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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帮帮我,我不想离开他……帮帮我,求求你……”
苏帅满眼怅然,何时见过这般卑微恳求的她。“好,我帮你,你先冷静下来。”
麒诺哭成泪人,苏帅将她和那个聋哑的女人一同带到山崖上,巫磊毅收到靑洛的信立刻赶来,看着眼睛红肿不堪的麒诺,还有她身旁一脸沉郁忧伤的苏帅,什么都没问。
“靑洛,去取了那女人的面皮,留下性命,好生安顿。”
苏帅微微蹙眉,若要易容,能有真人的面皮做人皮面具自然最好,而靑洛时易容的好手,有她在,又有真人面皮,要做到不被他察觉应该不难。
巫磊毅闻言,猜到她想如何,眼神示意苏帅出去谈。
二人站在山崖边上,巫磊毅沉声问道,“苏神医,我师兄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目前没有,他的身体折损过剩,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照这样下去……没有多少日子了。”或许这样也好,那样活着,对于他来说,或许还不如死了的好。
巫磊毅闻言,彻底的沉默了下去。
两人站了没多时,便听到身后屋中有凄厉却隐忍的惨叫声传来。二人对视一眼,忙飞身折返。他们都听得出,那是麒诺的声音。
一进屋,便看到麒诺虚弱的躺在床头,靑洛哭着喊,“主子,你这是何苦啊……”
巫磊毅忙上前一步,拉起麒诺的手要为她把脉,刚碰到她的手腕,他便再没有勇气去碰她的脉搏。
苏帅痛心不已,“易容便可,为何,你要这般决绝。”她竟然为了留在他身边伺候,废了自己的武功。
“他……那么聪明……若是……我有……武功在身……迟早会……被发现的……”
“公主……”巫磊毅看着她笑着的苍白面容,心中却是深深的痛,这些日子看惯了她的憔悴,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却唯独没有看到她笑。
如今,她笑了,他却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触。
有些人,坚强时微笑落泪,痛苦时笑看人生,一生,都在隐忍和倔强,再苦,却依然执迷不悔。
她是这样,师兄也是这样。
如此相爱,却为何天意弄人。
苏帅痛苦的闭上眼,不忍再看。
“苏帅……我……有件事求你……”麒诺努力想要抬起手去拉靑洛的手,努力了几次,却还是无力抬起,只得作罢。
苏帅睁眼看她的样子,上前给她运功疗伤,“别动,这样可以助你快些恢复力气,否则,你怎么去服侍他。”
靑洛捂着嘴在一旁无声的哭泣,生怕自己哭出声来,惹主子不开心。
她知道,主子是想要将她托付给苏神医。
巫磊毅来到苏帅另一侧,运功为麒诺疗伤,她的体内一片虚空,再没有曾经深不可测的内力存在。
一刻钟后,二人缓缓收功,苏帅淡淡道,“靑洛,你可愿随我离开。”如果这是她唯一的嘱托,他不会违逆。
“靑洛,要一辈子,守在主子身边,哪里,都不去。”靑洛放开手,带着浓浓的哭腔说话,那悲痛的情绪,已经让她无法自持,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最终泣不成声。
“我啊……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伺候了。你们……都走吧,这里,是我和他的家,我……只是要回家了。”麒诺虚弱的眼眸中又重新升起了光彩。“去吧,靑洛……别,让我牵挂……”说完,麒诺便晕了过去,她太累,需要休息。
苏帅最后照顾了萧天允一夜,靑洛最后照顾了麒诺一夜,巫磊毅,最后这样陪伴了麒诺一夜。
次日清晨,麒诺醒了个大早,屋中已经没有人,桌上也没有了那张活人脸做成的面皮。
麒诺摸了摸自己的脸,起身来到镜子前,看着那与那女人一模一样的脸,那么丑,那么老,却让她觉得那么的踏实可靠。
半月取掉清洗一次再带上,就可以保证这面皮一年不坏。一年,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陪他一年。
他的时间,还够不够一年。
麒诺脚步虚浮的走回树屋,有巫磊毅和苏帅为她疗伤,又吃了苏帅的丹药,她已经好了许多。
门前的石桌上,是苏帅留下的信,上面有他服药的时间和数量。
麒诺看了一眼,将信收入袖中,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石桌。
月前,她在这里吃下他亲手做的第一顿饭,却不想,原来那里边掺了“花落”,分量刚刚好,只够滑胎,不伤她的身子。
麒诺猛然回眸,收拾了心绪,走进屋中,依然见他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呆呆的看着那墙上的自己的画像。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忍着不哭,麒诺走到他面前,比了比他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水。
“沐浴,更衣。”简洁的说完,麒诺便推着他回了房间,那里面,慢慢放着她从小到大用过的物事,麒诺含着泪为他更衣洗澡,擦拭着他已经开始萎缩的肌肉。他瘦了,才月余不见,他竟然就瘦成了这样。
为他换好衣服,麒诺便又推着他去了书房,他扭头看着书桌,麒诺会意,推着他来到桌前。
