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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想，接连参加两场葬礼，任是谁，心里也不会好过。
只是这世界上最无能为力的事，大抵便是人已死，情未灭。
匆忙的脚步声渐渐停住，殷绍龙远远盯着项天莱的照片，迟迟没有上前，失了魂魄，双眸没有焦距。
“殷少？”一旁的叶婷眸色幽深，轻声提醒。
殷绍龙的睫毛颤了颤，扶着手边的圆桌站稳，回过神来，轻声走向灵堂，停在项天莱的照片前再次定格住，不动。
周遭想要来拜会的人见此，纷纷避让开，一时间，宽大的灵堂旁，只余一道孤零零的身影站立，格外落寞。
哪怕是早就准备，哪怕是一直认为她没死。
可直到这一刻到来，直到面前的照片变成黑白两色，他仍旧觉得有些茫然，心里空唠唠的，难以承受。
她依旧在对着他浅笑，只是却再也不肯留在他的身边。
她一定还在怪他，怪他是个混账。
可是如今想想，她好像鲜少恼怒过，也鲜少跳脚骂过自己，是不是因为他错的太多，所以便是连改正的机会都不配拥有。
殷绍龙也不知道发呆了多久，而后才木然的拿起三炷香点燃，未躬身，只是轻轻插在了香炉里，缓缓道：“你一定还在，对不对……”
香灰轻轻飘落，掉在他迟迟没有离去的手上。
他的睫毛轻眨了眨，掩盖了眼底的一抹湿润。
阿莱，回来好不好。
半晌后，缓缓睁开，目光落在灵台前的贡品上，原本悲戚平静的双眼却一瞬间化作一团飓风，旋转出巨大的漩涡。
“她不喜欢吃香蕉，也不喜欢吃橘子，谁让你们摆上来的！谁准你们摆到这里的……！”
已经起身站在一旁的叶妃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殷绍龙已经上前将灵台上的两盘水果拿了下来，打翻，丢在地上。
叶妃不由得皱起眉头，却见殷绍龙再次开口道：“她喜欢吃草莓，喜欢吃樱桃，对，是草莓和樱桃，我不会记错的！”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474章 看她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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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绍龙，你够了！”
叶妃终究还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这个男人在发疯，他这是在毁了阿莱的葬礼！
可她不管他到底有多难过，有多痛苦，她不想让阿莱连走，也走的无法平静。
听见叶妃的呵斥，殷绍龙闻声转身，看向她，双眼猩红，像是在看着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眼底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叶妃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被他的目光惊到。
苏墨寒的大手扶在她的腰身，站在了她身旁看向殷绍龙，抿唇不语。
殷绍龙的目光仍旧猩红，却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佣人开口道：“拆掉！把这些都拆掉！”
人都是苏墨寒的人，所以佣人们纷纷抬头向苏墨寒望来，却没有人动。
“你在这发什么疯？”苏墨寒冷声开口，目光落在殷绍龙身上，很冷。
殷绍龙抬头看向他，目光中没有什么感情，仍旧一片猩红，折射着些水光：“拆掉！”
叶妃拧起眉头，再次开口道：“如果你今天来是想毁掉她的葬礼，那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没有毁掉她的葬礼，只是她不喜欢而已……”
闻言，殷绍龙的目光升起淡淡的迷茫，转瞬间又溢满恨意，仿佛所有阻止他的人，都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叶婷很快回来，手中两个托盘，分别装着一盘色泽鲜艳的草莓和一盘更深一些的樱桃，殷绍龙上前想要将其接过。
苏墨寒却走上前，一把将其打翻。
两盆色泽鲜艳的水果一下子被打翻在地，一颗颗新鲜的草莓和莹润的樱桃一瞬间滚落满地，好似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
殷绍龙的目光落在地面，缓缓顺着苏墨寒的裤腿上移，一直到落在苏墨寒的脸上，目光阴鸷，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叶妃心头一紧，不由得有些替苏墨寒担心。
毕竟眼下殷绍龙情绪不稳，很难说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瞧见自家男人动了，还不等殷绍龙动作，苏墨寒便一拳挥在了殷绍龙的脸上。
叶妃咬紧了唇瓣，住了声，未开口。
周遭一瞬间更加寂静了几分，一旁的叶婷和几名女人最先反应过来，瞬间掏出枪瞄准了苏墨寒，格外戒备。
紧接着，楚征和黑鹰等人也纷纷掏出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叶婷和殷绍龙。
一瞬间，原本有些沉重的葬礼剑拔弩张，气氛绷的宛若一根琴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崩断。
苏墨寒对这一切视若罔闻，只是逼近了几步，看着才站稳身型的殷绍龙冷笑道：“现在知道发疯了，早干什么了？人活着的时候你不知道珍惜，现在知道难受了！”
殷绍龙抬手拭掉嘴角的血迹，并未因此而愤怒。
反而因为苏墨寒的一番话而眼底升起一抹隐痛和自嘲。
