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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龙憎恨寒火城,故而将寒火城团团包围,攻势猛烈。幸亏当年那位神通广大的国主想出法子,以旧城焚烧的土石建造成围墙,木龙畏惧,终于消停退去。
然则此难虽解,仍有一难,木龙盘踞在寒火城外,道路阻塞,伤人无数,过了几年,寒火城遭遇饥荒,百姓断粮,日子艰苦无比。那国主蒙一了不起的人物指点,耗费极大工程,以北半废城的大石块造了一条数百里长、弯弯曲曲的“大石回廊”,径直通出山谷,临近巴郎林而出。木龙畏惧这旧时石块,这条商道便是寒火城今日命脉。
却不知是何缘故,消停了百年,北半城中又涌出极凶残可怖的火怪,仿佛是往昔死去冤魂作祟一般。这火怪聚在废城中,偶尔侵扰“大石回廊”,神出鬼没,不时伤人。寒火城中百姓饱受其害,无法可想,国主唯有派重兵防范,如此僵持对峙,过了数百年,直至今日。
盘蜒叹道:“此国此城,危如累卵,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却不知为何那木龙寨马贼与木龙相安无事,反而将众木龙操纵自如?”
掌柜恨恨说道:“这谁又能知道?这群贼人,害得咱们没好日子过。接连几年,掳走咱们城中姑娘,当真可恨至极。”说到此处,恨得捏紧拳头,神色暴怒。
盘蜒心想:“木龙寨乘龙飞翔,追袭本事举世罕有,被他们捉走之人,万万难以救回,此寨罪大恶极,实乃祸患。”
东采奇问道:“咱们若要走那条大石回廊出城,又该去问谁?”
掌柜的奇道:“你们不是从大石回廊来的么?”
东采奇苦恼说道:“咱们从木龙寨山谷而来,花大笔银两买通道路,这会儿可穷的叮当响啦。”
掌柜痛骂木龙寨族人几句,又道:“唯有城中贵族,可启奏女王陛下,开具通关文书,放诸位由大石回廊而行。”说着取出纸笔,写下几位位高权重大官的姓氏,指点道路,如数家珍一般。盘蜒大喜,赏赐金银,这回却非障眼法术了。
出了酒楼,盘蜒道:“你们三人先在城中逛逛,我去办那通关文书,千万莫要惹事。”
东采奇问道:“师兄尊长,你已有法子了么?不如你我同行,我好跟你学些本事。”
盘蜒笑道:“这等两面做派,求饶讨情,皮笑肉不笑的本事,还是不学也罢。”
东采奇微觉失望,但想起这城中也不太平,庆仲、索酒毕竟年幼,两人需有人照顾,于是点头答应。
离了三人,盘蜒思索那掌柜所言,心潮起伏,难以宁定,似乎这城中暗流涌动,可怖的影子无处不在。盘蜒意欲捉摸,却始终毫无头绪。
巫仙曾说过,这城中曾有惨绝人寰之事,历经数百年,恶果仍在,自然而然便令人难安,这又何奇之有?
其中罪魁祸首,自然是景彻巫仙的那位哥哥,尔后窃国为君、心狠手辣之人。这人是何来历?有何手段?他坏事做绝,却最终得了好报,天地不公,老天无眼,盘蜒便是因此心神不宁么?
盘蜒信步而行,找国中一位金帽大将军的住处,听掌柜说,此人手腕高明,权势极大,若要通过那大石回廊,由他相助,多半畅通无阻。
他来到一条繁华街道,却见路上百姓纷纷让道,挤在两旁,有无数官兵抬着大轿招摇过市,轿上之人身穿华服,帷盖遮阳,金贵万分,乃是一身份高贵的年轻女子。盘蜒心想:“瞧这派头,多半便是女王了。”
那女王轿上另坐着一人,与她并肩,有说有笑,盘蜒认得正是那秋风公主。他侧耳去听那两人说话,秋风说道:“陛下如此盛情,倒叫我好生为难了。”
女王转过头,微微一笑,说道:“公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肯帮咱们对付木龙一族,对咱们便有天大恩惠,无论你有何请托,寡人又岂能不遵?”
秋风恨恨道:“这木龙族匪人无耻下作,该死至极,我经过他们地盘,可被他们言语好好羞辱了一番,他们人数不过区区,徒然倚仗那木龙之威。陛下放心,你我回宫之后,仔细探讨,不久必能钻研出克制之法。”
盘蜒心想:“听这秋风口风,这女王莫非是一位学识渊博,精通奇术的异人么?”
女王笑道:“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几句话便聊得亲热,唉,我有心将我一生所学倾囊相授,也算有人继承衣钵了。”
秋风公主肃然道:“微臣恭聆女王教诲。”
女王叹道:“然则我寒火城的功夫,非子女不传,你我非亲非故,虽然要好,可我也有我的难处。”
秋风公主嘻嘻笑道:“陛下,这有何难?我瞧你那儿子年轻英俊,才貌过人,我与他岂非良配么?”
盘蜒暗道:“这秋风公主好生放·荡,这等事竟然由她开口说出?”
