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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那双手瘦的只能摸得到骨头,芷容一阵心酸。她们受到的心里折磨丝毫不比她的少。“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抛下你们。现在我已有了实力保护你们,自然是要带着你们一起。”
春华愉悦的点点头,转过身拭了拭眼泪。有了芷容这句话,她心里便放心多了。这一年她也总会从魏婷那里听到芷容的消息,听到她遭难,听到她带了沈家军夺了恶灵城进入北境,再后来消息越来越少。
直到听到容王的名号,她便知道那一定是自家主子。而当她们听说芷容破了北域城奔京城而来的时候,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天可怜见,现在人好端端的在她面前。便是要她下辈子还是为奴为婢也值得了。
第二日,芷容带着丫头们去了炎风自己的府宅,据冬绣说,夏锦自从嫁给炎风之后便再没出过这个宅子。
“主上,我已经让守卫通报管家了。要过一会儿才能得到回话。”冬绣过来对轿子里的芷容道,虽然语气正常,可是神色却有那么一丝的阴郁。
芷容只当没看见点点头:“如此。我们便等一会儿吧。”
沈青翻着眼睛霎了一眼大门上方的匾额。不满的冷哼一声:“就算是姐妹相称,从前也到底是主仆关系,她不来亲自拜见旧主也就罢了。主上亲自来看她。还要这些个说道,真是不像个样子。主上你也是太好脾气了。”
“平日话少的很,怎么偏今日话多。看来我还真得让沈恒管教你。”芷容淡然的坐在轿子里,心里总觉得不安。按理来说夏锦和春华最是忠心。而且她那又是那么细心的人,从来都不会失了礼数。
何况。现在她已经和炎华定下了约定,炎家也没有被李佑治罪。她为何不来见自己?是因为觉得无颜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夫人,北境容王来看您,您是见还是不见?”
夏锦正在刺绣。她的大丫头便进来将管家的话禀告一番。根本没有准备的夏锦一个不小心银针深深的扎进了手指中,拔出之后献血滴滴的落下,刺得她眼睛疼。
“快请。你去准备最好的茶点,万万不能怠慢了贵客。”
“可是。将军曾交代不让您私自见客的,怕您出事有危险,现下您又坏了身孕,还是不宜外人的好吧。”那丫头笑吟吟的把她的手包扎好。
夏锦甩开她的手正色道:“容王是外人吗?她是我从前的旧主,还是当今皇上的好友。我昨日没有去拜会,已经失了礼数,今日若是不见不光是我,就是将军面子上也挂不住。赶快去准备!”
那丫头出去后夏锦连忙放下刺绣在镜中打量一下自己的妆容,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她慌乱的梳妆,再擦上上等的胭脂水粉,瞧着人精神不少,松了口气。
芷容等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大厅,夏锦已经在门口等候。见了芷容她赶紧上前一跪:“夏锦拜见容王!”
她本想叫‘姑娘’、‘大人’或是‘主上’,可是旁边耳目众多,她若是那样称呼,少不得又有闲话传到炎风耳中。所以便只能行跪拜大礼。
芷容哪里想到夏锦行如此的大礼,连忙让春华扶她起来。“炎夫人这是做什么,都是昔日的姐妹,无需如此多礼。”这样的客套话竟然会成为她和夏锦的对话,芷容心里泛起一丝凉意。
“容王光临寒舍,是我的福分,里面请,我准备了您最喜欢的茶点,有一些都是宫中的东西。”夏锦迎了几人进来,将主位让给了芷容,自己坐在侧位上。
一进大厅芷容便发现这四周都是丫头婆子,还有守卫,简直像个牢房。再仔细的打量夏锦,脸色虽然红润,妆容也十分的明丽。可是却仍旧掩饰不住她的黑眼圈和身上散发的憔悴气息。
本以为夏锦嫁了炎风定是定是过的好些,如今看来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而那些丫鬟婆子与其说是伺候的,倒不如说是监视她们的。
“你素来知道我喜欢清净,你这一屋子的人,让咱们姐妹如何说话?”芷容端起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夏锦尴尬笑道:“我怀了身孕,将军便将这府里布满了人,整日一群人跟着。容王不喜欢,我便让她们下去。”
她吩咐管事婆子道:“带着人都下去,容王是我昔日旧主。你们在这里,未免太不敬。所有的守卫都撤下去!”
那婆子眼睛咕噜噜的一转:“夫人,你这可是在为难奴才了。”
夏锦贴到她耳边:“你若是不撤下去便是为难了我,将军回来我定会跟他说明。”
婆子极不情愿的带着一干人等下去,春华嗤笑一声:“好大的阵仗,就是咱们主上也没这么多人跟着。你这将军夫人还真不是徒有虚名。”
酸溜溜的话语中满是讽刺,夏锦却是泰然自若,仿若没有听见一般。而是面向芷容问道:“容王打算在京住多少时日?什么时候准备和公爷大婚?”
