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贤似乎料她会有此反应,缓缓道:“很不可思议吧。她贤惠温柔,将我照料得无微不至,但其实,却从来没有爱过我。呵呵,有些事,我是到了这里以后,才弄明白的。
其实,现在想来,她应该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她相公吧,虽然她这么叫着,但心里,其实从来是不屑一顾的。
这也不能怪她,她是要成仙的人,而我只是一介凡人,在她心里,约莫就是如蝼蚁般的人物。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蝼蚁呢?”
璟华道:“许公子,不用妄自菲薄。”
许贤道:“别人看来,我与娘子恩爱和鸣,都羡慕我平白得了份好姻缘,但每到夜晚,娘子就会独自一人去佛堂修行,而留我独自到天明。”
我忍了几年,也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了好多次,但娘子都不为所动。我也无法,闲时与邻人聊起,说……说酒能乱性……”
许贤抬头偷瞄了两人一眼,知道这两位殿下感情虽好,却恐怕还未婚配,兀然说起这个话题,只怕令他们尴尬。
但也许是真的从未有过这样倾诉的机会,也从来没有人愿意耐心去听他讲那些无聊的琐事,今天竟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明知不妥,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那一年端午,我便兴致勃勃,亲自下厨烧了几样小菜,也备了当地的美酒,想邀她共饮。
我们江浙一带,有端午饮雄黄酒,驱蛇避蚁的习俗。但我知道娘子是蛇,又怎会犯那种过失,家里向来是避讳那种东西的。虽然娘子一直说她自己法力高深,不足为惧,但我想,能小心总是是小心些的好。
那天,我用的也是自家酿的花雕而已,无半点雄黄在内的。只是因为恰好候着端午那天,家家户户都在饮雄黄酒,便以为我也是拿了雄黄酒骗娘子喝的。”
璟华微笑道:“原来你是被冤枉了。”
阿沫却“咦”了一声,道:“既然不是雄黄酒,你娘子一吃便应该知道,又为何化出了真身,将你吓死?”
许贤低了头,良久都没有说话。
阿沫与璟华对望一眼,再去看他,发现他虽没有落泪,但面上却是悲怆难抑,及一种难以描摹的深深绝望。
“在那之前,我总以为娘子不过是一心修道,心中无我罢了,想着日后朝夕相对,总有唤起她真情的那一天。
但就是那次,我才知道,原来娘子并不单单是心中无我,她其实厌恶极了我!”
“啊?不会吧!你……你们纵无感情,但也是无功无过,她又何必讨厌你?”
许贤惨笑道:“是啊,我也不明白。我是没有功名,百无一用,但娘子也说了,她并不稀罕这些红尘利禄。家中大小事务,都由她做主,她要修道,我也并未反对,我不知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她突然就化了真身!那么突然,那么巨大!”许贤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双眸中依然充满惊惧。
阿沫吐吐舌头,心道这许贤胆子也忒小,不过是条白蛇罢了,撑死了能有多可怕。她调皮心起,笑吟吟道:“我说许公子,你这也太胆小了,可要我化个真身与你看看?可比那小小蛇儿要大得多了!”
许贤望了她一眼,摇头道,“我与娘子成婚多年,虽然她一直极力克制,但每年总有蜕皮的时候,那时便会到山里头寻一个无人之所,化了真身蜕皮。我,我其实偷偷跟踪过她数次,早已看过。”
“你早已看过她的真身?”阿沫道。
“不错。”
“那你还吓得魂飞魄散?”阿沫不明白。
“我昏死过去,并非因为心中害怕,而是……呵呵,”许贤自嘲,一字字道:“而是因为心死!”
他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璟华感觉自己的胸口也突然一阵剧烈的抽痛,像是有人抓着他的心脏,狠狠地捏了一把,一口鲜血几乎要冲口而出。他忙偷偷转神,捂着嘴又暗自咽了回去,幸好阿沫听那许贤讲得入迷,并未察觉。
“那杯酒里,根本没有雄黄。她如此做,不过想吓我,劝我知难而退。”许贤神色凄凄。
阿沫见他神伤,不忍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她之前听姐姐阿湘说的那个版本里,许贤是个十恶不赦的贪心凡人,得了白蛇这样的如花美眷,却不懂珍惜,恶形恶状,终自尝恶果。
那倒也罢了,骂上两句,踩上两脚,叹一叹白素贞千年修行被毁,也就了了。
但现在发现,其实大家都错了。
但其实,大家又都没错。
许贤爱慕白蛇,爱之恋之却求而不得,他没错。
白蛇本无凡心,潜心修道灭绝红尘,她也没错。
谁都没错,只是缘分错了,遇到不该遇的人,结下不该结的缘,最后便只得分道扬镳,一声叹息。
璟华淡淡道:“世上事,莫强求。白蛇既无心于你,你也该就此放下,何苦痴缠,彼此为难?”
