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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今儿早的遭遇,程峰还有些怒气冲冲。
想起锦绣点名要请那位先生来,不由得小声劝道:“福晋,会管账的人多了去了,何必非他不可。您都没见过他,怎知他是否有真本事?”
锦绣点头。一开始她想的是将人召来,考查一番,若是有真本事留下。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屑来王府当值。
不由苦笑,吩咐程峰:“让马厩的人准备马车,我亲自走一趟。”
程峰见锦绣面色沉沉,便知她是铁了心要去看看,不好再劝,于是下去准备了。
锦绣只带了木婂去,临走时让木婂拿了厚厚一摞账册,缓缓去了城南墨斋。
去的时候刚过晌午,路行人稀少,墨斋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按程峰说的,掌柜那个态度,谁会进去买东西啊!
锦绣去的时候韩先生还在看书,看得不是周髀算数,而是缉古算经。
一边看,一边拿起桌的圆木算盘噼里啪啦跟着算起来。
锦绣站在边看着,直到韩先生眉开眼笑心满意足地将算盘放下,锦绣才清咳了两声。
韩先生目光立刻落到她身,微微停顿,又旋即皱着眉挪开。
一副嫌恶的样子,和程峰说的半点没差。
木婂看着不由蹙眉,这样做生意,生意能好吗?
锦绣没有在意这些,前几步,韩先生已经十分不耐烦地率先开了口:“夫人东西选好了?”
木婂气不过:“是什么态度,哪有你这样开门做生意的。”
锦绣将木婂拦下。
韩先生扫了木婂几眼,又从锦绣身划过,语气十分不好:“不买东西进来做甚?两位是来消遣我的?”
这臭脾气!
若非有锦绣拦着,木婂定要前理论一番。
锦绣按按木婂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自顾前一步,客气道:“先生安好,妾身今日登门,是有一事要向先生讨教。”
韩先生才放下手书卷,懒懒看她一眼,没了先前的不耐之色,态度却依旧不大好。
锦绣见他不说话,便朝木婂递了个眼神,木婂不情不愿地将账册递了去。
锦绣温婉道:“这些账簿积累了五年之久。妾身苦苦寻人,也没一个有本事弄清的。几经探访,得知先生乃是珠算高人,特求门,还望先生一助。”
韩先生瞟她一眼,随后视线落到账簿之,好半天才冷笑道:“夫人这么颐指气使的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吧。”
话里有拒绝的意思,却没有将话说死。
锦绣看出来,这位韩先生对账簿之类的算数十分感兴趣,又想起先前进来的时候,他手指如穿花在算盘拨弄,不由心一定。
笑道:“妾身并没有强行要求先生的意思,也不会白白占先生的便宜。先生若是能将这些账目理清,妾身银子没有,府里有两套古朝失传的五经算数,作为酬劳给先生,如何?”
一提到五经算术,韩先生原本淡淡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腾地站了起来,目光火热,问锦绣:“果真是五经算术?北周甄鸾的那套?”
锦绣点头。
兴许是修建府之时,宫里一并给的,放在库房都蒙了尘,锦绣前几日才翻出来。
见锦绣点头,韩先生二话不说,直接将账册收下,生怕锦绣反悔似的,又问了一遍。
“只要将这些账册整理完,夫人肯给五经算术?”
锦绣再次点头。
韩先生立刻坐了下去,翻看起账册来。
翻了两页,又想起什么。
忽然打开抽屉,一阵乱翻,摸出一块黑漆漆的木牌,甩到桌,吩咐道:“待会儿你们出去的时候把门关,挂这牌子。”
木婂将牌子拿起来,头写了几个大字——“闭馆休整”
这人!
为了一套算数,连铺子都不开了!
木婂大感无语,锦绣却示意她不要多言。
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马车木婂还有几分不满地嘀咕:“他一介小小的掌柜,凭什么指使福晋您。态度傲慢,半点不懂规矩,这种人福晋真的要请进府来。”
锦绣只徐徐一笑,道:“有真本事的人性子大多较古怪。五年的老账,盘根错杂,他若算清了,那实属人才。”
有意说给木婂听:“当年刘备三顾茅庐,可有嫌弃孔明只是一介草夫?任贤用人,若是还拿腔作调,谁能脚踏实地效忠?”
