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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景深抬头一看,又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和绪你今天不掐死这个小贱男,你TM就不是个男人!
谁敢拦他,都给他闪一边去!
想也没想就把景然丢了出去。
不死心又从后面死死扯住衣服,景然尖声叫嚷,混乱极了:“你要干什么,绪啊,他是我俩的弟弟啊,阿绪阿绪,你要打死他吗?”
“两只猪!”景山粗着嗓子叫了出来,“我的孙女儿晕倒啦!猪,猪!都给老子住手!”
景深懵了,和绪呆了。
看吧,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休战。
景山哪能没识破景然的小伎俩,虽然闹得头痛不轻,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三只小皮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闹啊,噢不,哪能一样啊,是更乱了吧……
闹吧闹吧,永远闹下去才好咧。
当然以后事情的发展也没有辜负景老爷子的期许,和绪跟景深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后来啊,竟真的这样扭扭闹闹了一辈子,可苦了夹在中间的某人……
闹得差不多的时候,和绪守着刚“醒过来”的景然(景深一靠近就举拳头),笑着捏捏她的脸:“我削个苹果,嗯?”
肯定句后面再加个模糊疑问句,实在不像是征询意见。
“……嗯,好。”景然也觉得肚子又空了(囧……)。
苹果和绪指使打杂人员(景深)洗了,他一边削着一边问了句,似乎漫不经心:“
有什么愿望?”
和绪削水果极少断,景然愣愣地盯着,托着下巴微微笑:“我希望陈蹊的病——”
“噌!”应声而断。
“控制不了。”和绪面无表情,起身,扔了断花。
是啊,不是他能控制得了。他也不想控制。
“哦。”察觉到忽如其来的紧绷,景然顿塞,移开视线,胡乱瞟向别处。
“Uncle……”景然有点惊讶,竟然瞟到了和绪的爸爸,“怎么不进来?”到底在门口站了多久?
“没……没事。”和父立即向后缩。
“呐,Uncle是来看我的吗?嘿嘿,怎么没看到aunt?”景然心里隐隐感到异样。
“这是……炖的黑鱼山药汤,她……不来了。”
不自然的语气,以及为了掩饰这种不自然而勉强笑出来的表情。
和绪一阵刺痛,他无法多想,快步上前接过父亲手中的煲汤,挡住她的视线后开口:“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下,你乖乖躺着,睡一下下,什么也不要想,好吗?”
最后一句,揉进了多少温柔。
连景山也禁不住动容,和小子……终于,开始了吗。
“走吧。”他轻轻拉过父亲,陪伴着,走了下去。
门重新关上,浮光掠过景然的苍白脸庞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妈在哪里?”和绪平静着,直接问。
“医院,后花园。”和父没有多字,更平静。
平静地,迎接暗涌下的风暴。
他的妈妈背对着他们静静地站着,和绪稍顿片刻,坚定地走了上去。
“绪啊。”和母转过身,甚至是微微笑,“你看看这朵花开得好不好?”
12月已经相当冷了,这朵花还顶得住,花茎瘦得可怜,叶子也单薄得很,怯零零地探出花苞,然而,花开得很烈,很盛,欣欣向荣——角落里一朵顽强的小黄花,和绪快速做出判断。
他沉默等待着母亲的下文:“花开不败,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和母收敛笑容,语锋一转,“那么多美丽端正的花,你说她凭什么霸占据着园圃里最重要的位置?”
和母语气极冷:“绪啊……你说她是不是真以为世界上只此一朵?”
和绪脸色微微一变。
他仍然不慌不忙——
“虽然并不是只此一朵,但是却是在适当的时候,被适当的人发现了她的存在。”
“这么说她还真的独一无二了?”和母怒极反笑。
“是的,她不可取代。”和绪绕了过去。
“和绪,你个混账!”和母终于爆发了,“你还要把我们耍到什么时候?!”
终于到了。在景然不顾一切要守在陈蹊手术室外并且闹得晕倒的时候,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多么可笑啊,他们前一刻还在欢欢喜喜拟定订婚宴的名单。
“妈,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和绪一派沉定,“一切都不会改变。”
他永远都是那个自信强大的和绪。
和母被他气得双手发抖:“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要结婚了!那你呢?你算什么?!见不得人的奸夫吗?!”
怒极的话难听极了。
此刻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优雅、气度,两天来的怒气一股爆发,她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你是傻瓜吗?笨蛋吗?照顾了她5年,守了她25年,最后竟然乖乖送她回来,还帮她男朋友治病,你还能更、愚、蠢、点、吗?”
