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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夷陵的军队,三万精卒操练,余者伐尽夷陵之木,待江水破坝之日,将林木两头削尖,再投入江水之中,以破江陵!”
第五百零三章 江陵告破
已而是到了七月初,夷陵蓄水已经是将近一个多月,几乎每一日的夷陵水位都是暴涨数尺之高!
要知晓整个夷陵的水道足足是狭长百余里,这百余里每暴涨一尺的水位,便是意味着足以淹没楚西之地的一座县治。
到了七月初,夷陵水位已经是越过了下水口的“堵丘”,因为水势不明,荆军也是早在半月之前撤离了此地。
某日夜里,正在下着一场久不停歇的雷雨,哗啦啦的雨声之中……突然就是爆发了一场轰隆隆的坠石声,直接是压过了雷雨声音,惊醒了荆军之中陷入了梦乡的士卒。
雷雨声中,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与呐喊声,乃是荆王羋云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进了林玧琰的营帐。
营帐之内,林玧琰也是被巨大的轰隆声惊醒了,坐在了床榻上。
羋云的气息有些急促,难以遮掩其心中的激动之意。
“一个时辰前,夷陵的下水口堵丘已经是崩塌了!”
“唔……”林玧琰点了点头,也是对羋云说道:“连日雷雨,江水暴涨,堵丘疏松,崩塌乃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瞧着林玧琰这副不以为然的脸色,还是没有让羋云压住激动之意,依旧是对林玧琰问道:“何时出兵?”
林玧琰却是瞥了一眼羋云说道,“暴涨的江水不仅仅是让楚军亡无立锥之地,亦是让荆军寸步难行。”
“再者,郢都毕竟是旧楚的都邑,远比江陵更为城高墙阔,远章之所以能够以江陵关塞挡住荆军,乃是江陵百里险要之地,江水咆哮之后,江陵无险可守,远章必定是壮士断腕,舍弃江陵而率军返回郢都!”
“这……”林玧琰的一番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羋云心中涌动的澎湃之意,数息之后,羋云亦是说道:“区区一个江陵,便是如此大费周折,那郢都又该如何攻破?!”
瞧着羋云由惊喜到垂头丧气,林玧琰也是劝慰道:“如今楚西之地大都被咆哮江水淹没,恐怕今岁楚西之地颗粒无收,再者吴楚之间正在开战,日后未必不会不战而胜……”
听林玧琰这般说,羋云也就是姑且当做这般了,楚西之地被江水淹没,的确是让如今占据楚西的楚军无法收上来半粒粮食,另外吴国也是在旁边虎视眈眈,荆军也还没有机会收复郢都。
不过,芈云的视线已经是盯住了郢都,但身在江陵的驻守的楚将远章,已经就像是一叶飘萍,夷陵下水口的“堵丘”被击垮之后,长达百里的水道没有到一个时辰,大水便是呼啸到来,数十丈的浪头直接是盖过了远章派出去的斥候,除了两三个幸运的楚卒在大水到来前,成功躲到了山岭之外,远章驻扎在江陵城外的三万驻军,皆是被这滔天大水葬身鱼腹之中。
远章听闻到江陵的水势,亦是来到了江陵的城头上,此次荆军退守夷陵,远章便是预料到了荆军会采用水攻之计,故此远章在江陵一带垒土筑坝,数月之间的辛劳让远章认为江陵固若金汤的时候,现实却是给远章迎头交了一盆冷水!
除了江陵城池之内的守军,那些驻扎在江陵城外,与城内互成掎角之势的楚国驻军,皆是被凶猛的打水卷身江底,因为是凌晨,能够逃生出来的楚卒都是极少数。
再者,江陵在汹涌澎湃的江水固然是守住了,但是上流蹿下来的汹涌水流上,更是带着被削尖的巨木,那些削尖的巨木撞在了结结实实的江陵城墙之上,连远章都是觉得狂然一震!
随后,便是能够看到一根根巨木横插在江陵城池之上,波浪滔天的江水带来阵阵沙泥,径直是将武陵的城头硬生生地降低数丈。
“将军!”一名楚国的千人将亦是跑到了远章的面前,惊慌失措道:“将军,水势实在是太凶猛了,恐怕这江陵……江陵是守不住了!”
“守不住?”远章怒目一瞪,看着这名千人将,拔出来了长剑,呵斥道:“乱大楚军心者,立斩不赦!”
“将军!”这名楚国的千人将几乎是用着苦嚎的语气歇斯底里的喊道:“将军,这场大水已经是冲走了江陵粮仓备下的粮食,江陵这里,也是被大水淹没了百姓的庄稼,若是现在不返回郢都,荆军打过来之前,大楚便已经是军心涣散、陡升营啸了!”
这名千人将亦是有一些见识,到并非是远章的见地不如这名楚千人将,只是远章刚刚是从主帅所在的营帐之上跑出来探查敌情,知晓这场自夷陵而来的大水固然凶猛,但对于楚军的具体伤亡却是并不清楚!
