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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予轻叹一声,喃喃低声道:“有时候,我倒希望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韩彦轻轻揽住舒予,叹息道:“人生天地间,就有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谁都不应该逃避。圣上如此,你我亦是如此。”
以前他们把康平帝当成自己的孩子,用心爱护他、教养他,今后则要放手,严格要求,督促康平帝做一个合格的帝王以护佑万民、传承社稷。
舒予轻叹一声,道:“既如此,那我就勉力一把,至少让圣上惩处慈安宫时能够名正言顺吧。”
韩彦闻言大吃一惊,愕然问道:“你有证据?”
舒予狡黠一笑,道:“我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至于物证,只要有心,总会‘找到’的。”
她在慈安宫这么多天,也不是白呆的,虽然机要事件她不能参与,但是多多少少都见过一些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等人谋逆的证据,皇宫里能人异士不少,要想“恢复”,并不算难事。
毕竟,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确实参与并且主持了这次的逼宫谋逆之举,她这也不算是造假诬告。
韩彦会意,拊掌笑赞道:“然也!”
夫妻俩相视一笑,携手去拜见康平帝。
康平帝正在御书房里写大字——哪怕是这段时间被囚禁前殿,一直以来的写大字的习惯,康平帝都没有放弃过一天。
舒予在门口见了,连连鼓掌笑赞道:“遭逢乱世,圣上却能安心立事、从容如前,真乃天子风仪,令人钦佩!”
康平帝一见是舒予来了,立刻丢下手中的笔,欢笑着奔迎了上去,跟只小炮弹似的直接冲撞进舒予怀里。
舒予赶忙稍稍往前倾身,在康平帝撞到她的肚子之前,伸手接住了康平帝,拥在怀中轻抚安慰。
孙长玉等文武群臣正在前殿议事,此时的御书房里除了康平帝,便只有王平等心腹亲卫,并不需要特地疏远、防备什么。
“舅母,我想死你了!”康平帝带着哭腔撒娇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地做着一个沉稳有度的皇帝,什么小孩子脾性都不敢露出分毫,生怕行差踏错。可是哪怕他再努力,也终究只是个虚岁有七的孩子而已,也会惶然委屈害怕,也会想要在父母怀里撒娇求助。
舒予体念康平帝的委屈和不易,因此由得他撒娇依赖,笑着揽住他,温声安慰道:“舅母不是在这里吗?说好的看着你坐稳江山的,舅母又岂能食言?
“我可不想长成个大胖子!”
康平帝本来想哭,可是一听舒予这最后一句玩笑话,又不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圆溜溜的大眼睛,直接笑成了两弯新月。
倒是韩彦正色训诫一句:“为人君者,一言一行都当谨记要合乎礼仪规范。这样的话,圣上以后还是要少说。”
什么“死”与不“死”的,多不吉利,更有失天子的仪度。
康平帝知道韩彦说这些都是为了他好,可是刚刚经历过逼宫之变的他,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从慈安宫全身而退的舒予,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再做一回獾子寨的小望之,而不是皇城里的康平帝。
所以康平帝朝韩彦做了鬼脸,毫不收敛地抱着舒予的胳膊请她到一旁先坐片刻。
“我还有一张大字就写完了,很快的。舅母且等一等我。”康平帝拉着舒予的手,一再叮嘱道。
要不是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都想冒着被韩彦训诫的风险,再称呼舒予一句“娘亲”了。
“你且去忙吧。”舒予笑道,没有说敬语。
没有外人在场,她也乐意成全康平帝一回,不再讲求什么君君臣臣的礼数。
康平帝快活地应了一声“哎”,蹦蹦跳跳地跑回桌案前,继续练字去了。
“用心写,不许敷衍了事。”韩彦随后跟上,正色叮嘱道。
康平帝吐了吐舌头,立身桌前,提笔吸气凝神,待心中激荡之情稍稍平复,这才稳稳落笔。
韩彦与舒予在一旁看了,暗暗点头。
能够这份心性,何愁不能成大事。大周中兴的希望,大约就在眼前这个孩子的身上了。
待康平帝写完大字,韩彦直接说明来意。
果如两人所料,康平帝一听要“恢复”证据以惩处逼宫祸国的太皇太后和王太后,小眉头顿时就皱成了一团,半晌都没有说话。
韩彦见状,叹息道:“臣知圣上不忍……但是,纵虎归山,后患无情,若是有人有样学样,只怕会国无宁日呐。万望圣上三思。”
说起正事,韩彦收起先前的轻松随意,恭敬请示。
舒予亦在一旁帮腔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皇太后与王太后既然为了权势而联合外戚逼宫,那就要准备好失败后为自己的罪行而付出代价。
“圣上若是不忍,大可以顾念往日的恩情,宽宥她们一二,但是却不能不对天下历数其罪状,以堵住悠悠众口,杀鸡儆猴。
“否则乱象频仍,最终吃苦的还是百姓。
“圣上万不可因对要一人‘仁厚’,而辜负天下人呐!”
