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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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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摇摇头,道:〃这就是冷衙门的好处,就算今儿旨意不下,咱们这边不推人出来,还能有人迫着不成?〃说到这里,想到无风也能挑起三尺浪的御史们,脸上却添了苦笑。

按理来说,御史应是盯着官场、监督官员的。如今却是成为权贵互讦的工具。做地是别人地嘴巴。别人的眼睛。

伊都立笑道:〃反正借你光就是了,可笑王景曾那书呆子。还为自己个儿降级委屈呢。〃说到这里,想到曹去的兵部,带着几分关切道:〃兵部人不多,但是里头的弯弯道道可不少。大人这几天,可先要都打听好了,省地再吃亏。〃

曹点了点头应了,道:〃这两年,也没少劳烦你提点。后个月末,我请大家吃酒。〃

〃大人请,还是我们凑份子再说,这践行酒总是要吃的……〃伊都立道。阿哥手上要盯的事儿多,倒是也顾不上去琢磨。

蒙古白灾,各部王公台吉已是上折子请援,朝廷这边怎好袖手旁观?就算储粮有限,顾不得百姓牧民,难道还要任由那些王公台吉饿死不成?

满蒙数代联姻下来,那边的王公台吉不少都有爱新觉罗的血脉。要是朝廷寡恩,往后还怎么让蒙古人甘心臣服?

除了安排人往受灾严重的几个部送粮食外,还有安排人过去教那些牧民打渔之法。

蒙古人本是不吃鱼的,也不会打渔。朝廷这边又不好说,只给王公救济粮食,却枉顾百姓牧民生死。

毕竟,在名以上,那些牧民也是大清的子民。

虽说在朝廷这边,巴不得蒙古人伤了元气,但是面上还要施行〃仁政〃。

草原上河流纵横,学会了打渔之法,也算是添了吃食,熬过这一关,也不算难事。

除了蒙古地救济,还有湖广那边被淹了地县,也得需要赈济。

待忙完户部的差事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四阿哥觉得自己地身子有些僵了。

这一路上,他的脑子里都是十四阿哥同曹说笑的情景,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因顾忌到康熙,四阿哥就算是欣赏曹,也只是暗中布置,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地拉拢。要是让十四阿哥抢了先的话,他岂不是要悔之不及?

根据宫里传出的消息,曹调兵部,就是十四阿哥的保举。

康熙原本是将曹调到户部,去料理仓场事务的。是十四阿哥拿着发往兵部的一个折子,在御前保举了曹。

回到王府,四阿哥使人传了戴锦在书房说话。

〃曹额驸调兵部?〃戴锦沉吟着,也是颇感意外,却是也明白四阿哥脸黑的缘故。

曹虽年轻,但是干事却算是利索,这点四阿哥心里是有几分欣赏的。更关键的是,曹还是曹家的嫡子,背后牵扯的关系方方面面。

要是曹真投了十四阿哥,此消彼长,怎能不叫人懊恼?

〃四爷,方才得的消息,曹额驸落衙后去十三爷府上了。〃戴锦说着,心里已经是有底。

说曹感恩也好,有心投也好,这些年来,三节两寿〃的礼都是精心预备的。

虽说因差着身份与岁数,曹对四阿哥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但是同其他阿哥相比,也算是往来密切的。

〃十三府上!〃四阿哥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是熨帖不少。

瞧他平素不是喜钻营的,皇子阿哥中,有些走动的也就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这几位。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曹去兵部,自己都意外,想必他本人也是不知情。

这巴巴地往十三阿哥府上去,莫不是给自己看的,四阿哥的心中生出几分猜测。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否掉了自己的想法。曹性子慵懒,待人实诚,不是那种心思伶俐之人……

四阿哥却是料错了,曹往十三阿哥府去,就是为了给他看的,算是〃婉转〃地表表忠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三十七章 同僚

月末这天,曹原要做东,请同僚们吃上一顿,也算是给自己的太仆寺生活做个了结。~~~~

众人哪里肯依他,由伊都立张罗着凑份子,在西单牌楼跟前的一家酒馆里定了席面,给曹践行。

曹做了两年主官,平素除了公事往来,与衙门里屈指可数的几次会饮,鲜少同下边的属官亲近。

像王景曾,亲近科班出身的官员;伊都立身边,常有旗人官员跟着;唐执玉并不以满汉挑剔人,对于那些踏实做事的属官都甚是器重,遇到投缘之人,恨不得口传身授。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曹架子大,但是时日久了,就晓得了他待人也算温煦。只是官威凛然,不喜多言,众人也就很少往前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是最难琢磨的。

〃远生亲,近生怨〃,这关系好些的,自然心里盼的、念的便多了。要是心想事成,自然欣欣然,生出几分感激;要是不能如愿,怕就要灰心失望,徒生怨尤。

关系疏远的,不会去奢求什么,没有什么念想,就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要是偶尔受其恩惠,怕就要感激涕零。

