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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女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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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何昂夫的原话是,“夏家倒是知根知底的,不过明伦这孩子的性情跟思澜一样,滑而不实,又没上进心,成天只知道东游西荡,自己生的儿子没办法,难道挑女婿也挑这样的不成?你叫他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再说蕴蔷庶出之女,那夏太太眼界比世人都高,她也未必原意结这门亲。”他无意间说出庶出两个字,倒惹得三太太生了半日闷气,后来也懒得再提这件事了。
思润虽不知道这番话,但瞧他母亲的样子,也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不成了,心中不免郁郁,耳边蕴萍问他什么,他也没听到。蕴萍跟思源隔得远些,讲话不方便,于是回头去问思涯,却发现思涯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咦道:“二哥又走了。”思源向那边望了一眼,笑道:“不奇怪,武戏嫌闹,文戏嫌腻,他连传奇笔记都不爱看,何况这些。”
思涯回到自己房里,把从前的旧稿重新理了理,改写了几篇文章,抬头再看时,已过去了两个多钟头。于是站起身,走到户外来透气,穿过月洞门,绕过假山,一路来到湖边。思涯在湖畔站了一会儿,上了石桥,走到湖心亭近前,才发现亭子里面有人。
一个女孩子侧坐着,身子被亭柱半遮住,这时走近才看清楚,她手里拿着一支梅花枝,枝上的花繁繁密密,她一边用手掐着花,一边喃喃有声,似在数着单双。她数得很认真,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思涯认得是迎春,他认识她够久了,却似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此刻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微颤,两条乌黑的长辫,松松的搭过肩头,衬着浅霞色的袄裤,显得既是既华丽又素净,像赵之谦的字。
思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个,是了,他有一次去蕴蘅那里,看见她在练字,一见他,就慌慌张张用书将字贴盖住,他一时好奇,掀开来看,原来是他从前的习作,觉得有些好笑,便跟她说,要学字他可以替她找字贴,不必取法于下临他的。她那时窘得涨红脸,倒教思涯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
他走到她跟前,轻声问:“是单还是双?”迎春吓了一跳,抬头见是他,更是吃惊,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不语。他笑了笑,又问了一遍,“是单还是双?”
迎春堪堪数完,怔怔道:“好像是双。”她这话大有语病,单便单,双便双,什么叫好像是双。思涯却似不觉,仍是微笑,“嗯,是好兆头。”迎春如梦初醒,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无礼,忙站起身叫声二少爷。他示意让她坐下,自己坐到她对面,笑问道:“有什么事犹疑不定,要用它来代决。”迎春把花枝放在一旁,心中怦怦乱跳,低头轻声道:“不准的。”
大概是觉得两人这样默然对坐有些不妥,于是他找话说,“怎么没去看戏?听说今天的戏码不错。”迎春抬头,眼睛却望着湖面,低声道:“是么,二少爷不是也没去看吗?”思涯笑道:“你一直在这里么,怎么知道我没去看?”迎春一怔,她自然知道,可是为什么知道?只是留心他的喜好而已,这却是说不得的,于是轻哦了一声,“我猜的,也许猜错了。”
她语气很淡,仿佛思涯的闯入打扰了她的清静似的,可是她的指尖在轻轻颤抖,要双手紧紧交握才能抑住,她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亭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四周的湖水将红尘隔得那么远那么远,这原是梦中才能出现的场景,竟这样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她反而不知道该何以自处。
却得思涯笑道:“猜得不错。我听戏是要睡觉的,与其在那里睡不如回房睡。”迎春定了定心神,凝眸望他,他在笑,可眉间却有几许悒郁,她在火车上就觉得他有心事,一直犹豫着不敢问,所以折了枝梅花来卜,决定如果是单数就不问,是双数就问,没想到正数着的时候,他就来了。
她讷讷地问,“二少爷,你在烦心么?”他回神,亮晶晶地眼睛盯着她,忽然笑了,“啊,被看出了。最近是有些烦。”顿了顿又道:“其实你们去北京之前,我刚刚做了一件事,一件早就想做而缺少勇气去做的事。”
虽然思涯说得并不清楚,但迎春电光火石间,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三分惊讶,三分了解,三分担心,还有一分隐隐约约的欢喜,说道:“既然做了,还烦心什么?除非——你后悔了。”思涯道:“当然不是后悔,只不过我在等着接下来的雷霆暴雨,它却迟迟不来,这个过程倒是有些折磨人。”迎春轻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只怕到时候要学曾国藩的挺经十八条,才过得去。”
