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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衡几乎口吐白沫地再一次跳完,玹华已经记录下一段完整的文字。
文字内容不多,言简意赅,玹华却读得热血澎湃,因为哪怕只通过这短短数行,于他,亦仿佛是耳濡目染,瞻仰着先祖冠绝古今之贤德,经天纬地之圣明。
“吾之一生,竭力守天下之安,吾之后人,务须牢记此训,坚不可摧,折腰不悔。然吾因种种,令神翼不得保,终愧于心。若后世能以仁爱之心,救孽缘,抒冤恶,行九州九功,则吾将神翼赠之,以佑泽苍生。”
几人之中,唯有玹华和璟华能读懂胤龙文。阿沫见玹华看了半天仍沉默不语,便急着问:“玹华大哥,你们那老祖宗到底说了什么,胤龙翼在哪里?我们快去把它挖了出来,好救璟华啊!”
玹华轻叹一声,苦笑道:“阿沫,恐怕还没那么快。”
他望着众人,缓缓开口,说出那至关重要的秘密。
“要想得到胤龙翼,须得在九州大地上,做九件济世扶危的功德,拯救那些得遇不平,本会屈死的人,到时先祖自会将胤龙翼相送。”
今日有风。十二功曹,危值日。
轩辕広下了朝,遣了左右,一个人往西北方去。
那里是宸安宫,也是以前梅妃的住所。
早些年,他来得勤。那时候新婚燕尔,他几乎日日宿在那里,只要下了朝,几乎都在陪她。
他并不是贪恋后宫的昏君,他也很忙,但他是真的钟情于她,只要能抽得出身,就会来看她,还有调皮的长子玹儿。
再后来,她病了。他与她的关系也急转而下。她病了三年,直到最后离世,他来的不超过三次。再后来,梅妃身故,他也另立天后,便将这间宫殿留给了次子璟儿。
从此再不踏足。
今天,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竟会来了这里。
算起来,他已有两千多年没有来过,但这一路上的景致,也没什么大的改变。他熟门熟路,没有一步走错。
有的事情,原来早已深入了骨里,连自己都不晓得。
梅妃喜静,她在的时候,宸安宫就显得幽深静谧。而到了如今,这静谧便成了荒凉。
偌大的宫里,连一个服侍的婢女都没有。轩辕広踏进宫门,几朵稀落落的白梅从枝头掉落,飘在了他的宽袍广袖上,嗅之点点寒香。
阿梅,我来看你了。
年前,我召集了三界内各仙派宗主、王侯重臣,公审了姜赤羽,定下他谋逆犯上、跋扈暴戾的十大罪,即日处以极刑!连带他的长子姜金戈,也一并处死!
而那个贱人,我也让她沙场伏法,算是为你报了仇!
阿梅,炎龙灭了,这天下我算是真正夺回来了!
可真的到了这一天,谁来陪我相看万里江山?我现在连一起吃顿饭,喝杯茶的人都没有。
为了这一天,阿梅,我连你都赔了进去。不止你,还有我们的璟儿。
璟儿他,还是不肯回来。
药师说他伤得很重,只怕再难复原。最后离开时,我也看到了,他好像确实已经心灰意冷。也是,璟儿少年起就叱咤疆场,被誉为战神,可现在莫说再回去打仗,这辈子连能不能行走都是问题。
阿梅,我还是没能照顾好他。
虽说当时伤重,不便舟车劳顿,但现在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都不肯回家,显见是还没有原谅我这个父君。
看来还是因为我那句话说得重了,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直斥他,伤了他的心。
但我没有办法。
阿梅,他当着那么多人面,问我你是怎么死的,这叫我如何回答。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就像那么久以来,我都一直对自己说,应该对璟儿格外好一点,多疼爱一点,毕竟当年之事,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可偏偏一直做不到。
轩辕広记得,靠左旁的第三棵梅树后面,有个半人高的小柜,里面放了些园艺用的花剪和花锄。
今天再去的时候,发现柜子已换了一个新的,但摆的位置没变,甚至连里头那些工具放置的顺序俨然依旧。
璟儿向来是这个脾气,对他母妃的东西,自己不舍得动,也不许别人动。
轩辕広拿出一只水罐,开始给梅树浇水。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做过这些事情了?好像还在璟儿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请自己来这里陪他一起修剪梅枝,那一次自己犹豫了好久,但最终的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躲着没去。
那一次,令璟儿很伤心,还大病了一场。
说起来,自己好像总是在伤他的心。但这千百年的心伤下来,他却从来也都不曾怨。这孩子就是这样,没什么话,也没什么要求。他只比琛儿大几岁,却从不向琛儿那样向自己撒过娇。
而且越大,与自己的话便越少。他叫自己“父君”,不知在他心里,自己是“父”占了多一点,还是“君”占了多一点。
阿梅,璟儿他,好像你。
不止样貌,连脾气性格都像。
通慧,懂事,隐忍,又固执。
也许在他看来,我这个父君是缺少温情的,他也不敢多加奢求,靠得太近。可他却不知道,其实我在心里是怕他的。
没错,我怕他。阿梅,因为我看到他,就会想到你,想到我们疯狂的最后一夜,想到第二天清晨,你为了我,饮下那杯毒酒。