两年下来,在太仆寺的四位主官中,反而是曹的官声最好、人缘最佳。加上他平日保举下属,在考评册上也鲜少也恶言,赢得不少感激。

这想到要换主官,想着之前的盒子肉、点心匣子,这些属官也不禁戚戚然。

既是践行,这酒是少不得的,众人端了酒盏。纷纷到曹这边敬酒。

曹都站起身来。一一喝了。

看着一张张不算熟悉地面孔。心里念叨着一个个名字。曹也是颇为感概。

许是在别人眼中。这太仆寺是个冷冷清清没什么分量地衙门。但是曹却喜欢这边地差事。

有人。难免有纷争。有口角。

同六部那边地倾轧比起来。这边地纷争恍若孩童闹剧般。不伤筋、不动骨地。怕是让那些官场油子要发笑。

耐不住冷清之人。早都各显神通。离了这边。剩下地。要不是踏实肯干地。要不是喜欢这份悠哉地。

曹出仕六、七年。先是侍卫处,而后户部,而后沂州,最后太仆寺。

沂州远离省府。是他自己个儿做主,省了许多是非。在侍卫处与户部两处,曹是见惯人际倾轧的,那可是不死也要褪层皮,真真是如履薄冰,半点也错不得。

兵部那边,在曹眼中,虽不能说是虎穴狼窟,却是惹祸之源。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相比起来,这太仆寺衙门简直能当成乐土了。

曹平素虽不亲近这些属官,但是每每听到伊都立说起这个的八卦、唐执玉赞起谁的勤勉时,心中也颇感亲近。

今日一别,他心中委实有些不舍。

只是毕竟是男人,断没有哀哀切切地道理。曹便只能笑着接了大家伙的敬酒,一盅一盅地喝下去。

初时,大家伙还觉得曹性子豪爽,待下亲切,觉得脸上有光。

待过了一会儿,亲眼见着曹已是连喝了十几盅,就有不少人开始担忧。

伊都立皱眉,站起身来,拦了曹的胳膊。劝道:〃总要换口气。先吃两口菜,再喝也不迟啊!〃

曹是喝酒上脸之人。已经带着几分醉态,笑道:〃不碍事,今儿高兴,喝吧!〃

曹年岁不大,但是平素喜怒不行于色,没有人能晓得他心里想什么。现下却是不同,虽说他脸上笑着,但是却看的人心里难受。

有个须发皆白地小官,已经忍不住,用袖子擦拭眼泪,哭出声来。

两年下来,细微之处,曹多有暖心之举。今日不舍的,除了曹,还有不少受过他恩惠与提拔的官员。

要是曹是升迁,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不舍是不舍,也不会如此难受。却是降级贬官,从堂官到司官,这难免使人不平。

伊都立心里叹息一声,放下了胳膊,不愿再扫曹兴致。他同其他人一样,还以为曹是为降级之事郁闷。

兢兢业业埋首案牍之人,因天灾牵连,连降三级,这说起来叫什么事儿?

曹也不晓得为何自己在恼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使人气极。脸上却只是笑,站在那里,接了大家地敬酒,皆是仰头饮尽。

唐执玉见曹露了醉态,便示意后边敬酒的属官不要再一个一个的。

这样,三五个人上前,是一盅;七八个人上前,也是一盅,也能让曹少喝一些。

曹虽有些酒量,但是因心里不痛快,又是空腹,这时真有些醉了。

他强忍着,没有让自己个儿失态,直待将大家的敬酒都饮了,方端起一盅酒,对众人道:〃同衙两年,承蒙诸位大人关照,曹某这里,水酒一杯,聊表谢意。〃说完,一饮而尽。

大家都站着,跟着饮了杯中酒。

曹的身子已经是不稳,闭上眼睛,差点摔倒。伊都立坐在他旁边,忙起身扶住,道:〃孚若醉了?〃

曹虽听得真切,但是只觉得头昏沉沉的,不想开口说话,就听伊都立使人叫了小满、张义等人,将自己扶了出去。这一路上,都是〃曹大人慢走〃、〃曹大人保重〃之类的离别话语。

曹阖着眼,心里却是敞亮的。

人这一辈子,没有谁能陪谁从起点走到终点,一个都没有。有的时候,只能忍受着孤独。一个人承受。

他不是心硬之人,却怕麻烦束缚,除了家人血亲与至交好友外,不愿去为别人费心思。

只是人非草木,岂可收发自如同本心。

就像这将别之际,曹心里还想着唐执玉罚了俸禄,生计艰难,自己已经说得婉转,应不会伤了他地面子吧?伊都立同十四阿哥越发亲近,往后不要受了无妄之灾才好。

主薄秦节是正月里随同曹去蒙古的两位属官之一。染了冻疮,近些日子还算见好,也不晓得是否有后遗症。

刚才哭地那个小官是典书老王,须发皆白。少言寡语,对曹却是恭敬中带着几分难掩的慈爱。

曹每日所需过目的文书,老王都是早早地整理出来,摆放在其案牍上。不需他费半点心。茶杯热水,也都是预备齐当。

曹原还当他巴结上官,虽说能体谅,但是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受着。婉言劝了两遭,却是不见老王有什么变化。

换作是其他人,要是不听劝,曹怕是要恼了。但是老王这边,却无法使人生厌。

老王的〃巴结〃,与其他人不同。没有刻意讨好,而是无比自然。

人心虽说难以琢磨,但是真心与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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