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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
噗嗤！
场中，不断有澹台璇的随从死于非命。
血秦卫之人不言不语，在两位枷锁境统领的带领下，宛若一台台只知杀戮的机器，每隔几息，就带走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血花飘溅！
生命凋零！
“小姐，救我！”
“公子！”
澹台璇手下的随从，已经被杀破胆，尽管实力低微，但保护澹台璇姐弟本是他们的职责，而此刻他们竟然反而向澹台姐弟求救。
澹台宗恨欲狂，邪异的双眸一片赤红，从来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吃过如此大亏。
就连澹台璇，此刻俏脸上也失了温和，面沉如水。
损失些随从无关紧要，但在天下人面前，损失的却是他们的脸面。
特别是对方这种欲盖弥彰的装扮，毫无疑问，这是赤裸裸的……
打脸！
“吼！”
澹台宗怒吼，身形暴掠而出，杀向一名枷锁境血秦卫统领，要将他立劈。
但他快，他面前的刘长老同样不慢，举拳轰向他的后脑，逼得澹台宗只得怒吼着，挥剑回挡。
轰隆隆！
两人战至一团，在刘长老有意无意的控制下，厮杀得难解难分。
“澹台仙子，我们就不打了吧。”瞥了一眼两人的战局，阿狗扭头张狂一笑，对澹台璇道。
澹台璇眸子变得清冷，盯着眼前的阿狗，或者说——蒙面人！
她在思考，如果像昨日秦九歌一般，拼着一定代价，能否将眼前之人解决？
但此念头很快就被摈弃，对于这一种可能，对方不可能没有防备。
除非她做好了和对方身后之人彻底撕破脸，不死不休的准备，但那显然不现实……
一念及此，澹台璇便彻底打消了动手的念头，深深地看了阿狗一眼，不再言语。
就连她手下之人正在疯狂被杀，她也如同置身事外！
杀戮在继续。
片刻的功夫，澹台璇带来的随从，还能站着的，已经不足双手之数，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减少！
“噗嗤！”
另一边，澹台宗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而出，好不容易方才站稳，没有倒下。
“啊——”
他长啸，熊熊燃烧的怒火直冲天灵盖，就要破口大骂：“秦……”
“闭嘴！”
然而，后面的“九歌”二字尚未出口，就已经被澹台璇生生打断，令澹台宗更是一股泻火无处发泄，整个胸膛像是要炸裂一般！
“姐，为什么！”
澹台宗传音给澹台璇，狂吼道。
澹台璇暗叹，这个胞弟之前被保护得太好了，缺乏历练，作为上位者，竟然连如此道理都看不透！
她暗中摇头，同样传音道：“你记住！同为圣地天骄，无论是我还是秦九歌，抑或是日后的你，很大程度上足以代表背后的巨无霸势力，就算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表面上也只能和睦相处，你可明白？”
“就好像昨日，秦九歌明知乃是我派出的杀手，但他却只字不提。”
“那么今日，就算他秦九歌的人已经快要将名字写在脸上，摆明了是要打我姐弟二人的脸，就算全天下人都知晓，但他们既然蒙面了，那我姐弟二人也只能咬牙受着，自欺欺人！”
“一旦你将这层窗户纸挑破，那事情就没有了转弯余地，是和秦九歌彻底撕破脸！”
“那等结果，无论是你是我，还是他秦九歌都难以承受的，你可明白！”
“他秦九歌，此次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方才如此有肆无恐！”
说到这里，她俏脸微沉，想不到秦九歌竟然做到这个份上。
刺杀也就罢了，还根本不加掩饰！
秦九歌这是在玩弄规则，每一步都踩在规则的边缘，肆无忌惮！
“他怎敢？！”就算澹台璇性子再平和，也心中震惊。
听到澹台璇的话，澹台宗依然怒不可遏，那股泻火直往上冒，传音咆哮道：“那这么大的亏，我们姐弟被他秦九歌如此当众打脸，此事就这么算了？！”
“那你还待如何？”
澹台璇秋水般的眸子，此刻罕见带了寒意，如同一柄冰霜利剑，直刺向澹台宗。
后者通体一寒。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一向平静如水的姐姐，此刻心中同样起了波澜，而且不小！
噗嗤！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声，都是打在他们姐弟脸上的耳光。
但澹台璇早已将这一切从内心摒除。
她缓缓抬头，像是利刃出鞘，平和的眸子渐渐变得锋锐起来，望向不远处的那栋落日楼。
顶层观星台上。
一道身影正随意依靠在凭栏上，俯视全城，和平日相比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随性和不羁。
