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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铁窗-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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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敷衍道:“没事儿,我回来躺一会儿就好了……呵,哥们儿体格壮着呢。”

刚躺下,门就开了,杨队站在门口大喝一声:“林武,谁让你回来的?面壁去!”

林武想冲我做个鬼脸,没做好,舌头耷拉在外面抽不回去,狼狗似的悠达着出去了。

吃过了老辛给我的药片,猛灌了一肚子开水,我躺在床上,把脸朝着墙壁,不自觉地就流下了眼泪。

一面镜子伸到了我的眼前,侯发章在我的脑后说:“师兄弟,看看吧,这些天你都快要变成吊死鬼了。”

我没有回头,直接盯着镜子看上了。侯师哥说的一点儿不假,我的脸色跟厕所沿上的尿渍一个德行,好像一刮就能刮下一层黏糊糊的嘎渣来,眼睛也红得像只兔子,这只兔子的目光有点儿类似遇到了狼那样的惊恐,胡子也长得老长,有几根竟然弯弯曲曲,像。我闭上了眼睛,眼前全是我妈那双忧伤的眼睛。

晚饭我没吃,不饿,估计不关生病的事儿,应该是那碗“龙肉”起了作用。别人吃着饭,我就趴在床上写检查,检查写得调门老高,我把这件事情上升到了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上面去了,其中有一句是这么写的:这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反映出我灵魂深处的*倾向。落款也很牛,我在名字前面没写“犯人”二字,而是落落大方地写上了“学员”。

第十九章 癞胡子高风亮节 2

顿开茅塞批判会结束,卞新生被送去了严管队。

走廊上有阴冷的风不知从哪里灌进来,刀子一样直刺我的脖颈。我缩起脖子,想把两只手抄起来,由于戴着捧子没办法抄,只得整个棉裤腰里,离胯下那物儿只有半寸,很温暖。林武学着我的样子也想插,怎奈他的肚子太大,扎腰的绳子又勒得太紧,硬是插不进去,只好放弃努力,慢慢往前溜达着问我:“你不觉得咱这事儿处理得太轻了一点儿?”

我说:“应该是吧?”

林武笑了:“说你傻吧你还真有点脑子不够使的。咱跟这个形势沾光啦。前一阵子二中队大猞猁他们聚在一起喝酒,还没咱们喝得多呢,你猜怎么着?一律严管。”

“照你的意思,咱们这是摊在什么形势上了?”我有些好奇。

“摊在中队大调整上这是一块,摊在杨队早就想处理老卞这一块是主要的,别的我也说不清楚。”

“明白了。”我豁然开朗,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心下暗自庆幸。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蹲在厕所门口,林武问我。

“什么怎么办?这不是已经完了嘛。”

“咳,我是问你,咱就这么吃老鹞子的亏了?”

我低下头来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盯着林武,问道:“你说呢?”

林武举了举捧子,神色暧昧:“要不咱也给他来来这个?”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就算你有,我也不愿意再搀和什么事儿了。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去,可是有什么意思呢?常言道,折人三千自损八百,最终的结果谁能说得清楚?老老实实打你的劳改吧。政府说了,好好改造,前途光明。”

林武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有点儿窝囊,凭咱们让一个‘穿棉裤头的’给玩成臭狗屎了,以后还怎么混?”

我笑了笑:“臭狗屎就臭狗屎吧,以后少跟他犯事儿就是了,再说你不是还有不到半年就走了吗?”

林武的眼睛亮了一下:“说的也是,利利索索回家比什么都强,我还准备减他几个月呢。”

我忽然就难过起来,沉默了半晌,站起来走到窗前。外面黑得一塌糊涂,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远处“嗡嗡”的机床马达声隐约传来,还让人觉得有一丝生气。在这座用四面大墙围住的笼子里,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享受自由?我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董启祥坚定的目光闪现在我的眼前:“兄弟,在这里不要想依靠任何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要想好好活下去依靠的是自己的脑子。”

我扳住冰冷的窗棂用力拉了拉酸麻的手臂,回头对林武说:“你觉得我有没有希望早点儿出去?”

林武用一种有力的口吻说:“将来改不改判我不敢肯定,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你绝对会混得很好,兄弟你打的这个基础不错。”

听了这话,我很激动:“改判咱先不去说他,你先说说刚才这话的意思我听。”

“站这里说话太冷,”林武拉着我回到门口,神秘兮兮地说,“古人说塞翁失马焉什么什么的……”

“焉知非福。”我插话说。这小子很有趣,文盲底子愣想往文豪那边靠。

“对,焉知非福,”林武往我这边靠了靠接着说,“那意思就是说,你跟着倒霉沾光了。”

人家古人是这么个意思吗?得,有那么点儿靠谱也行。我给他点上一根烟,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林武抽了两口烟,接着说:“你看,本来就你这文弱书生的样子,在这儿没点儿真本事谁肯搭理你?你倒好,还没下队大伙儿就知道你不好惹,为什么呢?因为你在看守所里还敢打人,我说的是出手还那么狠……”

