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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去眼角的珠泪,大步走出了这一片花地。
“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尽快离开长陵城。”贺兰雪走得很快,顾眉笙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听了他的话后,她诧异的问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公子,干什么去啊?”
“去淮南。”他说完后,顾眉笙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淮南云家,江东宋家,四块兵符,其中已经有两块在他们身上,现在去找剩下的两块,他想报仇,所以,要抢先那些人一步。
原本他平静安宁的生活,以及他假装忘却的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原以为,已经把它们都忘了。可阿鹂的死,让这些陈年旧事,又全部想了起来,那张脸在脑海里一遍一遍,不停出现,他没忘,也不可能忘!
他要报仇,把那些人全部屠戮怠尽,凤来琴有毁天灭地的功能,如果这个世界,会让人这么绝望,那为何不毁了它呢?
顾眉笙没有多说什么,他要如何,她就跟着如何,不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她们姐妹的生活,就会一天得不到安宁,所以躲起来是死,冲出去也是死,为何不冲出去,杀他个畅快淋漓?
回到一片狼藉的落云居,顾眉笙匆匆去收拾东西,她的东西全都在,那些人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找兵符,对其他的财务视而不见。
收拾好细软,她在阿鹂屋子里,发现了她前几日绣好的那条手帕。
那条手帕被丢弃在地上,上面还残留着一个脚印,她拾起手帕,轻轻掸了掸手帕上的灰尘,把它放进了袖中。
这是阿鹂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吧!
来不及伤感,贺兰雪便在外面唤她,问她弄好了没有,她提着包袱跑出屋子,然后对着他点头:“可以走了。”
贺兰雪换了一身白衣,全身上下,上至绾发的玉簪,下至脚下的靴子,都是纯白色的。整个人瞧上去,更像一尊白玉雕成的玉佛,处处透着疏离感。
顾眉笙给以荷头上簪了一朵白花,她自己则身着布衣,去掉了发髻上的全部发簪,表情落寞。
“走吧,我们先去长陵城。”贺兰雪说完,带着阿鹂走在前面。
以荷跟着贺兰雪,看他沉着脸,心里想着逗他开心一下:“哥哥,阿鹂姐姐一个呆在地下,地下那么黑,她会不会害怕?以荷最害怕黑黑的地方了。”
“嗯?怎么了?”贺兰雪诧异她会这样问他,而顾眉笙见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走到她身边,岔开话题的说道:“以荷,你带你喜欢的那个小葫芦了没有?”
以荷愣愣的抬头看着顾眉笙,然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继而点点头,顾眉笙偷偷看了一眼贺兰雪,贺兰雪面上倒没有什么表情。
她扯了唇角干笑了几声,最后沉默不语。
“阿鹂姐姐不是一个人呆在地下,她现在在另一个地方,那里有以荷喜欢的白糖糕,有漫山遍野的花,嗯,还有吃不完的酒酿圆子,阿鹂姐姐现在和她的娘亲呆在一起。”贺兰雪唇畔浮了笑,摸了摸以荷的小脑袋。
“哇,阿鹂姐姐一定高兴坏了。”以荷牵着贺兰雪的手,一边走一边赞叹道。
“是啊,她一定高兴坏了。”贺兰雪自言自语道。
阿鹂跟了他八年,前几年一直跟着他到处奔波,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安稳一些了,又出现了凤来琴这档子事,不知道这件事后,还有多少凶险的东西在等着他,她现在不用再跟着他,去奔赴一个个的龙潭虎穴,想来她现在,是能够好好歇歇了……
“公子。”顾眉笙瞧他面容没有多大的悲戚,于是开口唤了他一声。
“你不必再说什么道歉的话,以后好好照顾以荷就是了,阿鹂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且宽心。”贺兰雪说完,低头赶路,下定决心一般的语气,“我会为她报仇的。”
他说完,顾眉笙眼里蓄满了泪,他不怪她就好,她也会为阿鹂报仇的,不会让阿鹂白白牺牲的。
到长陵城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余晖洒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瞧着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街上不时有官兵走来走去,顾眉笙伸头顾盼,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若是平常时日,没有这么多官兵来往的。
她正在好奇呢,看贺兰雪嘴角挂着冷笑,她就打消了问一问的心思。(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章 去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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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带着顾眉笙姐妹,走进“嫣红阁”,买了两盒韶华歇,一盒给了顾眉笙,一盒收进了宽大的袖中。
顾眉笙接过,看着手里瓷白的胭脂盒子:“多谢!”
他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纪念着阿鹂,顾眉笙懂,本想出言安慰几句的,可是在这样的氛围里,忽然觉得此时此刻,好像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贺兰雪没说什么,付过钱后,然后去客栈。
在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入住后,已经不早了,有小二端着热水上来,顾眉笙一见他,便向他打听街上官兵的事。
那小二放下热水,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姑娘还不知道呢?”
