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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漠然回首薄唇微动,晦暗深幽的眸光中悲恸之色难掩。
“母妃温良敦厚是这世间最纯净如水之人。”唇畔一抹暖暖的笑意渲染脸颊,脑海中那为数不多的相处场面却是令李瑾芸倍感温暖,而慧妃娘娘那纯净无暇的心性更是叫她感念颇深。
深深凝望一眼同样伤怀的李瑾芸,眸光几多深邃的丰俊苍轻轻拥她入怀,静默良久后方才低沉黯哑的道。
“年幼时,每逢十五月圆夜,母妃都会对月独酌,那时看不透母妃神色间究竟是怎样的情愫,直到本王在宫宴上对阿芸一见钟情,每每寒毒发作彻夜难眠唯有对着星月思念阿芸的一颦一笑时,方才恍然几分。”
“难道母妃她……”竟然另有所爱?被他拥在怀中的李瑾芸几多隐晦的闷闷道。
虽李瑾芸问的欲言又止,然丰俊苍却是心明如镜,遥望一眼浩瀚幽暗的星空皎洁明媚的圆月,方才眸光深远的幽幽道。
“究竟缘何如此,母妃自己也是无法道明,只是有一种极为模糊的感觉,每到月圆之夜便极度的伤感,仿佛冥冥中有什么情愫一直纠缠不放,但却有看不透摸不着。”
退一步稍稍离开他怀抱的李瑾芸同他相视凝眉,“……会不会与那个紫檀匣子有关?”
“尚未可知。”轻轻摇头间神色越发沉郁的丰俊苍接着道,“据母妃回忆,她当年难产九死一生,虽最终保住了性命,但却遗忘此前的所有记忆,那个紫檀匣子一直是她颇感熟悉但却始终记不起来的宝贝。”
失忆?
迷离的神色渐渐明朗的李瑾芸错愕凝眉。
“……也许此行我们能揭开谜底。”
“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母妃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阿苍此行一切顺遂。”
紧紧相拥的两人心有灵犀,缱绻深情涤荡在心头镌刻深入骨。
翌日一早,简单用过早餐后便匆忙启程的一行人并未察觉有异,而直到中途欧阳淑婉一句无心之言却是令花宏熙神色微僵,匆忙检查藏在胸口处的宝贝,不禁陡然脸色狉变,更甚至直接叫停了行进中的马车。
匆忙下车查看的李瑾芸与丰俊苍对于花宏熙难看的脸色不禁双双挑眉。
“阿熙这是怎么?”
“真是活见鬼了,本少主一直贴身收着的宝贝,竟然都不曾注意到有人接近过,若非原本涂抹均匀的药粉上有痕迹,本少主都不会发觉有人曾试图盗取过……”
花宏熙极为懊恼的凝眉,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而一旁闲闲举着马鞭的红衣俏女子却是不以为意的讪笑扬眉。
“呵呵,熙哥哥你也太少见多怪了吧,江湖上可有种神功叫做妙手空空,神不知鬼不觉才是高手啊。”
欧阳淑婉嬉笑着调侃到,而闻言众人不禁神色微怔,如此这般他们该是防不胜防,尤其花宏熙苦着一张脸却是唯有抿着嘴角眉头紧拧。
“阿熙不若这样……”撇一眼众人凝重的神色,屈一步上前的李瑾芸同花宏熙耳语几句便退离开来,而花宏熙眸光微闪间欣然点头。
“你们这是?”瞧不出其中端倪的欧阳淑婉想要问个仔细,却是被花宏熙狠狠拉了一把瞬间噤声。
片刻的停歇后再次启程的马车中,盘膝而坐状若研究地图的丰俊苍却是不时瞥一眼那方围坐一团嘀嘀咕咕的三人。
“夫人这样不错呢……”
“……好吧就依你,不过要做的精致一些别露了破绽。”
“奴婢做事夫人放心啦,况且这种东西奴婢闭着眼睛都不会放错。”
“很好,那就交给你了!”
“你们在干嘛?”
原本压低了嗓音的交谈却是陡然传来一记低沉黯哑的疑问,顿时叫三人惊愕回眸,香玲与香巧连忙低头忙着手中的活计,而浅笑盈盈的李瑾芸则缓缓弯着腰猫回坐榻。
“在做掩护,那些个歹人越是想要偷,本妃就越是叫他偷不着还吃不了兜着走!”
“哦?”随着她一同盘膝而坐的丰俊苍剑眉微扬,“阿熙的宝贝在你手上?”
“恩恩,婉婉的毒粉太过普通只够戏弄不够威慑,本妃要香巧添点好料在上面等下放本妃身上,另外阿熙那边也给他准备了些好料,包准那些人后悔招惹本妃!”柳眉飞扬的李瑾芸毫不掩饰的阴测测道。
而瞧着同在京城时判若两人的李瑾芸眉宇间的霸气与张扬,丰俊苍温润如玉的眸光不禁宠溺的凝视良久。
“阿芸高兴就好,一切有本王担待!”
闻言,香玲与香巧挤挤眼默默忙着手中的活计,而被他那宠溺的眸光所摄脸颊绯红的李瑾芸则唇畔生辉笑容恬淡。
然此间浓情惬意的气氛方才渲染开来,却是陡然被一阵激烈的刀剑碰撞声所打断,随之而来的便是程林的一个紧急停车,马车中的四人纷纷猛然前倾。
“有刺客!”香玲与香巧方才险险稳住身形便是双双掀一角轿帘偷窥马车外的情况。
“莫慌,暂且不要出去。”眯一眼跃跃欲试的香玲与香巧,自轿帘缝隙瞄一眼的李瑾芸连忙阻止到,然眸光略过那方略发凌乱的几案时却是忽而眸光微闪,“香巧准备迷迭香。”
“呃?是,夫人!”被骤然点名的香巧先是一惊,连忙放下轿帘匆忙转身,在角落中的箱子中翻找。
“阿芸莫要担心,程林与章睿在加上花宏熙还有狡诈的欧阳淑婉,那些人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何况本王出行怎会不带人手,且等着,本王倒要看看来者何人!”
