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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那个鹅黄衣裳的美人反应最迅速,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抢在其他美人前面回答,但回答的语调居然还能控制得十分娇俏柔和,温柔小意。
“婢妾倾慕于皇上的天家威仪,绝世风姿,心甘情愿为婢为侍,只求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
被她这句话一抢,其他三个美人都没有台词可说,暗地里恨恨地瞪着那个黄衣美人。
绮里晔抬起支着下颌的手,换了个姿势,仿佛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黄衣美人。
“上前两步让孤看看。”
黄衣美人眼中露出得意之色,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以最美的姿态走到绮里晔的面前。
绮里晔伸手勾起黄衣美人的下巴,抬高她一张俏美可人的小脸,啧了一声。
“不错。”
黄衣美人更加得意,忍不住朝水濯缨那边望了一眼,目光里透出隐隐的挑衅之意。
看来皇上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宠爱皇后,否则又怎么会当着皇后的面,调戏和夸赞其他女子。皇后一人独占后宫,应该只是皇上登基时间未长,还没来得及选秀充实后宫而已。
水濯缨对黄衣美人报以真诚的同情目光。对于这些美人,她一点敌意也没有,只有一种深深的怜悯和惋惜感觉。这么漂亮的姑娘,要姿色有姿色要气质有气质,放着大好的人生不过,偏要来接近这个恶趣味的变态魔鬼。
绮里晔捏着黄衣美人的下巴,把她的面容拉过来靠近自己,似笑非笑。
“美人想怎么伺候孤?”
黄衣美人近距离对着他那张艳丽得摄人心魂的面容,视野里全是那双眼尾挑起染着绯红的妖异凤眸,几乎感觉自己要溺死在他充满邪气的魅惑笑意里面。脸颊上一下子飞起鲜艳红霞,有一种激烈灼热而又朦胧不清的眩晕感,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眼前这个人,而她愿意为之生,为之死,为之不惜一切。
“皇上……婢妾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情……”
“哦?”绮里晔一笑,目光转向地上另外三个美人,“你们也是么?”
那三个美人正在暗自后悔反应不够快,这时被绮里晔一问,连忙争前恐后地抢答:“婢妾也愿意为皇上做任何事情!”
“很好。”
绮里晔的语气慢悠悠地转了一个调。
“那为孤将自己活活剥皮洗刷,放入滚油之中烫熟,精心烹制,成为一桌鲜美的佳肴呢?”
大厅里面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几位美人的娇态笑靥,就像是被冰冷恐怖的鬼爪猛然扼住,僵硬在半空中。
黄衣美人的下颌仍然被绮里晔捏在指间,那张娇俏美丽的面容上,一点点地失去血色,眼睛越睁越大,瞳孔却越缩越小。恐惧的颤栗从轻微开始,渐渐变得剧烈,最终脸色彻底变成一片惨白,全身发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皇上……”
绮里晔带着温柔而又美艳的笑意俯视着她:“不愿意?”
黄衣美人颤抖得说不出话来,绮里晔松开捏着她的下颌,索然无味地收回了手。
“刚刚才说愿意为孤做任何事,现在又犹豫,显然是其心不真。此为欺君之罪,拉下去千刀万剐。”
两个黑衣暗卫立刻从上方落下来,黄衣美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点了穴道,毫不怜香惜玉地拖出大厅。
剩下三个美人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跪在那里,不敢抬头去看绮里晔。绮里晔却并没有要放过她们的意思,朝着跪在最右边的那个红衣美人,更加温柔地开口。
“那这位美人呢?可否愿意?”
红衣美人三魂都吓走了七魄,哪里还再像刚才的黄衣美人一样犹豫,忙不迭回答:“婢妾愿意!”
“哦,就按孤刚才说的来吧。”
红衣美人:“……”
接连被拖出去两位美人,第三位碧裙美人不等绮里晔开口发问,就抢先深深拜了下去,伏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皇上明鉴,婢妾并不是不愿意为皇上做这些……这些事情,但婢妾更想长久地陪伴在皇上身边,才能更好地伺候皇上……”
绮里晔笑意悠悠:“看来这位美人倒是比前面两位会说话些。”
碧裙美人伏在地上,一颗心脏砰砰乱跳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又听见绮里晔继续说了下去。
“也好,孤就成全了你的心愿。紫宸宫里正好缺一扇屏风,看美人这一身玉骨冰肌,剔出骨骼做为屏风的骨架,剥下皮肤鞣制了作为屏风的画面,再用这一头如云青丝来做屏风上的刺绣,想来应该十分合适。这样你就可以长久地陪伴在孤的身边。”
碧裙美人:“……”
第11章 以后我碰其他女人,你必须吃醋!
