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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5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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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七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好”,就在赵绵泽心里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照壁边上被灯光拉长的影子时,却听见她突地冷冷一笑。
  “既然别无选择,那我就不选择了。赵绵泽,当年为了你,我被人追至蜀中,一个人走投无路,跳下了苍鹰山。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怕再死一次。既然你不愿意等,那索性鸡飞蛋打好了。你不仅得不到我的心,我连尸体都不会留给你……”
  说罢,她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你要做甚?”赵绵泽一惊,从水里站起。
  她并不回答,袖子甩得高高,步子迈得大大,候在净房外面的何承安与焦玉等人面面相觑一眼,不知她与赵绵泽发生了什么争执,却也不敢去拦他。
  只一瞬,赵绵泽便从净房冲了出来。
  他披着一件袍子,腰上玉带轻系,面色森然地追了过去。
  “夏楚!”
  他大步入内,脚步怆惶而急切。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寝殿里头被她倒了一地的灯油,就连桌椅和床帐上都有。因从净房出来的急,赵绵泽的脚上没有穿鞋,光着湿漉漉的脚,他踩在灯油上,“啪嗒”一声,往前一滑,就硬生生地摔倒在地。
  看着不远处拿着一盏烛火笑逐颜开的女人,他咬着牙齿,想要扶着椅子站起。结果,椅子倒了,他一个不稳身子失衡,光着的脚丫再一滑,又一次摔倒。
  这次比上次更为惨烈,他原本心急裹在身上的袍带很松,一个不小心扯开了,他半个身子赤在她的面前不说,椅子倒下来,还把桌子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扯落在地,唏里哗啦的掉在他的身上,景况极是狼狈。
  “陛下!”何承安风一般跑过来,在门口大声惊呼。
  “……”焦玉有点想笑,没敢笑,赶紧来扶。
  “呀!陛下……”宫娥们紧张得瞪大了眼睛。
  “噗哧”一声,夏初七倒是笑得毫不客气。一手叉腰,一手高高举着手上的烛台,她站在床前,一双杏眼点漆一般的晶亮,丝毫没有因为赵绵泽半裸着身子,就挪开眼睛,反倒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他一遍,方才叹一口气,扮可怜。
  “陛下,是你亲口答应我的,腊月二十七与我成婚,结果你出尔反尔,非得我提前侍寝。我不愿,但你是君王,我不得已再退一步,为你设了一个棋局,并约好了,你若能破,我便依你,若不能破,便得等待。我一忍再忍,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步步紧逼。既然如此,你是晓得我性子的,反正我也没什么好顾念的了。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你做什么?”
  赵绵泽连续摔了两跤,本来就摔得狼狈,在奴才们的面前失了面子,此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再一看她手上举着的烛火,还有地上一片的灯油,顿时变了脸。
  “小七,你不要乱来!”
  “陛下怕了?”夏初七一笑,斜睨他一眼,目光闪烁如狐:“放心,虽说你对不住我,可我也不想害你性命,我不会与你同归于尽的。只是你不放我,我只好死在这里而已。你走吧,我数到十,你若不走,我便点燃床罩,到时候你若是来不及跑,便到地下向我讨债吧。”
  幽幽的声音,苍白的脸,夏初七觉得自己极有表演天赋,那高昂着头一心求死的样子,动作逼真得她自己都快要落泪了。
  “十……”
  “九……”
  “八……”
  赵绵泽看她如此绝决,心中一痛,挣脱焦玉就要过去。
  “小七,不要这样,有事好商量……”
  夏初七高扬着烛台,“不要过来,过来我就点。六……”
  “五……”
  “四……”
  “不要!”赵绵泽目光微沉,咬紧了牙齿,“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都依你还不成。小七,你先出来,出来我两个再说,好不好?”
  “不好!”
  夏初七瞄一眼赵绵泽。昏暗的灯光下,他略带惊慌的面孔,轮廓分明,剑眉入鬓,肤白唇红,其实很是俊俏。若是排除这姓赵的对待夏楚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儿,就算他没有这样尊贵的身份,其实也是一个讨女人喜欢的俊俏男人。
  只可惜,暴殄天物。
  好端端的一个人,空有一副温雅俊朗的外表。
  她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不必出去说,就这里说。我要先出宫,我要从魏国公府名正言顺地嫁入宫中,我要祭天行大礼,我要天下人都知我是正妻,而不是皇帝的姘头,还未成婚,就被皇帝给睡了。”
  她说话极是粗糙,这一句“睡了”,听得何承安直皱眉,焦玉也忍不住咳嗽,只有赵绵泽似是习以为常,看着她的眼睛,又要往前走,可他刚上前一步,就被焦玉拉住了。
  “陛下,小心……”
  他们是担心他的安全,可赵绵泽心里不相信她会真点。
  “好,我答应你。你放下烛台,出来说。”
  “你先拟旨,我才出去。”夏初七皱眉不允。
  赵绵泽变了脸色,与她对视着,恨到了极点。考虑了一下,他没有叫人拟旨,而是突地抬袖,挥了挥手。
  “你们先出去,我与皇后有话说。”
  “陛下!”焦玉一惊,“危险。”
  “出去。”
  赵绵泽似是不耐烦了,难得的厉了声音。何承安和焦玉等人,终是不再吭声,慢慢地退了下去,站在了寝殿的门口。冷寂一片的室内,只有他两个人了,赵绵泽皱着眉头,再一次朝她走过去。
  “小七,把火灭了。”
  “灭了就看不见了。”为了自家的安全起见,夏初七在泼灯油的时候,就已经把屋子里的火烛一一灭尽了。如今,只留了她手上的一盏。
  赵绵泽见她笑靥靥的样子,有些拿不准她的情绪。可不论她到底只是为了逼他就范,还是真的一心求死,在这一个洒满了灯油的地方,她这般拿着一盏烛火都极是危险,他一心想把她哄出去再说。
  “小七,你何苦逼我至斯?”