康平帝苦着一张笑脸思索半晌,终究是轻轻地点点头,并且当即派人叫来孙长玉等人仔细谋划安排。
舒予自然是早早先避到屏风后,避嫌去了。
孙长玉等人闻言自然是没有不赞同的,当即群策群力,将整件事情都安排妥当。
第二天一大早,康平帝就派人到慈安宫将太皇太后与王太后“请到”了前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她们对质。
第415章 问罪
太皇太后与王太后自知康平帝宣召她们肯定没有好事,但是也未曾料到,竟然是找到了她们参与并且策划谋逆的罪证!
眼见着舒予站在大殿内,历数她们策划谋逆之事,就连双方为了夺权而生罅隙,王崇率人囚禁了慈安宫一事都说得分明,太皇太后和王太后都不由地变了脸色。(全本小说网,HTTPS://。)
“你血口喷人!”太皇太后指着舒予厉声呵斥道,“哀家好心请你进宫,礼遇有加,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编排出这等弥天大谎来陷害哀家!”
舒予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地反驳道:“太皇太后‘请’臣妇进宫是为了什么,您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不过是想要在必要时,拿臣妇做人质,威胁圣上与韩家罢了。”
舒予说得坦荡,丝毫都没有避讳康平帝对她的看重,与韩家在朝中的地位,倒是让孙长玉等忌惮韩家威势的人,不由地刮目相看。
舒予不顾太皇太后变了脸色,眼如刀锋似的警告,接着说道:“当日您派蕊珠当街逼请,甚至不顾家慈昏厥,想要借机将韩家婆媳三人全部拿入慈安宫中,可是有不少官眷命妇都看着呢。
“太皇太后若是忘记了,不如臣妇请她们来当廷对质如何?”
太皇太后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把已经被她处死的蕊珠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桩事情,蕊珠为了搏功邀赏,根本就没有跟她提过半个字,她还以为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没有任何意外呢!
太皇太后这会儿恨不能将蕊珠从地底挖出来鞭尸,要不是那贱皮子为了邀功而隐瞒不报,她如今何至于被舒予如此要挟,陷于被动?
尽管心中不安,但太皇太后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是冷声呵责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了相熟的人来陷害哀家?
“哼,以哀家看来,只怕是你韩家为了搏功邀赏,故意借此机会打压异己,想要独霸朝堂吧?”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御座上的康平帝,暗示之意十分明显。
忌惮韩家的臣子见此情状,神情顿时都变得微妙起来。
对啊,少了太皇太后与王太后的牵制,韩家做大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太皇太后见状悄悄地舒了口气,朝堂之上,一味蛮干可不行,要懂得借力打力、制衡之道。
舒予一个妇道人家,年纪又轻,受此不善揣度,定然会愤而着急,继而失去章法的。等到舒予不顾身份地当众跟她争吵起来,众臣看到了她的骄纵跋扈,对于韩家愈地忌惮,那她的胜算就更大了!
太皇太后挺身而立,神情威严。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舒予闻言非但没有恼怒得失去理智当廷跟她争吵,反而微微一笑,依旧不疾不徐地说道:“哦?既是如此,那就干脆连当日在场的百姓都请到殿前一同作证吧。”
元嘉帝入葬,百姓跪伏送行,见到蕊珠逼请她的人可有不少。
太皇太后一惊,没有想到舒予竟然如此沉得住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袖中双手紧握。
舒予不急不躁,见太皇太后又要张口狡辩,遂先一步开口抢断道:“太皇太后信不过臣妇,总该信得过大周的百姓,信得过孙夫人、狄夫人、方夫人、谢夫人……她们吧。
“不如,请她们一同来殿作证,看臣妇是否有撒谎欺瞒。”
舒予一口气列出了十几位夫人,全都是大周肱骨之臣的家眷。
孙长玉、狄栗等人闻言,遂上前拱手道:“肃清逆贼,臣等责无旁贷,这就派人回家将人接来。”
他们虽然不愿意韩家做大,但是更不愿意放过太皇太后与王太后。
这个两个女人为了权势连皇帝群臣都敢囚禁,可不比韩家好对付。
太皇太后见众臣如此齐心,一定要除去自己,顿时气得倒仰,指着他们的鼻子恨声道:“你们……哼!一群谄媚之徒,竟敢当众颠倒黑白……”
太皇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御座上的康平帝就一脸痛心地说道:“皇祖母,朕也不愿意相信,不过……”
康平帝语气一顿,抬手痛声道:“来人,呈上来。”
高公公闻言立刻将一些临时赶制的信件和信物呈上来,捧到太皇太后与王太后面前给她们看。
王太后尚好,见状一脸莫名,但是太皇太后一看到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