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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足观望。那些个年幼的孩童更是追着马车跑,被“咕噜噜”驶着的车轮子溅了一身泥,知道回家要挨打,这才害怕得哭了起来。
马车一直驶到了李家大屋才停了下来。
从车里出来个穿着深色衣袍得男子,面容与李高一般,只是多了两撇小胡子,比李高又多了份精明,眼尖的村人一眼就认出这是李家老二李兴。
这李兴常年在外做生意,不到年关是不回家的。像今年回得这般早,又乘着这么好的马车回来,八成是发达了。村人们纷纷议论。
接着车上又下来个清瘦的妇人,是李家的二媳妇吴氏。吴氏下了马车后,李兴又从车上扶下来个年轻的小妇人。姿容艳丽,体态婀娜,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娃娃。这小妇人是何人?又引得村人一阵议论。
李兴四人打发了车夫回去后,就踏进了李家大屋。
李老太早早就听见了马蹄声,马鸣声和车夫的吆喝声了,以为大儿子回来了,正等着他进屋来训他一顿。马车老贵了,不是自个儿这种人家做得起的,谁知道回家的是一年不曾见面的二儿子。
李老太顿时红了眼眶,嘬了嘬嘴,最后忍不住骂了句:“你还知道回来啊。”
李兴凑近老娘的身旁,笑嘻嘻地说道:“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若不是这大雪封了路,怕是早个几天就到了。”
吴氏见了李老太,喊了声:“娘!”便叫唤起“大龙”,“大虎”来。这大龙,大虎乃二房两个小子李颂满,李颂意的小名儿。
听着外边儿有人叫唤,外一处房里温书的五个小孩全出来了。
“二叔,二婶。”大房的三个小子倒是都乖巧地叫了人。只李颂满,李颂意二人呆呆地站着,直到李颂见推了他们一把,这才轻声地喊了“爹娘”。吴氏倒是应得分外响亮,急不可耐得拉过两个小子问长问短,颂满颂意两兄弟倒是没什么表情,跟自个儿父母还不如李老太来得亲。毕竟一年也就处个几天,记忆里两兄弟对父母的印象都是淡淡的,也没有那股热乎劲儿。
李兴陪着李老太闲聊,吴氏拉着两个儿子念叨,完全把那年轻小妇人晾在一旁,那小妇人倒也没说什么,只神情有些烦厌,里里外外打量了屋里一番后,眼里又流露出些许轻蔑。
“老二啊,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李老太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角的年轻妇人。
“娘啊,这是儿子纳的妾,叫月娘,她怀里的是您的小孙女儿,唤作凤儿。”李兴说起这事儿,心中是一片得意。
李老太听了这话,愣了会儿,待回过神来,操起前头训小子用了的鸡毛掸子就往李兴身上抽去。一边抽一边骂:“有能耐了啊你,金橘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哪儿对不住你了?你给弄来个破烂货来恶心她。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种,早知道溺坑里溺死好了,也省得我看多了来气儿!”
小子们见李兴被李老太追着打得嗷嗷叫,惊得张大了嘴。
李老太这一番追赶下来,累得直喘气,口中毫不留情,骂道:“你个兔崽子,有钱买妾,还要老娘给你养儿子!”
李兴觉得在媳妇和小子们面前失了脸面,面色有些不快,对着自个儿老娘又不好发作,只撇撇嘴角道:“我不是给您寻二妹去了嘛!”
鸡毛掸子“唰”地飞了过去,李老太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说的好听,这么多年了,你二妹没寻回来,到寻回来个妾!”李老太抹了把眼泪,对着李兴又是一番控诉:“出去做生意这么些年,钱没往家里捎过一回,一年到头也就回个一次家,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别老打着你寻二妹的由头唬弄我,你就是个败家的玩意儿!”
李兴被李老太骂得面红耳赤,李兴的妾室月娘忍不住开口道:“婆婆,这话可不能说,咱家兴哥在外头做生意也不容易,一年到头也赚不了什么钱,也就够养活自家几张嘴,她…”
“谁是你婆婆?你个做妾的,还真把你自个儿不当外人了啊!我可不认你作我儿媳妇!没钱赚就让他老老实实给我回家种田,没钱你肯跟着他?没钱你头上戴什么簪子!这簪子怕是值不少钱吧?”李老太说着说着便不哭了,把手伸到月娘头上去。
李兴暗骂了月娘一句,明明让她回家不要那么招摇的,这见到李老太把手都伸到月娘头上的簪子上去了,忍不住说了句:“这簪子是月娘的陪嫁。”
“对对对,是我的陪嫁。”月娘见李兴给了个台阶,她也就顺着下了。
李老太小心地拔下月娘的簪子,凑近了眼前看,眯了眯眼说:“你娘家人要出的起这么好的陪嫁,还会把你卖了当妾?肯定是我家老二送给你的。好了好了,就当孝敬我的了,这簪子可值好几两银子罢。”
李老太用袖子将那簪子擦净了,小心地放入怀中。
