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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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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便能亲眼见证……”

“所有的绞车同时开动……”《四川日报》记者写下。

《商务日报》记者攀上了江岸那块巨石,高举起照相机对准江面冒气泡最集中处,那姿态,远看去像个当先抢占制高点的士兵,要向正扑上山头的敌军扫射。

“平静的水域,冒出一个气泡,继而一串又一串,最后鼓起一个巨涌,原先竖满木船桅影的地方,今日迎着晨曦戳出一根铁桅杆。”黎丽力用她那抒情色彩颇浓的女记者手笔记下眼前情景。

对岸,田仲移开望远镜,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所见是真,低叫道:“老师,当真是您说的……”

“石落水出。”升旗应道。眼看着沉船出水,渐渐看清其整体轮廓,船头,“万流号”船名,在朝晖中闪着水淋淋的金光,升旗心头一叹,是赞叹,也是悲叹。

《商务日报》记者终于守望到了这一瞬间,他按下快门。

李人正要欢呼,一推身边的卢作孚,没人了。只见卢作孚默默向巨石上走去,走到张干霆身后。

张干霆默默地将所有图纸一张张卷好,就像正常干完一天工作后下班一样。卢作孚默默地看他干完,才开口:“干霆,好一个石落水出。”

张干霆望着图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早算到了。”

卢作孚说:“算不到的是,这么快。”

张干霆埋头卷图纸:“也算到了——我要民工多少、木船多少,民生公司给多少,来得这么快。没想到——民生公司的技术设备储备,这么足。”

卢作孚点头。

张干霆进一步感叹说:“想不到——民生公司的技术人才储备,这么足!”

卢作孚点头。

张干霆:“最叫我想不到的是——你为请我,专程跑一趟上海。你给我这个小学文凭都拿不出一张的轮机工开出的年薪,是太古公司请来打捞万流轮的太平洋海轮打捞株式会社总工程师铃木井的一倍!”

“你还我的是这条价值超过60万两白银的轮船!”卢作孚本来还想说——“我不也是小学文凭都拿不出一张总经理?”话到嘴边,没说,他怕张工拿他们两人的工资来作比,那不知要差出多少倍。

张干霆说:“你我都赢了,这也算——你最讲究的双赢吧?”

“在商言商,这一笔生意,我又赚了。”

张干霆感慨地说:“赚得最多的,是我张干霆。能追随先生在生意场中不动刀枪、凭真本事与列强拼杀,实现先生一统川江的霸业,能追随先生不留血、凭真性情、真功夫向造下万县惨案的洋人复仇——张干霆今生有幸。”

他平时埋头专业,从不多话,今天突然激动,多说了些,不习惯地捂了嘴,望着卢作孚:“哦,我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卢作孚注意到一向称自己为“总经理”的张干霆,改口称“卢先生”了,这本是公司里老民生们对他的称呼,那帮老同事老朋友觉得称“总经理”太过生份。卢作孚也颇感动:“这种日子,张工就多说几句话,也不算奢侈。”

他望着五月阳光下一身灿烂的万流轮:“它本是对手舰队中的旗舰!”

张干霆说:“这一回被我民生活生生擒获!”

“3月9号开工时,你说——给我100天。”

张干霆说:“今天是5月19号。”

“满打满算,70天。”

张干霆说:“省下30天,还给卢经理。”

卢作孚问:“为什么?”

张干霆说:“因为卢经理下一步还有事做。”

卢作孚暗自吃惊,这张工当真是内秀之人,自己内心至今还深藏未露的关于万流轮的后续手段及全盘计划,竟被他不动声色,一语道破。

万流轮打捞出水,是卢作孚民生公司在川江上继“三条船两条航线”后创下的又一大奇迹。与这个国家被称为“奇迹”的所有历史事件一样,打捞万流轮,同样被蒙上奇幻色彩,其中谜团,难得破解。或许是为了商业保密等原因,万流轮究竟是怎么打捞出水的,没留下专业技术资料,只有亲友与“老民生”职工的回忆。关于木船与鹅卵石是否能打捞起千吨沉船,至今仍引起卢作孚研究史家、传记作家与沉船打捞工程专家的质疑。但是,1933年5月19日,重庆至万县川江段、柴盘子水域,沉没的英国太古公司万流轮被卢作孚民生公司打捞出水,却是不争的史实。当年,除各报报道外,另有来自伦敦的消息灵通人士透露一则消息:万流轮让帝国在中国川江上丢尽了面子,因此,对太古轮船公司直接相关人员作了严厉撤查。

这只是万流轮出水后的反应,大英帝国当时无论如何没料到后来的事态发展。就如英国专栏作家史密斯·泰勒后来所写:“当英国人惊叹、中国人欢呼万流轮出水一事时,无论英国人中国人——除卢作孚一人之外——任何人都没料到,这才只是卢作孚自编自导自任主演的中国版的《王子复仇记》的序幕,他像莎士比亚一样,把令人眼花缭乱、耸然动容、肃然起敬的高潮放在了最后。他与莎士比亚都是戏剧界的大师,二人间唯一区别在于,后者只在舞台上编导戏剧,前者在现实中。”

“张工真神了,能将深埋水底的万流轮看穿,也能将卢作孚深埋心底的那段心事看穿!”卢作孚赞赏地望着张干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而且,自己早已盘算好的以这艘船为支撑点的后续手段与全盘计划,同样要借重这位土生土长的船舶工程师。“不错,生擒之后,我还要对其劝降,令其归顺!令这艘船成为我为国人雪国耻、向洋人讨血债的下一轮川江商战中,我民生帐下的一员急先锋。”卢作孚转头对李人说:“人兄,下一步,该你了!”