红衣美人也被拖了出去,最后只剩下那个白裙美人。这位美人走的应该是高冷仙女的路线,一身白色纱裙仙气飘飘,面容上表情偏于清冷。刚才没有像其他几位美人一样,着意地朝绮里晔讨好献媚,后面表现出来的恐惧也没有那么强烈。
“你呢?”绮里晔饶有兴致地望着白裙美人,“前面两位美人都愿意伺候孤,你可有什么想法?”
白裙美人对着绮里晔深深下拜,声音微弱而带有轻颤,极力保持着镇定。
“奴婢也愿意。但奴婢自知形貌鄙陋,愚钝笨拙,不配在皇上身边伺候。求皇上赐奴婢一个低等宫女的身份,奴婢能在宫中为皇上尽一份绵薄之力,已经感激涕零。”
绮里晔懒洋洋地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你便去浣衣司如何?”
浣衣司是皇宫内最辛苦的部门之一。里面的宫女是最低等的宫女,干的是纯体力活,每天没完没了地面对全皇宫各处送来的大堆衣物。春夏还好些,到了数九寒冬还要天天把手泡在冰冷的水里,几乎每个宫女都带着满手通红溃烂的冻疮,一身到处是毛病。
白裙美人仍然匍匐于地,回答得毫不犹豫:“谢皇上恩典!”
她其实是四个美人里面最聪明最识时务的一个。前面三个美人的回答各不相同,结果最后都落了一个相似的下场,只有她抓住了重点,那就是尽可能地远离绮里晔和水濯缨。但是要绮里晔放她出宫肯定是不可能,所以她只能求一个最卑微的宫女身份,以求保住性命活下去。
绮里晔挥了挥手,又有人进来把白裙美人带出去。
水濯缨在旁边看得都有些不忍心。说实在的,她从来没有担心过绮里晔身边有任何其他女人,先不说她对他是否信任的问题,这男人变态鬼畜成这样,她就不信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他。
只有她这个上上辈子不知道是不是毁灭了银河系的倒霉鬼,一脚踩上他的贼船……不,应该是贼床,就再也下不来了。
那个被送去浣衣司的白裙美人也就算了,另外三个美人说起来其实也没做什么,落得个这么惨的下场未免太过了些。
水濯缨忍不住开口:“另外那三人你真要这么处置?”
“当然。”绮里晔凉凉地说,“处置她们并不是因为她们犯了多大的罪过,而是处置给天下的女人看,我的身边不是她们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水濯缨嘴角抽了抽。她尽管也算冷心无情,但观念还是偏向于犯了什么样的罪就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做不到绮里晔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份上。
然而,绮里晔在这个世界里存活下来,走上今天的这个位置,靠着也许正是他这种比常人更加冷酷狠辣的作风。杀一鸡而儆百猴,让天下人看到这些妄图接近他的女子都是什么下场,以后将再没有其他女人敢轻易打他的主意。
“但是……那如果她们其实并不想来,而是被逼着来的呢?”
绮里晔漫不经心地:“那又不关我的事。要是她们真不想来的话,来我这里之前就自杀明志好了,也省了我处置她们的工夫。”
水濯缨:“……”
她竟无言以对。
绮里晔突然倾身过来,一把将她压倒在美人榻上,一双妖艳的凤眸微微挑起俯视着她。
“心肝宝贝儿,你刚刚看见我碰那些女人,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水濯缨嘴角微抽,觉得不妙,下意识地就想往后躲。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绮里晔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困在他的身下,整个人压到她的上方。
“你应该觉得想砍人,想杀人,想撕了那些女人的下巴,剥了她们的皮,把她们拆成一块块扔去喂狗,让她们再也没法来勾引我,我只能碰你一个人……”
水濯缨:“神经病啊!我又不是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变态!”
照那个乌坦可汗萨尔勒的说法,男人不是最讨厌小肚鸡肠尖酸狭隘的妒妇么?哪有像绮里晔这样,她不吃醋还非逼着她吃醋的?
“我不管。”绮里晔不容分说地捏住她的下颌,“每次我看见男人碰你,都恨不得把那些男人千刀万剐,把你囚禁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而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不公平。以后你看见我碰其他女人,必须吃醋。”
水濯缨:“……”
……
榴月宴后,各国宾客们照例会在崇安小留上几天,稍作游玩。
乌坦人住不惯中原的房子,绮里晔让人在宫中特意给他们准备了和乌坦毡帐一样的住处。乌坦可汗萨尔勒带了不少美人来东仪,住的那个宫殿方向,天天都传来歌舞作乐的声音。
水濯缨是在榴月宴后第三天见到的汀兰。当时她正在御花园里,独自一人坐在面临湖水的凉亭中,望着碧波荡漾,游鱼接喋的湖面出神。
水濯缨走过去,汀兰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
她穿的这一身乌坦可敦服饰,正红的底色上大黄大紫,浓重斑斓,其实跟她江南女子的秀婉气质并不相符,看上去越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感觉十分陌生。所以之前在榴月宴上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