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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天空。
城墙外面大战刚过的平原上,尸横遍野,旌旗残破,插在尸体上的断枪枪头,在斜阳下映出一道道鲜红刺眼的光芒。
泰王的起义军声势虽然十分浩大,但外强中干,只嚣张了不到半个月。容皇后凤驾亲临豫州战场,只用了三天时间,千羽精骑就攻破对方最后的驻地豫州城,彻底消灭起义军。
容皇后立在城墙墙头,望着城下一片狼藉的战场。一身玄黑衣袍在风中猎猎飞舞,衣襟上绣满灼灼盛开的赤红色莲花,颜色比后面的漫天红霞和一地鲜血都要炽烈几分。毫无莲花的圣洁,反倒是无比妖异浓艳,犹如地狱大门敞开,红莲业火腾出,能够焚尽世间一切。
烽火夕阳的光晖斜斜映照过来,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霞光浅渡,在这半明半暗的暮色里,恍然像是踏破虚空从异界而来的妖魔。丹凤眼眼尾的那一抹绯红色,被染得更加瑰丽靡艳,妖娆之中透出一股残酷之意。
“白洛。”
容皇后看了片刻,突然开口唤道。
容皇后身后站着一个白袍银甲的青年将领,头盔下的面容眉清目秀,目光里却带着只有在黄沙百战、兵戈血火中才能浸染出来的坚毅和锐利。正是千羽精骑的大统领,白洛。
“末将在。”
“传令下去,千羽精骑和三十万大军不必返回崇安,直接继续南下,前往山南道。这一两日之内,申州恐怕就有大变。”
唐啸威是东越的辅国大将军,手握东越一半兵权,也是东越唯一能够制衡容皇后的一股大势力。现在正驻扎在东越南部边境,山南道申州一带,与容皇后成对峙之势。
这位大将军征战沙场将近三十年,用兵如神,战绩累累。只是性情十分残暴,十几年前带兵覆灭娑夷族的时候,以极残忍的手段虐杀大批不肯屈服的娑夷战士,哀号惨呼声连响数十日不绝,至今东越士兵们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后来攻打夏泽,也是唐啸威率领的军队,在夏泽进行了更加残酷的扫荡式屠杀。夏泽两百多万人口,有一半以上惨遭杀戮,活埋、烧死、刺死、毒死、斩首……那几个月里,夏泽河水尽数被鲜血染成赤色,原野上累累尸骨堆积成山,食腐的乌鸦在天空中成群盘旋不去。曾经的战场开辟成田地,肥沃流油,整年不用施肥。
然而,唐啸威在东越照样盛名赫赫,位极人臣,深得先帝器重,曾得御口亲封“战神”之名。
所谓杀一人是为罪,杀十人是为凶,杀百人是为恶,杀千人是为将,杀万人是为雄,杀千万人是为王,即是如此。
“是。”
白洛毫不犹豫地先应了一句,然后才怔了一怔,不解地问道:“主子,为何会认为唐啸威……”
“刚刚‘雀网’传来情报,这次泰王起兵造反,唐啸威捐助了五万车的粮草。”容皇后转过身来,“若你是唐啸威,一直有篡位夺权之意,你为什么会去帮助另一股也想要造反的势力?”
白洛立刻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唐啸威故意帮助泰王,让泰王先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他趁着这个时机,在申州也起兵造反?”