依旧盘膝而坐的丰俊苍寒眸微眯,瞥一眼李瑾芸波光流转的水眸便知她定当要有所行动,却是连忙阻止,只因他深知她那向来不明着交战偏爱暗中下狠手的性子只要出招便是绝杀。
“阿苍还有后招?”眸光陡然一亮的李瑾芸忍不住呢喃,而将他那分外镇定自若的神色看在眼中倒也是安心不少。
然而,不若马车中几人的镇定自若,马车外被十数余个黑衣人围攻的章睿与花宏熙的却是陡然发觉不对,而顾及马车安危强行拉着缰绳极力控制焦躁不安的马匹的程林的更是分身乏术。
唯有贴着马车仗剑警惕的审视战况的欧阳淑婉及时察觉不对,迅捷的摸一把胸口处,而后便是素手微扬的生生插入打到难解难分的人群中。
只听得耳畔呼啸掠过的剑气更甚至是贴着臂膀险险避过的利剑,而欧阳淑婉仿若一抹极为绚丽的玫瑰,犹如鬼魅幽灵般辗转腾挪,右手舞剑,左手挥掌间但凡靠近之人莫不被剑气毒粉所伤所毒,须臾间形势斗转。
“熙哥哥他们使毒,速战速决!”
“好!”
然而,诚然不若几人所希冀,原本眼看着将要得以控制的形势却是因着呼啸而来的剑雨瞬间打破,惊得花宏熙与章睿叫苦不迭,游刃有余的穿梭其中的欧阳淑婉甚至差点因慢了半拍的反应而中招,更是愤愤然的惊声尖叫。
而欧阳淑婉那堪比魔音的尖叫,不止是震慑了围攻的黑衣人手下的动作,更甚至就连剑雨都陡然消弭无踪,而苦战中的花宏熙与章睿早已见怪不怪手中反击的动作更加凌厉,然当远远瞥见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时顿时神色一松,救兵来了!
形势斗转直下,随着一大队骑兵奔腾而至,本还在做殊死一拼的黑衣人瞬间相视一怔纷纷刎颈自戕。
“孤狼参见主子!”无视前方血腥的战况,翻身下马便连忙行至马车前的孤狼拱手行礼。
而随着孤狼洪亮苍凉的嗓音响起,轿帘猛然一个掀起,丰俊苍便协同李瑾芸旋身而下。
“辛苦了。”丰俊苍先是微微颔首,眯一眼那方的战况,“见过夫人。”
“属下孤狼拜见夫人!”
“将军免礼。”对于孤狼的恭敬态度,李瑾芸抬手示意,然却是转而看向目视前方的丰俊苍,不觉玩味的道,“阿苍究竟是如何隐藏这些兵马踪迹的?”
“军事机密。”垂眸相视一眼的丰俊苍淡淡道,说完便拉着佳人向那方到成一片的黑衣人走去,而追随他脚步快步前行的李瑾芸却是眸光微闪,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瞥一眼地上十数余的黑衣人,丰俊苍眸光锐利冰寒的道,“林寒方耀检查可有活口。”
“是,主子。”林寒方耀连忙领命行事。
而审视的目光环顾四周后,丰俊苍方才同站定身旁的孤狼沉声道,“孤狼带人隐匿警戒。”
“是。”随着丰俊苍的话落,孤狼数百人的骑兵消散与山野之间。
须臾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兵马便消匿无踪,直叫看直了眼睛的欧阳淑婉怔愣片刻,然方才回神间便是一声带着抽吸的惊呼,“啊,不要碰他,有毒!”
只差毫厘便要触及那俯身倒下的黑衣人的林寒与方耀双双一惊迅速抽手,同时转身回眸,而撇撇嘴的欧阳淑婉则很是无辜的喃喃道,“他们使阴招,本姑娘就回敬更阴损的毒粉而已啦,不过放心不会死人,只会叫人生不如死而已啦。”
闻言,林寒与方耀不禁相视苦笑,同时在心中凉凉暗腹,姑娘呐,您可真是大慈大悲的女罗刹!
相对于众人心思流转,瞥一眼丰俊苍神色间的那抹凝重,款步在欧阳淑婉身旁站定的李瑾芸同时相视挑眉道,“婉婉,那毒粉可有解?”
“无解,不过只要他们能熬过七天的痛不欲生而不自戕,毒便自动解了。”眨眨纯真无邪的小眼,欧阳淑婉很是倨傲的解释到。
闻言众人不禁陡然浑身一寒,痛不欲生?还要七天,还不如死了算了!
脸色微沉的丰俊苍瞥一眼欧阳淑婉,却是同一旁僵直伫立的林寒道,“林寒,交给你了。”
“是,主子!”恭敬的拱手行礼的林寒再抬眸便见转身而去的主子的背影,而当他垂眸瞥一眼那跌成一片的或死或晕,但却只可远观,不可碰触的黑衣人,不禁满头黑线。
而再次驾车启程,多了一个人的队伍中,却依旧沉默无言,忙着喘息的花宏熙与章睿无暇估计其他,专注于驾车的程林目不转睛,而唯有憋了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