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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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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煤矿合并,扩建后的天府煤矿,为战时陪都重庆提供了约百分之五十的燃料。孙越崎与卢作孚这才偶然发现,两人同龄。

穿过公路隧道,见平地冒出了一家新工厂——国难当头,卢作孚与刘国钧也只是“签订”下一份口头合同,卢作孚急刘国钧之所急,用民生公司轮船将其常州大成纺织印染公司迁回重庆。大成企业与卢作孚兴办的三峡染织厂,在北碚文星湾合组为大明染织公司。两强联手的大明染织公司迅速发展成为大后方纺织染齐全的著名实业。(六十多年后,香港著名实业家、大紫金勋章获得者查济民回合川投巨资办厂建设,被人问及为何要这么做时,查济民忆起当年这段往事,说:“合川是卢作孚先生的故乡。卢先生是我一生最为敬佩的人。自己深受合川人卢作孚的言教身教,这次能为合川人民做点事,是自己的光荣。”70年后,2008年,孙越崎的长子告诉卢作孚的后人:“我父亲说的,卢作孚是他最好的朋友,不是之一,是唯一。”——这是后话。)

今晚民众体育场,“天府”与“大明”两队遭遇,自己该给谁“拍巴巴掌”呢?卢作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淑仪不是老说“我陪你”么,今晚球赛,她爱给谁拍巴巴掌,我跟着拍不就是了么?

“作孚先生一个人悄悄笑什么呢?”卢作孚正自以为得计,乐了,听得对面有个女孩子笑盈盈问话,虽竭力想说川话,但仍改不了黑龙江人的卷舌音。

“萧红一个人走着,构思什么小说呢?”卢作孚反问。

“我没构思,他才在构思!”萧红回头,抬手一指。

“端木你好。”卢作孚一看,萧红身后几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低头慢行,嘴里反复念叨着什么,摇摇头,不满意,又重新念叨。卢作孚高兴地招呼道:“从夏坝过河来啦?”

“是,是,作孚先生好。”端木蕻良用浓厚的辽宁口音说。复旦大学撤退后,被卢作孚安置在北碚,嘉陵江对岸的夏坝。同是去年撤退到大后方的端木蕻良现在复旦新闻系任教。

“吟诗呢?”卢作孚早知这位二十出头就以处女作长篇小说《科尔沁旗草原》名世的青年与妻子萧红一样,是抗战文坛的新星,便问。

“不知道算不算得诗?”端木红了脸。

“别老是一个人悄悄念,念出声来作孚先生听听!”萧红道,又转过头对卢作孚,“还说不是诗呢,刚得几句,就先把诗名取好了,叫《嘉陵江上》。”

“哦?”卢作孚一听更来兴趣,望着端木。

“那一天,敌人打到了我的村庄……如今我徘徊在嘉陵江上……”端木念叨着,不时抬眼看卢作孚。

“好哇!”卢作孚低叫道,“下面呢?”

“刚才陪她从夏坝过江,”端林蕻良望着萧红,“从江边一路走过,我忽然看到映在江中的小三峡的山峰,这江,这山,美得令人惊艳。这就是我中国的‘江山’啊!我再看到我和萧红的影子照在江心里,正好像照在松花江上一样;我和萧红的泪水滴落在江水中,正好像滴落在松花江中一样;我就想到,如果我的歌声回荡在江边,不也好像回荡在松花江一般……”

“下面呢?”卢作孚催促道。

“卢先生散步呢?”正这么说时,身边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走过,用地道的湖南口音招呼道。

“贺先生从草街子过来啦?”卢作孚应道。

“明天没课,明早赶卢先生的轮船去重庆去中央电台,前些年的《四季歌》、《天涯歌女》和去年新写的《日本的兄弟哟》都要重新录音,我还约到了重庆的女中音歌唱家洪达琦……”

“船票到手了么?”

“还没呢,明早上船前再买,能买到吧?”

“明早贺先生只管上船,我让他们把票送到你手头。”卢作孚与贺先生握手作别。

“这位贺先生是……”望着贺先生背影,端木道。

“北碚沿江上行几十里,草街子,陶行知育才学校的音乐教授。”

“敢问贺先生名字?”

“贺绿汀。”

“给八路军写《游击队歌》的贺绿汀?”端木蕻良低叫道。

“就是他啊。”卢作孚不明白端木蕻良为何会这么兴奋,急着回家赶晚饭好带全家去给“天府”或者“大明”拍巴巴掌,卢作孚告辞了。

山花开满小三峡的时节,卢作孚赶民生轮下行去沙坪坝,为罗家伦“中大”新校址看地皮。刚出峡口,过白庙子,船上一队东北口音的学生唱开了。船上路上,流亡学生唱救亡歌曲,这年头,是常事。东北学生,最爱唱的就是《松花江上》,可是,今天他们一开口唱出来却是另一支歌:那一天