“不错。唐啸威这几年驻扎在申州,一直在伺机而动,这次是利用泰王,把泰王当成了冲在前头的炮灰。我军刚刚在豫州经过一场大战,人马疲惫,若是现在北上返回崇安,唐啸威在申州起兵,我军又得再次南下迎敌,千里迢迢来回跋涉,再精锐的军队也经不起这么奔波。”
“末将明白了。”
白洛满心敬佩。容皇后永远能够先一步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眼光之锐利,料事之精准,常人甚至连想象都难,更不用说超越。
“申州的战事,你与王、庄两将军三人负责,本宫先返回崇安。唐啸威既然要抓住这次机会,在朝廷上必定也会有所动作,本宫不宜离开太久。”
容皇后微眯起一双艳丽的凤眸,遥遥地望向北方崇安城的方向,目光幽深中透出一股血腥色泽来。
但片刻之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渐渐地又带上了戏谑之意。
“……还有,几天没逗弄那小东西,本宫倒开始怀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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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容皇后归来
后面的几天,容皇后暂时还没有回来,水今灏便先带水濯缨去了崇安城里的秋溯门分舵。
大隐隐于市,秋溯门分舵就藏在崇安城最热闹的一片城区里。背向的一座大酒楼和一座银楼之间,夹着一个幽深狭长的内院,里面可容纳二三十人居住,上百人集会。
秋溯门里都是夏泽国人。有闲散江湖人士,有曾经的夏泽王公贵族,也有最普通的农工商庶民。只不过现在国已不国,这些阶级身份的差别也不再那么分明。
水濯缨在夏泽的时候,因为体弱多病,长年深居安王府中,极少外出,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为了谨慎起见,水今灏暂时没有说她现在冒充东越丞相之女,在皇宫中当贵妃,只把她引见给了众人。
秋溯门里也有专门刺探、收集和传递情报的部署,崇安分舵位于东越国都,算是一个最重要的情报点。
“哥,我想看看这些情报。”
到分舵不久,水濯缨就向水今灏提出请求。她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皇宫中,对于当今局势,了解的信息实在有限,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不看。
水今灏在秋溯门中担任左护法一职,地位仅次于老门主陆岱宗,权限也很高。对于水濯缨有求必应,给了她自由进出枢密阁的权力,水濯缨便整日埋头在里面。
直到四天之后,容皇后凤驾回到崇安,水濯缨这才赶紧回宫。
按理来说,灭了叛军凯旋而归,摆的阵仗应该十分高调浩大。但容皇后这次回宫,静悄悄地一声都没有出,直到寒栖给水濯缨传了消息,她才知道容皇后已经到凤仪宫了。
一想起上次的那个惊魂之夜,以及这位妖后娘娘的硬件不够道具来凑,水濯缨就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发毛心里发憷,一百个不想去见容皇后。
但水今灏身上的墨毒还没有着落。自从岐黄司的那一场火之后,周围就加强了守卫,再想偷偷潜进去,更是难上加难。水濯缨别无选择,只能冒着更大的险,去打容皇后令牌的主意。
妃嫔去见皇后,最简单的由头就是请安。宫里其他妃嫔为了做足礼节,每月里都有固定的几个日子必须去凤仪宫请安,包括这次容皇后归来。当然,容皇后一般不屑于面见,妃嫔们基本上就是在宫门外行个礼,就被打发回去了。
但水濯缨却是例外。一到凤仪宫门前,守门的美男侍卫第一句话便是:“贵妃娘娘,请快进去,皇后娘娘正等着您来请安呢。”
水濯缨:“……”
真不知道她是该觉得庆幸还是觉得倒霉。
走进奢华无比的凤仪宫中,水濯缨唯一的感觉就是,她像是一条送上门来的肥鱼,里面那只千年狐狸精正张开了嘴,等着她自己游进去。
要不是水今灏是她亲哥,这个人情他真是欠大发了。
容皇后难得正经地在书房里面。这书房的规模之大,在古代已经是数一数二,一排排沉重的书架罗列过去,上面摆满了数量庞大的书本典籍。然而并无一般书房庄严肃穆的气氛,书架长长的阴影笼罩下来,倒有几分阴恻恻鬼森森的感觉。
容皇后正坐在黑檀木书桌后,面前堆了小山般的一大叠卷宗,正在翻阅。大约是刚沐浴过,一头长发尚未干透,没有束冠带簪,只是长长地披散在背后。
那长发漆黑得几近诡异,犹如从无星无月的夜幕之中裁剪了一段下来,在这斗室之中化作有形的实质,流淌而下。
一身宽大玄色衣袍逶迤曳地,衣襟上绣满紫色曼陀罗,枝叶交缠牵绕,花朵妖娆靡艳,仿佛就连这绣上去的图样,都带着一种诡谲的剧毒。
“给皇后娘娘请安。”
水濯缨行了一礼。容皇后放下手里的卷宗,往椅背上一靠,凉凉地扫视着她。
“沈贵妃,你矜持得很啊,身为众妃之首,倒是最后一个来给本宫请安的。”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身体不适,所以多耽搁了些时候。”她从皇宫外面一路赶回来的,当然来得最慢。
“罢了。起来吧,赐座。”
容皇后并未计较,只是支着下颌,用一种玩味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水濯缨。就像一只妖魔对着困在自己爪下的猎物,正在考虑着要怎么玩弄它折腾它最有趣。
“谢娘娘。”
水濯缨被看得毛骨悚然,落座时都感觉像是坐在了一片针毡上面。就容皇后的这种眼神,她今天想要四肢健全节操完好地走出这里,恐怕希望渺茫。
但她不能浪费机会。之前她从岐黄司的人那里套问出来,令牌一般是容皇后随身携带的,也就是说现在很可能也带在身上。
一般人在身上放东西的,左右就是那几个地方,怀里、袖兜,当然也会有一些缝在衣服里面的暗袋和夹层。容皇后穿的衣袍十分宽大繁复,能藏东西的地方更多,必须要先知道令牌在什么位置。
旁边的宫女上来倒茶,水濯缨趁着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开启了透视能力,望向容皇后。
“噗!”
这一看之下,她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全喷到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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