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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第7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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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萧铣住过的那间房子突然亮起了灯,只是窗户纸上却没有照出任何人影,王世充心中一动,与魏征对视一眼,轻轻道了声:“玄成当心,不要走在我前面。”

    魏征点了点头,站定不动,王世充则清了清嗓子,一抱拳,朗声道:“晚辈王世充,拜见前辈,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王世充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小院里回荡着,但回应他的只有这夏夜的风声和那槐树上叶子被风吹的沙沙声。

    王世充环视了一下四周,再次确认了周围并没有什么暗藏的杀手,无论是作为前世的特种兵还是这一世的沙场名将,他对杀气都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只要有人手持利刃,哪怕埋身于地下,他都能感觉得到。

    就在王世充观察环境的时候,那扇小屋的门也缓缓地打开,没有一个人出来,而大开的房门则是对这对来访兄弟最好的表示。

    王世充哈哈一笑,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门,而魏征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刚刚进门,那两扇门板就“叭”地一声,在魏征的身后合上。

    王世充扫视了一下屋内,除了书架上的书已经一扫而空,而前日里萧铣的那张床上没了被褥,只剩下光板外,其他屋内的摆设和上次见面没有任何区别,而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那桌上的烛台里跳跃着的火苗,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王世充仔细看了一眼室内,却发现书架上的角落里还歪着一本不起眼的书,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而魏征也同时注意到了这本书,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王世充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要去动那本书,而魏征则轻声地道了句:“主公,当心机关。”

    王世充摇了摇头:“玄成,既然人家主动邀请我们来这里,那就是为了谈合作的,如果人家想布下机关害我们,我们不用动这本书人家也会发动,不用等我们自己去碰,你未免过虑了。”

    从地下突然传出一阵笑声,一个苍老的声音紧跟着响起:“王世充果然一身是胆,更难得的是心思缜密,真不愧这么多年来闻名天下,看来老夫今天和你见面,没有错。”

    话音刚落,萧铣书桌前的地面上突然现出了一个大坑,里面亮着灯光,显然是一个地下通道的入口,而那个苍老的声音也从入口处飘了出来:“二位,请下来一叙。”

    王世充和魏征顺着台阶走到了地下,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向着灯光的方向走了百余步,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厅里站了三个人,左边的是沈柳生,中间一人身形高大,穿了一身黑色斗蓬,负手背对着二人,而右边一人则面戴微笑,赫然正是斛斯政!

    饶是王世充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一下仍是吃惊不小,睁大了眼睛,对着斛斯政道:“斛斯长史,怎么会是你?”

    斛斯政微微一笑:“王刺史,这一点让你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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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二十四章 黑袍阴谋家

    王世充定了定神,转向了中间那人,他知道以这架式,斛斯政和沈柳生一样,都只不过是此人的手下而已,真正的主公乃是这个到了现在还没有露出真面目的人,刚才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身形都觉得非常眼熟,一定是自己认识过,听过说话的人,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斗蓬客缓缓地转过了身,脸上仍然蒙着黑布,在这密室的昏暗灯光里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而他那浓密的眉毛,花白的头发和眼角边的皱纹都显示出此人的年龄至少是已近花甲。

    王世充看了看斛斯政,沉声道:“斛斯长史,想必你也和沈老板一样,是这位贵人的属下吧。”

    斛斯政点了点头:“不错,十余年来斛斯一直是为这位大人效力,那天王刺史与斛斯商量大事的时候,斛斯未得主公允许,不敢跟王刺史结交,还请见谅。”

    王世充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王某一直不明白为何斛斯长史在这郢州多年都不求升迁。现在王某明白了,你一定是得了你家主公的命令,要你经营这块荆州北面的门户,王某看错你了,原以为你只是想得官,现在才知道你想要的没那么简单。”

    斛斯政微微一笑:“斛斯初入官场时,一直到四十岁以前,都是想着效力朝廷,有朝一日可以出将入相,治理天下,可惜斛斯在大隋为官多年,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等胡人,是入不得王家父子的眼,即使再有才能,也不过是被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鹰犬而已,自己的命运,还是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

    王世充对着斗蓬客笑了笑:“王某这下全明白了,难怪斛斯长史跟同样算是胡将的韩刺史不是一路人。有贺若老将军在,他怎么可能和韩擒虎的儿子当朋友呢。”

    黑斗蓬老者仰天哈哈大笑,一把拉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布,浓眉如杂草。脸颊瘦削,一双鹰一样的眼睛警惕而凶猛,满脸都是乱蓬蓬的花白胡子,狮鼻大嘴,可不正是那号称隋朝名将的贺若弼?