好家伙,我那还叫狠?林武看我不服气的样子,轻蔑地扫了我一眼:“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整天跟我装什么白面相公?我知道你想说你冤枉,管你冤不冤枉,反正你这名声一下子就‘造’出来了。你一来,很多人都想‘拉巴’你呢。为什么我一开始想给你来个下马威?我是想……哈,这话说多了。总之,这是一个好事儿。接着你又砸了老卞,还跟中队里几个有头有脸的哥们儿一起喝酒,你想谁还敢惹你?这就等于你把犯人这一关先过了,这叫歪打正着,还可以说叫‘有心插柳柳什么……’哎,柳什么来着?”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有道理。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怎么办?想办法控制权利!在这个鬼地方,你没有硬家伙,干什么都白搭。”

“什么硬家伙?”我知道自己的身上除了下半截偶尔还硬那么一下之外,再也没有可以硬起来的地方了。

“硬家伙就是干管人的活儿。”林武的两只眼睛放出了阴冷的光,咬牙切齿地说,“看见老鹞子了吧?那才是真正的劳改油子!人家一下队先值上班了,哪个人不得求着他?连政府也得护着他,那是政府的一杆枪啊。所以,你也应该想办法捞个有权利的活儿来干,比如值班、打饭、当组长,最后上积委会,再最后你就等着减刑去吧。”

“行,我慢慢来。”一番话说得我热血沸腾,我信心百倍地说。

“不过,”林武朝我的脸上喷了一口烟,悄声说,“依靠自己的力量显然不行,第一步你得先形成自己的势力,让大家都听你的才行,众人添柴火焰高嘛,我相信你有这个脑子。我是完蛋啦,吃亏吃在底子没打好上,性格不行。”

“你不是混得挺好嘛。”我还沉浸在对未来无尽的遐想之中,胡乱应道。

“好什么好?”林武把烟蒂猛地弹出窗外,望着黑漆漆的天,郁闷地说,“按说像咱这为人,咱这体格,管怎么也得混个人五人六的吧?操,跟个迷汉不相上下!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啊,说发火就发火,说嘻哈就嘻哈,没个人样谁重视你?说白了就是个好汉子不稀惹,赖汉子惹不起的主儿。有什么前途?现在后悔也晚了。看你的啦,记住,千万接受我的教训,不能整天嘻嘻哈哈的,要板起脸来——装逼,这样才会有人重视你,这里全是*不吃灌肠的主儿。”

林武的这番话让我受益匪浅,甚至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呵,装逼是我的强项,尽管我什么也不是,但装逼这一招我已经驾轻就熟了,在外面的时候就经常使用,关键时刻屡试不爽。本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已经准备放弃这些搬不上台面的招数了,没想到它们在这里好使。呵呵,技不压身啊,“会装逼,少吃苦”,这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第二十章 渐入佳境 1

因为起先面壁了一天,所以再面了四天就结束了。这几天反而过得很快,我觉得这是因为没有干活的缘故,面壁好像也是一种消遣。

这几天我忽然明白了许多道理,最深刻的是我认识到,危难紧要关头就是铰开灵魂底裤的一把剪刀,这把剪刀就荡悠在你的两腿之间,随时准备取你的命根。想想几个月来的遭遇,我更加相信了这样一句话:人,自己不可怜自己没有人会可怜你。

可能是因为年轻火力壮的原因,没怎么吃药我的感冒就好了。

这期间,杨队一直没有露面,估计是在筹备新中队的工作。

回车间干了几天活儿,我的心里又惦记上了申诉的事情。编个理由躲在林武的工具箱里,没命地写申诉,直到把脑子能想起来的法律词语用了个遍,方才爬出来,人不人鬼不鬼,就像诈尸一样。这样,胡讼棍这个外号被人喊得就更频繁了。

又是一个月底,大哥和姐姐来了。看起来家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大哥开朗得很,不停地跟我讲外面发生的新鲜事儿。有一次他告诉我,我们家的附近新开了一个很大的市场,没有事情做的待业青年们都去那里做起了小买卖。我一个同学卖裤头卖发了,开了好几家商店,现在人家都喊他老板呢。想起上学的时候他淌着鼻涕跟在我后面“打溜溜”的情景,我心里忍不住一阵难受,就这么一个说话都结巴的膘子都发了,我这样一个才高八斗的“白面书生”竟然还在监狱里面晃荡,不由得想哭。

提溜着一大袋子东西回到车间的时候,宫小雷一把抢了过去:“上次你喝独酒,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东西归我了。”

我和宫小雷蹲在车间大门后面,摊开袋子把东西归了归类,奶粉、方便面什么的全归了他。

回到车间,林武正蹲在床子后面抄着手打盹,我咋呼了一声:“林将军,过年啦!”

林武忽地蹦了起来:“过年了?谁说的?”

我告诉他说我接见了。林武扒拉了两下袋子,随口说道:“这样吧,这次咱就少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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