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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她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在强撑着，但是她心里清楚，她根本撑不了多久了。
黑衣人难得露出了欣赏的表情看着她，道：“你这小子倒是对这孩子真衷心，自己都快死了，还想着护好这孩子，该不会他其实不是言渊的儿子，而是你儿子吧。”
柳若晴没理他，将小世子护在怀中很紧，嘴里柔声安抚着在她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家伙，道：“珩儿不怕，叔叔会保护好你的。”
黑衣人这会儿已经说了不少话，渐渐地已经失去了耐性，他沉下来，眼中迸射出了几许杀气，“快放手。”
柳若晴依然不理他，只是一个劲地将孩子抱在怀里。
“简直找死！”
他抬起脚，往柳若晴的肩上踢了出去。
“呃……”
一声闷哼从柳若晴的口中传出，她又重重地吐了一口血，可手上的力量并没有松，她抱着小世子，身子滚出了一段距离，可小世子却在她怀中被保护得很好。
“还真是不怕死！”
黑衣人抬脚走到她面前，脚下高高抬起，便要往柳若晴的背上用力踩下去，这一脚若是成功踩下去，柳若晴知道，自己真的是活不成了。
饶是如此，她都没有打算要躲一下，而是将小世子往自己的怀中藏得更深了一些，生怕那一脚下去，也会伤到他。
她闭上眼，等着那一脚踩下去，可下一秒，便听到一声呼痛声响起，意料中的一脚也没落到她身上。
她诧异地睁开眼，见那人一身黑衣，身材伟岸，原本裹着银丝的黑布已经掉落，露出那一头在黑夜中显眼非常的白发。
他身材颀长，站直了身子，护在他们母子面前，眼眸深邃，眼底的杀意，咄咄逼人。
“王爷！”
柳若晴眼底一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声喊了一声。
言渊低眉看了她一眼，她嘴角残留的血渍，让他不禁眉头深锁，心头像是被利刃给狠狠扎了一刀。
他收回视线，手中握着的软剑，因为怒气而攥得极紧，手背上的青筋，明显地凸了出来。
那黑衣人不期然地挨了一脚，胸口吃痛，费了好大的劲，才站起来，手中的剑，对准了言渊，咬牙切齿道：“你就是靖王？”
他吐了一口血，对着言渊笑了两声，“听闻靖王武功极高，今日在下倒是要领教一下。”
话音落下，一片肃杀之气瞬间在四周凝聚，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言渊面前，电光火石之间，两道身影在空中瞬间交汇。
剑气掀起了四周的冷风，让人迷了双眼，柳若晴这会儿看不清双方战况如何，高手对战，稍有不慎便是生死存亡。
柳若晴紧张地盯着他们，手里依然紧紧抱着小世子。
言渊的武功，柳若晴没有亲自领教过，但是也是亲眼见过的，从眼下的战况来看，此人定是暗夜门中排行第一第二的高手，言渊完全不能分心。
对方出手招招阴狠，每一招都是要置言渊于死地。
高手对战，不会持久，不到半刻钟，便见原本在半空中的人落了地，因为双方都用尽了全力，落地的瞬间，双双都退后了好几步。
黑衣人好不容易停住了脚步，准备运功调息，却在运功的那一刹那，气血上涌，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他用剑撑着地，眼中的杀气并没有减小，只是原本眼底的傲慢，这会儿换成了戒备，紧盯着言渊。
言渊知道对方伤得不轻，这会儿也没顾得上他，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个不要命的臭小子，忍着胸口的剧痛，不动声色地调了调内力，将冲上喉间的血腥味给压了回去。
转身回到两人身边，蹲了下来，看着柳若晴嘴角的血迹，他下意识地抬手碰了一下她的嘴角，“没事吧。”
他观察了一下她依然红润的脸色，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脸色看着这般红润，可他能感受到她呼吸之间，气息非常弱。
“没事。”
她要将孩子递给言渊，“王爷，你带小世子赶紧走吧。”
言渊点点头，将小家伙从柳若晴的怀中接过，继而用另外一只手想要将柳若晴扶起。
下一秒，见柳若晴的眼中，一道慌乱闪过，“王爷小心！”
随着这声音落下，柳若晴几乎是用尽了身上仅剩地那点力气，冲到言渊身后，替他挡了那一掌。
“噗”
鲜血不停地从柳若晴的口中溢出，在那一刹那，言渊竟然傻愣了片刻，僵硬的身子，有些细微地颤抖。
那原本想要攻击言渊的黑衣人也愣住了，这小子明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怎么还能这么快起身，替言渊挡下他那一掌。
言渊从震惊和害怕中回过神来，抬起手中的剑，直接刺中了那人的胸口。
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言渊的剑，已经扎在他心口上，又深又狠。
他的眼底，是来自地狱罗刹般的凶狠，很显然是自己刚才的行为，将他彻底激怒了，那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凶残，就是他这样早已经看透生死的江湖杀手，都被吓了一大跳。
可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害怕，当言渊的那一剑从他胸口拔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身子被言渊一脚踹出了老远，随后言渊回头，将从他身旁骤然滑落下去的身子一把接住，抱在自己怀里，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你……为什么……为什么……”
第883章 883。没事的，没事的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因为害怕而跳动得厉害的心脏，让他这会儿没办法说出整句话。