芷容突然感觉别扭,就连这茶叶发苦似的。她深深一叹,凝视夏锦;“你我姐妹,终究是走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嫁了人我是为你高兴的,可也没有必要因此生疏。我能理解你当初的选择,你怎么还是放不下?”
“容王误会了,现在地位有别。您是北境双王之一。又是皇上的好友。自是和从前不同了。我只是炎风的妻子,礼数自当周全才是。”夏锦局促的摆弄着手指,站起身亲自为芷容填上新茶。
“芷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脱口道:“你过得不好,炎风为何囚禁你?”
夏锦一听慌忙的回到:“没有,炎风从来没有囚禁我,他对我是极好。他不纳妾室。也不逛妓院,再好不过了。只是公务繁忙怕我一个人危险所以才派了这些人。容王您误会了。”
她话说的急切。也有些磕磕巴巴。芷容更加深信自己的猜测。炎风总是对夏锦好,然而方式却不对。而且这慢宅院的侍卫武功都不弱,不应该是炎风那种地位的人应该有的。只怕这院子里多数不是炎风的人吧。
“我决定嫁给炎华了,虽然师父死了。但是我还是要嫁他,不过要等师父安葬之后再办婚事。”芷容低头喝茶眼睛却偷瞄夏锦。
见她脸上登时苍白,心中更加的疑惑。
“那自然是好的。”夏锦干笑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笑容那么的僵硬。
二人就这样沉默了良久,芷容心里憋闷。从前无话不谈的姐妹如今竟连客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夏锦那个样子似乎有难言之隐,可是又不与自己说。也许还不是时候吧,最好是哪日把夏锦弄出府,好好的和她谈谈。
“时候不早了,我一会还要去准备东西,明日回开州安葬师父,顺便回白家看看四娘和芷烟。”
临到门口夏锦突然抓住芷容的衣袖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心段紫嫣!”随即很快放开芷容,仿佛什么都没说一样,摆出温和的笑容送几人出了府。
那句话芷容却听得清清楚楚,回到宅院心里也是一直不安。段紫嫣武功已废,还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何况炎华已经掌握了炎家,段紫嫣的园子已经被围住。段紫嫣现在就算是想杀她,人手都派不出来。
魏婷早早的便在内室等候,见到芷容脸色不好,心知定是在夏锦那里生了气。“我以为你们要聊上一阵子呢,这么快便回来了。”
“姐姐不是早就料到了,否则也不会在这等我了。”芷容坐下来深深一叹:“我真是不明白夏锦是怎么了,性情转变成这个样子。炎风若是对她不好,我定饶不了他。”
“其实,早就知道夏锦奇怪,只是也不好和你说。没想到她见了你还是如此。”
魏婷拿出一封书信:“皇上朝政实在繁忙,还要准备登基大典,所以便写了一封信给你。”
芷容看过信之后皱了皱眉,狐疑的看了又看:“让我接管尚宫局,还要修改后宫法典,总领尚宫何皇后一同管理后宫?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李佑莫不是忙的糊涂了吧,历朝以来都没有总领尚宫协理六宫事宜的情况发生,即便是开国沈芝华也没有那样做过。还修改法典,活活累死她不成?不会是要她这个局外人当挡箭牌平衡后宫吧。
“你也知道现在尚宫局内也是乱的一锅粥,璞尚宫病了,玉璧大人便向皇上举荐你暂时主持尚宫局事物,直到你出嫁。你看如何?”魏婷拉过她的手满眼的哀求。
芷容抿嘴一笑:“姐姐来看我是假,为李佑操心才是真的。我好好的北境容王不做,做什么劳什子尚宫。帮他打了江山,还要帮他整顿后宫。交给秋曼华不就好了,再说还有你这把好手呢。”
秋曼华身为未来皇后,由她管理后宫不是很好。尚宫局内则由魏婷掌管。干嘛把事情都推给自己,她可不管。
“我,皇上要纳我为妃,和慕容秋一起晋封。这些都是要尚宫局来张罗的。而且皇后娘娘看着厉害,处理后宫事宜却很是力不从心。”
说着魏婷的脸刷的红了,想到即将成为李佑的嫔妃,可以在宫内和他朝夕相处,心便欢喜的仿佛要跳出来。
芷容呆怔一瞬,转而也便想得通透。魏婷嫁给李佑是迟早的事,现在和慕容秋一起晋封那么必定是妃位。
想起当初魏婷说无论怎样都不会为李佑的妃,而如今时过境迁,她的执着始终没能磨得过时间,没能跨过心里的那道坎儿。
“既然是这样,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可跟李佑说好,我只管到他登基为止。”
“知道了!”魏婷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满脸的幸福。
此刻是幸福,不知日后整日对着宫墙,等着皇上临幸,那样的日子她如何挨得过去。后宫的女人没有恩宠便被人践踏,要获得恩宠便要有手段,那时候的魏婷还能如现在这般吗?
芷容不愿去想,京城里有太多她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间,想起炎华,心中豁然开阔。安葬了师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