和绪静静站着,双手随意插进裤兜里,微微一抬头,大概是冬日煦阳的关系,好看的眼睛微微眯着,漂亮的容颜轮廓也踱了一层淡暖的金边。那暖金是透亮、诡谲而跳动的,华贵中掩映着无比的纯粹,甚至是一种圣洁。
“妈妈,这是我的事。”平静而温柔,“苦痛也好,快乐也罢,这都是我该受的。”
“我选择了,所以我心甘情愿。”随着熏风,轻轻送到了和母的耳边。
和母浑身一震,她再也控制不住:“绪啊……咱换一个行不行……”
“妈妈……妈妈见不得你这么痛苦……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你……很痛……阿绪,见不得……妈妈见不得你这么痛苦……”
她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而已。呜咽和抽泣只是最本能的反应。
和绪的眼睫不可自抑地轻颤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发烫,他上前,薄薄抱住了母亲,母亲老了,在漫长的等待和思念中身子骨瘦削得厉害。
他的声音很轻柔:“妈妈,那朵小黄花……虽然很怯瘦,却依然完美地保持着初绽时的姿态。”
“你个死心眼……”儿子的拥抱给了她太多的安慰,和母的调子还是不低,语气却是慈祥。
毕竟在有生之年爱过了呵!和绪笑了,风华绝代。
“妈……”
“嗯?”
“你们可以的,让我不那么痛苦。”
“喔?”
“永远不要劝我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是过渡章节,爷爷是后续发展的关键人物,下一章节,将进入转折发展轨道上。
32
32、风太大,我听不到—— 。。。
景然拿着手机,心神恍惚地站在一旁,已经有侍者在打点她的行装,十多天过去了,也终于到了出院的这一天,可是她竟然连陈蹊一面都没有见着。
每次跑过去要求探望的时候都会被以相同的理由婉拒:病人伤口愈合期,需要无菌环境。好吧,见面不准,发短信总可以吧。景然不敢自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蹊的人,但某些事情还是猜得到,所以她在手术前夜半强迫地把手机塞进他手里,“恶狠狠”地说:“陈蹊,这次可不能忘了,呐,千万别忘了!”
所以,她发过去的短信没有一点回音,真的很奇怪。
和绪什么时候进来了她也没发觉,他淡淡扫视了她一眼,那种神情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走吧,爸妈在等了。”
“哦。”景然回过神来,今天Uncle、anunt请她吃饭,说是为了庆祝她出院,想到那天Uncle的异样神情,景然就心下发慌,而现在好像又恢复到了从前,她当然乐见。
一路走到医院门口,这对出色的男女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甚至可以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气韵和涵养是骗不了人的。
They are perfect。每个人都会这样想。
快要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和绪轻轻揽上景然的腰。
一个如此自然的举动。
光线霍地变得明亮,景然轻轻一笑。
那里有迎接她的人,不管曾经经历了什么,总有一些人愿意等她,这种陪伴,弥足珍贵。
她一直笑着,随着和绪上车,关门 ,绝尘而去。
医院左边走廊的拐角处,待一行人完全消失,老人才收回视线,既而目光不由自主望向身边的人——
苦痛在沉淀,脆弱在沉淀,还要深深的愧疚 ,深深压迫着他——
“你可真矛盾。”老人讥诮。
男人无力地撑着墙角,看起来疲惫极了,所有的所有,伤在心里,隐在眼中,只剩下三个模糊的音节——却始终呼不出口。
“东西我全的打包了,你要怎样?”挑衅的眉眼,目中无人的口气。
男人终于缓缓抬头,尽是不敢置信:“我没想过要你承认她,可是……可是……你要让她睡大街吗?”
纵然他是C市的地产之王,在这样的男人面前,他也不免战战兢兢,这只是在更强大的人面前的本能反应而已,尤其是对方强上太多。
“这又与我何干?”(这口气熟吧,嗯,遗传……)老人笑得一脸歹毒:“有本事你把她弄回来试试?”
苦痛的男人,任时光荏苒,岁月变迁,依然眼风温柔。
他想还债,可好像总是犯错。
“你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老人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真的的……蠢透了。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又何尝想过,看望自己的女儿竟然沦落到要……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
报应吧。
“小然,跟爸爸回家好不好?”几天前他坐在女儿的病床前,痛苦地说。
“不可能。”
“不管你怎么……怨我,先跟我回家好吗,爸爸怕……怕……”你的身体受不住。
此时他只是一个多么无助的父亲。
“爸。”景然对他说,“我还叫你一声爸,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
却再也不会叫——爸爸。一个之差,天壤之别。
“是我错了,当年真的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多年压迫在心头的话终于说出,抬头,满眼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小然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的父亲在她面前留下了眼泪。
“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是的,他可以去死。
“如果你能让死去的骸骨再长出新肉,我就原谅你。”他的女儿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