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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她飘飘忽忽地就进入了梦乡。这美美的一觉，就到了天明。
谢兰穿上衣服，看见卧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她过去向里面张望，甄凡不见了。她回到客厅，看见他的鞋子和外套也不见了，于是就断定他出去了。
的确，甄凡早早地起床了。如前所述，在劳改农场这么多年，他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特别是被委任示范分场的一把手之后，他更是早起晚归。一般情况下，在职工们早晨还没有上班的时候，他已经穿着那双黄绿色胶鞋在农田里转了一大圈了。而在晚上大家收工以后，他会最后离开劳动现场。他的习惯也带动了负责生产工作的张副场长，甚至带动了示范分场整个班子。大家心里知道，今年是示范分场成立的第一年，一定要开一个好头。总场领导在考察着他们，总场上下三千名职工也在关注着他们。
甄凡起床后，轻轻地来到厨房洗脸。洗完脸，他来到客厅里穿衣服。他一边穿，一边不自觉地回头看看熟睡中的谢兰。谢兰卷曲在沙发上，看上去是那样的温顺。他再一次有上前吻她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推看门，又轻轻地关上了，离开家去赶单位的通勤大客。
甄凡的家离通勤车站需要乘半个小时的公交，但这比前几年好多了。那时候甄凡住在岳父家位于城乡结合部的那个平房里。他每次上班需要换成三次公交。整个城市的发展在加快，他个人生活和工作条件也在逐步改善。甄凡时时告诫自己，一定要要耐心。只要有耐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一边沿着人行道往前走着，一边观察着城市的变化。他似乎觉得这个城市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这种感觉他早已有之。他承认，自己大部分时间在农场，那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如果不是妻子在城市里上班，他真希望搬到农场去住。无论他对城市的感觉是麻木还是清醒，这都无法改变城市的变化。甄凡发现，几年前的老公交电车都没被新的公交汽车所取代。原来空荡荡的路边，都竖起来了很大的广告牌子。他甚至看见，广告牌子上那个身着艳丽服饰的女人正用眉眼看着他呢。他想，城市带给他的越来越多的诱惑。他要尽量远离它。
通勤车站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个人。甄凡站在人群的后面等着。牛四吞通勤车现在已经开通了四辆开往奉水市内的通勤车，甄凡等的是从市长途客运站附近始发的通勤车。他朝东面看去，客运站人员攒动，那都是南来北往的旅客。正在他呆呆地观看那特有的风景时，有人从后面拽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一个很清纯的、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子正看着他。甄凡仔细一瞧，原来是省农科院的学妹小崔。
（138）又见妩媚小妹
甄凡问她：
“你怎么在这里？”
小崔笑着看着甄凡。她说：
“我准备去你们牛四屯农场呀？”
甄凡不解地问：
“你去那里干什么？是不是去探视劳改犯人呀？”
小崔故作生气地说：
“你才去探视犯人呢？难道去你们农场的人都是犯人家属呀？”
甄凡领教了学妹的口齿，顿时无语。小崔见状，立刻露出微笑。她一笑，甄凡看到她的脸上露出两个熟悉的可爱的酒窝。但细心的甄凡发现，这次小崔比上次在农科院见面时更加妩媚和有女人味了。甄凡问她：
“那你去那里干什么？”
这时候，通勤车驶过来了。小崔说，等我上车再给你说。
今天的通勤车不是很拥挤，基本上都有座位。甄凡叫小崔坐在自己的旁边。小崔说：
“我是专门去找你的。你忘了吗？你年初到我们那里购买玉米种子的时候，你不答应领我去农场参观吗？”
甄凡说：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当真了？再说，劳改农场有什么可参观的？”
小崔说：
“我逗你玩呢。我这次去，是我们王主任派我去的。按着我们农科院的规定，我们在销售出去的种子必须有跟踪调查。主任说让我去你们那里，因为他说我们是校友，呵呵。最起码能提供一些农作物长势情况的资料。”
甄凡这才恍然大悟。他说：
“原来是这样。欢迎欢迎。”
他们在通勤车上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从母校老师的情况，到个人家庭的情况，可谓无所不谈。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单位。
甄凡跟小崔走进办公室。他让小崔坐下，就出去喊王美。他觉得自己陪小崔不合适，心想还是找一位女同志吧。
王美自从示范农场成立以来，一直负责示范农场的科研工作。她这半年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嫌弃农业科研工作的劳累，工作越来越认真了。王美进来后，甄凡把小崔介绍给她，并简单说明一下小崔的来意。小崔一看，眼前这位大姐可谓光彩照人。她有些讨好地说：
