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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他猛地打住,他现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名……伟……她们……她们欺负……”
“闭嘴!”齐名伟厉声打断,“她们是谁啊,她们是你惹得起的吗?”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神淡气定的三个女人……也是自己惹不起的。
仲晴的爸爸是C市副市长,爷爷在中央,妈妈家也是高干,在C市提到政界名门,谁能不首先想到仲家?陈天格祖上有满洲贵族血统,正八旗之一,家族打理着庞大的餐饮连锁业;至于景然,爷爷辈发家,三代显赫,其父并没有继承家业,而是自己打拼了一个地产帝国,C市当之无愧的地产之王,和她妈妈也是家族联姻,强强联合。
确实,她们三个,一个都惹不起。
踉踉跄跄的,齐名伟拉着那个年龄不大的女子扭头走了。
三人情绪都有点激动,喝了点酒,一扫连日来的不快。景然看着两个东倒西歪的女人,叹了口气:伤脑筋啊,还是老样子,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陈天格勾了勾手,半醉半醒:“你这小妞……倒是一点没变……一副人畜无害的斯文样……其实最毒的……就是你啦!”
仲晴赶紧上去撑住她,给她灌了口水,然后挑眉,看着景然:“这可是天大的实话。”又摸了摸下巴,“恩……由蝎美人升级为蝎子精了……”
目光一黯:是不是这几年跟某人呆久了的原因呢?
景大妞没怎么变呢,淡淡的暖红色头发,光洁的额头不留一点刘海,鹅蛋脸,杏仁眼,细挺高尖的鼻子,嫣红饱满的双唇,还有那要命的邪笑,她笑起来两眸弯弯、皎皎似月,阳光般灿烂美好让人情不自禁忘了烦恼。
“呵呵,你们还不是一样,一个风情万种的巨乳娘,一个行侠仗义的小太妹。”她含笑,想了想,临到喉间的话又咽了下去。
注意到景然的欲言又止,仲晴腿搭了下来,波澜不惊地开口:“刚才那个是我卸任7天的未婚夫,旁边那个女的是他在夜店的新鲜货,在一起3个多月了,听说还打过一次孩子,然后老娘就蹬了他。”似乎整个故事,就这么简单。
她说的时候很平静,灯光的暗影打在她的脸上,浮浮沉沉看不真切。
然而景然知道,仲晴的感情,芬然如火,却也伤害至深。
出来的时候,仲晴尖着嗓子叫嚷:“为什么我会摊上这种事?碰上了一对奸夫淫妇还要我送这个酒鬼回家?!”
景然帮她开车门,摊手:“我有心无力——不知道她家在哪儿呀。”
上前去抬醉成死猪的陈天格的时候,景然低低说了句:“晴姐,以后不要叫我来这种地方了。”
仲晴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想不到这么快……”
也未等景然反应,就哐上车门,带了个酒鬼,挥臂扬手,潇洒离去。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景然看着隔壁亮着的灯,忽如其来的,心里感到惊慌失措。
客厅很亮,掩藏在黑暗里的夜歌笙花,一一摊昭在光亮之下,令人猝不及防。
她咬了咬唇,然后灭灯,开门,关上,直到拧开另一盏灯。
身上的酒气很重,无奈她只好泡了个澡,水温不高,却很轻易地将她的思绪越烧越醒。洗完澡出来,一开门——
“陈蹊!”她吓得太阳穴突地一跳,这个时候陈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
从她一出来陈蹊就定定地盯着她,景然有点局促不安:自己现在身上穿着睡衣,光着脚,头发还湿哒哒的……
她轻咳一声,掩饰地开口:“那个……是不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今天……稍稍出了点意外……”
“意外?”他皱眉。
“呃……是,今天酒气太重了,是特殊情况……”触及到陈蹊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
陈蹊心下一沉,才分开几年,她的生活习惯就全变了?隐在身后的手越来越紧,阿然,你又是为了谁而改变……是美国那个男人吗……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她闷闷地解释:“我习惯早上洗的,以后不会吵到你了。”在美国那几年,和绪带着她一点一点改变。
“改回来,阿然。”他发话,坚定不移。
“我——”
“改回来!”他打断她,然后稍稳情绪,“我是医生,我当然知道。”
可她不知道。
发梢的尖尾沁着细细的水珠,陈蹊眉峰一皱,帮她去拿毛巾和梳子。
伸手触及到梳妆台上的木梳时,陈蹊整个心尖都在震颤,这把失踪的梳子她还留着,一直留在身边。
木梳的手柄上,一左一右,凹凸起伏,吸收、反射着灯光,显现出更为清晰的印刻——
陈蹊。
景然。
景然大二,陈蹊大四的时候他们住到了一起,其实这并不在陈蹊的计划之中,只是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后……
陈蹊洗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景然趴在书桌上,聚精会神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然而她总是这样,注意力很快被他吸引了去:“陈蹊,过来过来,快过来看看。”然后得意地举着手中的梳子。
——这什么啊。
毫无预兆的,景然伸出手指快速在他唇上按了一下,然后印到了刻字的地方。
“这是盖章啦,笨!”景然有点害羞。
——……你几岁了还玩这个。无语良久后,陈蹊最后说。
“什么什么,不许笑!这是结什么的象征啦!绾什么,再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就会永远结什么什么了……”
“好,好,你继续刻,我在旁边看着你刻,刻完我们再睡觉好吧?”
