跟着一起去了，打了个哈欠，往叶修睡过的那一边挪了挪，闭上眼睛继续睡。
孙翔饱饱地补了一个多小时的眠，再睁眼，叶修已经回来了。
“真成猪了，快起来吃饭。”
孙翔迷迷糊糊地被叶修拉起来，一路迷糊着去卫生间洗漱完，又被拉回床上换衣服。
屋子里暖气很足，脱衣服也不冷。睡衣被扒掉后，孙翔才稍微清醒了点，觉得脖子有点痒，低头一看，那儿赫然挂了个红色的三角符。
“胳膊抬起来。”叶修撑开羊绒毛衣，举在孙翔头顶。
孙翔拽着三角符，仰起头：“你刚刚给我戴的？”
“嗯，早上刚求的。”叶修把毛衣套进孙翔的头和胳膊。
理好了衣领，孙翔又忙不迭地把三角符扯出来，捧在指尖爱不释手地翻转。
叶修伸出一根手指，逗猫似的挠孙翔的下巴：“啧，厉害了我的翔，你这双下巴快能杀人了。”
孙翔来了气，使劲儿往下压脑袋，把叶修的手指夹在肉乎乎的下巴和脖子间不能动弹。
叶修每天都能被这个大宝贝给逗死，右手被夹住，不还有左手吗，二话不说卡住孙翔的后颈，迫着孙翔抬起头来，他一俯身，直冲着那两瓣肉嘟嘟的红唇吻了下去。
孙翔象征性地抬起膝盖顶了顶叶修的小腹，而后双臂慢慢抬起，挂在叶修的脖子上。
亲完了，孙翔舔舔唇，舌头发麻，心情很棒，突然就很想翻个旧帐。
“以前我送你的那个好运符呢？”
叶修沉吟片刻：“后来我送你的水晶球呢？”
孙翔：“……”
爱情的巨轮说翻就翻。
这次春节来了上海，在孙翔生产之前，他们都不会回杭州了。但他们也不会住在孙翔父母家中，房子老早准备好了。吃过早饭，两人便开始收拾东西。
叶修对着满柜子的衣服叹为观止，按照指示一件件取下来。
“叶修。”孙翔忽然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嗯？”叶修转过身，看清孙翔手里拿着的东西，一愣：“你不是扔了吗？”
孙翔说：“本来是扔了，后来做清洁的阿姨又给捡回来了。”
叶修挑眉：“哦。”
孙翔急了：“真的是阿姨捡回来的！我真的扔了的！”
叶修走过去，捏捏孙翔的脸：“是就是呗，急什么。这么委屈，那我现在去帮你扔了？”
孙翔把手往前一伸，给了叶修一个“随便你扔”的眼神。
叶修接过水晶球，托在手心掂了掂，然后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好运符我弄丢了。”
孙翔哼了一声：“我知道。”
叶修看着眼前肉乎乎的脸，心说：还好最重要的找回来了。
孙翔摸摸肚子，不等叶修回答，又说：“算了，明年去给你求一个。”
叶修一听这话就有点不好，忍了一会，到底没忍住，捧起孙翔的脸痛快地重重亲了一口。
孙翔嘴巴都被亲得红润润的，嘟着嘴说：“怎么又亲啊，你今天好奇怪。”
叶修面不改色：“新年新气象，叶哥更爱翔翔了。”
“……”孙翔像是被齁到了，揉揉脸说：“为什么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好肉麻。”
叶修说：“这就嫌肉麻了？日子还长着呢。”
“唔……有多长啊……”孙翔想到昨晚那根头发，还是心塞，心说给叶修求个长命百岁好了。
他站得有点累，慢慢地把身体往叶修身上靠。叶修早熟悉他的套路了，伸手帮他托住肚子。
“真会偷懒。”
孙翔不满：“真的很沉！”
叶修逗他：“看得出来。”
“……”
他们安静地抱了很久。
在这个暖洋洋的拥抱里，叶修想起之前他发帖子求助的事，有人建议，把那三个字说到对方腻为止。
可不就是现在这样？
生活有诗和远方，还有爱情。
再过一百年也不会腻啊。
（3）
浴室外摆着两双男士家居拖鞋，里头传出淋淋水声。
浴室内白雾氤氲，孙翔坐在浴缸里，大半个身子隐没在水下，顶着一脑袋的白沫沫。
叶修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廉价体恤短裤，乍一瞧跟个搬砖的似的，站在浴缸外头，正在给孙翔洗头。
浮力缓解了腰腹的重担，热水暖洋洋包裹着全身，泡得好舒服。
叶修看孙翔眼睛都快眯上了，反手拿起架在水龙头上的花洒，一拧把手，水流兜头而下。
孙翔唔了一声，一下子从昏昏欲睡的状态里清醒过来，茫然地眨了眨眼，满脸的水珠白沫。
叶修一手拿着花洒，一手给孙翔搓头，笑道：“我这哪儿是老公啊，是护工吧。”
叶修站在背后，水声又大，孙翔没听清，仰起头：“啊？”
晶莹的水珠缀在卷长的睫毛末端，水淋淋的皮肤嫩得不像话。这养得肤白肉嫩的一张脸，一副天真疑惑的神气，一瞬间让叶修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起来，因为好像见着了十七八岁还带点婴儿肥的孙翔。
叶修心中一热，揉住孙翔的脸，低头亲了好几下。
孙翔抹一把脸，嘟起嘴：“才洗干净的……”
“这样啊……”叶修转身调小水流，拿起花洒对准孙翔的脸，快速地一喷。
孙翔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