女王微微一愣,说道:“我儿今年不过十五岁,公主殿下今年已有二十,他这毛头小子,焉能配得上公主?”
秋风公主道:“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如慈母。我一见王子殿下,便打从心底里欢喜,忍不住便要向他求亲。”
盘蜒寻思:“这秋风公主定然别有所图了,否则以她自高自大的心思,如何会对这女王这般讨好哀求?”
女王笑道:“不错,不错,但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正说话间,有一金甲紫袍的大汉骑着骏马,急匆匆的飞奔过来,侍卫见状,架起弓矢,喝道:“金帽将军!陛下面前,不得无礼,还不快快下马?“
金帽将军拜服在地,二话不说,用力磕头道:“陛下,还请替我做主,派朝中高手救救小女。”
女王叹道:“哥哥,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啦。你那姑娘被火怪捉入北城,多半。。。。小命难保,也是天意难违,我委实帮不了你。何况我的人手,入北城走不了几步,也会当场送命。自古以来,从无人能从北城平安返回。”
金帽将军喉咙哽咽,大声道:“可我就这么。。。。这么一个女儿。她被捉不久,定然有救,还请。。。。发发慈悲。。。“
女王道:“但我听说哥哥麾下,高手如云,且一个个儿愿为哥哥慨然赴死。哥哥有如此能耐,又何必前来求我?”
金帽将军颤声道:“我已派高手闯入北墙,可他们全未返回,我迫于无奈,唯有。。。。唯有请陛下遣那几位万鬼高人。。。出手。”
盘蜒心下一凛,目光扫动,果然见侍卫之中,有数个黑袍人物,面带冷笑,目闪寒光,眼神几位敏锐,步履沉稳轻巧,兼而有之,足见内功极深。
女王苦笑道:“这几位万鬼仙家与我交情平平,只不过充当结盟的使臣,咱们如今盟约未定,我又岂能强求他们舍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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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黑火燎原白面颊
金帽将军大急,又连连磕头道:“我女儿性命在顷刻之间,万望相救。”
女王走上前来,纤手一托,将金帽将军扶起道:“你是我哥哥,怎能如此失态?这般求我,倒似是胁迫一般了。我何尝不疼我侄女?但她已经死啦,明个儿我便让人操办葬礼,隆隆重重送她前往聚魂山。”
盘蜒看清那女王容貌,稍觉惊讶:“她果然与索酒极为相像,观其面相,两人必为血缘至亲。莫非索酒的母亲并未病故么?”
秋风公主嚷道:“这位将军,你当了这么大的官儿,怎地如此看不开呢?你失了个女儿,将来再养十个八个,又有何难?”
金帽将军大怒,嚷道:“你又是哪里来的泼妇。。。。”
秋风公主神色刻薄恼恨,正要破口大骂,但那女王转过脸来,眸中寒光如刀,一闪而过。秋风公主似对她极为忌惮,当即乖乖住嘴。
女王柔声道:“哥哥,你回去吧,此事谁也无能为力。”说罢一挥手,大军继续前行,喧嚣渐渐远去。盘蜒观众百姓表情,皆有愤愤之色。
他暗自盘算:“这女王似并不得人心,但她孤身走出护卫包围,举止镇定自若,毫无畏惧,绝非寻常之辈,而秋风公主这等高傲脾气,尚且不敢冒犯,这女王莫非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么?”
人群驻足已久,此时渐渐分散,金帽将军失魂落魄,欲哭无泪,缓缓挪动步子。盘蜒变出一顶斗笠,阴影罩住双眼,走上前去,问道:“将军,你女儿长甚么模样?”
他凭空现身,金帽将军不识得来人,吃了一惊,手按上剑柄,盘蜒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想尽绵薄之力罢了。”
金帽将军迟疑道:“她失踪时穿。。。。红衣衫、黄裙子,约莫十五岁年纪。你是何人,为何有此一问?”
盘蜒又问:“你如何得知她还活着?”
金帽将军怒道:“她是我的女儿,怎会如此轻易死了?”话一说出,自知无理,又道:“我。。。早晨伤心过头,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梦中见她被绑在一棵火红大树下,哭着向我求救。”
盘蜒在金帽将军额头闪电般一触,那梦境霎时映入盘蜒脑海,只见那少女哭的甚是凄凉,嘴唇红肿,皮肤干燥,景象逼真至极。
盘蜒心想:“她并未死了,那北城中脉象异样,故而可传灵出来,给血脉至亲知晓。若不及早相救,她终究难免一死。”
金帽将军见盘蜒拦住去路,举止怪异,更是恼怒,拔剑在手道:“你有何把戏?你。。。。你口音古怪,形迹可疑,并非本地人士,快些将来历从实招来。”
盘蜒不答反问:“于北城失踪的人,从未返回过么?你可得知他们下场?”
金帽将军惊疑不定,道:“是,确是如此。他们下场,自然。。。。自然尽皆死去了。”说到此处,不禁悲声而泣。
盘蜒道:“我可去北城救你女儿。”
金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问道:“你说甚么?你可知此去。。。”怕吓着盘蜒,那绝难生还四字,却无论如何难以启齿了。
盘蜒在他耳边说道:“万鬼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