思涯惊讶地看她一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对不对?”迎春别开脸孔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随便说说的。”过了片刻,却听见思涯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说的是:“迎春,你很聪明。”
迎春蓦地涨红脸,电击似地站起身,道:“我要回去了。”思涯应道:“嗯,我想再坐一会儿。”迎春脚步不停,飞快地过了石桥,到了岸边,却又忍不住回头,天暗云低,亭中的人影也模糊。云层灰灰冷冷的,宛延绵长似另一座桥可通天上人间,只不过一阵风过,这长桥便断零破碎了。
迎春一个人沿路往回走,眼前晃来晃去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是寂寞的吧,连笑容也寂寞,为什么从前不觉得。那边院里的堂会还没散,隔墙有几句隐约飘送:“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牡丹亭》里好句子甚多,这句原算不得出众,可是迎春不知怎么,忽然心头酸酸的,竟有想要流泪的感觉。
他不爱戏,她却是爱的,只不过她同思澜一样,不愿在那种闹哄哄的场合听这样情致缠绵的戏,宁可离得远远的,在别院的风里,听这云水声寒的一曲。或许,离得远自有离得远的好处。
第16章
初五那天,迎春跟蕴蘅告了假,回家同亲人小聚,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赶回何府,绕过一排凤尾竹,就瞧见在早燕和杜鹃站在门边说些什么,走近时隐约听见提到自己的名字。早燕一见她便住了口,迎春随口问:“怎么了?”早燕不答,白了她一眼,径自去了。
迎春一头雾水,望向杜鹃,杜鹃小声道:“晓莺姐姐出事了。”迎春奇道:“晓莺怎么了?”杜鹃抬眉看了她一眼,“姐姐真不知道吗?昨天太太传下话来,说让晓莺姐的爹妈把她领回家去。听说是——”压低声音:“偷偷跟三少爷好上了。”
迎春心中一凛,她早料到这种事绝对瞒不住,却不料这么快就抖将出来,却听杜鹃细声道:“你知道的,三少爷早订了金家的小姐,今年就要成亲了。所以太太一听说这事,气得不行。三太太这人最护短不过的,这次却一声也没吭。”
迎春忽道:“三少爷他,怎么不替晓莺求情?”
杜鹃道:“求什么情啊,避嫌还来不及呢。这种事情难道好光彩么?他自己的日子都难过,哪有心思理别人。晓莺姐姐也真可怜,昨晚了哭了半宿,眼睛都肿了。年都没过去呢,太太就等不及要撵她了。”
迎春道:“走,咱们看看她去。”杜鹃看了看迎春的神色,低声道:“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她们都说是姐姐告诉太太的,否则太太怎么早不知道,晚不知道,一从北京回来就知道了。”迎春又惊又怒,急道:“谁说的,哪有这回事!”杜鹃笑道:“原来不是啊。我就说嘛,姐姐根本不是这种人。早燕刚才还跟我犟呢,那咱们一定要好好分辩分辩,可不能白背这个黑锅。”
迎春来不及进屋,就跟杜鹃赶去晓莺处,一路上心烦意乱,事情不是自己说出去的,难道是思澜酒后失言?又或者是思源和晓莺做事不把细,又被别人窥见隐情。可眼前的情况,不管真相如何,这个出首的罪名却要自己担下了。如果不分解清楚,日后这府中姐妹岂不都把自己当成告密博赏的小人了?
何太太做事雷厉风行,晓莺妈这时已被唤了来,到女儿房里等她收拾东西,迎春如果再晚来一时半刻,她们说不定就已经走了。眠云、彩屏小婵等几个别房的丫头站在窗外,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探头向里面窥探着,见到迎春,都露出吃惊的神色。
迎春在门外就听见里面的啜泣声,略一迟疑,推门走了进去,晓莺坐在床边整理衣物,将一件衣服叠了几下,忽又抑不住,捂着脸闷哭起来,早燕坐在她身后小声劝着。晓莺妈眼圈也是红红的,嘴里却不住地喝她快些收拾。
早燕一见迎春,立时跳了起来,挑眉道:“你还敢来,觉得我们好欺负是不是?”迎春不理她,走到晓莺跟前,轻声道:“不是我说出去的。”晓莺好像没听见似的,仍是流泪不止。早燕皱眉道:“你快走吧,晓莺不想看见你。”杜鹃道:“真的不是迎春姐说的。”早燕道:“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呀?”
这时候窗外看的几个也挤进门来,眠云接口道:“是啊,咱们都不知道,她怎么就会事先知道呢,难道是比旁人多生了一双眼睛么?”
早燕冷笑道:“可不就是比旁人多生了一双眼睛么,人家都看不到,就她能看得到。”迎春不禁有气,当时一同目睹的人有两个,为什么就认定是她说的,又想晓莺何尝没看见思澜,想必是她相信思澜不会说,所以除了她以外再无旁人,既如此,她便是再三再四的分辩,又有什么用?
却见眠云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以为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让人家撞见了。”小婵也忍不住笑,倒是彩屏厚道,撇了撇嘴角又绷住了。早燕一句失言,反惹得众人取笑晓莺,惊怒之余,更是迁怒迎春,喝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太太等着要重用你呢,还不赶快回去侍候着。”
早燕一再出语伤人,迎春只气得浑身发抖,有心跟她争吵几句,却见晓莺哭肿了双眼,情状实是凄惨,自己若在这里跟她吵起来,难免涉人隐私,岂不使晓莺雪上加霜,况且清者自清,跟早燕吵架也甚是无谓,反被别人看笑话。
晓莺哭个不休,将一件褂子叠了摊开,摊开又叠,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那褂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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