他很清楚，他说的对，当初是他一次次负了她，可如今追悔莫及的还是他！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只告诉你，今天是她的葬礼！如果你不想她一路走好，你便砸，你便将这里都砸了，倒是看看她会不会回来！”苏墨寒声音很冷，显得有些不近人情。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475章 谁让你更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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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绍龙脸色苍白，两只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垂下的眸子里滚落出两行清泪。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么？”
男人轻声开口，叶妃鼻子泛酸，转过头看向一侧，不忍再看。
苏墨寒微微扬首，示意楚征将他带走。
楚征收起枪上前，殷绍龙却后退避开：“我要待在这里，我要在这陪她。”
楚征看向苏墨寒，似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苏墨寒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阻止。
哀声再次响起，悲戚的乐曲让人忍不住落泪。
殷绍龙没有再闹，他只是像是个木头人一般站在灵位前，一直看着项天莱黑白两色的照片，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泪滴却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顺着他的喉结滚落。
宾客们恢复如常，叶妃上前看向苏墨寒，轻声道：“没事吧。”
苏墨寒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轻声道：“谢谢你。”
谢谢你还给我机会，让我有机会能够珍惜你……
叶妃睫毛轻颤，轻轻回抱住他。
来往的事情虽然简化了许多，却仍旧不少，没多长时间，叶妃便有些提不起精神，担心毒瘾会发作，便将事情都交给了苏墨寒。
抬头看向殷绍龙，他像是一棵松，站在那里扎了根。
而他一侧的不远处，便是叶婷一直寸步不离，守着一段合适的距离，目光却不断的在殷绍龙和阿莱的照片中流转，时而满目心疼，时而深藏嫉妒。
叶妃眼底不由得升起一抹嘲讽，如果她永远都能够找到自己的位置该多好。
是不是这期间阿莱就会少受很多的苦，少很多的曲折和心痛。
叶妃起身走到殷绍龙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阿莱的灵堂，半晌后轻声开口道：“接连参加两场葬礼，会不会很难受。”
殷绍龙的睫毛眨了一下，垂下眸子未语。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也可以重新选择，你会怎样选？”
殷绍龙薄唇轻轻张了张，轻声道：“如果可以重来，我只想和她好好过下去。”
叶妃轻轻勾起嘴角，看着阿莱的照片心头轻声道：阿莱，你看到了么？他终究是爱着你的。
哪怕，这份爱来的有些迟，醒悟的有些晚，可你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开心吧？
殷绍龙的目光再次氤氲，如果可以重来，他会忘掉沈凝心，会在第一刻告诉她，其实他早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她。
只是，如果毕竟只是如果。
人世界不是所有的醒悟都刚刚好，也不是所有的悔悟都来得及，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恰到好处，也不是所有的幸福都能够开花结果。
是他亲手毁掉了这一切，是他太蠢。
“所以，你是承认你爱着的人，是阿莱了么？”叶妃再次开口。
殷绍龙眼底露出一抹苦涩：“情不知何时起，惊醒时却已一往情深，只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亲口讲给她听……”
叶妃露出一抹轻笑，脸色也有些发白，却再次发问道：“沈凝心和阿莱，谁会让你更痛一些？”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476章 他觉得他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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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绍龙垂下眸子，眼底却不受控制的再次溢出一滴清泪。
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阿莱当日的模样，那样纤细瘦弱的身躯，那样满目疮痍的皮肤，那样淡漠疏冷的目光，然后那样的她，就嘭的一声，灰飞烟灭。
彻底消失在他的眼前，再也不会出现。
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深爱着的人是沈凝心，是那个像是邻家姐姐一般温和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过她，毕竟这些年来的执念早已深入骨血，绝非是假。
可项天莱的出现，却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他的内心，所有的喜怒，爱恨，似乎一夕之间都因这个女人而生，却又终将因她而灭。
凝心死时，他悲痛欲绝，却又宛若终于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累，反而平静。
可在看到阿莱被唐疯子带走的一瞬，他却慌了，乱了，好似一颗心被人剜走，空荡荡的难受，难受的让他抓狂。
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是爱，可直到那一刻，她淡漠的目光胜过一把把刀子，让他痛不欲生，他只知道，如果没有了他，他再也不会幸福了。
“你和沈凝心是怎么认识的？”叶妃轻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