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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够一桌,便饮茶闲聊了起来。
上官翎到来的时候,见这么多人,还有些不好意思。
太皇太后一瞧见他到来,便收起脸上笑容,严肃的斥责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没瞧见你皇姐来了,还不过来见个礼。”
上官翎有些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跪坐在塞了软棉花的锦席上后,才拱手作揖道:“十七见过皇姐,瞧着皇姐气色好了许多,十七和皇祖母也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本就瞧着上官翎这头发不顺眼,结果见他低头见礼时,那风一拂他额前碎发,露出那朵红色的梅花,还镶嵌金边带金丝藤纹的……这孩子是要上天啊?
上官浅韵也瞧见了,她伸手拂起了上官翎额前碎发,笑着瞧了瞧那惊艳的梅花纹,转头对太皇太后说:“皇祖母,这花挺好看的,翎儿要是喜欢,就让他画着吧!反正他现在年纪也还小,又不出这未央宫,想来也没谁会说他不成体统的。”
“皇姐!”上官翎的脸都羞红了,这个皇姐是帮他呢?还是在皇祖母面前给他火上浇油呢?他就为遮疤痕画了多梅花,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太皇太后一见他这对姐姐撒娇的语气,她就更是生气了,伸手指点了他额头一下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又是皇室王爷,竟然学民间那些个不成器的小子涂脂抹粉的,这……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皇祖母,孙儿没有涂脂抹粉,孙儿只是……只是画了朵花而已。”上官翎本来还委屈的想解释什么的,可是在太皇太后那威严的眼神下,他只能越发心虚的,越往下说声音越小如蚊蝇。
墨曲被上官翎暗瞪了一眼,他端起茶杯装作没看见的闲雅品茗。他之前就说会给他画好看的,现在这梅花纹不挺漂亮的吗?嗯!如果这个人换成是上官浅韵,那真是花与美人相对衬,可换成这位少年英俊的十七王爷,啧啧啧!看着可就不那么花美人美了。
上官翎要不是看在这是他皇祖母的花宴上,他非得扑上去揍墨曲一顿不可,瞧他都干的什么事?让他画朵花给他遮个疤痕,他给他加什么花边啊?弄得自己这么娘气被皇祖母骂,他真是眼瞎的信错人了。
展君魅在一旁瞧着那委屈得不得了的上官翎,端杯饮茶的他忽然来了句:“挺好看的。”
在众人一愣一喷笑中,上官翎怨气颇深的喊了声:“姐夫,怎么连你也欺负人啊!”
展君魅这回可是实话实说,墨曲的手艺是没得挑的,而上官翎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那怕天生容貌再透着英气,可在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也显得清秀,清秀白嫩的少年郎,额角画上金边梅花纹,的确挺好看的。
上官浅韵一边笑着,一边有轻拍了展君魅手背下,让他适可而止,可别把她这脸皮薄的十七弟,给羞的找地缝钻进去了。
展君魅收回了打量上官翎的目光,侧脸低头笑对她说:“你要画,会更好看。”
上官浅韵转头瞪他一眼道:“你要是画上,会比我更好看。”
展君魅垂眸思量她这句话后,便抬眼盯着她看,认真的问:“我画,真的会好看?”
上官浅韵被他这样认真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忙摇头道:“不!你画一点都不会好看。”
展君魅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反复的前言后语,然而不怎么相信她的道:“你之前还说我画会比你好看,现在怎么又说不会好看了?”
“那个……那个是因为,我不想你再好看了,我怕你这株桃花开的太灿烂,会招来太多的狂蜂浪蝶。”上官浅韵这话说的一半真一般假,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看到一个涂脂抹粉的娘娘腔男人。
展君魅听了她吃醋的话,心情一好,也就不纠结于这件小事了。
上官翎对于他家皇姐忽悠姐夫的事,他只是在一旁抬袖掩面装饮茶,背地里却忍不住咧嘴笑,姐夫也太好糊弄了,就这样好哄的姐夫,在家一定常被皇姐欺负吧?
上官浅韵一见太皇太后在哪儿颔首欣慰的笑,她便反应过来,暗中掐了展君魅腰侧下,这人怎么就这么无耻奸诈,竟然故意在人前设计她中计?
瞧瞧,皇祖母那笑的深意,分明就是展君魅是老实温柔的好驸马,而她却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公主。
在看看大家伙儿这些眼神,分明就是她好命嫁个老实人,让她好好珍惜眼前幸福。
而墨曲低头安静饮茶,他鄙夷他那位阴险奸诈的师弟,这么不要脸的事也做的出来,果然,之前他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夫妻俩,背地里谁欺负谁,这样一瞧便全都清楚了。
唉!可怜的小公主,狐狸再聪明,也注定被狼吃,特别是展君魅这样的色狼,遇上了那真是甩都难甩掉。
太皇太后这里有多热闹,太后的宫里就有多冷清。
在太后砸了不下数件东西后,祟氏终是忍不住开口又劝道:“太后,您身子不好,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该这么折腾自己个儿啊!要不然,奴婢去让人请皇上来,有什么事,您母子俩还不是好商好量的吗?”
