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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在军营内走着,向克俭环视四周,警惕的看着每一个人,他们比神杀突骑是要惨多了,不少人都已经挂彩,有的伤势严重昏迷着;每一个人都是灰头土脸,虽然神色稍有恢复,但是向克俭可以猜到之前的战斗究竟有多激烈。
“末将参见指挥使!”
带路的小兵突然行礼,向克俭收回眼神看着前方的军人,一身戎装、眼神凌冽。
“神杀突骑的人怎么来我们军营了?”
“回指挥使,他是来找宣校尉的!”
“哦?”欧鹭洋盯着向克俭问道:“你找宣校尉啊,能否告知一下你在军中的序列。”
序列是军中的常用语,意思就是说自己隶属于那一支部队的那一个编制,这算是军人之间的行话,只要是待过军队的没人不知道。
可惜向克俭不是军人出身,他不知道欧鹭洋问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既然对方知道他的来历,那么猜测一下应该是询问自己的具体番属,向克俭打算随便编一个回答。
“末将隶属于张校尉麾下第七伍!”
“原来如此啊!”
听到欧鹭洋这般说话,向克俭庆幸自己蒙对了,想来可以顺利离开了吧。
“宣校尉如今就在我营帐之中,你不妨跟我来吧!”
“是,多谢指挥使!”
向克俭跟着欧鹭洋走进了营帐,却见其中空无一人。
“指挥使,宣校尉不在么?”
“方才他还在的,这会儿怕事有事先走了。”
“那末将。。。。。。。”
“先坐吧!”欧鹭洋虚手一个遥请,自己在正南面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向克俭,无奈,向克俭只好顺从。
“我乃玄甲军金甲卫指挥使欧鹭洋,敢问名姓?”
“末将。。。。。。向远。”
“宣校尉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会儿得空,你倒是陪我在这儿聊聊天,如何?”
“是。。。。。。是末将的荣幸!”
“那就好!来人,看茶!”
向克俭根本无心喝茶,他不能在这里久留,必须尽快找到宣韶宁将神杀突骑的叛变告诉他。可是眼前这个欧鹭洋显然不是盏省油的灯,他强行留下自己只怕是有什么企图。
一紧张,向克俭的额头就开始渗出汗珠,面对着手边的茶盏,他丝毫不碰,对于欧鹭洋也是不闻不问。
“何必如此慌张?喝点茶水润润嗓子。我请你来也没有别的意图,一来是因为宣校尉肩上任务重,时常来回跑,你很有可能找不见他;二来我之前也同你们的将军澹台归宗有过交往,所以啊,你在我这儿等着是最合适的。”
“多谢指挥使体恤!”
“说的哪里话来?我们都是为国尽忠,我也就是想问问神杀突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以你们的战斗力为何直到这么晚才出现在战场上?”
“回禀指挥使,末将只是一介兵卒,所有的战略部署都是将军筹划的,我们为军便只是执行军令。”
“说的好!”欧鹭洋鼓掌了一会儿,“澹台将军能有你这样的麾下将士也是他的荣幸!如今军队冲锋陷阵的可还是澹台将军的长子澹台镰鼬?”
听到欧鹭洋这么询问,向克俭立刻回忆起当初擎苍被杀时的情景,那人身披战袍就是澹台归宗的儿子,看来是欧鹭洋嘴里提到的这个澹台镰鼬了,名字这么诡异,难怪出手这般的狠辣!
欧鹭洋颇为欣慰的说道:“你们能为国尽忠、服从军令已经颇为难得了,毕竟困守在东南这么多年,离乡背井大家都不容易。来,快些尝尝清茶,清茶而已,润润嗓子。”
“多谢指挥使!”
既然人家这么热情,向克俭也就却之不恭了,至少目前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正常的,再不喝会让人以为自己在摆架子。向克俭于是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欧鹭洋对于他的表现颇为满意,“宣校尉一时半会是来不了了,你也就在我这儿好生休息吧!”
眼看着欧鹭洋打算走出营帐,向克俭不明所以,急忙起身想要询问却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发晕,若不是扶住桌子,自己都站不稳了。向克俭看向欧鹭洋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没能来得及发问,向克俭就倒地昏迷。
宣韶宁这边丝毫不知道有人找他有钥匙要告知,他忙活着整顿军队,自己麾下的将士除了邢岗别无他人。自从在鹰扬关外见到神杀突骑的时候,他心中的疑惑就已经很深了,当初自己同袍泽们在金昌外奋力杀敌,可是金昌城没有任何动静,突然这会儿,神杀突骑又神气的出现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段朗看着神杀突骑的军营道:“大将军怎么会相信澹台归宗的话呢?我们回到安州的时候不是已经将情况都告诉大将军了么?莫非大将军是不信任我们?”