月娘真是叫苦不迭,她先前是得了李兴的告诫,可没想这老太婆如此这般,这簪子都是她首饰盒里最素净的一根了,不想却还是被这死老太婆给顺走了。
“哟,这镯子的成色真不错,也是给我准备的吧?”李老太一眼又瞄上了月娘腕间的玉镯子,伸手就去给它脱了下来,拉扯之间把月娘手腕都扯得发红了。这镯子可比那簪子值钱多了,月娘倒真心疼了。李兴也在嘴里骂月娘这个败家玩意儿。
吴氏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见这月娘吃亏,心里可是出了口恶气。这婆子虽说抠门儿了些,可从不动媳妇的首饰物事,这屋里的人都看得出来李老太不待见月娘。
红豆和赵氏也从东屋里出来看了半响。
红豆心里觉着自家阿嬤其实是个挺有趣的人,她也一样讨厌那三儿,月娘。
第十一章 饭桌上的争端
更新时间2013611 0:10:59 字数:2659
李兴四人就这么在李家大屋住下来了,月娘虽是嫌这嫌那的,被李老太一通骂后,也只敢在李兴面前抱怨几句。
李老头下地归来后,倒也没说李兴什么,只是没拿好脸对他。这村子里的人可不兴纳妾,这自家老二钱没赚到,大户人家的做派倒学足了。
月娘也不是个安生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就闹腾开了。
声泪俱下地指控李老太苛待他们二房,说李老太一来就拿了她的首饰去,李家人又拿这些喂猪的饭食来招待他们,分明就是不看重李兴这个儿子。
她不闹也罢,这一闹倒好,让饭桌上李家人齐齐变了脸色。
李老太的脸是红了又绿,绿了又白,心中不免叫屈。这李兴回来的头顿饭,她可是特意吩咐了大儿媳妇多做了几个菜的。
红豆本看这个姨娘就不顺眼,现在才头天住进来就跟李家人过不去,今儿这顿饭可是她娘赵氏做的,她忍不住出声回了句:“今晚上有鱼又有鸡子的,可丰盛了,猪才没的吃呢!”话罢还伸出筷子夹了大口韭菜炒鸡子吃,吧唧着嘴好证明自己说的话全是真的。
月娘的女儿凤儿见红豆吃得那么香,也伸个木勺子舀了一点菜送入口中,可又悉数吐了出来,直嚷嚷难吃。
这下,月娘的脸上是愈发嫌恶,李家人脸上也颇为难看。赵氏更是一脸尴尬,今儿个菜可全是她做的。
“二叔叔,不知道你们家在镇里都吃的什么好吃的?”红豆见着赵氏的脸色,心头也是一阵火起,不由地站起了身儿朝李兴直嚷嚷。
“这……”李兴话未开说,话茬子就被月娘接了过去,只见她一脸得意地起唇说道:“这自然是鸡鸭鱼肉少不了,道道是色香味俱全,就是那盛菜的盘子都是上好的瓷窑里出来的成套的描金花白瓷,哪是你们这穷酸之家比得上的!”
“娘,我们回家吃饭饭。”凤儿似乎为了验证她娘的话,一把丢开手上的小木勺,往月娘身上黏去。
“够了,老二,要是嫌这家里不好,你们就收拾包袱回镇上好了!”李老头一掌把桌子拍得“碰”响,显然是动了大气。
李兴狠狠地斜了月娘一眼,忙向李老头解释:“爹,儿子没这意思。”红豆心中觉着好笑,这二房的那位小妾刚才一开口便将二房拖下水去,如今他这二叔可是当真解释不清了。
“人家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月娘撇撇嘴角,李老头本因李兴的话好转的几分脸色,这会儿更是难看。
二话没说就回了屋。李老太也是“啪”地搁了筷子,跟着李老头的步子回屋里去了。
一顿饭大伙儿吃得都不是滋味,连小孩这桌都感受到大人之间的不快,也早早地搁了碗筷。
红豆帮赵氏整理完碗筷出厨房的档儿正好看见李兴被李老太拖进了主屋,这二叔怕是要解释上大半会儿了,心中不免有些偷乐。
找三儿的男人就是不受她待见,心中又想听这二叔是怎么被李老太骂得狗血淋头的,便猫了腰,躲在主屋外边听墙角。
主屋里头点着一盏小油灯,灯芯细细的,灯光也不大亮,昏昏暗暗地映出李老头和李老太阴沉的脸色。
屋里人的声都不响,只隐约传来“错了”,“无意”,“不懂”,虽然听不大清,红豆也晓得她二叔应该在向爷爷和阿嬤赔罪。
似乎两位老人并不就此作罢,连带着责骂声都响亮了些。
“你还好意思管我和你娘要钱?这些年你借寻二妹的名头从你娘这要了多少钱去,你自个儿有数。你娘犯糊涂,可你爹我还没死呢!”李老头气急的声音传来,一声儿比一声儿响,红豆心道家里的银钱可都是大房和三房辛苦赚来的,这二房让他们两房白养两个孩子不说,竟还要家中接济,真真无耻。
“爹,那寻人不要银子的啊?”李兴这话说的也是中气十足。
“你别拿这话当幌子了,每年拿去的银子怕都变成了你们饭桌上的鸡鸭鱼肉了吧?孩子的话可是不糊弄人的。就我们家,过年鸡鸭鱼肉这四样也不一定吃得齐全,你还有脸问家里要银子。”李老太的声音也很洪亮,说完有沉下声儿,幽幽地说:“别找了,都那么些年过去了,你二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成日盯着家里的大大小小,扣下吃穿用度换成银子去寻你二妹,家里的几个小子哪吃过什么好东西?穿过什么好衣裳?倒还不如多给孩子们买些吃穿物事顶用呢。”
鸡鸭鱼肉,四样大菜在红豆眼前飘来飘去。嗨,不久就可以吃到好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