“你们农场里还有这样漂亮的美女呀？”
王美有些不好意思。她心想，这个妹妹嘴可够甜的了。她打趣地说：
“我们在乡下工作，风吹日晒的，还漂亮啥呀！你看你们城里人，细皮嫩肉的，看着多水灵。”
甄凡笑着打断他们的谈话：
“你们别在这里互相吹捧了。王美，你去跟小崔研究调查的工作吧。”
王美听场长这么一说，就对小崔说：
“小崔，我们去我的办公室吧，别在这里打扰场长工作了。”
然后，王美又对甄凡说：
“场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你校友的工作。”
王美她们刚出去，张场长就走进来了。甄凡起身跟他打招呼，并急切地询问农田里的情况。张场长说：
“昨天那场雨真是一场及时雨呀。今天一早，我跟三个小队的队长到田里走了一圈，结果发现这场雨下透了。我们示范分场的旱情基本接触。场长，这回我们可以放心了。”
甄凡听了张场长的汇报，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感到太大惊喜。因为他知道，现在旱情虽然解除了，只能说明玉米不能绝产了，但这场干旱已经在前期严重影响了农作物的生长。因此，今年玉米减产已经成为不可避免的事情了。他对张场长说：
“现在我们还不是乐观的时候。你去保管那里问问，看看我们农资库房还有多少氮肥。我想，现在应该给作物增加一些肥料，这对增产很有帮助。”
张场长说好吧，我这就去看看。
（139）库房发现奸情
张场长到农资库里查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保管。库房的门锁着，他于是就来到保管员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库房边的一个小屋。他来到窗下，听到屋里有女人的叫声。张场长立刻在心里涌起了一阵怒火。这个老色鬼，又把农村的娘们领来发泄了。他以前听大祁说这个国有奇经常拿分场的农资作为诱饵，勾引附近农村那些图便宜的女人。当时他还认为大祁说国有奇坏话呢，因为这个国有奇跟大祁一样，都是劳改释放就业人员。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互相之间挖墙脚。但今天看来大祁说的是真的。他走到门前，用脚使劲踹保管员办公室的门。
国有奇被这突然的响声惊吓了，从那个女人的两腿间飞速拔出自己的硬棒。他穿上裤子，却不敢开门。
张场长看没有看门，大声喊道：
“老国，你搞什么鬼呢？赶紧看门！”
国有奇听出了张场长的声音，连忙哆哆嗦嗦地说：
“张场长你有事情吗？”
说完，他前来开门。由于他担心张场长进屋，发现那个跟他鬼魂的女人。所以，他走出门，随手就把门关上了。张场长见状，上前就把门推开，径直走到里屋。此时，那个农村女人正在墙角瑟瑟发抖呢。
张场长自习一看，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多岁，脸色虽然有些黝黑，但是胸部很大。由于农村女人很少像城里女人那样戴胸罩，所以那一对儿大*看上去轮廓很清晰。这女人倒是有些姿色。
张场长开始训斥国有奇：
“老国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大白天就领女人来这里鬼混。这要是让甄场长知道了，肯定让你下地干活儿去。不会让再你当保管了！”
国有奇被抓了现行，没法再抵赖，只好求饶。而那个女人神情慌张地逃了出去。
本来甄凡派张场长调查一下库存的化肥，没想到有意外的发现。张场长没有让国有奇领他去库房，而是又回到了甄凡的办公室。
甄凡看见张场长回来了，就问他：
“去库房了吗？还有多少尿素？”
张场长把门带上，来到甄凡的跟前。他说：
“我还没去库房呢，就发现老国这个瞎扯呢！”
甄凡说：
“怎么了？他是不是又跟别的女人鬼混了？”
张场长说：
“你知道呀？”
甄凡说：
“我早就听别人说他有这方面的爱好。一个就业工人，还是一个老光棍就那个素质，没法管呀。”
张场长听甄凡这么一说，有点急了。他说：
“甄场长，你不能不管呀！的确，跟女人接触是他个人的事情，但是你知道吗，我怕他监守自盗，拿我们单位的东西给那些女人。”
甄凡听张场长这么一说，似乎恍然大悟。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是呀？哪有送上门的女人？他国有奇是一个老糟头子，也不是年轻美男子。那些女人跟他，肯定有好处。你赶紧停止国有奇的保管工作，让大祁暂时接替他。我们下午就组织人员点库房！”
（140）盗贼就在身边
按着甄凡的部署，下午示范农场组织了一次检查。此次检查的重点就是农资库。大祁一听说要点库房，有些兴高采烈。他心里想，让你老国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今天非得把你的干的坏事查出来。早在十多年前，大祁就跟老国关在一个劳改大院。那时候他们的身份是劳改犯人。老国当时很会讨好人，并获取了中队干部的信任，当上了劳改犯人大组长。大祁就在他的手下，吃尽了苦头。如今，大祁报仇的机会到了。
经过一下午仔细盘查，结果令甄凡大吃一惊。不但化肥库存量与账上有严重的不符，而且其他农具诸如铁锹和镐头等也少了很多。甄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