“小声点!第一,你这么大声是打算让澹台归宗知道我们是从火坑里逃出来的,掌握着他们秘密的人么?”宣韶宁警告道,“第二,大将军不会不信任我们的,在我看来,大将军目前只是不打算戳破而已。”
“你是说大将军对神杀突骑是有怀疑的,但是目前敌人在关外,我们内部不可以内讧,所以忍着装作不知道?”
“很有可能!大敌当前,自然是联手迎敌最重要了,此时为了没有确实证据的事儿而质疑对全军都不利。”
“怎么会没有证据?我们不就是证据!”
“我们唯一能证明的就是金昌城按兵不动,其他的根本没有证据!贸然指出,反而会让我们陷于被动,还是先观望再说吧!”
“嘿,大将军来了!”
经过邢岗的提醒,宣韶宁和段朗急忙停下手中的活儿走出营帐迎接。跟在豫王身后的就是张涵山,他此番陪同豫王就是为了查验兵力的战斗力。
行完礼之后,宣韶宁起身,豫王对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鹰扬关的张涵山张将军!”
听豫王这么一说,众人将眼神纷纷投向了张涵山,当宣韶宁看着张涵山的脸的时候,他脑中的记忆瞬间就被激活了,他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怎么可能呢?我上一回见他不是在临渊阁里么,他不是作为青山书院的前辈,因为战绩卓著而描摹了画像悬挂在墙上供后人瞻仰,激励后人的么?
第一百六十章 圣意难违
闵州和云州没有做任何的抵抗,下唐和西凉的联军顺利进入城中,当发现粮草被尽数烧毁之后,巫矻获将两州的府兵全数砍杀,仅仅留下了两州刺史让他们继续行使管辖城池的责任,同时给他们保留了一项可以继续向梁帝上书的权力。/全本小说网/https://。/
除此之外的一切就如同豫王预料的那样,联军没有屠城甚至都没有劫掠,两州百姓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可以稍微安稳一些了。
伫立于鹰扬关前,巫矻获的眼睛冒着精光,这座占尽了地利的关隘会是他此战的第二道难关,至于第一道,那就是安州城,结果已经不用多说。
“梁人胆小如鼠,龟缩在关内不肯出战。要我说,我们直接进攻鹰扬关,或是绕过此关,总好过在这里干等着!”
伤势好转的北淳慷胸口依旧缠着绷带,他盯着鹰扬关,气不打一处来。
“王爷此言差矣!这两计都不可行。”
“那还请拓戎详加解释啊!”
“鹰扬关易守难攻,那两扇巨门便会对我军造成足够大的威胁,若是强攻只会付出巨大伤亡而不一定能取得战果。至于绕道而行,那就更不可行了,绕开鹰扬关就要绕过眼前这道山脉的一半路程,这样需要多花半年时间,而且将鹰扬关留在身后无异于安插了一个后背之患。如此这两条路一旦走了,我们必败无疑!”
“照拓戎这么说,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了?”
“当然不会!”
“难不成还有第三条路?”
“当然有,王爷不妨再休息几日,到时候梁人一定会出关同我们决战,那时还需要王爷继续冲锋陷阵呢!”
“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你怎么料定梁人一定会出关而战啊?他们也不是傻子啊?”
巫矻获没有再搭理北淳慷,缓缓打马回城,他有把握,因为这事早就在计划中了。
“如何?出关迎战!”
沈咏年再仔细看了一遍梁帝谕旨,他实在不敢相信朝廷会下如此的指令,这无异于置全军于极为危险的境地。
“朝堂中人是根本不知道鹰扬关的情况么?大将军不是已经上书将战略安排一一详陈了么?为何圣上还会一意孤行,就为了争抢一点面子么?”
“云柯,怎可妄议朝政!”
沈咏年及时制止了何云柯,即便在军中他也不允许麾下部将随意发表针对朝廷的言论,何况目前一大半都不是赤尾军人。
欧鹭洋似乎看出了沈咏年的顾虑,于是开口道:“沈将军说的没错,我们军人自然是以服从命令为最高职责,对于朝廷的决定我们必须执行,但是也可以根据实情进行辩解。”
“欧指挥使说的是,不过话说回来,之前大将军上书说明东南战况的时候已经附带了接下去的战略分析,若是圣上和大臣们赞同也不会下这般的谕旨了。”澹台归宗对豫王说道:“大将军,末将以为您可以再上书一次,力陈出关之弊端,我们也做好出关迎战的准备,必须让圣上看到我们收复失地的决心,绝对不可以授人以口实。”
一直没有发话的豫王起身重新翻看了一下谕旨,“为今之计只能依照澹台将军所言了,我会尽快重新书写一份战报,你们也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末将遵命!”
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豫王对张涵山说道:“你怎么看?”
“豫王殿下,我们相识这么久了,您的为人我自然是清楚和相信的。另一方面,我历经了这么多朝,见惯了官场的争斗和军队的异心,这一回也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