他只是一个侍卫，一个来自南陵端王府的侍卫，他们非亲非故，却为了他的儿子，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半膝跪地，让柳若晴躺在自己怀里，剧烈颤抖的身子，显示他此时此刻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
柳若晴用力掀开眼皮，看着隐藏在他眼底的晶亮，无力地扬了扬唇角。
真好，能死在他怀里，这样的话，她此生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她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可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想在临死前摸一摸他的手，可手才刚刚抬起，便在下一秒，垂了下去。
再见了，夫君，晴儿先走一步了……
你说过要帮我安葬，让我安心，你一定要做到。
看着她闭上的双眼，言渊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捧着她的脸，噙在他眼底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侍卫的死，这般害怕和伤心，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小牛，醒……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没办法听见。
他不停地抱着柳若晴的身子，轻轻摇晃着，“小牛，你醒醒，快醒醒……”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几人出现在他们身后，在看到言渊的那一刹那，眼底亮了一下，迅速跑了过来，“王爷！”
来人正是接到言渊的信号剑赶来的齐风等人。
看到言渊怀中抱着的仿佛已经死去的人，齐风讶了一下，尤其是看到自家王爷脸上残留的泪珠，他半晌没反应过来。
自从王妃过世之后，他只见过王爷流过一次泪，之后便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了，他生怕王爷以后会因为悲伤的情绪压抑太久而撑不下去。
可这会儿，王爷总算是哭出来了，可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
齐风此刻的内心有些复杂，可这个时候，也没多余的时间让他想，他上前，将言渊身边的小世子抱起，对言渊道：“王爷，先带牛侍卫去给陆先生看一看吧。”
说着，便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个暗卫将柳若晴从言渊的怀中带出来，却见言渊并没有松手，而是直接将柳若晴抱起，也不管那几个暗卫复杂的眼神，疾步往靖王府的方向回去。
靖王府
“快去叫陆先生过来。”
低吼的嗓音中，透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他一脚踢开了自己房间，将柳若晴抱了进去。
将她放到床上，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物，想要检查她的伤势。
当夜行衣被他粗暴地徒手扯开，白色的中衣被鲜血染红，看着言渊的心底一阵刺痛，心口堵得喘不过气来。
颤抖着手，将她的中衣解开，当衣服完全敞开，看到里面紧紧裹住的那一层布时，言渊的手，顿住了。
他不是未经人事之人，自然明白眼前这副景象意味着什么。
在那一刹那，言渊整个人都震了一下，脑海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几乎要冲出来一般。
他震惊地将视线转向柳若晴，看着这张到现在已经昏迷不醒却依然面色红润的脸颊，总算是明白之前几次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言渊盯着她的脸许久，身子却颤抖得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有激动，有不安，有不敢置信，还有一些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彷徨。
他怕这一次……自己又猜错了，他怕这一次又是他空欢喜一场。
尽管，所有发生的事联系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猜测，已经**不离十了。
他忽地笑了出来，可紧随其后的，便是汹涌而出的泪水。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冰凉得有些可怕的手，又哭又笑，身子颤抖得厉害。
他半跪在床边，手，轻轻抚摸着她额前的头发，眼泪依然失控地往下掉，“没事的，没事的……”
“王爷，陆先生来了。”
齐风这会儿也顾不上礼数，直接冲到了卧房之中，看到言渊半趴在床边，眼神温柔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齐风避开了视线，表情有些小别扭。
王爷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男人，真的……
齐风一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可人家是主子，就算王爷真动了那样的心思，他身为护卫，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陆元和没有齐风想的这么多，快步走到床前，“王……”
才刚张嘴，便被言渊一把拽了过来，只听到言渊用及其颤抖的音调道：“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