敌人打到了我的村庄

我便失去了我的田舍、家人和牛羊

如今我徘徊在嘉陵江上

我仿佛闻到故乡泥土的芳香

一样的流水

一样的月亮

……

第一句就听得耳熟,卢作孚想起了北碚路遇萧红与端木的那个黄昏。接下来,学生娃唱得却不一样:我必须回到我的故乡

为了那没有收割的菜花

和那饿瘦了的羔羊

我必须回去,从敌人的枪弹底下回去

我必须回去,从敌人的刺刀丛里回去

把我打胜仗的刀枪

放在我生长的地方

去年冬天在宜昌,还听他们唱过《松花江上》。今年春天,歌声变了。谱写《松花江上》的张寒辉说,“我是把北方‘娘们’在坟上哭丈夫的那种哭声,变成《松花江上》的曲调了”。学生娃在嘉陵江上唱出的这支歌,却是把哭坟的腔调变成了掘坟——给那些让中国人哭坟的人掘坟。

老北碚没人记得,1939年早春二月最后一个周末北碚民众体育场的单位篮球赛是“天府”还是“大明”哪个赢了。老重庆——这个概念在抗战中当然包括了所有大撤退来到大后方这片土地上的下江人、东北人,工人农人军人商人学人文化人——却大都记得,就在这年阳春三月,在大撤退的第二个年头,嘉陵江边唱出一支新歌《嘉陵江上》。这支歌,在重庆中苏友好协会举办的音乐招待会上首次演唱,曲终,在重庆的抗战知名人士、八路军重庆办事处的周恩来、邓颖超、叶剑英带头起立,场内掌声雷动。周恩来握着演唱者洪达琦的手说:“你唱得好!端木蕻良的词写得好!贺绿汀的曲子作得更好!”

卢作孚是在嘉陵江上听到《嘉陵江上》的。“九一八”之后第八个年头,“七七”之后的第三个年头,经过当初的大流亡、大败退,到后来的大撤退,国人心态已于不知不觉间发生巨变。日本人开仗以来,中国人以江河为名的歌不在一二。同是以江河命名的歌,同样的年头,《黄河谣》在延安唱成了《黄河大合唱》;《松花江上》唱成了《嘉陵江上》,悲歌唱成了战歌。“哪年哪月,才能回到我可爱的家乡”唱成了“把我打胜仗的刀枪,放在我生长的地方!”

听说,谱写《嘉陵江上》的贺绿汀,曾失足落水于嘉陵江中。地点在由北碚去重庆途中,沙坪坝磁器口堆金石江段。

嘉陵江,像一根牵扯了一千里的细细的长线,从分水岭秦岭南坡……流过合川,流过北碚小三峡,流过重庆沙坪坝磁器口。码头上,包白布包头的四川民工铁抓钩抓起沿江漂送下来的木料拖向岸边。

“罗校长对这块地皮,还满意吧?”卢作孚与罗家伦由码头石阶拾级而上。民工哼着号子,扛着刚捞起的木料超越二人。罗校长笑而不答,只抬头望岸上高处。雾中,临时建筑群中,有青年学生朗朗读书声传来,听腔调,是一段古文。再向上走几步,又听得古文声被英语朗读声取代。那里是中央大学新校址。“学生们太满意了。撤回来不过一年,又开课了!对了,同学们委托我来邀请卢先生到中大演讲。”

“我怎么能到大学演讲,我不过是一个被人称作‘小学博士’的人。”卢作孚脸一红,笑道。

二人正说着,听得牛叫声从嘉陵江对岸传来,声音莽撞,竟压过了学生读书声。雾中依稀可见,一只木渡船,两个刚从梯田小道走下的白布包头的老农民颤巍巍地赶着牛上了渡船。

二人走进中央大学,不断有扛木料的民工从他们身边超越,另有校舍群,在兴建中。不同教室中,学生用不同语言朝读。动物饲养区那边,鸡鸭猪羊叫闹声一片。

罗校长说:“连人,带珍稀动物,凡能撤下来的——好一个‘鸡犬不留’!”

一声牛叫,盖过所有的动物叫唤。卢作孚想起了当初“中大”南京撤退那一天,两头奶牛脖子上的铭牌,他不太熟练地用英语念出:“NW1,NW2……”

罗校长:“体积太大,过重,行动迟缓的动物,中大只好扔下。那两头荷兰新品种奶牛,或是饲养员赶回家去,或是……宰了。”

牛叫再起,二人这才听出,这叫声不是前面饲养区传出,而是从身后。二人相视一愣,同时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一头牛从雾中慢条斯理地走来,渐渐看清,它花色分明,正是去年南京中央大学的那头大奶牛。胸前铭牌犹在,依稀可辨:“NW”……两个白布包头的农民,老态龙钟,步履艰难,相互搀扶着,远远跟在牛后。牛来到罗校长、卢作孚面前,站下,报到似的,冲他俩一声叫。罗校长抢上前,迎住两个农民,握住二人的手,望着满面污垢的两张脸说:“老乡!大爷,大娘,谢谢你们。太谢谢了。中大的这头奶牛,你们是从哪儿找到、赶回来的?”

农民大爷叫一声:“罗校长!”

大爷身后,大娘叫一声:“罗校长。”

二老的声音还是孩子!罗校长愣了:“你们是……”

大爷解开长长的白布包头,露出一头少年人黑发:“罗校长,我是中大喂牛的石柱儿。”

大娘解开长长的白布包头,露出一头少女秀发:“我是跟石柱儿一槽喂牛的莫愁。”

罗校长惊道:“你们,走回家的?”

石柱儿说:“牛也是走回家的。”

卢作孚说:“从首都走到陪都。开着仗呢,两个娃娃,赶回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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