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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沈宁转身走向门口。
看着她渐远，何一诺终于忍不住开口。
“小宁！”
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仿佛是声带已经快要失去那种功能。
那种感觉，就像是久置的弹弦震动时发出的声音，很哑，很涩。
沈宁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出门外。
“小宁，你别走，小宁！”
病床上，何一诺大吼出声。
“小宁！”
眼看着那一抹绿色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中，他猛地急吼出声。
睁开眼睛，看得依旧是白顶白墙，只不过，床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身深灰色西装，面色俊朗——是裴溪远。
裴溪远低声开口，“除了在你的幻觉之中，这辈子，你是不可能再见到她的。”
何一诺侧脸，注视着他，自己亦已经分不清刚才是梦还是幻觉。
“认输吧，何一诺！”裴溪远站起身来，“我已经帮你准备好病历和房间，希望以后你在这里生活愉快。”
何一诺咬着牙，眼睛里染上怒意。
“我不会输给你的，不会的，裴溪远，我还没有疯，我不是疯子！”
“你疯了。”
“没有！”
“疯了！”
何一诺怒吼出声。
“没有！”
裴溪远站起身，解开他身上的皮带扣，等在门外的李毅立刻就带着两名警员走进来，将何一诺戴上手铐。
李毅一把将他从病床上拉起来，“既然你没有疯，那就跟我们回去，录口供准备上庭吧！”
两个警员将何一诺拉走，李毅就笑着向裴溪远伸过手掌，“这家伙，总算是撑到头了，他要再这样躺下去，我都要被他弄疯了。”
☆、3540。第3540章 做梦！！！（3）
裴溪远与他握握手，“他再躺下去，他就真疯了，他不会甘心输给我，我知道。”
“不管他如何逃避，总要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李毅收回手掌，“还要麻烦你，帮我出一份鉴定报告。”
“好。”裴溪远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出病房，人就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请柬，认真地送过来，“下月9号我结婚，记得过去喝喜酒。”
李毅伸手接过，翻开看看上面的日期和地址。
“一定！”
“走吧，鉴定报告我都准备好了，打印出来，签个字就可以。”
二人一起走出病房，来到前面行政楼前，走上楼梯，李毅就笑着开口，“你怎么知道，他这个时候会忍不住？！”
“我的导师曾经做过类似的试验，除非受到特别的训练，正常人的承认力也就是48小时，他能坚持这么久，是因为他本身也是心理学专家。”裴溪远解释道。
“不过，我还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认输。”
“不。”裴溪远轻轻摇头，“他不是认输，他是在和我斗。”
这一次，就连李毅也是露出不解之色。
裴溪远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坐到电脑桌上，示意李毅也入坐，他就双臂起来，搭上办公桌上。
“他以为，只要他答应上庭，就可以看到小宁，到时候，他就可以得意地告诉我，他赢了。”
李毅轻笑出声，“所以，这就是你要求小宁不出庭的原因？”
“没错。”裴溪远也笑起来，一对眸子里闪动着的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骄傲，“我要让他输得彻底。”
拿过打印里打印出来的鉴定报告，裴溪远打开笔盖，迅速在下面写了几个字。
“精神正常。鉴定人：裴溪远”
……
……
三日之后，何一诺的庭审在市人民法院第7号法庭正式开庭审理。
因为这个案子影响重大，当天出庭旁观的有不少是来自各大媒体的记者。
裴溪远作为鉴定人和重要证人，自然也出席当天的庭审。
所有人员就位之后，被告何一诺被带上法庭。
为了出席今天的庭审，他特别要求，理发剃须，还特别换了一套干净的衬衫和衣服，被带到庭上的时候，他的下巴依旧骄傲地向上扬着。
昨天晚上，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眼圈下虽然还有点黑眼圈，整个人的状态却已经明朗许多。
那个戴着手铐，走进来的男子，依旧可以称得上优雅英俊这些字眼。
而他走进来的姿态，唇角那抹微笑，也仿佛这不是一场审判，而是来赴一场特别的约会。
将他的表情收在眼中，裴溪远和李毅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笑。
庭审很快进行，对于公诉方提出的他催眠其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暗中安排人针对沈宁的种种事情，何一诺皆是供认不讳。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想立刻结束这些无聊的庭审。
一直到法官向他询问起那天杀人的具体经过，何一诺才突然开口否认。
“我没有，那天下午，我跟本没有见过沈宁。”
☆、3541。第3541章 疯狗都比你顺眼（1）
这一句，何一诺明显是在反供，按照正常的规则，法庭应该会安排沈宁出席做证，而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要见到沈宁，那样他就赢了。
温柔厉声开口，“何一诺，你这是反供，你现在的证词与你之前提供的口供完全不相符。”
何一诺站在被告席上，表情平静，“温律师，如果认为我是在反供，何不找出证人与我对质呢？！”