今天也甚是滑稽,听着这个凡人在扯他那些零碎事,竟总是情不自禁地感同身受,一会儿想到自己和沫沫,一会儿又想到父君和胤龙翼,胸口的疼痛一波强似一波,暗自强忍,但额上已有细细冷汗沁出,几乎坐都坐不住。
许贤执拗道:“我便是看不开,便是要痴缠。她许了我一生做我娘子,便是与我有缘,大不了我花上这一生慢慢等待,总有她回心转意的一天!”
璟华摇头,这许贤,也是个痴人!
阿沫道:“白蛇也许不是故意的,她虽吓死了你,不是还去灵山盗仙草救了你么?可见心里还是存着你的。虽不至于像你爱她那般,但好歹也不是你想的那种讨厌。”
许贤又是自怨自艾的苦笑,“娘子救我,不过是因为怕我死了,害她造了杀孽,飞升不成而已。
我醒来后,装作是因为害怕她才昏过去的样子,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与她形影不离,她果真十分高兴,以为我真的是怕了她的真身。除了看诊,便一个人静静地去佛堂修行。连着几个月,几乎都与我说不上一句话。”
阿沫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面色一寒,大声道:“天哪,我都差点被你骗了!你最后不是要了白蛇的内丹么?你说说一心爱她,她是妖啊!你难道不知道,要了她的内丹就是要了她的命吗!”
许贤愕然:“我要她的内丹?我何曾说过要她的内丹!”
他低头回想,恍然道:“你说的内丹可是一颗浑圆光亮的小珠子?”
阿沫道:“这妖的内丹有各种样子,我没见过那蛇儿的内丹,也不能确定,但珠子确实是用的最多的一种。”
“那便是了。”许贤点头道:“呵呵,原来那天的事,她竟以为,竟以为是我要她的内丹?唉……”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五十九)内丹
恋上你看书网 630bookla ,最快更新夫君是条龙最新章节!
他面上带着无限的萧瑟,缓缓道:“知道娘子嫌恶我之后,我便也识趣地不再去烦她,但两人同处于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又怎么能忍得住不去看她?我想了想,索性便躲了出去,那段时间,我时常混迹于赌坊酒肆之中,借酒消愁,十分混账。
邻人都道我不识好歹,撇下家中娇妻,沾染恶习,但娘子其实却十分欢喜,偶尔回家,也会笑语相迎,做些我爱吃的酒菜。
她愈是这样,我心中愈是寒心。她果真是那么嫌我,我们婚后已有十年,却无子嗣,邻人们都已暗自笑我,其实我们却连洞房都未曾有过。
那日,我多喝了一些,回到家中,娘子已在佛堂,我趁着酒胆,想去看她,求她回心转意,暂且放下修行之事,与我欢好。”
阿沫听到这里面上一红,暗暗好笑,之前只道他被白蛇真身吓死,以为他胆小如鼠,没想到,却还是个色胆包天的。
许贤说到这里,也不怕丑,继续道:“平日里娘子总在这佛堂外围了结界,不让我靠近半分,那日不知怎的却疏忽了,我庆幸天助我也,便闯了进去。
正好看到娘子盘膝坐在蒲团上,吞吐一颗白色的放着金光的小珠子!”
璟华压抑地咳了两声,蹙眉道:“你在白蛇练功关键的时候闯进去,只怕她要恼你。”
许贤道:“她倒是没有恼我,只是立刻就要将我赶出去。我当时酒虫入脑,也起了火气,便大声朝她呼喝,道‘你是我的娘子,却不知服侍相公,日日在这佛堂捣这劳什子的金丹,我今日便毁了这破珠子,叫你飞升不成,与我太太平平做一对夫妻!’”
这对白已隔了三百年,许贤仍一字不落地重复出来,伤心气恼一如当年。
璟华被他这凄苦的话语影响,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得更加凶猛。
这凡人的挣扎无奈,懊丧痛苦,绝望不甘……竟像是一一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情绪的起伏,引得火行灵力在体内四处激荡澎湃,龙筋龙脉不断被撕扯焚烧,几欲断裂。
他暗咽下几口翻涌到喉头的咸腥,逼自己硬下心肠,不再去想这许贤与白蛇的恩怨。
而身边的阿沫,此时却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对着许贤大声道:“你就真的毁了她的内丹?那可是修行千年的结果啊!”
许贤苦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毁了她的内丹?我纵是毁了我自己,也断断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他摸着颈上那道狰狞的伤痕,缓缓道:“但那天,我也真的是急了。我想与其日日这样地过日子,不如大家就一了百了吧。
我拿着她的剑,搁在自己脖子上,道好歹我们也做了十年的夫妻,如果娘子再一意孤行,那今日便死在你面前,也好了了这段孽缘。”
璟华望着他颈上的伤口,道:“所以,你没有夺她内丹,她……”他转过头,猛咳了一阵,这才继续道:“她……她也没有杀你,你是……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