李人说:“图纸。”

卢作孚问:“你怎么知道我也画了图纸?”

李人一笑:“今早你到场,比往常多背了个图纸筒。不过,以我对作孚的了解,这图纸应该是从七十天前与太古公司大班签订买船合同起,开始画的。”

张干霆正将卷好的打捞图纸塞进图纸筒,细心地盖上盖。卢作孚笑着将背上的图纸筒取下,拧开盖,将一卷图纸交给李人——又一个能一眼洞察自己心事的同人。

李人打开图纸,是“万流轮大修改造图”,一目了然,原先的万流轮轮廓上,大大加长、加宽了一截。

李人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作孚你还要改造加长万流轮?”

浑身水淋淋,刚攀上巨石的宝锭也一指浮出水面的万流轮:“魁先哥,它都像一座山了,你还要它多大?”

李人看着图纸,每个数据,卢作孚都写得很精确。

宝锭吐着舌头说:“那不成了我们川江上最大的船了?”

“我们民生公司在川江上就要有这样一艘旗舰!”

宝锭说:“魁先哥,民生旗舰总不该还叫英国字号哇!你给取一个。”

卢作孚胸有成竹:“等到我们宝锭兄弟亲手把这船开回万县那一天,中国人、英国人,川江上中外人等,都会记住它的新字号!”

宝锭望着还在上浮,浑身流水,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巨响的万流轮,惊讶地问:“英国船,我宝锭来开?”

“英国船变成中国船,你宝锭不开,谁开?”

宝锭傻帽了:“总经理,这个工,你几时派定我的?”

“几时派定的?”伴着渐近的川江号子,卢作孚眼前涌现出七年前万县那一日那一夜,万流轮将中国木船撞翻,英国军舰如喷火的怪兽,604个中国人死于炮火下,看得最清的只有孟子玉先生一张面孔,这面孔永远是二十年前大足龙水湖畔搭救自己性命时的那个模样……卢作孚涌出泪水,一字一句地说:“民国十五年九月五日那一夜派定的。”

逆流而上的木船,已闯进柴盘子。船尾领唱的船老大把川江号子吼得令人毛骨悚然!这样吼出的号子,卢作孚自幼便听过。于是,眼前闪现出三十年前嘉陵江大郎滩前那一幕——赤阳丸炮艇尾部一扭,船尾涌浪正对木船。木船被撞得四分五裂,吱嘎声令人心悸。宝老船与宝锭坠江。漩涡中,蓦地伸出一柄雕刻了龙纹的龙头木浆,托起宝锭……号子喊到了耳边,卢作孚不得不高声对宝锭叫道:“这个工,光绪二十七年派定给你宝锭的。”

打关

1934年5月,号称长江上“四大公司”的列强英国怡和公司、太古公司代表、日本日清公司、美国捷江公司公约请卢作孚商谈,主动提议:四大公司与民生公司共同签订协议,沿袭航业界传统行规,采取“大打关”方式。——“自协议规定之日,1934年5月15日起,以六个月为期,一律统一分配货物,统一计算运价,最后按各公司加入航行船舶的吨位比例分摊。”

这天,泰升旗教授在家中面对棋盘,独自打着古谱。棋盘上,只在四角星位有黑子白子。

“万流轮当真成了小鱼吃大鱼之商战中,第一条被卢作孚吞下肚去的西洋大鱼。”田仲进屋,手拿新出的报纸,放在教授面前。头版有出水后万流轮出现在民生机器厂船坞前的照片。

“田中君,我要32年10月1日存档的报纸。”教授头也不抬。

田仲不解地望一眼教授,转向一侧的资料柜,拉开写着“存档报纸”的抽屉,找到教授要的剪报。剪下的是头片,1932年10月1日日期下,通栏标题是《重庆国货介绍所有限公司今成立》。

田仲显然没将这份剪报放在眼里,对教授一鞠躬:“老师,学生工作不力,万流轮出水了,我还是没搞到对方打捞技术的情报。”

泰升旗教授问:“我要过这情报?”

田仲说:“没有。但学生以为……”

“我要的情报呢?重庆市面,一切匹头商店……”

田仲说:“哦,您说的是这个。”他随意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记满数据,他读出:“重庆市面,一切匹头商店,棉织物商品充满柜台。”

泰升旗教授问:“有打折的么?”

田仲说:“不到年关,无一打折。”

泰升旗教授问:“生铁?”

田仲对这些问题有些不耐烦,强压着性子,读出纸上的数据:“中国每年需铁四万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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