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院里的三间房屋是存放牲口草料,兼做饲养员睡觉的地方。西院是圈养牲口的场所。酸杏的意思是,没想到茂生会这么突然地回来,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就暂且把东院的屋子收拾出来,先安下身。随后,大队赶紧调整,把院子如数让出来。至于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具,先让自己女人从家里匀出一些过来,对付着使用。柴米油盐等生活必需品也先从生产队里借着,随后从年底工分里扣除。这样的安排,让茂生感激涕零,也让木琴无话可说。一家人便满心欢喜地接受并照办了。
屋内的墙壁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灰蒙蒙的。想是屋子建的年头多了,四周的墙角裂出小拇指粗的裂痕。西边的隔墙有点歪斜,墙角的裂痕似乎还要宽些。西屋里隐隐传来饲养员的鼾声,均匀沉稳,与茂生响亮的呼噜声遥相呼应,一高一低,一长一短,一急一缓。
躺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是充斥着满鼻的牲口气味儿,木琴愈加感到陌生,继而惶惶不安起来。一股莫名的委屈从心底骤然升起,向上强烈地撞去,又被自己狠狠地咽下。再撞上去,又被艰难地咽下。如此反复折腾了一会儿,木琴的眼泪终被慢慢地憋了出来,咽喉也隐隐地疼痛难受。
她用牙死死咬住枕巾,提醒自己千万别哭出声来,但还是有不连贯的“咕咕”响声从口腔里冒出来。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决定,后悔自己不顾父母死命阻拦就贸然做出的轻率决定,最终给自己带来了今天这样尴尬的境遇。她想家了,是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欲生欲死般强烈的思家之情。
她想南京城里自己的小窝,虽是终日有磕绊和吵闹,那儿毕竟是自己熟悉和拥有的地方。她想父母,想兄弟小妹。长久地聚集在一起,总感到烦乱得很,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令自己无法忍耐。而今远离了他们,竟又有着那么多的优点和好处一下子从脑海深处翻涌出来。她甚至觉得,每个人平时难以忍受的缺点,现今竟统统变成了优点,而自己却连享受一下这诸多缺点的机会都没有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疯狂的杏林(二)(3)
(全本小说网,。)
西屋破烂的门“吱呀”地响了几下,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声。紧接着,便传来西院小便的响亮声响。这声响,在山村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是西屋的饲养员起小夜了。随后,又有屋门的“吱呀”声,不久便传来饲养员隐隐地鼾声。
这时,茂生也已醒来。他翻身下床,推门而去。小便后,又窸窸窣窣地爬上床,紧挨着木琴躺下。他觉木琴的肩膀正轻微地抽搐着,便搂住她,悄声问是咋的了。
木琴回一句,没事,睡你的。
茂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把木琴的脸扭正,现她的脸上沾满了泪花,在月光里泛着晶亮的光泽。
茂生吓了一大跳儿,急问道,咋儿的哩,是谁招惹你啦。
木琴把头伏进茂生的怀里,哽咽道,刚哭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茂生明白了,是自己委屈了女人,让女人难过伤心了。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头,抚摸着女人腻滑的脊背和丰满的大腿。他只能用抚摸来安慰自己的女人,也藉此减轻自己内心里对女人的愧疚。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宽慰自己的女人。现在的境况,让茂生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无能和失败,是一种作为丈夫的无能和男人的失败。
长时间地抚摸,慢慢驱散了木琴内心的哀怨,代之以柔柔的温情充盈在体内。身体开始燥热起来,有一种无法按捺的冲动在体内穿梭着。呼吸渐渐急促,手也不由自主地游走在丈夫的肌肤上。
茂生感觉到了这种无声地召唤,也愈加认真地爱抚着自己的女人。他知道,除了自己还能给予女人这点最起码的温情外,其他的,什么也给予不了。他的下体已经苏醒,开始快地胀大。在女人柔软的手掌托住那累累的一堆时,茂生的下体已达到了胀大的极限。他忍住不举动,仍是耐心地抚摸着女人的每一寸肌肤,并把抚摸的范围集中到女人毛丛生的私处。那里已是横流,润湿了毛,润湿了腿根,滋养着俩人日渐憔悴的心魂。他要用自己仅存的男人本能,给予受苦受难而又无力相助的女人以最大程度地慰籍。
