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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着士兵的样子，抓过一个馒头，狠咬了一口，又喝了口肉汤，吞咽了大半馒头，方才笑道：“各位兄弟，你们是谁的属下？有水还是周宾？”
辅兵们见李自成也和他们一样，手抓馒头啃，稍稍放松心的抵触和担忧，有胆大的士兵道：“我们是马将军的属下，现在还是辅兵……”
“辅兵？辅兵不错呀！”李自成若有所思的模样，将口的馒头全部吞咽下去，“今日的战斗，辅兵真是给力，第一次参加战斗，愣是射杀了数千明军，开始我还担心……不错，真的不错！”
“大都督……我们是参加战斗的那些辅兵！”那士兵用手划了一个大圆，将附近的辅兵都圈了进去。
“参加过战斗？真的？”李自成大喜，士兵总算敢说话了。
“是呀，我也参加了午的战斗，还射杀了两名明军！”
“狗日的明军，我只射出五颗子弹，其四颗子弹命目标，有一刻子弹命明军的脑袋，他只打了一个滚，当场挂了……”
“我没打脑袋，多是腿脚，不过，腿弹，龟孙子肯定跑不掉，兄弟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免不了一刀的！”
……
一旦打开话匣子，士兵们便为自己挣功，在天命军，有军功有一切，不过，对这些士兵来说，军功无法细花到每一名士兵，除非有人证明，士兵们只能记集体功劳。
如果让大都督知道自己在战场杀敌立功，指不定大都督能记住自己，以后再要杀敌立功，赏银不会少，说不定还能升小旗官呢！
午没有参加战斗的辅兵，眼神有了深深的失望，同为辅兵，自己为何没有杀敌立功、领取赏银的机会？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名辅兵小声地问道：“大都督，我们也有阵杀敌的机会吗？”
第382章 或战或降
李自成一愣，这正是他最需要的，军官们求战，还不如下层的士兵们求战，他扫了眼面前的这名士兵，道：“你们射击准头怎么样了？能打敌军吗？”
周围的士兵们顿时哄堂大笑，不乏有不怀好意嘲讽的声音。全本小说网https：//。
那士兵顿时满脸通红，觉得受到了侮辱，偷眼一看，大都督的脸，异常平静，并没有看轻的意思，都是周围的士兵，仗着他们参加了战斗……他猛地站起身，挺起胸脯，冲着周围的嘲笑大声道：“老子操训的时间不你们短，准头保准不你们差！”
“真的，假的？”
“别只会射击巨大的木靶吧……”
那士兵将手的菜碗一丢，怒道：“不信？你们谁敢和我较一番？”
双方都是不服，只好商定当众试，李自成考虑到一人的射术，不能代表一个群体，便让双方各出三名士兵，允许挑选。
午参加过战斗的辅兵，和午没有参加过战斗的辅兵，很快分为两个群体，经过公议，推选出各自选手。
晚饭后天色已晚，便点起火把，将操训场照得如同白昼。
六名辅兵，以二百步为限，分立在各自的木靶前，每名士兵有一个独立的木靶，木靶并没有标注环数，但是有三个同心圆，最大的一个，与人的脑袋无异，间的次之，里侧最小的一个，和拳头差不多大小。
数百士兵围观，但参加赛的都是辅兵，射术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围观的士兵并没有待在木靶的边缘，而是待在远端的安全区域。
对于这些辅兵的射术，李自成也没什么把握，他本想说几句鼓励的话，万一士兵们脱靶了……所以，他只是一挥手，让双方的士兵参加赛。
这样的赛，士兵们水平可能不高，但可以激发他们的进心，所以李自成不但不会阻止，还会推波助澜，最好士兵们掀起技术武的高潮。
六名士兵静静地矗立在木靶前，这么多同伴围观，还有他们的长官，还有大都督在充当临时裁判，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输了……他们刚才可是赌了气的……
枪管缓缓抬起，后面的枪托抵住肩窝，左手平端枪管，瞄准的时候，士兵们都是全神贯注！
虽然木靶处立下了好几个火把，但威风吹拂，暗影绰绰，不得白天的自然光，二百步外，最大的那个圆圈，在士兵们的眼里，也不过拳头大小，何况他们瞄准的都是最小的那个同心圆。
围观的士兵也是非常紧张，这是他们的同伴，一顿俱损一荣俱荣，他们都在心默默祷告，预祝本方的士兵能够获胜。
马有水也是在人群观看，这些都是他的士兵，谁胜谁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准头，如果有人脱靶，那人可丢大了！但赛在即，这时候谁也帮不了他们，一切，只能靠他们自己！
李自成也有些紧张，虽然面目含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内心还是紧张的，如果士兵们准头不错，他才可以锦添花，激发士兵的战斗意志，为即将开始的固关保卫战提升士气。