顾眉笙点点头,示意他往下说。小二此时转身关了房门,然后又折回来坐下,滔滔不绝的开始讲了事情始末。
“嗨,说起来可真是奇了,前几日红袖坊的彩凤姑娘杀人的事情,不知姑娘听说了没有,就是那乐坊头牌彩凤姑娘啊,她杀了人,然后被顺天府的人给抓进了大牢,可是你猜怎么着,昨日晚上,她居然从大牢逃出来了。”小二说得绘声绘色,连笔带划的说道。
“姑娘你是不知道啊,那顺天府大牢,可是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的,可此刻,那彩凤姑娘居然飞出去了,而且,她走的时候,还把大牢中关押的那些囚犯,全给放了,哎呀,可把那顺天府的王大人可愁坏了,好多囚犯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你说现在被彩凤姑娘给放跑了,所以,他现在正着急上火,派了官兵在大街上巡视,见到犯人就抓。”
小二说完,哈哈大笑:“那彩凤姑娘不仅琴艺了得,那越狱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顾眉笙挑眉,知道是贺兰雪干的好事,他出来时,肯定顺道把关押其他囚犯的锁也打开了,这样一来,官府忙着抓那些罪行比彩凤恶劣之徒,自然无暇管彩凤了,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替罪羊。
她附和着小二也笑了几声,小二笑着退下:“姑娘,你有啥事,尽管吩咐小的。”
顾眉笙点头:“麻烦你了。”
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又开始想起了阿鹂,悄悄抹了眼角的泪,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姐妹俩洗漱好之后,下楼去用早膳,贺兰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此刻坐在楼下桌子旁,扒拉着碗里的面。
“公子,早啊!”顾眉笙下去,与他打了一声招呼。
“阿鹂,给顾姑娘……”无意识的说出这句话,他后知后觉似的反应过来,把头埋在缭绕的汤面水汽中,他的面容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看得不甚清楚。
他大口吃着面,赌气似的不再说话,顾眉笙笑笑,让小二也端两碗面来。
三人端着碗,埋头在氤氲的水汽中,顾眉笙这几日心情低落,所以没什么胃口,只有以荷一人吃得欢快。
三人一个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以荷见哥哥不说话,于是把她碗里的肉片夹了一块,颤颤巍巍的放进他的碗里,贺兰雪诧异的抬头,见以荷抱着碗,咬着筷子,看着他傻笑。
“哥哥要多吃肉!”奶声奶气的声音,看着贺兰雪的眼神纯净无比。
“嗯,以荷也要多吃肉,快快长大,以后哥哥带以荷去以荷想去的地方。”他笑笑,看着心情舒缓了不少。
“嗯!”以荷笑着,握着长长的筷子,点头应道。
吃完后,贺兰雪带她们去草料店中,雇了一辆马车,讲好价钱后,上了马车,一路往淮南去。
顾眉笙坐在颠簸的马车内,撩开帘子,看了长陵城最后一眼,随后放下帘子,安静的坐在马车内。
她现在心里是拒绝和贺兰雪坐在一起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虽然他说了阿鹂的死不怪她,可是她心里清楚,不怪她还能怪谁,若不是为了她和以荷,阿鹂根本就不会死。
她心中有愧,便低着头,一路无话,暗自发呆。
以荷颠簸得久了,一会儿站起来,趴在窗边,掀开帘子往窗外东张西望,一会儿又像个小大人似的,安静坐在车内。
她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尽管垫子很软,可由于那马车驾车太快,因此她颠得难受。贺兰雪瞧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于是便招手,让以荷坐在他腿上。
“小哥,麻烦你慢一点,我们不赶时间的。”顾眉笙掀开帘子,对着驾车的车夫说道。
马车夫有些不高兴,可是又不能违背雇主的意愿,于是不情不愿的放慢了速度,嘴里还嘟喃道:“我跟你们说啊,这后果我可不负责。”
顾眉笙就纳闷了,不过是慢些抵达淮南城罢了,这还有什么后果可让他负责的,于是便放下帘子:“我晓得,你慢一些吧!”
以荷兴高采烈的扑到他怀里,然后坐在他腿上,现在马车放慢了速度,她靠在贺兰雪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姑娘,你不要这样,很多时候,一个人会活到什么时候,那都是早就定好的了,上苍要收回一个人的性命,我们谁都拦不住,所以,有的时候,这世上,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的。”
贺兰雪瞧她一路低着头,闷声不说话,于是宽慰似的开口说道。
他这么说,既是安慰顾眉笙,也是安慰他自己。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只得自我催眠。
人都去了,不接受还能如何?不是说我们不接受,就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所以只能面对,就算结局,不是我们期待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