在俩人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茂生爬到女人背后,把鼓胀得难受的命根戳入女人体内,随之不能自控地**着。难言的欢愉淹没了两颗无助的心魂,冲撞回旋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俩人先后不由地出了荡人心魄的呻吟声。直到坚坝决堤,直到最后一片秋叶飘然落地,直到所有能量干净彻底地注入另一个体内,这种呻吟声才慢慢遁去。
俩人轻飘飘地瘫倒在床上,细细体味着尚未远去的柔情。屋外渐远渐近的潮汐声重又漫漶过来,钻入此时俩人异常灵敏的耳朵里。这个时候,木琴蓦然觉,西屋均匀沉稳的鼾声早已没有了,只有轻微得难以辨识的床动声响。良久,又传来一声轻轻地如释重负的叹声。
木琴下意思地把丈夫向外推了推,两眼快地瞄了瞄西边隔墙上的裂缝。那里似乎藏有一双**的眼睛,在悄悄地注视着自己。她有些后悔,后悔刚才忘我的举动和无提防的快意痴迷。
木琴想,明天什么先都不干,也要快点把屋内的墙壁全部泥抹一遍。(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疯狂的杏林(三)()
(全本小说网,。)
木琴来到杏花村已有些日子了。初来时,对山村生活的种种习性由看不惯而有意抵触,到强迫自己忍耐顺从,再到后来慢慢地接受,并积极主动地去适应。因了适应力强的优势,她渐渐融入了这个闭塞的环境,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
她原本就是个心胸豁达的女人,且精明倔强,遇事身先士卒,有着较强地团队影响力和号召力。甚至其言行举止间无意中透露出的个人气质和魄力,令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们也时常自愧汗颜。她的这种品性,并不是到了杏花村后才显露出来的。早在南京工厂里时,她就已经施展得得心应手了。木琴在南京的工厂车间里,一直干着小组长的角色。在拥有二三十口子人的车间里,集聚着大男人、小青年、老婆、姑娘……构成复杂的各色人等。木琴在工友中的影响力,却出了那个整天装腔作势牛皮哄哄的车间主任。那主任在恨极无奈的时候,曾私下里恶狠狠地咒骂道,这女人也就是裤裆里没有吊着根棒,不的话,非得能上了天不可。
回到杏花村的第三天,木琴和茂生都被划到了第一生产小队,早晨出工,傍晚收工,日子过得甚为规律。京儿太小,又没有老人在家看护着,只得由木琴带在身边,与大人们一同出工收工。对此,生产队长宋茂林很有意见。
一次,茂林郑重其事地来到酸杏家,边吸着酸杏递过来的优等烟叶,边埋怨道,大叔,茂生家的也太不像话了,净搞特殊化。上工总带着个小尾巴,影响生产不说,群众的意见大嘞去哩。
酸杏一手握着长杆的烟袋锅,一手使劲儿抠着脚丫子。他笑笑,不接茂林的话茬。酸杏干了多年大队支部书记,掌管着全村上千口子人的衣食住行,天天穿着全家唯一一双胶鞋,日理万机地到处开会、讲话、检查、训人,哪有空闲与社员一起下地干活。这样一来,身体倒是轻松得很,只是染上了脚气,五冬六夏地痛痒。一有空闲,他就不自觉地在脚丫子上抠挠上一阵子。
他在心里骂道,还干生产队长呐,这点儿屁事也要汇报的话,要你个生产队长干嘛。再说,她家连个老人毛儿也没一个,让她见天儿蹲在家里看孩子,那个影响才真是大嘞去哩。心里骂归骂,面子上却是不置可否的样儿,让茂林自家猜去吧。
茂林又说,她家的屋子咋办。让出来的话,队里的牛就得栓在村头上,二叔也没地儿住哦。
这个问题不得不引起酸杏的慎重考虑。
队里的饲养员酸枣是他的亲弟弟,四十来岁的人了,至今还是单身一个人过日子。父亲过世得早,没有给兄弟俩积攒下多少家业。倒是为了给他治病,兄弟俩反倒欠了一腚的债。酸枣又因为家遭横祸,连媳妇带家产全被一火焚之。要不是酸杏从小就有当官的福相,年轻轻地就进了大队领导班子,恐怕现在也是光棍儿一条。
杏花村共有三大姓。以会计振富为代表的李姓,是第一大姓,占了全村人口的一半左右。以茂林为代表的宋姓,占了将近另一半的人口。以酸杏为代表的贺姓,仅仅只有十几户人家。酸杏所以能牢牢地占住支书这个重要位子,一方面得力于他的沉稳性格和对人事关系的调和力。他的处事原则是“稳”,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又善于巧妙地斡旋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关系。由是十几年来的风风雨雨,并没有给他及杏花村人带来过多大的打击和伤害。村人都夸酸杏为人厚道、本分,是杏花村当之无愧的掌家人。另一方面,宋姓的人不抱气,遇事好穷争恶吵,做事张扬霸道却又没有心计,见不得李姓人家的小心眼儿小算计。李姓人家尽管工于心计,关键时候也能抱紧一团儿,遇事一致对外,却又私心过重,有自己的就别想让外人沾上一丁点儿的荤腥。因此,李、宋两大家族总是捏合不到一起,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争争吵吵,甚至大打出手。这样的对垒局面,便愈突显出酸杏的宽厚和公道来。在经过几次大的事变后,公社决议让酸杏干村支书,再让茂林干生产队长,振富做会计,以均衡各方势力,终于使杏花村安稳下来。
酸杏认真地盘算了一会儿,抬头反问茂林道,你看咋办好哦。
本想让酸杏拿个主意,却反过来让自己拿主意,茂林心里直骂酸杏这个老滑头。茂林紧张地想了半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