时间像西宁步枪一样，似乎完全静止不动，围观的士兵们也是屏住呼吸，只等着决战的时刻，以及决战的结果。
“砰、砰、砰……”
数声枪响，将周围的士兵们吓了一跳，不过他们很快静下心来，无论如何，结果是确定下来了，他们开始预测着这次赛的结果。
很快，负责查验结果的四名士兵将六个木靶扛至李自成的面前，“大都督，结果出来了，一组的九颗子弹，内、、外环各有三颗，二组内二、三、外四。”
马有水凝神聚目，脸犹如结了一层寒霜，这样的结果，在战兵，应该属于等偏下的水平，幸好没有脱靶，否则自己这张老脸，都不知往哪搁了。
围观的士兵，有很多第五千户、第六千户的战兵，他们自然知道这个结果不甚理想，谁也不敢说话，都在等着大都督宣布赛结果。
刚才意气风发、代表各自辅兵最高水平的那六名选手，也是耷拉着脑袋，这样的结果，平日的操训还要差些，如今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李自成也是察觉到气氛的一样，他淡淡一笑，道：“既然是赛，总得有个结果，看来是一组获胜了！”
“啊……我们获胜了……吽……”
人群顿时现出一阵欢呼，多是获胜的那一组的士兵，战兵们也是跟着欢呼凑热闹，而失败的那一方辅兵，则是鸦雀无声，特别是参加赛的那三名士兵，脑袋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自成待欢呼声小了些，方才挥挥手，让士兵们静下来，“本来这样的结果，是很难令人满意的，但今日是晚间，火苗窜动，影响瞄准，又有这么多兄弟围观，紧张在所难免，你们又是辅兵，操训不过十余日，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难得了……”
“吽……”
“大都督，那我们可以参加战斗吗？”
因为获胜的士兵，竟然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那一方的辅兵，士兵们自然要求额外的“赏赐”。
“嗯，”李自成点点头，大声道：“下一次再有明军攻城，你们可以城头作战了！”
“吽……”
“我们也有立功的机会喽……”
这一次的欢呼声虽然高亢，但人数并不多，隐在人群的战兵，并没有随着呼应，相反，这些辅兵一旦参战，他们立功的机会会减少，战斗的次数不会太多，谁愿意别人来分走自己立功的机会？
李自成见失败的那一方辅兵，一直垂头丧气的样子，遂笑道：“大战在即，辅兵的成长速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你们还有一日的时间操训，”顿了一顿，又道：“如果辅兵参加过两次歼敌人数超过自身人数的战斗，将自动转为战兵！”
“啊……吽……”
这一次欢呼的人数大为增加，失败的那一方辅兵，第一次欢声雷动，大都督不但没有责怪，还给了他们成为战兵的机会，他们今日已经参加过一次歼敌超过自身人数的战斗，再要有一次……他们可以升格为战兵，从此享受战兵才有的饷银，还有更多的立功机会。
欢呼声久久不息，第六千户的这千余辅兵，经过这次射击赛，重新认识到射击准头的重要性，大都督刚才说了，他们还有一日的操训时间，必须抓紧这最后的时间，操训好阵杀敌的本领，杀敌越多，战功越大！
士兵们喧闹了好久，但李自成早已离开操训场，独自回营房睡觉，也许明日，洪承畴的大军会来到固关。
一觉醒来，尚未得到明军的讯息，但午饭过后，传令兵回报：洪承畴部主力的三万人马，已经过了陇州，接近固关以东的谷道。
洪承畴已经得到刘成功兵败身亡的讯息，联想到王永祥、曹诏先后在固关失利，他十分警觉起来，这固关的盗贼，与他处的盗贼，究竟有什么不同？
他不敢大意，大军并没有进入谷道，而是在谷道外汧水北岸扎了营，大营倚水下寨，距离固关不到十里。
洪承畴一面派出游骑，查探固关附近的地形，一面向当地的百姓打探天命军的讯息，游骑甚至已经来到固关城下。
不过，地形虽然查了七七八八，但对于天命军的来龙去脉，以及具体的人数，却是丝毫不知，因为固关以东的土地，百姓根本不知道天命军的事。
洪承畴不禁皱着眉头，越是查探不到，他越是担心，不叫的狗咬人，他是进士出身，与行伍出身的泥胚子不同，战斗不光有武力，更要有谋略。
官军连战皆败，天命军绝对不可小视。
但现在的他，像是瞎子聋子，根本探不出天命军的讯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切谋略，都是建立在“知晓”的基础，可现在的天命军……
洪承畴忽地灵机一动，既然无法探出讯息，何不如此如此？他的前任，陕西三边总督杨鹤，是以安抚盗贼著称，虽然最终没什么效果，但不妨碍他派人去固关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