    王世充已经不象刚才初见斛斯政时那样吃惊了。当年大兴之乱时,他曾短暂地和贺若弼合作过一次,不过当时打的是救杨坚的名义,事后众人也严格约定此事就此不提,不过他现在心里又浮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这贺若弼以前曾经向杨坚主动要求过当荆州刺史,后来被杨坚拒绝了,难道是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与斛斯政勾结到一起,开始自己经营起荆州了吗?

    贺若弼双目如炬,盯着王世充,道:“老夫的身份不便暴露。所以这段时间一直不想和行满见面,现在是非常时期,新皇登基,大家最好都不要活动得太多,一个不留神,有可能多年的经营都会前功尽弃。”

    “不过行满实在是厉害,老夫原以为行满只有将帅之才,没想到你的治才也是这样出色,所以今天老夫遵守自己的承诺,和你见面。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尽管开口。只是有一点,就是你我还不一定是一路人。合作的事情现在老夫无法给你承诺。”

    王世充微微一笑:“听贺若将军这样说,晚辈实在是很高兴,晚辈也喜欢心直口快,开诚布公,不喜欢拐弯抹角,这点沈老板应该跟您说过了。”

    贺若弼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柳生随我多年,老夫被剥夺官职后,行动不变,就让柳生出来经营,老夫也没想到柳生有如此才能,几年下来就在这荆州打下了如此的基业。”

    沈柳生笑了笑,向贺若弼行了个礼:“这主要是靠了主公的英明,当然,也离不开萧铣萧公子的帮忙。”

    王世充懒得听他们主仆之间的废话,直接道:“贺若将军,王某想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皇对你不薄,你为何还要在背地里做这些事情?从沈老板和斛斯长史的情况看,你着手经营这荆州之地,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

    贺若弼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这狭小的密室里来回震荡,弄得灯烛一阵摇晃:“先皇对我不薄?王世充,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王世充沉声道:“据晚辈所知,贺若将军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先皇,不仅和韩将军当着外国使节的面抢功,让先皇颜面尽失,而且几次三番地在家妄议朝政,甚至还主动想要荆州之地,更不用说以前帮高仆射说情的事了。”

    “这些事情任何一条都足够您灭族的,可先皇只是夺了你的官,连爵位都还给你保留,这还不叫待你不薄?”

    贺若弼冷笑一声:“王世充,与老夫的功绩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老夫献上的平南八策,老夫亲自率先锋过江,亲自在那建康城外打垮的陈军主力,却被那不要脸的韩擒虎捡了个便宜。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你却是亲历过的。”

    “先皇明知老夫委屈,却偏向那韩擒虎,给我们两个同样的军功,王世充,你也是上过战场打仗的人,给人这样抢功,咽得下这口气吗?发两句牢骚又怎么了?”

    王世充也知道此事上贺若弼确实有理由觉得受了不公正的对待,从他现在的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仍能看出贺若弼心里有多恨,但这种恻隐之心只是一闪而过,王世充很清楚,现在需要的是尽快从他嘴里套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于是王世充笑了笑:“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总挂在嘴上有什么用。贺若将军,你看看我王世充,多年来精忠报国,勤于王事,无论是对先皇还是新皇,都是忠心耿耿,为国出征从来都是在最前面,可现在还不是给至尊卸磨杀驴,外放这郢州。但即使如此,晚辈也没象你这样怨气冲天啊。”

    贺若弼冷冷地“哼”了一声:“王世充,不用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再怎么给外放,也是从布衣做到了三品刺史,可我贺若弼呢,连个尚书右仆射都没当过,直接就给夺官在家。再说了。你做的坏事不少,现在遇到这种境界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去帮那个心狠手辣的杨广?”

    王世充给贺若弼一阵抢白,虽然心中恼火却也无话可辩。但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道:“贺若将军,你好象比起先皇来说,更恨的是现在的至尊吧!当年高仆射为杨勇求情,力保他东宫之位的时候。你是第一个站出来帮高仆射的,当时晚辈还以为你老是仗义直言呢,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你当时也是暗中加上了太子一党吧。”

    贺若弼的脸色一变:“你这是自己凭空猜测的吧,可有实据?”

    王世充察颜观色,心中对这个推断更加坚信不疑:“贺若将军,看来王某没有猜错,你一直是暗中的太子一党啊,我们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看出来!”

    贺若弼叹了口气,道:“时至今日,也没必要瞒你们了。杨广此人心术不正,在当年灭南陈时,老夫和高仆射都看了出来,当时破城之后,高仆射说那陈叔宝的宠妃张丽华是亡国祸水,一定要斩杀,就因为此事得罪了杨广,加上高仆射和杨勇的关系,杨广就公开威胁高仆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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