木婂大为受教,一副惶然不好意思的样子。
锦绣又叹:“纵然是我诚心聘请,人家还不一定肯来呢。”
木婂畅然舒了口气:“这个不怕,福晋忘了,库房还有一套更为珍贵的九章算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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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招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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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锦绣才刚起,有门房来通禀:“福晋,有位自称姓韩的先生登门拜访。”
她大感讶异,忙将人请了进来。
韩先生还是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黑色直裰褂子,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双目圆瞪,充满血丝,一副昼夜没睡的样子。脸却洋溢着自得的欢喜,胡乱行了一礼,赶忙将手的东西递了来。
汤嬷嬷呈给锦绣,锦绣狐疑地打开。
只匆匆看了几眼,心底便大骇。
韩先生给的是一本账簿,头工工整整记录了各项开支收益,每一项都写的十分细致。每页的末尾有详细的汇总。
锦绣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她很清楚,这是韩先生根据昨儿个给的烂账整理出来的新账簿。
账册她是看过的,跟着母亲学管家多年,对于账册之类的还是略有心得。
她合计过,倘若要自己将账册细细理一遍,至少要一月的功夫。
这才一晚……
她抬起头,看韩先生。
韩先生正搓着手,一副不胜欢喜的模样,甚至不等她发话,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夫……福晋,新整理的账簿您还满意吧?”
锦绣不答话,转而问起他。
“先生怎么找到府的?”
昨天她可没有自报门户,他怎么可能知晓?
韩先生面一僵,旋即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只是来撞撞运气,昨天先是有个下人来说项,说是七王府的福晋有请,我自行揣测,是福晋您。”说着腆了老脸,有些不好意思:“福晋您说的那套五经算术……”
感情是惦记着五经算术,才急不可耐地找门。
锦绣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醉心于算数的先生,行为做事当真是迥然于人。
她又翻开账簿看起来,字迹很工整,哪怕是最后一页,也一丝不乱。条条款项皆是清清楚楚,让人一目了然。
于是满意地点点头,韩先生紧张的脸猝然一松,满目期待地看向锦绣。
锦绣吩咐菊青:“去,将库房那套五经算术取来。”
韩先生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等到菊青将东西取来,还不等锦绣吩咐,韩先生已经自顾前,将菊青手的书籍抢了过来,当场翻阅起来。
一边翻着,口还念念有词:“果真是甄鸾的著书,这处原来是这样解法,嗯,和邱先生的五入算法有些出入……”
菊青蹙眉,哪里来的疯子,穿的乱七八糟不说,做事儹越没规矩,还是个书呆子!这种人,锦绣居然想请了来做账房先生,呵,简直是不知所谓!
菊青冷哼,不免有几分不悦地鄙夷,正要出口讥诮,忽然听锦绣吩咐:“菊青,去小厨房泡一壶大红袍来。”
韩先生才回过神,连连作揖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这告辞。”
菊青翻了个白眼,还算有自知之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妄想喝等的大红袍!
锦绣坚持:“还请先生稍等片刻,我有要事与先生商量。”
韩先生立刻露出一丝不耐之色,他迫切地想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五经算术,再将之前的推理结合一下。
这丝不耐烦落到菊青眼底,菊青本能地露出不满之色,正要发作,忽然听汤嬷嬷沉声道:“菊青,福晋吩咐的,没听到吗?”
满腔子的火气在腹打了个转儿,到底给咽了下去,不情不愿地去了小厨房。
锦绣赐了绣墩给韩先生。
韩先生架不住,勉强坐下,脸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锦绣的身份而收敛半分。
若不是看在五经算术的份,他才不会留在这里,听一个内院妇人瞎磨叽!
韩先生的神情锦绣俱是看在眼里,笑着问韩先生:“先生觉得,历代算数大师,当属谁为翘楚?”
韩先生有些意外,没想到锦绣会问这个。
当下如数家珍地说了起来:“刘徽,贾宪,秦九韶,李治之流都是数得名的大家。真正说起来,没有谁强的过谁,个人成都是在历朝祖辈的基础发展壮大的。”
韩先生的这个回答较肯,锦绣听了不免点头赞同。
突然开口又问:“先生既然这般痴心算数,为何不如那些大家般著下书籍,流传百世呢?”
韩先生尴尬一笑,有些黯然道:“只是兴趣罢了,哪里能和那些大家相。”
语气里却满是踌躇抑郁,颇有几分怀才不遇的落寞感。
历朝算数大家,都是有强大财力支撑的,做学问,做专研,没有银子哪里行得通?
那个僻静破烂的墨斋勉强只够他糊嘴,哪里还有多的钱来做别的?
有些梦,只是想想罢了。
锦绣暗暗观察着韩先生的表情,心里有了些底气,说道:“库房还有一套完整的九章算术,是西丘的贡品,后来皇赏赐给了王爷,一直放在库房没有人翻阅。”
韩先生瞠目结舌,一脸唏嘘,大抵是觉得明珠蒙尘了,又不好直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扭捏说道:“福晋……福晋能借给小人一阅吗?”
锦绣笑:“这……可是皇赏赐给王爷的贡品,我岂好私下借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