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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这脑子穿越的时候肯定是有了耗损!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没有做好市场调研,开始就产生了误判。
“说的好像你打猎很行似的。”顾琼玖白了他一眼,驴车上热火朝天的气氛让他一番话说完,好像连浇了十几盆凉水似的,他这第一次在她家人面前亮相算是毫无保留了。
要说陆铁牛,人真是好人,干活也任劳任怨堪比老黄牛,就是不会说话。说好听点儿是实诚大劲儿了,说不好听的就是嘴贱,人家想挑不好听的都没他随意发挥的后坐力强。
顾琼玖是一剑封喉,把陆铁牛噎的满脸涨红,话还没说出来熊孩子顾耀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平时顾琼玖语言上各种虐他,这回总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换了他未来二姐夫了。
“我打猎不行……我好歹也上过山啊……”
意思是他再不济也比她爹强,还溜边儿和猎户凑过近乎?
顾琼玖眼睛一瞪,脾气跟着眼神儿就上来了。
贵妃端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一看情况不对,这二妹夫是个笨嘴拙舌,好话不会好说的,明明大家齐心协力发家致富奔小康,却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夭折在半途中。
贵妃上辈子什么好货没见过?现下虽然是卯足了劲儿赚钱,可也没把钱当祖宗,钻钱眼儿里去。
所以陆铁牛那话对她也只是各种崎岖坎坷路上习以为常的小坎坷,这回得了教训,下次他们就长记性了,更何况这一次最大的收获是把顾家一大家子都拉拢成一条阵线,齐心协力产销一条龙,再没有这么好的了。
当下她便笑着揽过话:
“多亏铁牛提醒一句,不然咱们没头苍蝇似的随便乱开价,还不让人笑死?”
“这次去咱们就当先打个前战,多逛逛店铺探探底,一来以后也好知道哪些东西能卖上价,总不致如这次一样盲目;这二嘛却也是最紧要的,二妹眼瞅着要成亲了,真要好好准备准备。”
“——准备啥,啥也不用准备。”陆铁牛一说成亲的事儿就来了精神,腰板也直了,没等贵妃说完就把话给抢过来:“我娶的就是领娣这个人,有她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
一句话就把顾琼玖的火给熄了,脸颊微微泛了红。
真真一句天堂一句地狱,是个人才,木墩儿心里嘀咕。
“你看中我家二妹,我们家更看重,”贵妃笑眯眯地道:“我家情况铁牛你都知道,风光大嫁是不大现实,可是别人家有的,我们也不会亏待着琼玖。不然到了婆家也不好说话。”
“以后琼玖就是你媳妇,你可得多护着她。”
“把我三姐当嫁妆陪过去吧。”顾耀祖兴致勃勃的提议,那时候再没人骑他脑袋上管东管西了。
“滚!”顾静姝抬脚就踹,把顾耀祖疼的呲牙咧嘴——
“二姐夫,要不把我当嫁妆陪你家去吧——我二姐顶多嘴上说我两句,我三姐那是纯暴|力狂,对我非打即打,打完还打啊!”
因为顾耀祖这一句话整车人都笑喷了,顾静姝尤其反应大,好悬没笑仰过去掉下驴车,还是坐旁边的顾琼玖眼急手快一把把她半边儿身子给揪了回来。
“你、你还真是欠打!”
就在顾静姝和顾耀祖的笑闹中,短暂的尴尬消散于无形。
……
一头驴车算上赶车的陆铁牛一共就坐了七个人,可想而知那驴是个什么心情,慢慢悠悠地磨蹭了三十多里地就用了近一个时辰。
还未等进城,远远地贵妃就只觉得自己这颗惯性受创的小心脏再度受到强击,和木墩儿对视一眼,果然见他那张小脸蛋也僵成了一团,冻汤圆似的——
只见城门口偌大了三个字:
永安城。
正是神经病年画娃娃他爹的老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050 此地不宜久留
(全本小说网,。)
老天爷用事实告诉他们,事情真的在你以为已经最坏的时候可以变得更坏。永远不要怀疑他老人家的脑沟。
木墩儿想起贵妃大言不惭地挤兑他合理的担忧,各种奚落打击,如今事情偏向他这一边发展,他突然就有种踩了****运高人一等的变|态快|感,一个鄙视的眼神就给贵妃递了过去。
贵妃忐忑地经过守城兵的检查,根本没闲功夫理他那落井下石的眼神。
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二妹顾琼玖借了两文钱买了两个斗笠,贵妃和柴榕一人一个就扣脑袋上了。
至此顾琼玖总算彻底明白了她家大姐的处境,为什么抓心挠肝地伙同脑子都不好使的大姐夫抓野鸡到县里来卖——连两文钱的斗笠也要向人借,可而知她这经济状况了。
“我也要戴斗笠——我也要!”顾耀祖一蹬腿就开始闹上了。
别人不知道贵妃为什么要戴个丑不拉叽的斗笠,木墩儿却再清楚不过,永安俩字是她心里永远的痛,生怕遇到那个精神病官二代,指望把脸挡上就能挡住一劫,就不会那么衰就让那冤家给堵个正着——
要说以前,他还总想着不会那么倒霉,全世界倒霉的事都让他们摊上,可是现在……他真说不准了。
因为一次又一次的现实告诉他,他就是那么衰。
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衰鬼!