太后这一生输的最惨的一仗,就是上官浅韵这回给她的这场忽然间的摧毁,真是好狠的一个小丫头,竟然在她毫无知觉下,就这样一举摧毁了她精心谋划而来的所有朝中势力,更是让整个玉家一夕间全毁了。
祟氏挥退了所有人,才过去搀扶住了气的浑身发抖的太后,柔声好言劝道:“太后,玉家虽然没了,可皇上还是皇上,只要皇上还在那个位子上坐着,您就不算输。她再好心机好手段又如何?见了皇上和您不还得矮一头,您不还是把她踩在脚下呢吗?”
太后披头散发的在祟氏搀扶下,坐回了殿中正位上,听了祟氏这些劝慰的话,她心里好受了些,平复了下过激的情绪,她恢复了太后的威严道:“你说得对,只要皇上还是皇上,哀家还是太后,那个小贱人就得被哀家踩在脚下。”
祟氏见太后听了劝,便暗舒了口气,可算不闹了,再这样折腾下去,不用上官浅韵那小贱人来动手,太后就要把自己……唉!这短短不到两个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别说太后无法承受了,就是她也心惊的难以相信啊!
你说,这一个痴痴呆呆十八年的小丫头,乍一醒来,怎么就这么厉害了呢?
回想自从上官浅韵嫁人后,太后便一直倒霉,先是害人反害己,害得六公主再不能生育。
而后便又是玉婕妤小产,如今是整个玉家都一夕间毁了个彻底,连太后安排在朝中的那些官员势力,也被人一下子全给毁了尽。
要说这些都是上官浅韵一个人做的,那这小丫头也忒狠了些。
而且,她哪来的这些人手?
想那展君魅有的可只是兵权,太后娘家朝中人是不少,要说参舅老爷一本,让舅老爷丢官抄家是好办,可是一下子杀了太后安排的朝中数百名官员,这可就不像是朝中人能做得了的事了。
“乳娘,你去让人查一查,看看上官浅韵是否和一些杀手门有来往。这回如此大的谋杀行动,绝对不会是展君魅和那老太婆的手笔,别说展君魅没这么大的势力……咳咳咳!就算是老太婆知道了这件事,也定然会为顾全大局阻止那小贱人的。”太后在冷静后,第一件疑惑的便是这次的事,若是上官浅韵幕后操纵的,那她一个深宫公主,又哪里找到的这些人?
听她的人回禀,说是杀人者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可见不会是一般草莽所为的。
“是!奴婢这就去办。”祟氏见太后真的恢复了往昔的冷静,她也就放心了。
太后宽大的袖子下,双手紧握成拳头,掌心被指甲刺痛的让她浑身发抖,可却还要逼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不能倒下,她必须要和上官浅韵都斗到底。
而上官浅韵和展君魅在留下来吃完饭后,便带着持珠和墨曲一道离开了。
而今太皇太后的身子也无大碍了,身边又有慈姑精心服侍着,还有上官翎这个小倒霉蛋,闲来无事拉过去训斥唠叨一遍,她老人家的精神头儿,可是瞧着越发的好了。
而此时的上官翎,真想和他家皇姐出宫去将军府住几日,因为皇祖母一直特别留意他的头,他很怕皇祖母会发现他额头有伤的事。
可慈姑却偷偷和他说,说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别看精神头儿不错,可这眼睛早花了,就算想瞧见,那也是瞧不仔细的。
上官翎听了慈姑这话,那颗心总算回到肚子里了,皇祖母老眼昏花看不清就好,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伤被发现了。
而这边上官浅韵几人正散步着准备出宫,可半道上却猛地见一个人影跳出来,像鬼一样披头散发的手握匕首扑了过来……
墨曲可没看清楚那张牙舞爪如鬼魅的人是谁,他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抬脚踹了对方一脚,当看到持珠拔剑而出要杀那人时,他便一惊扑了过去,自后搂住了持珠的纤纤细腰,嘴里还嚷嚷道:“这里可是宫里,你带剑入宫已是太皇太后给的特例了,怎能还胡乱杀人,你是不要命啊?”
持珠第一次出手被人阻拦,而这个阻拦她的人还敢抱她,简直找死。
墨曲双手搂着持珠的纤纤细腰,心里正感叹这腰真细呢!忽然,被他抱住的人扭头就挥来一剑,幸好他身手敏捷及时撒手躲开,否则,这挥剑的高度,可是奔着他项上人头来的啊。
持珠回头狠瞪墨曲一眼,并没有去提剑宰了对方,而是转身去出手制止住了那行凶的疯婆子。
上官浅韵被展君魅保护在怀里,当看清楚被持珠按跪在地上的人模样后,她便皱起眉冷声道:“玉嫦,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是先送上门来找死了?”
玉婕妤虽然还穿着华服,可却是披头散发的鬼样子,当抬头看向一身光鲜亮丽的上官浅韵时,她更是怨恨的怒红了双眼道:“上官浅韵,你如此歹毒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