而这名楚千人将乃是昨夜守卫江陵的“巡视”,因为大水到来时破晓时分,楚军伤亡严重,但是这名千人将却是从大水之中逃了出来,一路上对于楚军的伤亡情况也是亲眼见到。
经过这名千人将的提点,远章不再是看着自大江上游汹涌流下来的大水,而是举目望去,江陵一带的情况,远比远章预料的更为严重,这数月以来,数万楚军垒砌起来的江陵长坝,在汹涌江水的撞击下,居然是形成了一个个豁口,而江水也是顺着这些豁口向着更为辽阔的楚西之地流去!
“糟糕!”远章亦是目色一紧,盯着那些江陵长坝的豁口,居然是流露出来悲悯的神色:“某数万楚卒的秋收军粮啊!”
那名楚军千人将,亦是想到了此处,对着远章又是着急说道:“将军,江陵已经是不可守了,这场大水,必定是让楚西之地的大半粮食被这江水带走,江陵已经是守不住了!”
远章的目光撤了回来,极为愤怒的瞧着大江上游的方向,居然是咒骂道:“那荆王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当初火守郢都,如今水淹江陵,是在可恨!”
远章如今就像是一头嗜人的猛虎,扫了最后一眼江陵,远章终是摆了摆手,吩咐道:“要留下足够的人手解救在江陵落水的楚卒……传令大军,回撤郢都!”
第五百零四章 察觉秦意
不得不说,夷陵堵住的这百余里的水道积攒下来的水势实在是骇人,在夷陵下水口紧紧挨着的江陵,自然就是成了首当其冲!
十余里的江陵就像是大海之中的一叶孤岛,因为高耸的城墙,终于是勉强能够抵御住暴涨的江水冲击。
但是江陵周围的粮田,仅仅是差着两个月便是能够入仓的百万粮田,却是在荆军堵住的大江水势面前,一夜之间,皆是成了虚妄之事,要知晓,远章乃是楚国的长沙守,这是楚王将整个楚西之地的军政大权皆是交给了远章打理。
除了远章要想尽办法招兵买马之外,整个楚西之地的军粮,皆是让远章一力筹措,受黄老之术的影响,远章并未是在楚西之地大举征兵,仅仅是让楚军的规模维持在十万左右,这其中虽然是有着秦人掳掠人口的原因,也是因为远章想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到耕种一事上。
但是这暴涨起来的大江之水,将远章“楚西之地不仅要自给自足,适当的时候还要支援楚东”这原本的打算,直接是生生的折断了!
三日后,远章自江陵折返郢都,却是在路途之中见到了不少的秦国船只,纵横在大江之上,那一面面秦国的玄黑色旌旗,亦是让远章觉得刺眼。
远章连忙派斥候前去打探秦国究竟是在做什么,半个时候之后斥候带来的准确的消息:“将军,乃是秦人正在解救被水淹的郢都百姓!”
“秦人岂会是如此好心?”远章虎目一瞪,又是瞧着大江之上穿行的秦国大船,亦是皱起眉头问道:“柘城虽然的确是比郢都地面高出来一些,但此番大水必定是殃及柘城,此时秦人不解救柘城百姓,却是偏偏来到了江南救人,实在是有一些说不通!”
面对远章提出来此等疑问,斥候也是不明所以,远章见状,终是挥了挥手吩咐道:“率军先进郢都再说!”
郢都乃是城高墙阔,自从数百年前楚国定都邑于此,每代楚王的便是增高郢都的地基,原先楚国定都邑的时候,郢都不过是里许见方的小城邑,亦是不可避免遭受了大江水患的威胁。
但是如今,郢都早已经是十数里见方,周围大大小小的村邑更是不计其数,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一代又一代的楚国先民从郢都之旁的纪山运下来土块,将这郢都一寸又一寸的垫高,终是让此番在大江亘古未有的洪涝之中,独善其身。
留守郢都城内的乃是远章的族兄,名为远含,亦是一名能够治理地方的能臣,自楚王授予了远章楚西之地的经营之后,数年内,远氏一族便是尽迁移族人来这楚西之地。
“章弟!”远含见到了远章归来,亦是亲自出城迎接,也是解释道:“原本看今年的大江并未暴涨,还以为是风调雨顺的年岁,孰能够料到,一夜之间,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江水猛涨数丈,直接是楚西之地淹没了大半!”
远章亦是用着致歉的语气对族兄说道:“兄长,此番驻守江陵本来自以为是固若金汤,孰能够料到,荆军居然是退守夷陵,堵住了江水整整数月有余,某在江陵垒土筑坝亦是没有挡住江水,才使楚西之地落到了今日的境遇!”
远含扫了一眼郢都周围,目光落在了远处的秦国战船之上,亦是压低了声音对远章低声说道:“恐怕此番不仅仅是天灾,还有**啊!”
素来稳重的自家兄长,这个时候乃是这般一说,亦是让远章认为前者绝不是无的放矢,当下开口询问族兄远含说道:“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远含收回来了看着远处秦国船只的目光,再次对远章低声解释道:“早在月余之前,柘城的秦人便是在沱右迁移出来人口,亦是重新疏通了水渠,此番江水暴涨,大江北岸的江水尽数流入了沱右一带,而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