“你什么都想要,闭上你的嘴!”顾静姝一脚就踢过去,“你再这么闹,下次来就不带你!有钱也不分给你,有吃的也不给你吃!”
一番话打动了顾耀祖,愣是气的满脸通红,也没再蹦出一个字。最后只能用高昂的下巴狠狠地扭过头,以表示他对三姐强烈的抗议。
顾洵美是个好姐姐不假,天塌下来都有她抗着,不过一向就是闷不吭声,什么事都没有和人商量的习惯,她说一,其他人跟着往下接着说二就行。没有任何理由,不管任何原因。
反正她家大姐肯定是有道理的。
贵妃提心吊胆,又不好和姐妹俩交待,只装作若地其事四下张望,就跟头次进城似的——事实上,这也的确是她第一次进城,不过她可不是乡巴佬,主要是以前她高高在上,生活高端大气上档次,就没到过这种小县城。
永安县并不大,胜在四周山明水秀,人杰地灵,几百年来出过的三品以上大员就有六七位。以致于永安县历年来受这些个家族的带动,环境清幽古朴。
整个县并不繁华,与贵妃所见天子脚下的京师繁华喧嚣迥然不同,酒肆茶楼并不很多,贵妃可选择性也就更少。
因为这前陆铁牛的直言,贵妃对这一次出行便不抱太大希望,尤其自个儿送上门到了永安县,只要能平安出了这个县,她也就没有更高的要求了。
他们一行七人,集体行动委实太过显眼,而且没有必要。
贵妃便请陆铁牛带着男装打扮的陆静姝和顾耀祖姐弟二人去走几家酒楼,看看价格差不多就把带来的那些个猎物卖了。至于剩下的四人则转转胭脂铺和裁缝铺,给顾琼玖挑嫁妆。
顾家连想也不用想,根本就没有余钱攒下来做嫁妆,一家人够吃饿不死也就不错了。
顾老爹打算是和嫁顾洵美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和前亲家定婚的时候就空出五个月,打算那五个月中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给顾洵美攒出一份嫁妆,谁知中途出了柴榕这只大妖蛾子,米还没熟就换了口大傻锅,顾琼玖的婚事他也是如法炮制,远远地定到了九月。
只不过定好日子,他就开始各种魔障,天天在家念叨太上老君,祈祷这次千万别出差头,他那颗小心脏已经经受不起二次伤害。
顾家这几个人,除了个不靠谱的爹时不时的状况外,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拧成一团,用木墩儿的话说三观还是挺正的,贵妃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就占了人家原主的身子,对原主的一家还是有责任和义务的,加之姐弟几个的性格脾气她都还挺喜欢,她算计着只要柴榕没撂挑子,隔三岔五抓些野物,总也能攒些银钱给顾琼玖做嫁妆。
现在她们是买不起,过过眼相看相看还是要的。
于是贵妃便拉着顾琼玖四下逛起来。
问题是贵妃不戴斗笠,长那么漂亮那张脸也是招风的,戴上斗笠,显眼的就变成那不合时宜的斗笠,反正走哪儿都是带走一大片惊诧的小眼神。可偏偏她自己前世受惯了旁人的各种仰望瞩目,浑然不觉自己事与愿违地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一进胭脂铺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廉价的香料味儿,刺鼻的香味儿还没等把贵妃熏出去,楼上冷不丁嗷的一声尖叫就把她给吓出去了,拉着顾琼玖就往外走。
小伙计急的直冒汗,连忙追出去留客:
“姑娘别走啊——这,真没事儿,是我家小姐和姑爷打嘴仗,他们向来在楼上打,涉及不到楼下的,您别害怕——”
贵妃头也不回地把小伙计甩后面,半点儿听他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姐,你怎么了?”走出大半条街,顾琼玖才慢吞吞地追问。
木墩儿小短腿一顿倒饬,好悬没累出气喘来。这里面也就他知道贵妃是怎么回事,楼上那猪嚎似的分明是昨天在山上那个矮胖子的声音,扯着脖子解释昨天是陪县令家的公子见义勇为让人揍的,不是他媳妇说的去喝花酒让人把门牙给踹掉了。
贵妃喘匀了气,这才皱皱鼻子,对顾琼玖解释道:“那家人心浮躁,香料肯定也制不出好的,你闻那味道——刺鼻又难闻,不行。”
顾琼玖:“……”
听你在鬼扯,香料和人心浮躁有毛关系?
贵妃遂扯开话题,拉上顾琼玖往前面几步远的布庄走,还没等进去,又见两个伙伴一人抱一匹染着血的布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可惜了这两匹好布,咱洗洗不知道还能倒出去卖不。”
“谁让二少总和县太爷那儿子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