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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记得是几点了，只记得睡下的时候天好像都快要亮了的感觉。”
“天快亮了？”吴小青诧异地重复着沈凡的话，很快就责备道，“不是提醒过你要早点睡的吗？明明知道今天还要上班，你怎么敢通宵啊？”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昨天晚上写文并不怎么顺利，大概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写了的缘故，突然接手开始写有一点卡文。而且，一旦写开了，就很难停下。”
写小说是沈凡的梦想，对于梦想的狂热和执着，吴小青自己是知道的。写小说对于沈凡就好像跳舞对于她，对于这种过于挚爱的东西，很容易就让人陷入进去而忘记周遭的一切。吴小青也曾经试过一整天疯狂地跳舞，废寝忘食，最后差点晕到在舞蹈房。
所以，对于沈凡昨晚的状况，她是非常理解也非常清楚的。
正因为了解，所以吴小青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只能说道，“好，你有道理。总之，赶紧洗洗，我做了早餐，你还可以吃点东西再赶去上班。”
“吃东西？没时间了吧？”
“放心，还可以快速地吃点东西，我帮你看着时间呢！你吃点东西，我帮你冲杯咖啡，不然等下你上班的时候肯定犯困犯到死。”
一听吴小青这么说，沈凡立刻一把扑了过去，抱着吴小青的脖子，蹭了蹭讨好地说道，“小青青，你最、最、最——好了。”
“行了，少给我恶心了，赶紧吃你的东西。”吴小青起身将趴在她身上撒娇的沈凡按回椅子上，自己则是去了厨房给沈凡泡咖啡。
因为吴小青的关系，沈凡总算是没有迟到。将早餐和文件都送去周芬的办公室之后，沈凡悄悄舒了一口气，定定神，舒缓一下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昨晚是真的弄到太晚了，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她现在还不想丢掉这份工作，但是写小说的事情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梦想跟追求。
虽然可能会让自己很累，但所谓“痛并快乐着”，说的大概就是沈凡此刻的心境。
不过，有追求固然是好的，但真正要做起来就……
尽管喝了吴小青特意为自己冲泡的特浓黑咖啡，沈凡还是无可避免地精神恍惚起来，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就好像被扔到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变形扭曲。沈凡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她只觉得地心引力作用在这个时候全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眼皮上面，完全不受自主意识地控制，眼皮不断下沉，下沉，下沉……
“叮铃铃……”
铃声猛然诈响，惊的昏昏沉沉的沈凡浑身一颤，差点没惊呼出声。
定了定神，沈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然后接起了电话。
原本还有那么一点半昏半醒的沈凡在听到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之后，倏然整个清醒，对着电话小心地说道，“总编。”
“进来一下。”
“是。”
沈凡才刚刚回答完“是”，电话那头就响起了忙音。
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现在沈凡突然整个人都变的紧张兮兮起来，心里暗自寻思道：
女魔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叫我进去？
难道她发现我刚刚打瞌睡了？
怎么办？如果是这样，那……她会不会因为这样就炒我鱿鱼啊？
沈凡一想到自己被炒鱿鱼的那个场景，顿时一个激灵。然后她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刚刚地推测，小声嘀咕道：
“不不不，不对！我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果女魔头真的发现我刚刚在打瞌睡，按照女魔头那个个性，她肯定不会是这么平淡的反应，她一定会当场骂我个狗血喷头。”
不管周芬这个时候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叫沈凡进去，该来的始终都是会来的，就算想躲也没法子躲。
尽管沈凡非常紧张，但她也不敢在外面多耽搁。继续耽搁下去肯定也是死，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进去看看周芬究竟找她有什么事。
打定了主意，沈凡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总编办公室。
沈凡才刚刚进办公室，周芬就扔了一句差点没把沈凡吓的跳起来的话。只见周芬看了沈凡一眼，说道，“你昨晚没睡好？”
沈凡心里一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是，我只是……”
第七十四章 机会
就在沈凡寻思着究竟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不会让周芬更加生气的时候，对面的周芬就再一次开了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进来？”
沈凡疑惑地摇头，“不知道。”
“你已经来易尚一个月了，实话说，你的表现……So_so，差强人意。But，我愿意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chance。”说到这里，周芬突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沈凡。
原本在知道周芬并不是为了她刚刚打瞌睡的事情叫她进来批评她的沈凡此刻正在心里暗暗偷乐，见周芬突然停下了说话，她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我愿意接受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在听到沈凡的回答之后，周芬细不可见地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说道，“后天在上海有一场Andrea的时装发表会。Andrea是国内新锐fashion_designer里面最有潜力的新人之一，我决定在下一期的易尚里为她做一期详细的访谈报道。这一次的访谈很重要，我决定交给你和Baby去做。”
