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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秦耳中犹如响了声霹雳,惊道:“那是为何?”王玉冷笑道:“那年刚才立冬,毒醋门的二当家祁连生觊觎咱们的鱼遗剑,悄悄潜到庭院中监探了好多天,一直想找机会盗取宝剑。可他却不知,在他第一天来的时候,为父已经发觉。”
“为父那时本想出手打发了他,但又一想,觉得在推盟大会上把宝剑公之于众后,除了他祁连生外,江湖上不知还有多少人想来偷抢。如此一来,咱们庄上便不会有太平日子了。我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将庄子烧了,再叫几个****上的江湖朋友配合着演一场戏,把一切罪责推到毒醋门头上,并说鱼遗剑已落入他们之手,让江湖上以后人人都跟他们为难,哈哈……”
王平秦听到这里,回想起精明的父亲在这件事上有许多看似糊涂的言行,一直觉得不解,此刻才知原来皆有他的用意。只觉得现在的父亲大奸大恶之极,胜过了自己以往所见的所有恶徒,心中一时悲愤失望已极,大声叫道:“如此说来,那吴广的爹爹吴圃樵也是被你害死的?”
王玉突然咳声大作,喘息了好一会儿,道:“吴圃樵……是……是我害死的,怎么样?”王平秦叫道:“你不是我爹爹,那鱼遗剑根本就是个祸根,你为它完全变了一个人!”
屋里的徐兴听到自己爹爹真正的死因,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晕过去。只听王玉气息不稳,喘息不止,颤声道:“为父本不想杀吴老汉,可是他在庄上小住的几年里,无意中听到了为父和张飞龙争吵的话语。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又怕立时下杀手引起怀疑,为父只好配制了一种叫苦寒散的慢性毒药,悄悄掺在吴圃樵的饭食之中,让他三月内慢慢毙命。徐兴那时少不更事,为父抢在他发现父亲的死因之前,赶紧将吴圃樵的尸身焚化,总算是保住了秘密,可是……”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又听见王平秦叫道:“爹,爹你怎么啦?”声音颇是惶恐。
徐兴在屋内听到这些话,倏地回想起爹爹临终前跟自己说过的话:“田里的草苗是庄稼还是野草,在它们长大前甚难分辨。即便你亲眼看到的事情,也不见得真如你心中所想的一样……”
他又想起父亲那时曾问起过自己对宁隐公的印象。可自己那时年幼无知,却回答说宁隐公是个大好人。现在看来,父亲虽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却也比自己先看透了宁隐公的为人。徐兴想到这里更是悲伤,心道:“那为什么爹爹不直接告诉我王玉是个大坏蛋呢?”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明了:“是了,爹爹那会儿并不知自己身受毒害已久,也看出王玉并无害我之心,如果向我挑明了他对宁隐公的成见,怕我年轻冲动,离开宁隐庄无依无靠的流浪江湖。唉……可是,要不是我今日碰巧听到了王老……王玉的奸谋,爹你不是永远都要含冤枉死了么?”
他一时觉得连至亲的人都不可信,自己仿佛从小生活在一个骗局之中,知道方才才开始醒悟。
此时徐兴心中恨极了王玉,脑海中对他的称呼也由“王老伯”变成了“宁隐公”,他浑身热血沸腾,只想冲出去当面质问这个世上最最奸诈之人。暗暗运气,卯足劲一挺身子,脑袋却“砰”一声撞在墙壁上,登时晕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徐兴再醒来时,只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已身在外面的空地之上,手脚也已松绑,身边还站着花涟和果果,两人都正关切的望着自己。
此时明月当空,万籁俱静。他挣扎着要起身,花涟赶紧将他搀扶起来,问道:“小甲鱼,你身子怎么样?”徐兴道:“不碍的。你俩是被宁隐老儿抓了么?怎么逃掉的,他又去哪里了?”花涟面带惧色,道:“我来寻你时,那个王老伯还好好的。后来我不知怎么就昏过去啦。醒来时,王老伯竟然已经死啦,样子好惨……”
果果在旁叫道:“那个老伯伯全身发黑,还有白斑,真的好吓人呀。”
徐兴心中一凛,不由想起赵进的死法。细细回想,心中突然明亮,暗道:“是了,这宁隐公吃的是徐福留在屋中的毒药。徐福流落至此,又居住了很久,定是发现山顶上那些思念草的绝世毒性,这才用它做成了‘长生丸’。哎,宁隐公聪明一世,却死的这样糊里糊涂。其实,就算真能长生不老,可亲朋好友都不在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话说回来,徐福以此法警醒世人,也当真用心深刻……”
他见害死父亲的凶手在一天之中现身又毙命,心中不禁倍感失落,再也无了报仇之念,一时间只觉着世间的事虚无缥缈,什么都是空的。
三个人只觉着这地方空旷诡异,接二连三的死人,不愿多待,便手牵手上了山后的小道。花涟问道:“小甲鱼,王大哥埋葬了他父亲,便独个走了。他临走前让我转告你,说他对不起你,也替他爹爹向你道一声歉。我说,你们三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兴默然不答。他希望这个单纯的姑娘一辈子也不要知道有些人心里的肮脏。
花涟见徐兴不说话,又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布包递给他,嘟嘴道:“不愿说就别说嘛,切,人家又不是很想听。喏,这是王大哥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
徐兴亲了亲她脸颊,接过布包,拆开一看,里面正是那把鱼遗剑。剑鞘上还缠着一张布条,把布条展开一看,一行俊雅的小字映入眼帘:“鱼遗剑逆理不顺,得者臣以弑君,子以杀父,不可服也。此剑本性不祥,吾弟谨慎持之。”
徐兴看罢,将鱼遗剑拔出鞘来细细审视,只见剑身上纹理满布,便像松纹般缠绕无章。月光过处,剑刃上散发出幽幽的寒光。
徐兴心道:“不管是宁隐公由好变坏,还是祁连生弄得自己身败名裂,惨不堪言。这好多不祥之事皆是因这把鱼遗剑而起,看来这剑当真不是善物。”走了几步,转念又想:“唉,我怎么也迷信开了。其实,宝剑毕竟不是活物,它再怎么邪恶,都恶不过人心中一个‘贪’字。这‘贪’字不除,就算没有鱼遗剑,天下之人死得又能少了?”
