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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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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是下巴下面……。”

    沈渭默不作声。

    已经三天过去,三天里别的地方也传来消息,凡是太子府中出来的,最少的也是官升两级。这在将军们心中多少能遮盖住袁训的官升三级,可当兵的不管,他们不服气,背后的议论不见少,反而更多起来。

    一样是面对刀光剑雨,就是因为上面有人,袁将军姐丈是郡王,袁将军是太子门下出来的……这些理由让别人难以服气。

    沈渭躲的位置不易让人见到,他用个大粮包挡住,别人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说话的人。只知道一茬一茬地士兵过去,他们经过这里见是袁训的帐篷,都要谈论上几句。

    眼角一闪,有一个人让沈渭皱眉。几个小军官中夹着一个人,那不是蒋德吗?

    蒋德也好,关安也好,从没有让沈渭放过心。

    沈渭眯起眼,蒋德是和袁训一起入的军中,蒋德自报的家门也有来头,袁训一升三级,而蒋德纹丝没动,还在袁训手下当个小军官,他能服气?

    疑心大作的沈渭把和蒋德同行的人名字记下,觉得听得差不多,悄悄地离开这里。

    袁训现在陈留郡王大帐中,陈留郡王皱着眉头,一向凌厉的眼眸也有着无奈,让他的凌厉减去几分,却生出烦恼神色:“不是我不派你出去,事实上梁山小王爷接下来要打屏障山下的扎营地,他指名要你去,是我回了。”

    “让我出去打几仗,谣言就能平息下去。”袁训抿抿嘴唇。他小时候以为春寒如刀,长大在京里以为世事如刀,现在才发现这些不平的眼光才更是刀。

    是真正的,随时能逼到心头的钢刀。

    当兵的每一眼,都看得袁训如让扎一下。袁训淡淡:“他们觉得我不配升这么大的官,那就让他们觉得配也就完了。”

    “哪有这么简单!”陈留郡王眸中回忆起往事,神色更冷漠沉沉:“我现在把你派出去,就有人敢背后放你冷箭。”

    他阴沉的语气总让他们更不快,袁训故意取笑:“姐丈,别对我说你让别人射过?你可是少年的名将,嫉妒你的人,只会比嫉妒我的多。”

    “嗯。”陈留郡王淡淡,眸子还是盯着书案上那一点不动,仿佛那一点是曾暗箭伤过他的人,陈留郡王要盯死他才行。

    袁训噎了一下,见不管怎么说话也逃不过郁结,他不耐烦地大步站起,在帐篷里来往走着,晃的身上盔甲不住的响,手把佩剑紧紧捏住,大声道:“那我一辈子躲你后面不成!”

    脚跟用力一碰地,袁训让激怒了:“姐丈我请战,我要出战!”

    陈留郡王也火了,把桌子一拍,大骂道:“我为你这事听的话还少吗!你少在我面前使性子!”袁训比他嗓门还高,嚷嚷道:“那你把我现在就撵出营好了!我升官是我军功换来的,又不是太子殿下直接砸我脑袋上的。再说就是直接对着我砸,有要说不字的,往我眼前来,背后嘀咕个屁!”

    “滚滚滚滚!”陈留郡王烦了,把手摆得跟挥苍蝇似的:“出去出去,再呆我揍你!”袁训来了精神:“来啊,打一架我就痛快了。”

    “你痛快我还憋着呢!不同你打,走走,今天别再到我面前晃!”陈留郡王又在书案上一趴,眼睛又瞅着一处不动了,语气中也有着疲惫:“我已经够烦的,怎么你小子升的这么快,你再这么升,不用几年可以踩着我过日子。”

    袁训见不再理自己,就气呼呼出去,迎面遇到几个军官,袁训没好气把脸对旁边一歪,理也不理走了。几个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人低声讥讽:“看到没有,前几天还见谁都客气,这官大了,人就这副模样出来。”

    有一个老成的劝道:“让全营上下眼睛盯着,他心里也不痛快。”

    “郡王亲小舅子,比龙氏兄弟待遇强多了,他有什么不痛快的。”

    袁训没听到后面的话,他气冲冲径直回帐篷,不解衣甲就睡下来。周何花彭没有劝他,在外面守着。沈渭走进来,他和袁训住一个帐篷,往另外一个行军床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把刚才听到的话一一告诉袁训,还有蒋德也说出来:“我多了心,心想他眼红你,那关安呢?我又溜去找了找关安,见果然,关安也和几个人在角落里说话。小袁我们要小心他们,一个一个鬼鬼祟祟的。”

    “我现在看谁都像鬼鬼祟祟。”袁训闷闷不乐。沈渭看过来,就是一笑:“你犯愁可不多见,行了,别愁了,我还有瓶酒,我去伙夫那里弄点菜来,横竖今天不出营,我们喝完就睡,明儿一早起来啥事也没有,这差使也好当了,你也痛快了。”

    袁训等他出去,才坐起来发怔:“差使哪有好当的,太子殿下,表兄你可真能坑害我。”袁训毫不怀疑自己以后是大员,可没必要弄得惊动鬼吓倒神,二十岁就四品将军,让别人还活不活?