沈凡听的是一愣一愣的，直到最后听见周芬说要让她和高宝贝一起去上海采访Andrea，她才终于清醒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尖诧异地问道，“要我去？”
“就是你。”周芬肯定地说道。
“可是……我……我从来没有做过采访工作，而且……这么重要的工作，万一被我给搞砸了……我、我看还是换其他有经验的人来做比较好。”
周芬显然对沈凡的这一番推脱相当不满意，只见她脸色严肃地看着沈凡，说道，“机会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你既然进入了这个圈子，就应该随时做好hold住机会的准备。不要给我说，‘我做不到’‘我从没做过’‘我还没准备好’，no，never_say_‘no’_in_front_of_me。你只要告诉我，‘我准备好了’‘我一定会做好’‘我会完美地完成任务’，you_know？”
沈凡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说道，“是，我知道了。”
“Talk_to_me，‘我会好好完成任务’。”周芬说道。完全命令似的口吻，语气强硬到丝毫不给人拒绝和反驳的机会。
沈凡机械地点头，说道，“我会好好完成任务。”
“我会把握机会，好好表现自己。”
“我会把握机会，好好表现自己。”
“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我会完美地完成任务。”
“我会完美地完成任务。”
“Good_job！收拾收拾，明天你就跟Baby一起动身，具体细节她会告诉你。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直到沈凡走出总编办公室，她都一直处于一种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状态。虽然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沈凡就已经感觉到了周芬是个气势慑人的人，但这一次还是她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不容人反驳的气魄。
等到她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凡才突然懊恼，自己刚刚竟然当着周芬的面说出了“我会完美地完成任务”这样的话。虽然当时的自己就好像被人下了蛊一般，只能跟着周芬一句一句地重复她说过的话，但……现在清醒过来之后，沈凡就后悔了。
要她完成任务，她是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的。但是，完美地完成任务，而且还是在周芬这样一个对任何事情都要求极度完美的人面前“完美地完成任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沈凡甚至怀疑周芬这样的人在除了对于自己十分满意以外，她真的有对其他人、其他事感到满意的时候吗？
沈凡顿感一阵头大，她觉得自己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
人生第一次出差，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任务，今晚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怎么样，怎么样，我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带齐吗？”沈凡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询问地对吴小青说道。
吴小青只是瞥了一旁紧张兮兮的沈凡一眼，视线又再度回到了自己面前的电视上。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回答，沈凡转过头来望向窝在沙发上的吴小青，问道，“你怎么不答话？”
“我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回答一个神经病的问话。”
沈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什么神经病？”
“想知道？”吴小青反问道。
沈凡点头。
吴小青了然地点点头，一边用手指示意沈凡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一边下命令道，“向右转，向前两步走，向右转，立定。”
沈凡虽然不知道吴小青要做什么，但还是按吴小青的命令完成了动作。
见沈凡立定，吴小青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沈凡一愣，心下疑惑道：
镜子？
突然，沈凡反应过来，怪嗔道，“哦——，你耍我？”
“耍你？我只是如你所求，让你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神经病。”
沈凡也知道自己有点紧张过头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周芬的那张脸，沈凡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沈凡尴尬地挠了挠头，问道，“我是不是表现的太夸张了？”
“你说呢？”吴小青一脸看白痴似的反问道。
不用说，看吴小青的表情，沈凡就知道自己何止是“夸张”简直就是“夸张到了极致”。
沈凡终于让自己稍微放松下来，走到吴小青身边坐下，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弄的神经兮兮的，但是……这是我第一次出差额？！紧张是难免的，而且我还答应了女魔头一定完美地完成任务。完美个P丫，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什么采访啊，时装发表会啊，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我只觉得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你紧张个大头鬼啊？有什么好紧张的？紧张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当然解决不了。”沈凡无精打采地说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紧张，因为紧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
想到这里，沈凡突然好奇地问道，“大眼青，你第一次出差的时候有没有紧张过啊？你是怎么克服这种紧张的情绪的？”
吴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