长街上的截杀，他从头看到尾。
满目的血，遍地的尸，但秦九歌却面无表情，对此浑不在意，如隔岸观火。
神通强者的眼力何其可怕，数百丈外的蚂蚁依然能够清晰分辨，更何况秦九歌和澹台璇这等少年至尊。
穿透数里虚空，两人的目光轰然对撞在一切，似是连虚空都在轰鸣，承受不住。
感受到澹台璇的凛冽目光，秦九歌寸步不让，目光灼灼！
半晌，他忽地咧嘴，灿烂一笑。
竟是一改片刻前的漠然，宛如邻家男孩，满脸阳光向澹台璇打招呼。
这一瞬，澹台璇通体一寒，如坠冰窟！
第44章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从秦九歌那抹诡异的笑容，澹台璇读出了许多。
今日，他秦九歌便是在以如此霸烈的方式，警告澹台璇：
你敢做的，我也敢！
你不敢做的，我照样敢！
而且比你做得更狠，更疯狂，更加肆无忌惮！
一念及此，澹台璇最后深深看了秦九歌一眼，视线收回，整个人表面上已经恢复了淡然，看着阿狗，朱唇轻吐：
“滚！”
此刻，她们姐弟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堂堂元初圣地天骄，先前声势浩浩荡荡，转眼便变成光杆司令，不得不说，澹台璇此次算得上颜面扫地！
“桀桀！”
阿狗狞笑，带着一种肆无忌惮的疯狂，一挥手道：“撤！”
哗啦啦！
一众姑且能称为“蒙面”的杀手，来得快去得也快，飞速消失在长街的阴影之处，再无影踪。
“姐？”
澹台宗脸色铁青，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澹台璇无言，片刻之后彻底调整过来，再度恢复那种温婉如水的气质。
她展颜一笑，瞬间如百花绽放：“走吧，秦师兄要等急了。”
说着，莲步轻移，当先而去。
澹台璇连忙跟上，两人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哗！”
直到此时，长街上的观战之人，方才敢出声，瞬间满堂哗然。
“是日，太虚圣子座下血秦卫，狙杀澹台仙子于落日城，杀元初之人二十八，血流成河！”
这条消息如同长了脚一般，飞速向整片东荒大地传播。
这一日，东荒震动！
……
当然，这一切当事人尚且未知，也永远不想知晓。
片刻之后，澹台璇两人到达落日楼下。
此刻，一身白衣的秦九歌早已站在门前迎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像个没事人一般。
他的身后，阿狗满脸煞气束手而立，两排血秦卫一列排开，分列他左右。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从血秦卫诸人身上释放而出，许多人甚至身上染血，那本就赤红的衣袍，显得愈发的凶厉，煞气扑面而来！
“姐，他秦九歌这是在示威！”
见状，好不容易平息怒火的澹台宗，顿时又怒气冲天，他恨欲狂。
派遣血秦卫刺杀他们姐弟，屠杀他们随从，这也就罢了，如今秦九歌竟然还让这些人陪同他一起，前来迎接他们二人，甚至连那一身鲜血，都懒得掩饰。
更何况，如此多人站在门口，而他们姐弟二人却是光杆司令，这更无异于落他们面子。
试想，澹台璇和秦九歌同为圣地天骄，澹台璇孤家寡人，而秦九歌却是众人簇拥，这种落差，落在有心人眼中，不知要编出何等流言。
如此一来，他如何不恨？
澹台璇神色微怔，但她毕竟道心坚定不可摧，眨眼之后便恢复正常。
她向澹台宗传音，淡淡道：“我知道。”
“可是姐……”澹台宗一急，却接收到了对方给他比的眼色，令他一肚子怒火根本无处发泄，在胸膛之中熊熊燃烧！
“见过秦师兄！”
澹台璇俏脸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给秦九歌微微行礼。
在她的示意下，澹台宗也只得闷闷不乐，捏着鼻子给秦九歌见礼。
“呵呵，澹台师妹、澹台师弟多礼了。”秦九歌挂着温和的笑意，仿佛丝毫未觉两人的异样，伸手虚引，“两位师弟妹里面请！”
“秦师兄请！”
一番寒暄之后，一行进入落日楼之中。
落日楼乃是落日城最大的酒楼，但今日停止营业，偌大的酒楼之中，便只有他们一行人，这等招待，倒也算得上隆重。
“澹台师妹，请上座。”
整座酒楼装饰得古朴大气，偌大的大厅，只在正中心摆着一张实木八仙桌，其他桌子尽皆撤了。
澹台璇两人依言坐下，秦九歌也随意落座，坐在主位。
“刚才之事，我都看到了，澹台师妹两位无恙吧？”秦九歌轻声问道，如同没事人般。
闻言，澹台宗眼中之中都快要喷出火来，整个人的气息疯狂起伏，恨不得出手，将秦九歌狠狠踩在脚下！
澹台璇心中忍不住冷笑，但表面上神色如常：“托秦师兄的福，师妹姐弟二人都无大碍。”
“没事就好。”秦九歌似是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