“好啊！”温柔笑起来，“你想见证人是吧，我可以叫证人与你对质，不过……何一诺，你要仔细听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现在实话实说，法官会考虑到你的认罪态度，在量刑上给你适应的减轻。但是，你这样执迷不悟，后果就要自己承担！”
薄唇扬起，何一诺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嘲讽笑意。
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是量刑减轻有什么用，故意杀人罪，再加上故意陷害裴溪远……种种罪则加起来，至少也要十几二十年。
多一年与少一年没有任何区别，而他……要的就是那个人输！
他转过脸，看向旁听席上，却并没有看到裴溪远。
“既然你如此执拗，那好吧！”温柔转过脸，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恳请法庭让证人出庭，与何一诺当庭对证！”
法官点点头。
“带证人！”
何一诺满意地扬起唇角，看向法庭一侧的小门，挺直后背，下巴也微微扬起。
那个人就要来了，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哪怕就是死，哪怕就是被判终生监禁，他也要再见她一面，然后就可以得意地向裴溪远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他不是说，他何一诺再也见不到沈宁吗？
他就要证明，这一次，他裴溪远输了。
小门打开，一名工作人员走进来，接着一个身影随之进入。
高挺的身材，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精致面容上，气质儒雅中透着贵气——走进来的那个证人，并不是他期待中的沈宁，而是裴溪远。
何一诺长眉皱起，裴溪远此时已经走过来，站到证人席。
“怎么……怎么是你？！”
何一诺的脸上终于现出波动，这个打击来得太大太突然，击碎了他心中最后一次翻牌的机会，也抽走了他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溪远微微勾起唇角，注视着斜对面的何一诺，平静地竖起右手宣誓。
“我，裴溪远……一定会在法庭上诚实地道出一切。”
经过法官允许之后，裴溪远朗声开口。
“鉴于我的妻子现在已经怀孕，身体情况并不允许她出席这一次的庭审，所以我做为证人和她的授权人，这一次会代替她出席做证。”他抬起右手，举起一份文件，“这是沈宁的授权书，以及她亲手签字的口供，上面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代为朗读。”
说到这里，他侧眸，看向何一诺，一个眼神，已经有太多意思。
何一诺想见他老婆，窗户都没有，甚至连她的声音，他都不会让对方听一个字。
☆、3542。第3542章 疯狗都比你顺眼（2）
何一诺的脸色转为苍白，然后化为扭曲的怒意。
“裴溪远，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吗……告诉你，你休想……我不会认罪的，不会的……除非让我见到沈宁……”
“肃静！”
法官重重地敲下法槌。
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制止住不安分的何一诺。
法官皱着眉，深沉开口，“被告何一诺，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扰乱法庭制序，本庭有理由追加你蔑视法庭的责任。”
被两个法警按住，何一诺的脸被狼狈地按在被告席的桌面上。
温柔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人就微微弯下身。
“何一诺，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像个男人吗？不要说沈宁，就是我都看不起你！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有种点，别跟个泼妇似的。”她转过脸，抬手一指四周，“看看四周，都是记者，明天你这幅样子就会成为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新闻。身败名裂？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何一诺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放开我！”
温柔轻轻抬手，两个法警松开手臂。
重新直起身子，何一诺拉拉衣服，在被告席上站直。
“是我干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杀了宋黛。因为她该死，她以为我会喜欢她，其实她都在做梦！”何一诺的脸上少有地露出一抹温柔的神色，“我这辈子，真正喜欢过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妈妈，另一个就是沈宁！”
他侧脸，注视着裴溪远。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配得上沈宁，裴溪远，你不配，你没有资格拥有她，没有！这就是原因，这就是我杀死宋黛之后陷害裴溪远的原因，是因为爱，因为最伟大的爱情！我爱沈宁，比任何人都爱！裴溪远，这一点……你永远也赢不了我！”
裴溪远平静地注视着他。
“你在说谎，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不管你妈妈，还是小宁，你最爱的只是你自己。在你爸妈刚离婚的时候，打着为母亲打抱不平的旗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