他看着面前的纸和笔,喃喃道,“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字……”努力拿起笔试了试,发现即便拿起笔来,他也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迹。
恼羞成怒的将笔甩开,扔到了一旁的地上,他开始狂躁的发脾气。
麒诺默默走过去将笔捡起来,放回他手中,比了个“慢慢来”的动作。
萧天允却失了耐心,放下笔,拿起那桌上厚厚的册子,从第一页开始细心翻看。
麒诺也跟着他看,那上边,慢慢的写着他从遇到她开始,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笔迹有些急促潦草,不是他平日的风格,想来,是他发现自己病发后忙着写下的。
他一页一页仔细的看,她也一页一页仔细的随着他看,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厚厚的一本册子,写到他与她屋顶赏月那里,就断了。是他不愿回忆,还是他已经再想不起。
她更希望是后者。
晚上,麒诺给他做饭,有鱼,可他却一口都不吃,麒诺也不勉强,服侍他用完药后,便推他回房睡觉,作息严格按照苏帅留下的时刻表来。
等他睡着,麒诺又去了书房,翻开他白日里看得册子,之间最后一页写着,“吾曾经以为,唯努力记住,便不会遗忘。奈何人生最可怕,莫过于,最先遗忘的,便是吾曾铭心刻骨之珍宝。某日醒来,吾竟忘却,为何征战沙场,为何一定要赢得胜利,而后想起。其时,吾便知晓,上天,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它将第一时间,夺取吾此生最珍之爱之,宁死无以舍弃之人,之物,之情,之事……我的诺儿,吾生命的一切……”
麒诺泪眼汪汪的看完,又往回翻了一页,继续看,“药物已经无法控制吾之病症,恐爱妻诺儿发现,于是,吾承袭父皇之举,每日不停记录,而后不停的翻阅,努力将一切铭记脑海,尽量不要让吾爱妻诺儿发现异样……再没有比,忘记挚爱更加痛苦之事,吾日夜煎熬。今日亲手下药,在我为爱妻亲手做的膳食中,她绝无防备,我将亲手打掉我们的孩子。不想将来,他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痛苦,而吾惶恐之致,乃是慢慢失去爱的感觉和记忆,甚至,不敢想象,或许某一天,或许会亲手杀掉诺儿,吾挚爱的妻子,如此可怕,可恨,可憎的未来,不如,及早结束。”
再翻道下一页,纸张上便只写着,“铭记,断药”四个字。麒诺在看不下去,抱着那本册子,无声的痛哭起来。
巫磊毅和冉鸢、慕喆修,甚至还有巫王和巫后,墨罗珏夫妇,一同来到饿山崖上,他们从不打扰,只是远远的观望,看着他们平静祥和的生活。
萧天允的智力开始慢慢退化,一日,麒诺推着她出来晒太阳,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纯真的像个孩子。“我的妻子,很喜欢晒太阳,她喜欢,懒懒的靠在我怀里,眯着眼睛,晒太阳。”
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自言自语道,“我们说好,要一起走遍天下,看尽,山川……等老了,就一同葬在,这山林中……”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对了,你是个聋哑之人,听不到我说话……可我还是想说,我想念我的妻子,我的诺儿,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
这样的情形,一日一日的重复,一直持续了一个月,麒诺再忍无可忍,那一日,她卸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换上了大红喜袍,也为他换上了新郎服。
那是她传书给巫磊毅送来的东西,从巫忧无愁的墓穴之中。
给自己画了精致的妆容,在眉宇间画了一朵红梅,就如他当初为她亲手画上的一样美。发髻高高竖起,用的是他大婚之日,为她亲手带上金冠,
麒诺抱着已经不能言语的他来到屋顶上,看着那火红的夕阳,看着那血红的晚霞,眼中是是深深的满足,和宁静祥和的安然。
她紧紧的抓住身旁人的手,一直等到了太阳落山时,就如同那三日,他们也是这么看着夕阳,日落,然后看星辰渐明,或是明月高挂。
麒诺口中轻轻的哼起了那调子。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金盆洗手止风雨
不恋红尘却难舍回忆
每一段都有你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多年不减你深情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
你送我的风景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
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
我今生何求惟你
年少初遇常在我心
多年不减你深情
江山如画又怎能比拟
你送我的风景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
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
我今生何求惟你
远山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