    那些眼红的人没在自己出帐篷撒尿时捅自己刀子,袁训都觉得是老天的厚爱。

    他自言自语:“殿下啊表兄啊,我就是什么官也不是,有姐丈在,谁又敢亏待我?现在倒好,就是有姐丈在,他也跟着我一起犯愁。”

    久跟陈留郡王的将军们,有几个没升上去,袁训一人独升三级,陈留郡王明知道这是表内兄和姑母的主张,但也为他的将军们抱不平。

    小袁在军中,和在京里一样,没事就天怨人怒一回。

    有太子当表兄,看来有时候不是件好事情。

    ……。

    夜深人静,明月照帐篷。夜风吹得营门旗帜啪啪作响,更衬出营内的寂静。三更后,正是沉睡时候,几乎所有帐篷里都有打呼声传出,一个人借着这呼声,把脚步声隐藏其中,来到袁训帐篷后面。

    风把帐篷裹得乱晃,他借着这晃动,手中寒光一闪,亮出一把雪刃,笔直插进帐篷里。

    轻轻一挑,把帐篷划出一条线。有一个小纸卷让他自怀中取出,无声无息塞入帐篷。

    他塞得很慢,看来并不愿意惊动帐篷里的袁训和沈渭。

    纸卷完全塞进去时,他站起来就要走。

    才站起来,听耳后有人低低的笑:“就要走了?”

    不等他有所反应,一股大力拍在他背后,让他站立不稳,沿着他才划开的缝扑进帐篷内。帐篷扑簌簌摇个不停,而在他的眼前烛光亮起,他触手是铺地的毡毯,情知不妙时,索性也不护脸,翻身在地上坐着,一脸愣愣。

    沈渭手持蜡烛照照他,在他旁边烛晕下坐着的,是似笑非笑的袁训。

    从裂缝中紧跟着走进来的,是周何花彭中的一位。再看地上坐着的人,浓眉大眼,看上去比袁训大上几岁,却是袁训和沈渭的老熟人,就在今天沈渭对袁训提到的,蒋德。

    沈渭一脸的坏笑,蒋德反倒平静下来,摆出破罐子破摔姿态,用鼻子哼一声。

    袁训先不看他,对把蒋德推进来的中年人笑道:“周大叔请回去睡吧,这儿没你的事了。”让他退下,袁训对着那后帐上新添的大洞,好笑道:“蒋德,我帐篷和你有仇还是有冤?”

    蒋德让逮住,却不胆怯。把脖子一梗,脸对着另一侧,硬邦邦:“没仇!”

    “那你割我帐篷作什么?”袁训早把他塞的纸卷握在手中,没看以前先对蒋德亮亮:“许你为自己辩解一回,这上面写的什么?”

    蒋德绷紧面庞不吭声,还是没有阶下囚模样。

    他当贼还一脸的不服,沈渭咬牙骂道“看小爷我踢死你,让你还嘴硬!”蒋德冲他冷笑。袁训拦住沈渭:“让我先看过再说。”展开纸卷,见上面写着一个又一个人名,袁训心头一动,让沈渭也看:“这些是你对我说过的人名。”

    沈渭只扫一眼,也诧异了,看一眼那抱膝坐地上浑然不害怕的蒋德,小声道:“他是来报信的?”

    蒋德这才挑挑浓眉,对帐篷上的破洞瞄瞄,再对袁训两人使个眼色,粗大汉子把嗓音压得跟猫走夜路似的,一呼一吸都随着压抑:“也许有人跟着我,小袁,你最近得罪的人不少。”

    “嗯?”袁训警惕地眸子转动着。

    “三、四位将军都私下集会,说郡王偏心你,有哗变的意思。这里面只有一位将军何安田,他说郡王待他不薄,他主张收拾你就行。”蒋德嘴唇轻动,把语声一字不漏送入袁训耳中。

    袁训拧紧眉头:“他们不怕太子殿下?”

    “我就为这事才今晚来提醒你,这伙子人背后有人出主意,我和关安以前同你走得近,是哪位郡王,他们瞒着我们还不知道,但剑指军中所有太子党和陈留郡王、梁山王,已经弄明。”

    沈渭还对蒋德的话半信半疑,还想着要推敲他是不是来蒙骗袁训信任,袁训却很相信了他,沉吟后又问:“关安现在哪里?”

    “同他们私会去了,听说今天晚上说的是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出自太子门下的人,”

    沈渭听完,恼得面色血红。老子也没招你们啊。

    袁训沉着地再问:“一个不放过?”

    “一个也不放过,前天晚上我听有一个人说漏嘴,说大家不要怕太子党,他们是派到军中制约郡王的,各家郡王对他们都恨之入骨,他们没几天好日子过,等我看那个人是谁,他往人堆里一坐,就再也找不到。”

    这消息太重要了,袁训激动得手心沁出汗水,他依然镇静,不放掉任何一个疑点:“这里面有没有不是我们营里的人?”

    “有!”蒋德回答果断,他眉头紧锁:“有三到五个左右,据我看就是他们挑唆的将军们,将军们又挑唆对你不服的当兵们,前天还只有十几个,到昨天就有近百人。”

    沈渭吃惊:“有这么多?”这些人数相对于陈留郡王的总人马,是大海一滴,但时间这么短,就有过百的人敢于私会,这过百人再每个人发展下去,让人后怕。

    一个人拉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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