他想通了此节,心中顿时清明了不少,将鱼遗剑插还入鞘,问道:“王大哥没说他去哪么?”花涟道:“我也这么问他,他说是伺机要给陈胜报仇。小甲鱼,你去不去呀?”
徐兴望着天上的明月,轻轻摇了摇头。他只觉着此刻心中宁静已极,再不愿涉及什么江湖恩怨。三人一路缓步而上,直到破晓才登上了花女山山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25章 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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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朝阳初升,满山顶的思念草随着清风轻轻摇曳,美不胜收。徐兴走到雪雁的墓前,在地上挖了个小坑,将鱼遗剑包好放了进去。三个人又向雪雁的墓碑拜了几拜,携手走下山去。
回到住宅前,花涟一推门,见屋里空无一人。桌上有块写满字的锦帕,她过去拿起细细观瞧,只看了一会儿眼角便已湿润。徐兴道:“写的什么呀?”将锦帕接过,只见上面写道:
“徐兴兄弟,你靳二叔身上的蛇毒,在受伤的第二天晚间便散尽了。他脑子也渐渐清醒了,把这几年发生的事都记了起来。我跟他说起你哥哥起义抗秦的事,他听了如坐针毡,非要去寻他两个兄弟,再率领他们镰刀会去支援义军。花涟和果果去找你了,我左等右等,见你们还不回来,只好跟你靳二叔先走一步了。果果就先托付给你和花涟照顾了,我妹妹雪雁的墓地,你们也记得常去打扫。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
鸳鸯姐留字
徐兴看罢将锦帕放下,想起靳在地多年的痴癫症终于痊愈,不禁代他和鸳鸯高兴。可是这几日连经风波,细细回想,心中又开始郁郁不乐,只觉着人世间充满变数,生离聚散难以预料。他转身看看娇美的妻子和可爱的果果,把二人轻轻拉到身畔,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七个月后,王平秦和妻子孔赛男,沙家寨寨主徐见秀及其夫人孔若楠相互碰面。这四人将自己的门徒弟子们汇合在一起,投靠了陈胜的部将吕臣。吕臣率领着旧部和这帮江湖豪士继续四处征战,两度收复了陈县,并且把叛徒庄贾抓住,在陈胜墓前万剐凌迟。可虽是如此,义军当初的张楚政权终究不复存在了。
一年之后,秦朝政权更加腐朽不堪。楚国大将项梁之孙项羽,流犯刘邦等各处能人志士大规模起兵反秦,全国百姓四处响应。中原各地中小诸侯见势纷纷揭竿而起,逐鹿中原……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一处叫花祖乡的山村里,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正在山道上蹒跚学步,歪歪扭扭跑得甚快。后面一个面容秀丽的少妇叫道:“雪儿,你慢些走,等等妈妈!”
可这个叫雪儿的小女孩却丝毫不肯停下脚步,一个不留神,“啪叽”一下摔倒在地上。她却没有哭,自己挣扎着站起,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像一只羽翼未丰的雁儿要振翅飞去远方……
(全书完)
后记
我写这个故事的原因,是为了纪念我特别喜欢的一首诗词,这首诗词便是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木兰辞拟古决绝词柬友》,原文如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词是写人世间的****常态,把男女之间的痴怨描写得非常传神。我时常反复诵读,很是喜欢。
我的初衷是想通过本书中徐兴和雪雁的爱情故事,让他俩对这首词作出最好的诠释。可后来由于情节的发展,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完全符合诗词中的含义了,这也是作者开始没有料到,中途又不能改变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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