  “是你在逼我。”
  “好,我不让你侍寝了,你先随我出去……”
  “陛下,你不要混淆视听。我的条件不仅是不侍寝,是我要出宫。”夏初七柳眉倒竖,样子很是坚决,见他皱了皱眉头,仍是不松口,突地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真点?你错了,我没爹没娘,我一无所有,连赵十九都不记得我了,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什么也不怕。大不了早一点化为灰烬好了,这样也可以早点见到爹娘,只求下辈子投胎转世,不要再遇见你。”
  看着她手上闪烁的灯火,赵绵泽目光一凉。
  “你就这般不愿与我在一起?”
  在那一闪而过的光芒里,夏初七看见他眸底的一丝痛意,手指微微一顿,抿紧唇角与他对视着,突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考虑了一下,她方才凝重了声音,说得真诚了几分。
  “你若肯给我一个好,我会感激你的。”
  “你说的‘好’,就是离开我?”他苦笑。
  “我只是要出宫。”她斩钉截铁。
  “办不到。”他声音一沉,又一步步朝她走去,“小七,你也说了,赵樽他忘记你了,你何苦还为他守着?跟着我不好吗?我就算过去负了你,但是我如今许你皇后之位,爱你,重你。这份尊荣,你知世间多少女子求而不得?你这是……”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这样认为的吧?”低低一笑,夏初七接过活来,打断了他,目光淡然地退后一步,整个人坐在床榻上,声音一凉。
  “赵绵泽,我曾经以为你只是不懂爱而已。”
  赵绵泽喉结一滑,想听她的下文。
  “那如今呢?”
  她莞尔一笑,灯火下的眸子极是潋滟,“如今我发现,我以前说对了。你确实不懂爱,即便你经历过失去,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你仍是不懂得,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她能过得好。”
  赵绵泽冷笑了一声。
  看住她,他一直往床前走,一双赤着的尊贵脚丫子,近了一步,又近一步,再近一步,在夏初七翘着唇角就要点帐子时,他迟疑着停了下来。
  “小七,若是不得,爱之何用?”
  夏初七微微眯眸,直直看着他。
  实际上,她为他灌心灵鸡汤的目的,不过是逼迫他而已,至于“爱一个人到底是占有,还是放手”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哪一个对。爱一个人,若是不能在一起,那又怎么爱呢?
  赵绵泽一动不动的看她片刻,低头系了系袍带。
  “兴许你是对的,我不懂得。但我说过的,上天入地,我都不会放手。你若执意要点,你就点罢。”
  夏初七一怔。
  她没想到赵绵泽只一阵短暂的惊乱之后,就镇定如常了,他会这样做,若不是对自己属实是真爱,连死一起都不怕,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太过小觑他了,他看透了她。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面孔,夏初七没有犹豫,走到这一步,只有孤注一掷了。她苍白着脸,悠悠一笑,将烛火一扬,便要去点泼了灯油的床罩。赵绵泽面色一变,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她拼命的挣扎,他双手用力,两个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他总算把烛火抢了过来,飞快地吹灭。
  四周一片黑暗。
  他急喘不已,“小七,你疯了?”
  大概是见她真的敢去点火,他吓住了,身子绷得僵硬,抱住他的双手更是紧了又紧,几近窒息。夏初七冷冷一笑,使劲推他:“你今天可以阻止我,阻止不了明日,明日可以阻止,阻止不了一生。你只有两个选择,放我出宫,或是为我收尸。”
  赵绵泽揽紧她在怀里,任由她挣扎,只抱她的力度加重,许久都没有吭声儿。两个人在黑暗里搏斗了片刻,他喘气不已,呼吸里的热气,一股股喷在她的头顶,胸膛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是恼意,还是恨意的情绪,一直起伏不停。
  好一会儿,他头低下,搁在她的肩膀上。
  “小七,与我好好的过,不好吗?”
  “不好——”夏初七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尤其他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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