“嗯!”她又转头,眼睛滴溜溜地转,“那你明天也要陪我到福铭楼去吃蛋挞……”
怕他不答应,她揪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就吃早餐就可以了。”
“知道了。”
景然点点头,然后兴奋地拿着圆规继续在木梳上刻字,陈蹊坐在她旁边,撑着额头看着她。
——三千青丝,千千结发。
“阿然……结婚的时候我拿它帮你梳头吧。”
“嗯?”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让景然没听清楚,浑然不觉地继续刻字。
“没事。”他摸了摸她的头,“刻个无聊的东西就兴奋成这样,吃次蛋挞就那么开心,你还真是小孩子。没有我在身边真怕你傻得什么都不会了,真是的。”
所以啊,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不走,我就不会离开。
“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她摇转着小脑袋,想摆脱摸头这个幼稚的动作,“……你干嘛总摸我头啊,你摸我脸噻……”
……
五年后看着依然清晰的刻体,陈蹊开始握紧:不管经历了什么,改变了什么,有些已经铭刻的东西,终究不会改变。
19
19、撞车 。。。
强行终止回忆,景然稳了稳心神。
“这把梳子……我早就不用了。”只是小心地收起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
或许,她真的不想在他面前这么狼狈。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抹个干净?”他失控,上前捏住她的手臂,原本稍稍平复的心潮因为这一句话又汹涌起伏。
房间里玫瑰暗香浮动,却只让他觉得透不过气来的窒息。
“我……”她痛得皱眉,尾音悠长。
陈蹊松开力道,等待下去。
内心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发酵膨胀开来,几乎要冲破一切,然而在他松开力道的那一瞬间,她终是颤了颤唇,无从辩驳。
陈蹊,你可以因为李歆的自杀而离开我,你可以因为自己的患病而离开我,那么下次,当我义无反顾地沦陷在你的世界时,你又可以因为什么理由离开我呢?
你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却从来不曾想过让我分担,陈蹊,或许你没有意识到,某种程度上我从来都被排斥在你的某个世界之外,正如一部分你,存在于我无法企及的世界里。
对不起,我没有再次飞天盾地的本事。
原本心底的一丝微光因为她的沉默而全部浇熄,竟然认为她会迫不及待地向他解释……
他狠狠自嘲:陈蹊,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本只想为她拧开房间的灯,却不料看到床头小心摆放的玫瑰花苞……33朵玫瑰——三生三世,结发与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份来自美国的快递和包裹。
阿然,你不能这么对我。
手,却依然没有放开;周身,是虚脱般的无力。
“你到这儿来,有事吗?”挣脱不开来,两人就这样僵着,景然胡乱地问。
“有事。”他说。
“你能不能……手术后再走?”他掩下眼睫。
景然一惊,记忆中,那么骄傲的人,何曾有过这样的语气。
见她沉默,他苦涩一笑:“如果不愿意——”
“当然愿意!”景然急切地抢过话来,然后又轻轻地重复一遍,“我愿意的。”
“那,手术之前,我们就好好的。”捏着的力道放柔,他在心里自嘲,还真的不惜用病重的身体拖累她。
“嗯,好好的。”她重重点头。
陈蹊的神色,让她心疼,她无法控制地说出:“手术之后,我也可以——”
“景然!”他打断她,然后波澜不惊,“我累了,不想再听了。”
是真的累了。
她的依赖,她的温顺,她越来越明媚的灿笑,变成了他的不忍心。
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同时松开她,转身,挪步,头也不回地——离去。
——其实,你是给我留后路吧。
——你走的时候会不会心痛,像我一样无法释怀。
——你真的……对我失望到,从来不曾想过让我分担?
景然想着。
揣测着。
心念着。
一直一直看着渐远的背影,越来越重的影子像结痂的黑点。
玫瑰花开,她想,那已经是别人的故事了。
那天之后,景然和陈蹊不再刻意回避,陈蹊在家休养,景然上班、下班,在同一个屋檐下碰面,日子并无大起大落,但也细水流长,恍惚中,仿佛有种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错觉。
眼看就快临近陈蹊复诊的日子,景然突然勤快起来,这么些天天开着个小绵羊往公司跑。
好吧,她是“图谋不轨”——跟“土匪李”磨个休假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