那杯酒,本来只害了你一个,却因为我那一夜的冲动,害了璟儿一辈子。
阿梅,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每天每夜都心惊胆寒,怕得连宸安宫都不敢来,怕得连璟儿病了,来看他一眼,都没这个胆子。我像个乌龟一样,缩着头,躲在壳里,不敢沾染和你相关的任何一点回忆。
所以我只好选择做个无情的陛下,冷漠的父君。
是我没用。
我不是个好夫君,更不是个好父亲。
我甚至连个好的君王都算不上,靠牺牲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才保住三界之主的位子。
之前,我总以为只要灭了姜赤羽,夺回了江山,就再无后顾之忧,纵然你不在了,我们父子三人总还是能共享天伦,我也能抬起头来面对璟儿,补偿亏欠他的一切。
但现在,我发现好像想错了。在我躲着璟儿的这些年里,他渐渐长大。现在,也开始躲我了。
阿梅,如果你在就好了,还能有人陪我说说话,听我唠叨这些苦衷。
玹儿为了璟儿,也放弃了一直来的重任,陪在璟儿身边照顾他。我催了他几次,他都听不进去,执意不肯上路。
他也不懂事,不知道胤龙翼有多么重要。我身为天帝,若被人知道没有胤龙翼神力加持,岂不是还会有类似姜赤羽之流的孽党觊觎我的位子么?
也罢,反正璟儿应该也撑不了多久,那就让他们兄弟聚聚也好。他们已错失了一千多年,一个为寻找胤龙翼鞠躬,一个为平定四海战事尽瘁,说说是天族的皇子,却都没过过几天舒坦日子。
只愿等璟儿去了后,玹儿便不再不务正业,快快上路,那才是他这个太子该做的事。我们已经快失去一个儿子了,琛儿是半条炎龙,我也并未真心对待过他,如今能倚靠的只怕就只有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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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秦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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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从宫外奔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天帝陛下在给梅花浇水。
轩辕広卷着袖子,露出来的半截小臂肌肉略有松弛。不知是不是长宁的错觉,竟觉得他弯着腰的样子,呈现出几分老态。
“陛下!”长宁在门口呆了半晌,这才想起来要跪下行礼。
“言行无状,成何体统!”轩辕広本就心有怒气,看着长宁灰头土脸,不修边幅的样子,更是极为不悦。
天帝龙颜大怒,呵斥道:“璟儿不在,你们这些当下人的,就当真如此无法无天至此吗!我来了这么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整个宫里空空荡荡,这人都到哪儿去了!”
轩辕広充满火气的声音回荡在半空,震得梅花扑簌簌掉落,在空中落得几瓣凌乱花雨。
轩辕広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话,长宁登时泪流满面,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急哭道:“陛下,静安失踪了!长宁已遍寻她一月,到处都没有她的影踪,求陛下看在娘娘和二殿下的面上,为长宁做主啊!”
阿沫做了个小结界,将一衡放在里面,又盛了半结界的水,弄成个透明小鱼缸的样子。
一衡已经许久没有离开背阴山,这下总算可以跟着阿沫他们去外面的世界,一路上极为兴奋,不停东张西望。
阿沫提着一衡,心中却悬着璟华生死,一直愁眉深锁。
本以为只要破译了那段胤龙文,就能直接指示他们去什么地方把胤龙翼给挖出来,让璟华快快好起来。没想到,竟然还要做什么功德!
见鬼!真是见鬼!
璟华至今仍没有醒,不知是真的已失去意识,还是有意识而无力开口。沅姐姐一路都沉着脸不吭声,自己问得急了,她也不过就红着眼睛敷衍几句。但就算她不说,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的璟华是没多少时间好拖了。
手中提着的一衡却浑然不觉阿沫的悲苦,兴高采烈一路呱噪道:“小泥鳅,你说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了?你们要带一衡去哪里玩?一衡想吃好吃的!”
阿沫不耐道:“玩什么玩!你就知道玩!我们要先去幽冥殿,做功德救璟华知不知道?”
她只是提到了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眼圈红起来。
一衡瞅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璟华,撅着嘴道:“你说那个小皇子么?哎,他看上去像是活不成了啊!干嘛浪费力气去救一个死人?还不如早点带一衡去玩啊!”
阿沫猛地停下脚步,把一衡举到自己面前,对着它胖胖的脑袋,一字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